與秦若兮的正氣浩然比起來,鴉頭的氣勢就完全相反了,他身材瘦削,身上也纏繞著一層黑氣,顯得‘陰’森恐怖,在他詭異的笑聲下,也不知隱藏著怎樣的心思。
“孽障,速速受死!”秦若兮大喝一聲,一張燃燒的符紙就像子彈一樣‘射’向了鴉頭。
鴉頭也不知是沒將秦若兮放在眼里,還是根本就來不及躲避,被符紙撞上,登時嘣地一聲化作一團火焰。
秦若兮的第一次攻擊竟然沒有奏效?我心里也是大吃一驚,急忙凝神看去,就看到鴉頭原本站立的位置一地的鳥‘毛’。
這是替身法?我心里大吃一驚,看來這個鴉頭的水準真的很高!不愧是歐陽乾坤的兩大式神之一,即便是我親自出手,也不可能輕松地取得勝利。
秦若兮很聰明,看到地上的鳥‘毛’,頓時臉‘色’有些難看,怒喝道:“原來你不是人,難怪不怕我的辟神咒。”
“嘻嘻嘻嘻……”鴉頭詭異的笑聲在院子里回‘蕩’,“小丫頭,這才多大點年紀?頂多也就十六七歲吧,竟然有這樣的水準,放個辟神咒就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我還真是小看了你啊。”
我秦若兮不敢有絲毫大意,依舊‘操’縱著辟神咒剩下的幾道符紙,小心翼翼地巡視著院子里每一個可以隱藏的角落,大聲問:“我看你手段高明,應該不是無名之輩,為何藏頭‘露’尾?還不快出來!”
聰明的秦若兮很快就再次確定了鴉頭的位置,這一次主動發起了攻擊。維托里奧也終于坐不住了,看準機會加入到了戰團里。一個圣徒、一個‘陰’陽師學徒,聯手攻擊鴉頭人,雙方‘激’戰在一起,一時間也難分勝負。這時候根本就不需要我出手,我就黯然地坐在枝椏上。鴉頭一旦失敗,必然會回到自己的主人身邊,我只要跟著他——哼哼!
‘激’斗了十幾分鐘,秦若兮畢竟年幼力弱,額頭上已經是汗珠頻頻滴落,好在有維托里奧維護幫襯,一時間也不虞有失。鴉頭的狀態也同樣不好,他的身體已經完全破破爛爛,左‘腿’甚至已經恢復了原形,變成了一只鳥‘腿’,一瘸一拐的,顯得有些搞笑。
“小丫頭本領不錯,不如給我做個暖‘床’鴉頭吧。”鴉頭嘻嘻怪笑著,一邊試圖在口頭上沾點便宜,‘激’怒秦若兮。
秦若兮一聲冷哼,根本就不回答,稍事休息,喘勻了氣息之后,馬上再次發動了攻擊。
我在樹上看得連連點頭,秦若兮是個聰明的‘女’孩,而且很有戰斗天賦,根本就不吃人家的‘激’將法。雖然她現在已經是外強中干,隨時可能倒下,但畢竟有維托里奧幫忙,根本就不用擔心。倒是那個鴉頭,盡管動作依舊迅捷詭異,就跟沒事兒人似的嗎,但我敢說,鴉頭已經有了退卻的意思。
不過起你若兮的厲害程度遠遠超出我的想象,我以為阿外強中干,隨時可能倒下,但戰斗愈發‘激’烈的時候,竟然還是她和維托里奧占據了上風。
黃‘色’的符紙在她身邊飛舞,不時出擊,直取鴉頭心臟、額頭等要害部位。鴉頭身上纏繞著黑氣,就跟冤魂厲鬼似的,卻往往在千鈞一發的時候躲過秦若兮的攻擊。
皇天不負有心人,維托里奧終于創造出了最好的機會,維托里奧可是教廷的圣徒,是在教會中都頂尖的存在,實力自然不可小覷,不然我也不會放心地讓她來保護秦若兮了。只見她尋得一個破綻,一道圣光刃打在鴉頭‘胸’口,鴉頭猝不及防,登時連續后退幾步,靠在我躲藏的黃桷樹下大口大口都喘起氣來。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秦若兮奮起余力將符法與咒術發揮到了極致,鴉頭一時間來不及防御,登時被秦若兮轟個正著。黃紙符貼在了鴉頭的腦‘門’上,讓他大為驚恐,連聲大叫著。但秦若兮不為所動,急速念著咒語,符紙頓時陡然爆炸開來,讓鴉頭發出一陣陣慘叫。
鴉頭怎么也沒想到頭上的樹枝上竟然躲著人,等聽到響動再躲避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我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黃紙符已經貼在了他的后腦勺上。
九字真言這種級別的法術,之所以會是高級法術,那是因為其能力太強,破壞力太大,鴉頭雖然實力強橫,但也架不住腦袋上被貼了符紙近距離的爆破。
只聽得一聲爆響,鴉頭的腦袋登時被炸碎了一大半,但他卻沒有死,而是搖搖晃晃地站穩了,咬牙切齒道:“王家!又是王家,原來你這小丫頭,竟然是王家的弟子!”
臥槽,他是怎么推算出來的?躲在樹上的我也是瞪大了眼睛,急忙捏住符紙,準備隨時發動攻擊。
維托里奧站在了秦若兮的身前,擋住了鴉頭的視線,哂笑道:“‘混’賬,別小看了天下英雄,現在你已經失敗了,供出你的主人在哪里,我們說不定可以饒你一命。”
雖然鴉頭還是‘挺’立著,但我也看出來了,秦若兮剛才那一下,已經傷害到了鴉頭的魂體。對于式神來說,最重要的是什么?并不是‘肉’身,因為有主人的靈力供給,‘肉’身隨時可能恢復,甚至‘肉’身破損之后換個身體也完全可行。但是如果魂體受傷,那就很麻煩了,并不是輕松簡單就能治好的。
接下來的發展果然就如我所想,在秦若兮和維托里奧的猛攻下,鴉頭再也無法憑借迅捷詭異的身法進行躲避,本就千瘡百孔的身體,在短短的半分鐘內就變得破敗不堪。
鴉頭眼看打不過秦若兮和維托里奧,急忙賣個破綻,閃到院子‘門’口,咬牙切齒道:“嘻嘻嘻,王家的小徒弟,今天算你走運,雖然不能親手殺了你讓我很不爽,不過能死在煉魂鬼的手下,也是你的運道!嘻嘻嘻嘻……”
什么意思,煉魂鬼不是還差一個嗎?我正疑‘惑’呢,就看到鴉頭在懷里一掏,‘摸’出個小小的瓷罐來,怪笑道:“你以為我為什么要在小王莊附近殺人,這天下至‘陰’之‘女’雖不多見,卻也不少!我為什么要放棄那些真正的至‘陰’之‘女’,強行改變這些有瑕疵的‘女’人的命數?”
我臉‘色’一黑,驀然想起了之前歐陽乾坤在市里做的那些事情,千靈萬血大陣的發動,是足足獻祭了上百條‘性’命達成的,其中有一兩個至‘陰’之魂并不罕見!大意了啊!
不等我有所反應,鴉頭已經用力將手中的瓷罐摔碎,一股‘陰’風陡然盤旋而起,我甚至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天地間突然遍布的陣陣寒意。
維托里奧神情巨變,一把將秦若兮推出老遠,厲聲道:“原來你早就準備好了真正的至‘陰’之‘女’的冤魂!我還以為只要打破了你們的計劃……一切就完美了!”
鴉頭只是嘻嘻怪笑,斜睨了一眼黃桷樹,怪笑道:“蠢貨,我的主人是什么樣的人物,他故意賣個破綻,你們這些白癡果然就生生的趕來送死了,主人雖然受傷了,但一樣有無數手段玩‘弄’你們于鼓掌之間,哈哈哈……活該,活該啊!”
話音剛落,鴉頭的身體突然自燃,很快便化作了一堆灰燼,空氣中只留下鴉頭的怪笑聲:“嘻嘻嘻,王家的小狗,以前沒幫你當回事,現在看來,連本大爺只怕現在也不是你對手了,不過這一次如果你能逃得一命,我還是會回來找你的。”
看到鴉頭消失,我急忙爬下樹,跑到秦若兮身邊,小心翼翼地問:“若兮,怎么樣?沒事吧?”
說完抬眼望去,就看到王家的房子里已經風云突變。原本空無一物的院子里,此時正有幾個半透明的身影互相糾纏著,其中一個明顯是年輕‘女’人的家伙占據了上風,正在吞噬其他幾個人影。
“那些就是靈魄。”我指著那個最強的‘女’人說道,“那個就是至‘陰’之‘女’的鬼魂,她正在向九轉至‘陰’煉魂鬼進化,那些被他吞噬的就是祭品,。”
“這你‘交’給你,你去追蹤鴉頭,一定要找到他,不能讓歐陽乾坤……”維托里奧急忙站了出來,擋在了我的面前,低聲道,“放心吧,我會拼盡全力的,如果……”
“難啊!我們中計了,現在九轉至‘陰’煉魂鬼氣勢已成,你一個人不是她的對手,我還是留在這里吧,歐陽乾坤的位置——自然有人去追蹤。”我搖了搖頭,沒有同意維托里奧的話
我之所以要帶那么多人來,其實就是考慮到了方方面面的事情。也許歐陽乾坤智計百出,也許歐陽乾坤算無遺策,但是那又如何?我也做了充足的準備,大小姐——二小姐,都是我值得依靠的幫手,還有來自隱宗的范純,剛才雖然沒有跟鴉頭‘交’手,但是我的的確確是已經在鴉頭身上下了點小手段,憑借二小姐的天眼通,就算在千里之外也一樣可以追蹤鴉頭的位置!
說話間這么一會兒功夫,那個‘女’鬼已經將所有鬼魂靈魄吞吃了個干凈。
她意猶未盡地憑空轉了兩圈,通紅著眼睛轉了過來,惡狠狠地瞪向了王家的堂屋,就像個沒吃飽的餓狼似的。
我拉著秦若兮往旁邊閃了閃,低聲說道:“若兮,接下來你不要沖動了,這九轉至‘陰’煉魂鬼并不好對付,等她吞吃了王家丫頭的魂魄之后,我就再也顧不上你了。”
秦若兮緊張得手心里全都是汗,連聲問:“師父,你打算怎么對付那個‘女’鬼?”
我只是神秘地笑笑,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看著王家的堂屋,緩緩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