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賤狼,你他媽以後生小孩兒沒屁眼!”
胸口一團兒悶氣涌上來,路瑾仰起臉,對著上面罵道。
“你再說一遍試試。”
陰冷的嗓音突然飄下來,幽幽的一句,嚇得路瑾差點兒鬆開雙手。
不過好在她底氣還算足,笑呵呵的望著上方:“說一遍怎麼了?衛賤……”
話還沒說完,衛炤猛然俯下身來,伸手朝她抓著巖壁的手指一根一根掰起來。
混蛋,他這是要將她給掰下去?
“你放手!”
路瑾頓時急紅了眼兒,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手指頭被他慢慢的一根兒一根兒的掰開。
但是衛炤完全當做沒聽見她的吼聲,掰得越發認真,越發上癮,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打算。
“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經常犯渾,剛纔說的話都是玩笑,千萬別當真。”
終於,衛炤停下動作,漆黑的雙眸定定瞧著她:“做我的誘餌。”
納尼?
路瑾一愣,沒聽明白他的意思。
“爺,什麼誘餌?能否請您給個清楚的解釋。”
抿了抿脣,衛炤直接忽略她的問題,淡淡問:“答應還是不答應?”
問的就是廢話,都到了這個份上,她還有選擇的餘地嗎?不答應他就會繼續把她掰下去,早知道還不如剛開始嘴軟點兒,求他幾句。
但接著轉念一想,覺得無論求他還是答應他做誘餌結果都一個樣兒,他最終的目的還是讓她做誘餌,也是這次他讓她參加狩獵大賽的目的。
“爺您說啥就是啥,快拉我上去吧,再這麼耗著我就真的要掉下去了。”路瑾不甘心的妥協道。
好在,他果然是個有效率的人。
“嗖”的一下,就將她拽上了地面。
事兒還沒完,她還沒多喘幾口氣,衛炤就已經讓她當起了誘餌。
別人來不是觀賽就是打獵,唯有她,卻是過來做人肉誘餌,專門吸引那些兇殘的肉食動物,配合衛炤狩獵。
路瑾身上被潑了兔子血,瑟瑟站在野獸經常出沒的出口,近近的,時不時能聽到野獸嗜血的咆哮聲。
“爺,您確定能保證我的安全?”
路瑾覺得,這恐怕是她做的這輩子最丟人的事兒,現代特工給古代王爺當打獵的誘餌。
不過她要是知道以後的某一日,衛炤會做她的誘餌,心理一定會平衡不少。
“爺,我覺得吧,要是一頭野獸過來你應付肯定沒問題,但要是好幾只都過來,你一個人能搞定嗎?”
“……”
“要不我替您獵幾隻兔子,或者一頭鹿?老虎啊狼啊什麼的沒吃過人肉,可能對我沒什麼興趣。”
衛炤還是沒回答,騎在高高的馬背上,手指輕輕朝她背後一指。
她疑惑的慢慢回過頭,只見兩匹野狼正饞涎的盯著她,一步一步朝她的方向靠近,尋伺著機會撲上來。
身上的弓箭早就不知道落在哪兒了,滴血匕首還藏在靴子裡頭,現在她要是輕舉妄動,彎身掏刀的話,它們就會立刻展開攻擊。
“爺,您的箭術準不準?別射偏了,萬一我真被咬了,記得付我醫藥費,精神補償金,高危勞動費,我要的不多,一萬兩就夠了,您要是可憐我,可以再加點兒補償金……”
她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談來談去都繞著銀子轉。
衛炤額頭黑了一層:“閉嘴。”
語畢,右手鬆開,箭矢“嗖”的離弦,在空中疾速飛轉,幾乎貼著路瑾的耳朵一擦而過。
等她回過頭的時候,身後那兩匹野狼已經躺倒在地上,長長的箭串插過脖頸,一箭封雙喉。
下了馬,衛炤將野狼的屍體栓到馬背上,讓路瑾換了塊地方:“站好,別亂動。”
隱約的,她好像聽到背後林子裡傳來更厲害的獸吼聲。
不過見識到衛炤精湛的箭術後,她倒是稍微放了心,悄悄將滴血匕首藏到袖子裡,以防萬一。
最後心驚膽戰的半個時辰下來,獵到的野獸數量比想象中多出一半,以活人做誘餌的效果顯而易見。
衛炤深諳野獸的脾性,對厲害的野獸來說,品嚐美食並不單單是坐享其成,更刺激的是享受俘獲食物的過程,新鮮的充滿血腥味的活物,讓它們的血液從骨子裡蠢蠢欲動。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二人即刻返回,馬背上載滿猙獰的獸屍。
抵達原地時,宣佈比賽結束的鑼鼓聲恰巧響起,衛帝等人已經來到空曠的場地中央,親自清點各組捕獲獵物的數據。
太子組、傅雲信組的人都站在各自獵物的屍首前方,獵物均被黑布罩著。他們見衛炤和路瑾歸來,紛紛望過來。
陳福一直侯在主子爺的位置,急的團團轉,終於盼到衛炤滿載而歸,欣喜的迎了上來,趕忙牽過衛炤手裡的馬。
“爺,慕小侯
爺已經在等著了,咱們快過去吧。”
衛炤頷首,走向自己的小隊站好,已經清點完另外兩組獵物的衛帝此時正朝他們走來。
略略掃了眼地上的獵物,衛轅清目光復雜,擡頭看向自己的小兒子。
“炤兒收穫不小,光黑熊就捕獲了兩隻。”衛轅清輕聲讚歎,深邃的目光快速掠過兒子身邊的瘦小少女。
衛炤垂首,施了一禮:“父皇謬讚,兒臣不過盡力而爲,與大哥和傅將軍相比,還相差甚遠。”
衛轅清沒再說話,身邊的老太監徐熹忙命人將獵物的屍體用黑布圍在中間與其他人隔開,接著一個個挪到一邊兒,好讓衛帝清點數量,自己則執著筆進行統計。
統計完畢,徐熹又命人用巨大的黑布將獵物蓋上。看了眼紙張上的數字,徐熹心中暗歎一聲,連忙將統計了數字的紙遞給衛帝。
“陛下,都覈對好了。”
“嗯。”衛帝接到手中,淡淡掃了眼。
紙上的數據,除了衛帝和徐熹,其他人都不知道,各組也只知道本組的數目,卻不知道其他組的數目。
皇帝的此番行爲,讓衆人疑惑不解,卻沒人敢提出來。
將紙張摺疊好,衛轅清徐徐踱到衆人的正前方,冷峻的目光一掃而過。
這些人的眼神,有期待的,有緊張的,有充滿野心的,還有有擔憂的……
無不是因爲一個鐵騎軍的軍權。
朝堂,向來不是如此嗎?
衛轅清撐著疲憊的身子,筆直的挺著腰板,盡顯一國帝王的威嚴。
面前自己的三個兒子以及臣子,微微垂首,靜心等待結果的宣佈。
路瑾學著其他人的樣子,站在衛炤身後,不動聲色。
衛帝許久不發話,不僅僅是在思考,也是觀察他們。
狩獵組隊,每一組的領隊必然會挑選各自親信之人。朝廷拉幫結黨歷代可見,作爲帝王對這種事幾乎都會反感,有的皇帝甚至因此大開殺戒。
太子是儲君,但這些年太子的表現卻頻頻讓衛帝不滿意,比如禹江抗洪賑災一事,太子沒了司寇晏殊等人在身邊,將事情處理的一塌糊塗,後因修堤失敗再發洪水,衛炎差點兒被災民砸破腦袋。
又比如前任刑部侍郎洪褚貪污一案,衛焱心念仁慈,放了洪褚一家老小,結果洪褚再無擔憂,在牢中咬舌自盡,其黨羽全部逃脫,且貪污的錢財隨著他的家人一併消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