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準備妥當，秋夜風率先走在前面。

看著她背著布袋卻依舊颯然清冷的背影，這一刻，鹿鳴忽然很想陪著她，就這么走下去。

心下，更想陪著她到老的感覺。

哪怕只是剎那如眼花綻放瞬間的感覺，卻在此刻深深印刻在他心底。

以至于，很久之后，當他面臨生死抉擇的一瞬間，在死亡來臨前的一剎那，是她此刻的背影支撐著他堅持到底，決不放棄。因為還念著眷著她的背影，渴望與她再次重逢，是這般信念支撐著他度過了那段最凄苦難熬的日子。

……

深夜的京都街頭，一高一矮兩道身影飛檐走壁，朝著京郊人口最密集之地快速掠去。

不一會，沉睡中的百姓就被一聲巨響嚇醒，各家各戶紛紛敲鑼打鼓的出門，四處喊著天坑陷落，各家小心，天坑再現，人畜勿動之類的口號。

卻是在出門觀望之際，忽然，天降金雨，待那紛紛揚揚的金雨落下之際，眾人方才看清竟然是貨真價實的金葉子。

一時間，老人孩子齊出動，加入到撿拾金葉子的隊伍當中。

也就無人關注什么天坑陷落，小心之類的警告了。

更有年長老者跪在地上碎碎念著佛祖菩薩保佑，任由金葉子落滿身，也巋然不動。

秋夜風和鹿鳴所過之處，皆是下起了一片金葉子雨，長安街人口最密集的地方，頓時熱鬧的勝過過年時節。待金葉子灑了三分之一，官府的官差也迅速出動。

一眾官差衙役也在看到天上下了金葉子雨而目瞪口呆。

畢竟，就是活了大半輩子的老人家，也未曾見過天上下金雨。

屋頂上，秋夜風身手矯健的跳到最高處，從布袋里面抓出一大把金葉子，揚手灑下。

鹿鳴緊跟她身后，卻是關心她的安全。

“姐姐，小心。其實早知你是要如此做，我的屬下都可以，何至于非要自己來弄。”

秋夜風眼底璀璨生輝，閃著明媚興奮的光芒，“你不懂，有些事必須親自做來方才暢快淋漓。你想想啊，這些金葉子可都是老夫人的命根子呢，現在由我親自撒出去，這就是在撒老夫人的命，豈不是想想就過癮？”

秋夜風的興奮一時傳染了鹿鳴，他呵呵一笑，點頭道，“那我們這么做豈不是非常特別的不孝！也太不尊重老夫人了吧！”

“我這是做善事，將金葉子送給有需要的人！過去那么多年，祖母暗中也做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情！所謂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是時候還回去了！總不能等她都氣死了，到時候人財兩空，找誰討要去？”

一番明明是大逆不道的言論，此刻由秋夜風口中說出來，卻是有種義薄云天蕩氣回腸的感覺，讓鹿鳴都有一瞬感覺，自己這一刻成了劫富濟貧的俠盜了。

秋夜風繼續撒著金葉子，眼底的興奮卻緩緩冷卻，取而代之的是精明沉歷之色。

今晚她大肆揮灑金葉子，這受益的一方百姓，定是一傳十十傳百，原本只是撒了兩箱金葉子，這到了最后，傳成十箱二十箱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