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念弟對我的問話不置可否。我又問:“你和喬坤發展到什么程度了?”
念弟臉上立刻泛起了紅暈,不禁讓我產生了遐想。
“沒什么程度,只是在談朋友。”
“喬坤可是黑社會,搞不那天就被仇人害死,被國家抓住一槍崩了。”
“你不懂。”念弟說。
念弟的這三個字,我確實不懂是什么意思,不過這并不是重點。
“其實,我來找你還是為了內衣店的事情,也許當時何泰在場你不好意思說,現在就咱們兄妹兩個,希望你能如實的跟我講講。我并不是在意店鋪,我主要是怕你出事。”
見念弟欲言又止,我基本已經確定這其中肯定有問題,不過我卻沒有說話,而是等念弟來說,這種事逼的急了反而適得其反。
良久之后,念弟開口說:“這……這與喬坤無關,是我自愿的。”
“喬坤知道嗎?”我問。
“他不知道。”
“你為他做了什么事情?”我問。
“我……我只是幫了他一個小忙。”念弟說。
接下來,在我的不斷追問下,念弟終究把整件事情講了出來。
聽完念弟的話,我首先想到的是,喬坤是個有野心的人。上次哈爾市發生的事情結束以后,喬坤就接過了他老爸的衣缽。黑社會打打殺殺的事情總是不可避免的,但喬坤有了何泰的幫助,勢力迅速崛起,很快在哈爾市一家獨大。
于是,喬坤的手就伸到了哈爾市之外。浦江就是首選(我猜想可能是念弟在浦江的原因),喬坤為了證明自己的能力,這次他并不想讓何泰幫忙,他想完全通過道上的規矩,用拳頭打天下。
但事情遠沒有他想的那么簡單,就在一個月前,喬坤在浦江被人暗算了,不但勢力全部被趕出了浦江,還差點把命也丟在了浦江。
一次偶然的機會,念弟發現與喬坤對手的妻子經常光顧內衣店,于是就動了心思,就給對方下了降頭。降頭是一種蟲降粉,念弟把蟲降粉灑在了男士內衣上,只要對方穿內衣,就會中降頭。
這種降頭中了之后,能活三個月,三個月之后,會被體內的蟲子吃空內臟而死。
浦江的黑老大中了降頭后,他妻子曾帶著法師來過店里,但因為沒有找到證據,也就沒把念弟怎么樣。不過這兩次內衣店的事情,很可能是對方沒有證據,只是在懷疑念弟,所以才會對念弟沒下死手,而是用這種方法在懲罰念弟。
念弟說完,還從房間里拿出一小瓶白色的藥粉,說當時她就是花開了幾千塊錢從佛牌商手里賣了兩瓶,佛牌商告訴念弟用一瓶就行,另一瓶讓她隨便處理,念弟一直沒扔,就留了下來。
聽完念弟的講述,我驚的半天說不出話來,我怎么也想不通活潑開朗的念弟,竟然會有如此重的心機,她為了喬坤連殺人的事情都做出來了。
難道愛情真的能讓一個人性泯滅,甚至喪心病狂的去殺人!
喬坤啊喬坤,你究竟給念弟灌了什么迷魂湯,竟然能讓她為你去殺人!
“哥,我現在也后悔了,一想這事我就后怕。如果那黑老大真死了,那我是不是就成了殺人兇手,會被關進監獄?”
“那黑老大應該沒事,他肯定已經知道中了將頭,不然她妻子也不會帶著法師來找你了。”我安慰念弟。
“那就好,那就好。當時那佛牌商說要想致人死地,最好是下死降,這種蟲降很容易解,我猶豫了很久,但還是沒敢用死降。”
我心想,這佛牌商也夠心狠手辣的,真不是個玩意,竟然還慫恿顧客給人下死降。我將念弟手中的瓶子接過來,瓶子中的白色粉末像堿面一樣。
“這件事,你有沒有對喬坤說。”我問。
念弟抹著眼淚說:“沒有,因為喬坤不想讓我插手他的事情。”
我嘆了口氣,事情都發展成這樣了,竟然還想自己硬扛著,看來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為零,這話說的一點都不假。
此時念弟已經哭成了淚人,我拍了拍念弟的肩膀,讓她以后別再做傻事,這件事在沒解決之前,那里都不要去,就在家里待著。
從念弟家出來,我感慨萬千,看來有機會還得好好勸勸念弟,趁早和喬坤分手,喬坤過的是刀口添血的日子,說的不好聽點,表面看著風光,說不定那天就橫尸街頭。我們就是山溝里出來的尋常百姓,這種一時風光,卻終日擔驚受怕日子,還是躲遠點好。
回到家,我把念弟的事情對何泰講了一遍。
何泰接過那瓶白色的粉末看了看,沉吟了片刻說:“這事并不像你們想的那么簡單,對方并不是懷疑念弟,而是已經肯定就是念弟下的降頭。”
我問何泰為什么這么說。
何泰說:“對方沒有對念弟下死手,而是想通過這兩件事把喬坤引出來,他們這是在給喬坤設局。”
“你給喬坤打電話,他怎么說的?”
“他能說什么,他說立刻趕到浦江來。”
還算這小子有擔當,不過我還是有點擔心,問:“他來浦江不就上了對方的當?豈不是很危險?”
“危險他也要來。他躲在哈爾市安全,念弟怎么辦?這件事因他而起,自然要由他來處理。不過,看來我也不能長時間的幫這小子了,這小子心太野。”
說完何泰找了一個空酒瓶子,把蟲降粉倒進去,又加了半瓶水,搖晃均勻后,瓶子里的水就成了白色的液體,然后把酒瓶子放在了茶幾上。
我問何泰這是要干什么,何泰說想看看這蟲降是什么來頭。
大約過了十來分鐘,瓶子中的液體開始冒出了小水泡,但并沒有異味。又過了幾分鐘,液體漸漸被一個個小圓球代替,黏糊糊的粘在一起。
我不可思議的看酒瓶里的東西,小圓球很快破壁而出,變成了無數的小蟲,有紅色,也有紫色,順著酒瓶的四壁往上爬。
何泰忙把酒瓶蓋上,眼睛貼在酒瓶上,說:“邪性,這降頭這他媽的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