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島果然不簡單,他竟然能把我看得如此的透徹,可我卻完全看不明白他是什么樣的人。
邪教教主,像個一位有涵養的教授。所有的談話,他一直牢牢地掌控著主動權,甚至連我說話的內容都受到了他的牽引和引導。
難道這就是一個邪教教主的魔力?這種魔力讓整間屋子明明看不出有任何危險,卻讓我覺得危機四伏,莫名的緊張。
不過此時,我倒是對天路通向了那個世界,為什么那么多人都想去那里比較感興趣。
“通過天路可以到達蘇雪父母的世界,在那里才能學習到他們的能力,就會成為他們那樣的人。”
我徒然一驚,我吃驚的并不是他的話,而是我只是稍微想了下自己想問的問題,他竟然就開始回答。
這是巧合,還是他真的具有讀取人心中想法的能力?
川島從抽屜中拿出一個小本子擺在桌子上,本子是孔亮那本。
“這個你應該見過,是我從孔亮手中得到的。你能告訴我里面的內容嗎?”
我翻開小本子,依次翻閱,精美絕倫的插圖,淺藍色的字體符號,直到我翻看到最后一頁,目光停留在蘇雪父母的畫像上。
“你看到了什么?”川島語氣有些失常。
“畫像。”
“都有什么畫像?一共有多少張?”
我剛要繼續說下去,突然芳芳從書架旁邊走了出來。我曾問川島,芳芳是不是死了,如果沒死,那為什么會有鬼魂。川島并沒有正面回答我,他說答案在天書中。
這是不是說川島也不知道原因呢?對,一定是這樣。
邪教中的人,沒有人能看到天書中的內容,雖然有一個孟卡甘蘭,但她也只是能看懂,卻看不見。
如果真是這樣,那芳芳豈不是和蘇雪死后的情況一樣,有一個活著的尸體,但靈魂處在游離狀態。
我眨了三下眼睛,芳芳消失了,又睜開鬼眼,芳芳再次出現。現在的芳芳是鬼魂。
“怎么了?”川島左右看了看,然后看向我。
他看不見芳芳。
芳芳走到了川島的身后,搖了搖頭。什么意思?難道芳芳不是和川島一伙的?
我猛然想到,芳芳在帶我走進房間時,對我說,讓我帶她離開這里。
我吸了口氣,掏出煙叼在嘴里,又將手從放下,假裝從褲兜里掏打火機,實際上卻用手摸在了匕首上。
掏煙,找打火機的過程,我做的非常慢,也極自然。可在我將手放到桌子底的時候,發現川島的手也在動,他的右手也放到了桌子下面。
芳芳用手指向我,她手指是彎成了九十度,她在示意讓我注意腳下。我自然的低頭,站起身,佯裝找不到打火機。
整個過程敘述起來文辭冗長繁瑣,其實也只用了十幾秒鐘。
芳芳又對我做出了手勢,讓我離開座位,難道有陷阱?
我立刻看向川島,只見他的嘴角微動了一下,心中駭然,不妙!
我剛向外跨出一步,腳下突然一沉,還好我提前有了準備,在身體迅速下降的同時,雙手瞬間抓住了書桌的邊沿。
在我身下是深不見底的深淵地牢,從地牢中不斷冒出潮濕的海水的味道。
川島將身子探過來,盯著我說:“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不準備合作。”
我咬著牙,冷聲道:“我怎么會和你合作,你別忘了,欣欣是怎么死的!”
川島搖搖頭,笑著說:“我想你應該先冷靜冷靜。”說著話川島拿起桌子上的鏡子,向我的手“切”來。
鏡子直立的切在我的手指上,痛徹骨髓,我吃疼不住,松開一只手,單手抓住書桌的邊沿,受傷的手,忍著疼,抽出了腰間的匕首。
芳芳此時已經從川島的身后,來到了前面,站在地牢的的邊沿上,一臉的焦急。
川島的手中的鏡子,又狠狠地砸下來,我急中生智,松開手,另一只手握住匕首的手,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向書桌刺去,匕首極其鋒利,利刃頃刻間,全部刺入了書桌前面的擋板上。
砰……咄……兩種不同的聲音同時響起。
一種是鏡子砸在桌面的聲音,另一種是匕首刺入實木中的聲音。
匕首支撐著我的整個身體,我奮力用腳去夠地牢的邊沿,川島從書桌前面追了出來,同時他手中還拿著一把槍。
川島用槍指著我,說:“松手,不然我就開槍了。”
我冷笑著說:“如果我死了,就沒有人能看得見天書的內容。”說著我用一只手再次把住了書桌。
“砰”的一聲槍響,子彈打在書桌上,木屑飛濺,打在臉上生疼。
川島笑呵呵的說:“我當然不會殺你。中國有一種酷刑叫人彘。如果我將你制成人彘,你覺得怎么樣?”
我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剎那間我想起了蠟像館中的各種酷刑。
人彘的酷刑我當然知道,相傳西漢時,劉邦死后,呂皇后將劉邦生前的寵妃戚夫人,砍掉四肢,挖掉眼睛,刺聾耳朵,割掉舌頭后,裝在酒壇子里,放在廁所中的一種酷刑。
“當然,我會留下你的嘴巴,和眼睛。這樣你依然能幫我指出天路。你說我現在用槍打你手,還是打你的腳,或者你自己松手掉下去。”
我怒不可赦的看著川島,芳芳的鬼魂站在川島身后,芳芳既然是要幫我,為什么不能幫到底?此時她完全可以在川島的身后推他一把。
“我可以給你三秒鐘考慮時間。1……”川島開始倒計時。
在川島從1數到3的過程中,我想了很多,王克的死,欣欣的死,孫倩不不幸,還有那沒有面世的孩子……,始作俑者都是眼前這個男人。
所有的一切,我越想越恨。死,對我來真的那么可怕嗎?雖然我現在活著,但我是死過一次的人。
如果說在“現在”的世界中,我當時在車禍中死了,這一切根本就不可能發生。
想到這里,我突然冒出了求死的心,與其垂死掙扎,還不如一了百了。一股莫名的力量從我身體中迸發出來,我一手抓住書桌的邊沿,另一只手,徒然發力,將沒入書桌擋板中的匕首拔了出來。
“3!”川島倒計時完畢,槍聲響起,同時,我手中的匕首也奮力向川島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