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來過這地方,又加之這洞道先前被人做過手腳,我下滑的速度并不快。一邊下落我一邊細心查看洞道的硬土壁,果然找到不少細長的*,這洞道的確被人做過手腳。
身子越往下,嗅覺越有感觸。盡管帶著口罩,鼻子也依稀能聞到彌漫在洞道內(nèi)的硫磺味,想想這跟鐵塊相連的機關(guān)很有可能出自‘老葉’之手,我心里那叫個別扭。
繼續(xù)往下,硫磺味更濃,當我雙腳踩在實地上,抬頭僅能看到頭頂上方有絲微微的亮光,那是洞口。
這洞道怎么都有十幾米深。
整個洞道下方就像是個臨時拓建的半圓形基地,并且土墻上明顯還有另一個很是寬敞的洞口,瞅了眼四周的土墻壁上有好幾個凹進墻內(nèi)的凹槽,看那寬度、大小,正巧跟裝何羅尸的箱子一樣,看起來那些箱子真是從這里運出去的。
除了這些凹槽,土墻上再沒有任何裝飾、修飾,而地上也是簡單到連一個土墩、土坷拉都沒有,這下邊的情況除了那個門洞外一目了然。
抬頭瞅了眼我頭頂上方不足十厘米的就是泥土的洞頂,我感覺到了一股撲面襲來的壓抑感,這里簡直就像給行路人臨時避風避雨的一處所在,不同的是,那些真正起這作用的躲避場所是在地面上,人站在里面沒有拘束感,而這是在地下,從站在這里的那一刻起渾身就感覺非常的不自在。
看了眼腳下散落的爆炸后的破碎物和泥土碎屑,我搖了搖手中的繩子,向洞口的他們幾個發(fā)著信號。
很快,一個身影順著繩子飛快地滑下,不用看我也猜到是寂邈,松開繩子我向著旁邊走去,正適應(yīng)頭頂泥土帶來的壓迫感,耳朵就聽到身后一聲風響。
靠!又來!
頭都懶得扭,我身子一側(cè)躲開身后的飛踢,繼續(xù)向著門洞處走去,用手摸著門洞附近那些觸目驚心的大坑小坑,我扭頭向著繩索看去,就看到了寂邈向我投射過來的冰冷眼神。
看著晃動的繩子這會都沒人影出現(xiàn)已估摸到繩子上正下來的人只怕是蘇蘇了,于是嘴角一翹,我‘嘿嘿’爛笑,悄聲對寂邈說道:“沒踢著!”
寂邈猛地向我沖來,抬腳就是一陣飛踹,全不在乎我們這是身處什么地!
在這個并不高的地下土質(zhì)地基里,躲開他的腳絕對是一種高難度技術(shù)要求,我腰肌扭動、雙腿快步左移右移,總算是堪堪避過了他的襲擊,而后聽到蘇蘇喊道,“快下來人呀,他倆中邪了,正自相殘殺呢!算了!上面的,趕緊拉我上去!”
跟寂邈兩個停下手腳的動作,我們兩個看向已經(jīng)滑到繩子底部的蘇蘇,就見這妮子手里緊緊抓著繩索不撒手,一臉嚴肅地看著我和寂邈。
“閃開!”沒等我和寂邈說點什么,洞道里已經(jīng)傳來了小桂洪亮的聲音。土屑自蘇蘇頭頂上方不停灑落,明顯有人一邊拉著繩索,一邊踩著洞壁在飛速下滑,我看到蘇蘇向上瞟了一眼后飛快地跑開雙手抱頭趴倒在地,而一個身影這時已滑到繩索末端重重地跳落在地上。
雙眼怒視我和寂邈,小桂一臉木然道:“什么情況?”
“他倆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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瞅著蘇蘇、小桂,我悶聲道,“中邪了還容得你們倆安然地在這扯淡,沒撲過去咬死你們?”
“那剛才你們倆你一腳我一拳的!”
“那是為即將開始的行動熱身!”寂邈說完伸了伸胳膊,眼瞅蘇蘇道:“要不要我也幫幫你?”
“打死都不要!”
說話間,洛空也順著繩子滑了下來,一站在地面就跟小桂一樣,一臉緊張地問道:“怎么了?”
小桂向著洛空投去漠然的一眼后,張嘴唱道:“風在吼、馬在叫,黃河在咆哮,黃河在咆哮!”
“打??!”照著小桂身上喂了一拳,洛空納悶道:“你干嘛?也中邪了?”
“我在吊嗓子!”
“擦,我們來干嘛的,讓你到地底下唱卡拉OK來了?”
“這你們就不懂了!”小桂翻楞了下眼睛說道,“這是什么墓,古墓!對于這樣的一個存在物,我們這些后輩們應(yīng)該心懷敬仰。沒有進去觀瞻的悼詞什么的也就算了,但是,作為一個現(xiàn)代人來說,讓那些長眠在歷史長河里的古人欣賞一下現(xiàn)代歌曲有錯嗎?”
“你確定人家欣賞得了你這唱腔唱法?”蘇蘇瞅著小桂的眼睛發(fā)直,就聽小桂說道,“那哥給你來段昆曲!”
“你敢唱我先掐死你!”惡狠狠地瞅著小桂,洛空說道,“你要嚎就給我上去嚎,嚎完再下來!”洛空邊說邊指了指頭頂?shù)亩纯凇?
仰頭看了看洞口,小桂憂傷道,“這什么待遇,就許他倆在下邊伸胳膊抻腿,還不許我吊吊嗓子!”
白了眼小桂沒搭理他,洛空向著我和寂邈看來問道,“怎樣?”
“咱們四周墻壁上的這些凹槽,大小跟裝何羅尸的箱子差不多?!?
我話語說完,寂邈抬手指向土墻上唯一的門洞說道:“顯然,前面還有工程!”
“走,去看看!”
洛空話音一了,我已率先向著門洞走去,輕輕拉低口罩我露出鼻子,嗅了下這充滿火藥味的洞底并沒有其他的怪味,這才帶著大伙進入門洞。
門洞較窄,僅能供一人通行,我們沿著這個純土的洞道走了也就五六米的樣子,就看到了又一個大土包,這個土包內(nèi)有一條微微上傾的斜道,斜道比起我們剛剛走過的洞道寬了不少,而后就是滿墻壁的坑。
“我前面看看!”小聲說完,我沿著斜坡前進。斜坡的坡度極緩卻有些長度,我走了近乎四五分鐘,總算走到了斜坡的頂端。
密密麻麻的電線被一根根釘在斜坡處的盡頭,而我正前方那漆黑的東西,竟似乎是銹鐵的模樣。
“是鐵?!蔽疑砗髠鱽砑佩愕穆曇簦筇K蘇的聲音也響了,“我們回到地面了?!?
扭頭看向蘇蘇,就見她正盯著手中的儀器,還用食指指了指我們頭頂?shù)牡仄ぃ拔覀冾^頂就是地面,非常近?!?
再一次將目光調(diào)向那像鐵一樣的東西,我問向蘇蘇,“蘇蘇,那東西上連著許多線,這些線都打在洞道的墻壁上,線中間那四四方方的......”
“是炸藥!”
沒等我話說完,蘇蘇就已經(jīng)告訴了我們答案。
“這里跟咱們剛下來的洞道一樣的布置,不過我覺得這里的炸藥要比你片刻前處理掉的那個威力大!看看這些電線就知道了,比剛才爆炸后的遺留物明顯多了好幾倍?!?
“這里......”我猶豫這是怎么回事,就聽小桂說道,“這是出貨的道。當初他們不知道何羅尸的箱子里是什么,又加上知道這里有處大墓,所以特地打了這條出貨的通道便于他們出貨,沒想到幾次過來這墓都打不開,所以這條道反而成了他們最大的心病。”
“也就是說,他們下來的路也是剛才咱們走的那條洞道。”蘇蘇說完看著我們道,“那么剛才那個大土包是他們活動的主要地點?”
“走吧,肯定得回去看?!背蛄搜垭娋€和炸藥我說道:“退回去的時候都小心些。”
在沒有瞅到我們眼前的東西之前,我們的內(nèi)心還是挺平靜的,可是眼下,平靜這個詞早已不適合這個場面,沒心思去猜眼前這個機關(guān)的動作原理是否跟我剛處理過的那個是否一樣,我知道這一次就算借我一百個膽,我也不敢再像剛才那么勇猛,畢竟咱們不是工兵出身更沒接觸過排雷排彈這方面的訓(xùn)練,所以悄悄離開這里,對于我們來說絕對比任何推測都更實際。
四五分鐘后,我們回到了地下土包,這時一個個才敢吐口長氣,小桂甚至還不放心地瞅了眼傾斜的洞道說道:“我說,安全系數(shù)高么?”
“它安在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么久的時間都沒發(fā)作,”蘇蘇點點頭肯定道:“我估摸著安全系數(shù)還是蠻高的。”
洛空嘆了口氣,抬手指了指我們眼前坑坑洼洼的土墻說道:“同志們,要想徹底地擺脫危險,就要趕緊處理好咱們眼前的事。”
瞅著墻面那坑坑洼洼的痕跡,我確定它不是我能理解和處理的范疇,于是看著他們說道:“你們幾個先琢磨,我洞道里走走。”
“干嘛?”小桂不解地問。
手摸著土壁我說道,“這東西不是我能看懂的,你們找封墓石吧。既然這個地址是小海提供的,那么我至少要找找所謂的排骨爺兒子的尸骨,看看對不對得上他們的話?!?
小桂鄭重地點點頭,而后一臉正色地看著洛空、寂邈和蘇蘇說道,“你們幾個同志好好處理一下這里的事情,我呢,現(xiàn)在專門負責陪同小裊同志視察洞道?!闭f完話,也不在乎那三人變得鐵青的臉只管看著我說道,“走,裊爺!”
嘴角向上,我干干地笑了兩下,猛地就見一東西朝著小桂后*來,忙身子一躲以防萬一,就見一只女鞋打中小桂的背部掉落在地上,再看蘇蘇,人正抬手摸著墻上的那些坑,一臉認真的樣子。
“擦!這是暗算!娘娘我鄭重地告訴你,在這種地方亂丟鞋可是犯忌諱的!”
聽小桂這么一說,蘇蘇猛地瞪大雙眼瞅著小桂道:“嚇唬誰!”
“有些地方是有這忌諱的?!?
明擺著在蘇蘇心中寂邈跟小桂地位不同,當寂邈這話一說出口,蘇蘇就跟只地底耗子一樣,要多快有多快,醋溜到小桂的身邊飛快地撿鞋穿上。穿好鞋子她還心有余悸地看了眼自己的那只腳,仿佛寂邈這話說出后,那只腳都不是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