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蘇興奮的神情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臉色陰沉道,“這我真不清楚,老實說,那東西不屬于我們這個年代,我甚至懷疑他是怎么存活下來的。我這藥瓶里的水可是大有來頭的,這是我小的時候一位大師所贈,專門驅邪。事實勝于雄辯,你們剛才也看到了,涂抹了藥水的咱們沒有被厭俑繼續追擊,足以說明這藥水的價值與可靠。”
瞅著蘇蘇,我不知道能說句什么來反駁她話里的大師、驅邪之類的東西,倒是一直不吭聲的寂邈在這時冷哼一聲,開口說道,:“什么邪不邪的!故作玄虛!說白了就是蘭花、香樟木等等一些植物熬制的水。對于招搖撞騙的家伙來說,這是驅邪的必需品,對于科學來說,它只是簡單地運用了萬物相生相克的原理。”
話語一頓寂邈接著說,“那東西的身體里似乎寄生了一種蟲子,對于自然界的蟲子來講,它們生性會懼怕或是討厭某種味道,而瓶子里的水就是混合了那些動物討厭的植物的味道。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就是防蟲防蛀用的樟腦球。”
寂邈話說完后我們都是瞅向蘇蘇,就見蘇蘇緊抿著嘴沖寂邈翻了個白眼后,一聲不吭地穿過通往古樓內部的那個洞。
我們四個緊隨其后進了洞,五盞頭燈的光照下,我們的視線舒服極了,洛空整理著口袋盯著供我們進出的洞口,那意思似乎是想找東西堵住它。
何羅尸的情景深深印在我們腦子里,洛空的做法我們自然理會得,他是怕那些東西也在某種情況下從這個洞出去,那后果真的不敢想象。
“別忙了,堵住洞口只會在我們離開時給自己增加難度,”蘇蘇看著洛空說道:“那東西不是僵尸,沒那么高的智商,寄生在死尸身體里的蟲子是靠尋找熱量移動的。”
“熱量?”寂邈瞅著她說道,“我記得你描述過,這東西是在人將死前進入人身體里寄生的,那時候身體有溫度能理解,但是人徹底死了成為一具冰冷的死尸后,對這東西來說,還有熱量這說法?”
“你這人怎么這么喜歡咬文嚼字?”蘇蘇斜瞟寂邈說道,“他們追逐熱量是肯定的,要不然他們怎么不去別的地方,單單追著活著的咱們跑?至于攻擊同類的那具厭俑,因為寄生在身體里的蟲子本身是活的含有熱量,鳥哥打斷他脊柱的一瞬間,寄生的蟲子掙扎,產生了與平時不一樣的熱量、脈沖信號,才會遭受到同類的襲擊。你有沒有確定這具......姑且被稱為死尸的東西是否在跟外界做什么能量交換?你要是再讓我做更細致更高深的推斷,沒有!”
蘇蘇和寂邈的爭辯使得洛空的手也閑了下來,的確,如果真如蘇蘇所講,堵上這個我們目前唯一的出口似乎真是給我們自己制造麻煩。
不理會洛空等人,蘇蘇拽著我走到長廊入口席地坐下,眼瞅著盤旋在古樓內部的長廊,從背包里取出了那根先時她拿在手中已經熄滅的蠟燭。
“鳥哥......你這名字真難聽,”看著我,蘇蘇似乎想說什么,哪知叫出前兩個字后,緊接著就來了這么一句。
“誰叫你這么叫!叫裊爺!”
“噗!”肩頭挨了一拳,當然聲音大疼痛小,我怒目瞪向蘇蘇,就見她仿若無事般地從穿著的登山靴里抽出一把小刀開始切著手中的蠟燭。
將蠟燭切成兩小截,她搓著蠟燭芯,動作很是麻利準確。
將兩個搓好的蠟燭塞進我的手中,她看著我鄭重地說道,“我剛才忘了熱量這件事,如果不是慌張了,我們就不用逃跑,不過我覺得不管跑不跑,你們都會要我帶你們去看下洞口。”
話語一頓,她接著說:“厭俑追逐熱量,咱們身上的味道效果究竟能持續多久誰都不敢肯定,更不能確定那東西有沒有聞慣這味道后喜歡上這味道的可能,所以只能先發制人——收拾他們!”
“等下,”寂邈向著我們走過來,“你不是說那東西是蟲子寄生于死尸中的么,無感!既然無感怎么還能聞到抹在我們身上的味道?”
“看看!看看!又在咬文嚼字是不?我說那死尸無感,又沒說寄生在他脊椎里的蟲子無感!桂花哥那會問我的話語是我們這么大喊大叫的厭俑會聽到嗎?他會聽到,但是蟲子聽到的只是聲音它不懂我們說什么!既然不懂我們說什么聲音對它們還有什么意義?它喜歡追逐的是熱量,不是聲音!就是這樣了!”
“哼!”寂邈冷哼一聲沒再說什么,不過蘇蘇的解釋雖然牽強,倒也說的過去,于是我接著話問她,“怎么收拾?”
“看到那一頭又厚又長的頭發了?”蘇蘇說道,“再見他們時,點燃蠟燭吸引他們,然后在他們撲向你的一瞬間點燃他們的頭發,讓蟲子混亂,火化厭俑。”
“娘娘同學,為什么是點燃蠟燭吸引他們?”小桂后背倚著古樓的木墻,雙眼緊張地審視戒備還不忘問出自己心中的疑問,“我們點著了蠟燭固定在某個地方使得他們靠近,他們長長的頭發難免會被火燃著,這樣不是更安全?”
“你確定以他們的移動速度竄向蠟燭時,蠟燭的火苗不被吹滅?”
這......的確是個問題,那東西的速度太快了。
“火,管用?”小桂繼續問出他的疑問。
“你沒看電影電視劇里,再恐怖再惡毒的東西都是一把火解決掉?火是非常神秘的物質,有非常強大的能量,從遠古時期開始,它就作為光明、正義的象征與化身......”
“大多數細菌、病菌滋生的環境都是陰暗、潮濕的,”不待蘇蘇說完話,寂邈已經打斷她的話說道,“在高溫下許多病菌甚至無法存活,火具有干燥、殺菌的作用,絕大多數情況下可以熔化、燒毀病菌原體。”
蘇蘇冷冷地瞅著寂邈沒再說什么,說實話,當寂邈給出這樣一番解釋后,我也很懷疑蘇蘇是否能繼續得下去她片刻前的話語。
“為什么是撲向我?”借著大伙都安靜下來的機會,我看著蘇蘇猛地問道。
算上她,古樓里有五個人,她怎么那么肯定那東西會找我?
“鳥哥,你覺得我信得過他們?”蘇蘇邊說,嘴邊向著洛空他們的方向努了努,“片刻前的情形已經說明了只有你在他們襲擊的時候沉著穩定,并且還能避開他們的襲擊,你不上難道讓他們送命?”
擦!感情這丫頭話里的含義是這個。
心里忽然就堵得慌,我的腦海里已經出現了好幾個動漫畫面,每個畫面都是我拎著蘇蘇將她以各種方式扔出古樓,踹出石道盡頭的洞口。
這姑娘以后能嫁的出去么?
這得要怎樣一個漢子才能降服這種思維的妹子?或者,在這個妹子虐待與蹂躪下,未來跟她一同生活的會是怎樣悲催窩囊的一個漢子。
忽然間,我腦海里已經有了很多的疑問,而蘇蘇左瞅瞅右瞅瞅,解下脖子上纏繞的寬大絲巾小心地向著長廊上邊移動過去。
“猴子哥,你準備好!”
我靠,這稱呼比她叫鳥哥還揪心。
蘇蘇說完話,就點燃了手中剩余的蠟燭燃向絲巾,而后蠟燭不管了,絲巾明擺著不要了,撒開雙腿向著我們跑回來。
這一次,她倒是很明智地沒站在我身邊或是揪我衣角,她跑到洛空的身后躲了起來。
瞧出來了,這妮子的安全意識非一般的強。
小桂那是絕對不在她考慮范圍內的,藏在他身后那就意味著厭俑襲來時,他會毫不猶豫地轉換雙方位置。
寂邈三番兩次地揭露她忽悠的本質也不在她考量的范圍,她似乎知道當厭俑出現在她跟寂邈面前時,寂邈絕對是那個拎著她對厭俑大喊:‘來,先吃了她,給你嘗嘗鮮!’的危險分子。
反倒是對她窮兇極惡,關鍵時刻卻要她乖乖留在岸上的洛空成了她的新依靠,這姑娘尋找目標真是具備非一般準確的直覺性。
氣流紊亂了,我抬手示意大伙注意,雙眼只管緊盯燃燒的絲巾方向。
果然,兩具厭俑以我無法形容的速度出現在長廊上方,只一頓,他們的身子就已竄向都快熄滅的絲巾。
要知道那就是條寬大的絲巾,不是無限燃燒的燈捻,要是這兩具厭俑再晚一刻,我覺得蘇蘇的絲巾都壯烈的沒有意義。
好在,它還是發揮了作用。
飛快地點向手中的小蠟燭墩,我就覺得身邊竄過一陣冷風,壞了!這東西沒撲向絲巾撲向我們了嗎?
心底拔涼,我甚至連想象后果的時間都沒有,我能感受到的只有心底的凉。
順著風聲看去,竟然是洛空手拿什么東西竄了出去。
洛空?
飛快地扭頭看向蘇蘇,我就看見蘇蘇張大嘴巴正傻愣著看向已不在她身前的洛空,想來,她也沒料到她堅信的依賴對象會制造出這種意外。
扭頭再向洛空看去,就見他用手中的東西向著厭俑呲去,而后“啪”地一聲彈起打火機蓋,將火機丟向兩個厭俑。
絲巾已經燒得就剩下灰,那根點燃的蠟燭也因蘇蘇倉惶離開過早地熄滅,這時候原本該我吸引厭俑的注意并借機燃著他們的頭發,看來這計劃是夭折了,因為洛空已經搶先一步進行著他的計劃。
一陣向后滾,洛空的身子滾回到我們身邊,我看到他手中拿著Zippo打火機油,已明白剛才他對著厭俑呲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