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爬到山頂時, 發現對面的那座山峰距離這邊也不過五六米的距離,一根古藤纏繞成一人寬的橋索聯繫這兩座山峰,古藤橋索枯黃的老藤中夾雜著些綠葉新藤, 這橋看來是經常修繕的。
福伯指著對面的山峰, “墨西族的第一個族老的墓就在那邊, 然也答族老說, 年代久了, 具體的位置也沒人知道了,他們現在也只是每年過去那邊的山頂祭祀?!?
陳徵搖了搖橋兩邊的扶手,順勢瞟了眼顧曉雅站的位置, “你有恐高癥嗎?”
“你不就是想問我敢不敢走過去嗎,幹嘛這麼含蓄?!鳖檿匝呸D了轉帶著手套的手腕, 擡腳就往橋上走。
“丫頭, 等等?!备2话炎ё☆檿匝? “雖然這橋墨西族人是年年修繕,但是咱們還是試一下穩妥?!?
陳徵聽了福伯的話彎腰撿了塊足球大的石頭, 使勁朝橋中間砸去,藤橋把石頭彈出了半米高,石頭擦著樹枝往下墜落,然後一點聲音也沒有了,這麼大的一塊石頭高空墜落沒有半點聲音, 可見這峽谷深不見底。
顧曉雅走到懸崖邊往下面探了探頭, 兩邊是雜亂的樹木林, 只在峽谷的中間有一條接近一米寬的深淵, 黑漆漆的不知道有多深。
陳徵用先鋒攀綁死自己的揹包再用三角鉤懸掛在藤橋的扶手上, 抓住先鋒攀的鉤子往橋上走,“我們三個我最重, 我能過去,你們就肯定沒問題,如果一旦出現異常情況,也只有我能處理?!?
藤橋比想象中的平穩,陳徵說話間已經走出了幾十步,福伯眼睛死死的盯著陳徵的後背,走到了藤橋三分之二的地方,陳徵的腳下已經是那條黑漆漆的深淵,陳徵回頭朝顧曉雅和福伯示意,意思橋很堅固沒問題。
顧曉雅和福伯這才鬆了口氣。
徒然那條漆黑的深淵颳起一股黑色的旋風,吹得陳徵幾乎也翻下橋去,那盤旋的旋風一下躍到空中,竟然是一條近十米的黑色巨蟒,只見那黑色巨蟒的尾巴朝著陳徵的身體使勁一掃,陳徵就像落葉一樣飛快的墜入那黑色的深淵中。
福伯在陳徵下墜的瞬間已經揮著先鋒攀衝上了藤橋,顧曉雅呆呆的看著福伯手裡的先鋒攀空空的垂在橋下。
陳徵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快被那條該死的蛇掃得快要裂開了,疼得要死,下落的瞬間死命的抱緊了自己的揹包,自己落地的時候也好墊墊底。
一人一包下落的速度又加快了一倍,現在陳徵腦子裡只想著在那黑漆漆的深淵底下千萬不要是那條蟒蛇。
“砰?!标愥绺杏X到自己好像是摔在了包上,快要散架的五臟六腑疼得縮成一團,拼命的擠壓著肺腔,一股辛辣的液體直奔嗓子眼裡噴出來,血從嘴裡,鼻子裡,耳朵裡流了出來。
耳朵邊翁的一聲,陳徵失去了知覺。
顧曉雅揉了揉眼睛,再一次確定剛纔自己看到的那一幕的真實性,“福伯,我們要馬上下去?!?
福伯絲毫也沒有置疑顧曉雅的話,指了指他們衝過來的方向,“只有那邊的山體能抓牢先鋒攀?!?
兩人把先鋒攀抓進石頭縫裡,朝那深不見底的深淵迅速下滑。
幾十米的高度滑下來兩人都有些頭暈腦脹,底下黑漆漆的看不見東西,顧曉雅拿出手電筒,朝周圍一照,樹木、亂石交織成奇形怪狀的黑影。
福伯蹲下去抓了一把泥土放在鼻子下聞聞了,“還好沒有血腥氣,周圍應該沒有猛獸?!?
福伯的原則就是越黑的地方越不能點燈,那樣就是把自己當成一個活靶子,兩人舉著昏暗的旅行燈朝陳徵下落的位置移動,福伯彎著腰手還在那些看起來像人的黑影上摸索。
走了沒多遠,就聽到前面幾十步遠的地方有敲擊的聲音。
“陳徵,你還沒死呀。”顧曉雅幾步跑過去,看見陳徵仰躺在地上,頭朝向自己這邊,手裡拿著一塊石頭在地上敲擊。
陳徵笑著罵了一句,“死丫頭,快過來扶我起來?!?
福伯探手在陳徵的脈搏那摸了一會,又拿起陳徵的手腳晃了晃,“沒事,沒傷到筋骨,丫頭給他用我準備的草藥包紮一下,睡一晚上就沒事了。”
福伯拿燈四面照了一下,“六點了,馬上就天黑了,今天就在這休息吧,等明天天亮了看看周圍的環境再做打算。”
一面又拿出吃的準備好,顧曉雅給陳徵包紮好傷口,扶著他靠著那個救了他命的揹包坐好,自己才靠著陳徵邊上坐下去。
“哎呀。”顧曉雅覺得自己放在地上的手被什麼輕輕咬了一口,急忙把手舉到前面,一雙空空的黑眼睛盯著三人。原來是一個骷髏頭咬住了顧曉雅的手。
顧曉雅拔出手,拍了拍那骷髏頭,“對不起啊老兄,打擾你休息了,我不是故意的?!?
陳徵好笑的接過那個骷髏頭翻來覆去的看了看,“還有咬合力應該死的時間不長,看骨架像是個女人。”
福伯一把抓過那個骷髏往旁邊一放,“洗手吃飯?!闭f完還拿了點吃的放在那個骷髏的跟前,“你也湊合一下吧?!?
晚上都在睡袋裡湊合,三人輪流值守。
陳徵是最後一班,看見樹葉間終於透出了一縷光線,低頭看了下手腕上的手錶,七點了,叫醒了顧曉雅和福伯起來收拾。
藉著光陳徵終於看清楚他們呆的位置是一個類似於老虎嘴的地方,旁邊伸出著像虎牙交錯的巖石,巖石上長滿了大樹,如果自己下落的位置再朝左右隨便哪個方向偏一點,自己就沒命了。
“看來那條蟒蛇沒想要你的命,”福伯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陳徵身後沉思的看著兩邊的巖石。
顧曉雅在一邊收拾睡袋,“快過來,這裡好像很多骷髏。”
陳徵翻看著地上橫七豎八的骷髏,沒有一具完整的,全部是七零八落的,“真奇怪,全部是女人。”
福伯也輕手輕腳的走在骷髏堆裡左右看著,好像怕吵到了那些骷髏一樣,“我懂了?!备2厦嫱送?,臉色有些暗沉。
顧曉雅隨著福伯的眼神也朝上面望去,在他們頭頂上的兩座山峰之間有一塊伸出來的巖石,“福伯,她們都是從那被扔下來的吧?!?
“不,她們是自己跳下來的,這是一種古老的祭祀法則?!备2畵u搖頭。
陳徵看著手裡的骨頭好像終於確定了一件事,“她們的盆骨開合度都比較大,都應該是生育完還沒有恢復的,看樣子這裡的女人大概都是生完孩子後就跳下來的?!?
顧曉雅想起自己在墨西族的這幾天確實沒有看見過一個女人,不禁有些毛骨悚然,這是一個怎樣種族,居然讓自己的女兒、母親祭祀。
陳徵習慣性的把周圍的環境都查看了一遍,指著那座筆直的山峰,“福伯,這座山的外壁折射光率太高,山體根本吃不住先鋒攀,從這裡爬不上去,看來我們要原路返回,再從橋上過去才行。”
福伯不知道在想什麼,聽了陳徵的話,只是搖頭不說話。
顧曉雅還在看著那堆骷髏發呆,過了好一會才說,“你們說,她們爲什麼一定要從這裡跳下來,從藤橋上跳不也一樣嗎?”
福伯聽了這話,好像突然發了瘋一樣跑到那堆像小山一樣的骷髏邊使勁的刨起來,還回頭喊顧曉雅和陳徵幫忙。
三人齊齊的看著被他們刨出來的那個洞口發呆,那是個半人高的洞口,周圍被骷髏圍著,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和諧。
顧曉雅懷疑的看著福伯,福伯肯定的點點頭,“這裡應該就是進入古墓的另一個入口,因爲墨西族人認爲這個通道可以讓這些祭祀的魂靈進入墓地伺候他們的先祖。”
那個洞口黑黑的延伸到不知道的地方,如果要進去,只能匍匐著爬進去,而且狹窄得無法轉身。
“阿克蘇江,你從這條路能看到什麼?”顧曉雅覺得既然要進去還是先知道里面的情況比較好。
“這條路縱深大概有幾十米深,全是是泥土結構的,只能爬進去,後面好像變得開闊起來,再遠我也看不清了?!睅拙湓挵⒖颂K江說得有些氣喘吁吁。
福伯瞇著眼盯著顧曉雅,顧曉雅知道福伯有時候可以看見阿克蘇江,看福伯的表情估計是聽不見阿克蘇江說的什麼。
“丫頭你覺得這裡能進嗎?”果然福伯看見阿克蘇江和自己說話了。
“能進,但是要爬進去。”顧曉雅也不避諱的點頭。
福伯神情也很嚴肅的點頭。
陳徵見兩人都做出了決定,就動手開始整理裝備,那麼狹小的洞穴是不可能帶齊所有的東西的。
福伯和顧曉雅也開始整理東西,除了食物、藥品、還有必須的工具以及一些野外生活必須品,多餘的都扔進了一個大包裡。
陳徵把那個打包捆紮好用先鋒攀鎖在了他們來的那座山腰上。然後準備第一個進去。
顧曉雅拉住了陳徵,“這裡還是讓我先進去吧,對於這裡我比你熟悉得多。”
福伯大概猜到阿克蘇江是能看見些什麼的,當然是顧曉雅走前面穩妥,也點頭同意顧曉雅的意見,陳徵聽了也覺得對於古墓的瞭解自己確實不如顧曉雅,就退了回來。
這次是顧曉雅和福伯把陳徵夾在了中間。三人匍匐著爬向那未知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