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雅第一個衝了過去。
門的那邊並不是他們進來的那間偏殿, 而是另外一條長廊,昏暗得伸手不見五指,點亮了燈左右打量了一番, 這裡比起那條黑色的走廊看起來正常了很多, 至少是灰色的巖石牆, 牆上有很多墓室常見的壁畫和雕刻, 顧小雅顧不上去看那些壁畫的內容, 她飛快在找陳徵的位置。
接著手裡的燈,看見陳徵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的一幅壁畫前,神色看起來有些怪異, 盯著他面前的那幅壁畫,好像發現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一樣, 眼睛一眨不眨的。
顧小雅先確定陳徵是安全的後, 並沒有馬上走過去, 而是轉身回頭走到那扇若有似無,可能隨時消失的門前等著福伯和安希北。
福伯大概也是被顧爸的消失嚇到了, 手裡緊緊拽著安希北從那扇門裡飛快的閃了出來,看他們過來了,顧小雅突然想起要再看看那個黑色的走廊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才朝著門的位置一探頭,結果腦袋就撞到了一堵牆。
那條黑色的長廊就像它出現一樣又憑空消失了, 好像它的出現只是爲了把顧小雅他們送過來一樣。
安希北一進來看見陳徵站著牆跟前不動, 忙問:“陳徵, 你在看什麼?”
陳徵這時好像才從夢裡醒過來一樣回頭看著大家笑, 雖然走廊裡光線很暗看不太清楚, 但是顧小雅看著面前的陳徵不知道爲什麼有一種直覺,覺得陳徵臉上此刻的這種笑容應該不是屬於陳徵的, 但是牆前面站著的確實是陳徵,這是不可能看錯的,顧小雅心裡有些好笑,覺得可能是這幾天的經歷太過匪夷所思造成的。
陳徵左手直直的指著他自己面前的牆,嘴巴咧得特別大:“阿克蘇江?!?
顧小雅一聽到陳徵提起阿克蘇江的名字二話不說就衝過去,看著陳徵指的位置,那裡什麼也沒有,除了牆還是牆,顧小雅有些不相信的使勁揉了下眼睛,確實沒有看錯,陳徵指的位置就是一面灰色的巖石牆,牆上什麼都沒有,轉頭再看站在自己右邊還有幾步距離的陳徵,他正看著自己露出一種很奇怪的笑容,這讓顧小雅無端端的開始有些害怕。
顧小雅忙把手裡的燈照在陳徵的臉上,她發現陳徵臉上的笑容就像是被人把皮膚撕裂開的一樣,有些猙獰,或者那已經不能算是一個笑容了,就像是一個殭屍在學人的的表情一樣,而且當顧小雅看向他的時候,他的笑容開始變得有些詭異,特別是那雙眼睛竟然發出一種幽深的綠光,就像來自地獄的鬼火。
顧小雅心裡暗叫不好,這人肯定不是陳徵了,那陳徵去哪裡呢,他現在是不是還安全,一邊擔心著陳徵安危,顧小雅的腳一邊慢慢的往後移動,想不引人注意的拉開自己和這個假陳徵之間的距離。
那個陳徵好像也發現了顧小雅的意圖,裂開嘴露出滿嘴的牙齒,他張著的嘴裡面黑黑的好像什麼都沒有,身體也僵硬著一點點逼近顧小雅,就在離顧小雅只有一步遠的的時候,瞬間擡起雙手直直的伸向顧小雅的脖子。
安希北站在理顧小雅幾步遠的地方也發現陳徵的不對勁了,這些日子的經歷讓她變得冷靜了很多,她死勁堵住自己的嘴,以防自己喊出來,眼睛求救一樣的看著福伯。
福伯好像早就發現了陳徵的不對勁一樣,手背在身後在包裡摸索著什麼,眼睛在牆和陳徵之間的來回的逡巡,好像在找什麼東西一樣,突然福伯壓低聲音學著那個假陳徵的說話的語氣對著那個假的陳徵說:“阿克蘇江王子在找你?!?
那個假陳徵聽到福伯話,渾身一哆嗦腳步就停了下來,腦袋有些僵硬的轉過去往那面牆看去。
就在那個假陳徵轉頭的瞬間,福伯幾步就竄到了那個陳徵的身邊,在他耳邊猛然大喝一聲:“陳徵回魂——?!?
背後的手抓起什麼迅速的朝著陳徵的頭上一撒,白色的麪粉一樣的東西撒了陳徵一頭一臉。
“咳咳咳,” 陳徵咳嗽了幾聲大聲說:“福伯,搞什麼呀,這是什麼東西?”
聽到陳徵說話的聲音又變得熟悉起來,福伯這才鬆了口氣。
陳徵手忙假亂的把自己滿臉的麪粉拍乾淨了,笑著:“福伯,你還帶著麪粉呢,準備做包子呀?”
福伯哼了一聲,“你小子,鬼門關都走了一遭了,還惦記著吃呢?”
陳徵不解的看著大家,“我剛纔就在這等你們也沒有碰到什麼危險事呀?!?
安希北忙指手畫腳的比劃著把剛纔的事情說了一遍,陳徵聽了瞪著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顧小雅站在一邊肯定的點頭,證明安希北說的一點也沒有誇張。
陳徵這才相信剛纔要不是福伯自己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著了惡鬼的道,摸了摸臉上的麪粉:“福伯,你這是什麼東西呀,那些東西居然怕?!?
“沒什麼就是糯米粉摻了點螢火蟲粉。”福伯邊說邊拿出水遞給陳徵,“喝一口緩緩神,休息一會,你是不是覺得有點累?!?
聽福伯一說陳徵到真是覺得好像有些渾身無力的樣,驚奇的問:“真的好累,好像和別人打了一架一樣,您說說剛纔是怎麼回事呀?”
顧小雅和安希北也是一臉的好奇想知道剛纔那一幕到底是怎麼回事。
福伯故作神秘的搖搖頭不說話,抓了一把糯米粉往旁邊走去,在一個拐角的地方朝著黑暗的地方一揮手,在糯米粉飛出的方向掠出一道黑影飛快的朝著遠處去,在就要完全隱入黑暗的時候,回頭往這邊一看,還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顧小雅看著那張臉半天說不出話來,那根本不是一張人臉,就是一具骷髏,一個骷髏的笑容,在這個黑暗的墓室走廊裡顯得那麼的陰森,在骷髏黑洞洞的眼睛裡竟然還閃著奇異的綠光。
安希北指著那個方向驚恐看著福伯:“那個,那個是什麼鬼?”
福伯這才拍了拍手上沾的糯米粉說:“剛纔那個應該就是那個偏殿裡消失的那第六十六具骷髏?!?
顧小雅著急的問:“那我爸爸呢,他不會有事吧?!?
福伯搖頭,“暫時顧老弟應該是安全的,在墓室裡靈魂是可以聚而不散的,如果顧老弟真有個什麼好歹這個時候只怕魂魄就來找我們了,現在還沒有動靜看來還是安全的。”
顧小雅聽了這才微微的鬆了口氣,但也更擔心自己老爸了,恨不得現在就找到他。
福伯看了一眼陳徵,“剛纔他只怕是想奪舍你,鬼魂奪舍大多會選和自己身體和思想都接近的人,從這點看他應該也是個行伍者無疑了。”
“那您怎麼知道,提起阿克蘇江能轉移他的注意力?!鳖櫺⊙畔肫饎偫u危險萬分的場景,要不是福伯及時提起阿克蘇江的名字只怕那骷髏的雙手就掐住自己的脖子了。
“這裡是阿克蘇江的墓室,不管是維護他的人還是想害他的人,聽到他的名字都會有反應的。”
“那我剛纔又沒動怎麼那麼累啊?”這個問題陳徵一直沒想明白。
“人強悍的,魂魄也同樣強悍,他想奪舍你,而你的魂魄當然不會束手就擒,自然會和他的魂魄爭鬥,你不累纔怪呢?”福伯斜了陳徵一眼說。
感情自己剛纔真的和人家打了一架,陳徵呵呵一樂。
福伯左右看了看指著那個鬼魂消失的地方,“我們跟過去看看,也許能找到顧老弟?!?
顧小雅一聽馬上就站起來跟著福伯往前走。
這條走廊應該有四五米寬,兩邊站滿了表情各異的陶俑士兵,每個士兵陶俑都身穿盔甲,手執兵刃,守護著這座龐然大物一樣的墓地。
走廊的另一邊可以看到兩扇幾人高的大門緊緊的合攏著,往房樑頂上看,那裡是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
福伯見顧小雅在回頭看那緊閉的大門,就說:“那扇門後的機關憑我們的力量肯定很難排除,如果我們從邊走一定兇多吉少,所以我剛纔只是嚇走了那個鬼魂,並沒有傷他,我覺得他的所作所爲其實沒有惡意?!?
“他都要奪舍陳徵了,還沒有惡意?。俊卑蚕1辈煌獾恼f。
“他本來有機會殺了陳徵再奪舍,那簡單很多,但是他沒有這樣做?!备2忉尩馈?
“難道他只是想混進我們裡面嗎?”陳徵問。
福伯沉默了一會:“不知道,好像也不是?!?
昏暗的燈光照在墓室裡,隱約可以看見腳下的地板是大理石鋪的,走上去有的地方感覺好像有些不一樣,陳徵忙喊道:“停下,腳下不對勁?!?
陳徵喊完這句話,把跟在自己後面的人猛的往後一推,自己一腳蹬在旁邊的陶俑身上借力一翻,就落在了福伯旁邊。
在陳徵剛纔站的位置那塊青石板霍然翻開露出了一個黑洞,洞口往外面射出了幾隻箭,箭正好射在陳徵開始站的位置,這讓大家都嚇出了一身冷汗。
福伯看的使勁搖頭:“差點陰溝裡翻船,我以爲這樣的墓室不會用這種拙劣的機關呢,沒想到差點栽這了,好了,這些機關簡單,看我的?!?
福伯越過陳徵走到了前面,大家都跟著福伯的腳步往前慢慢走去,果然再也沒有觸發機關了。
在大家剛想鬆口氣的時候,就看見不遠的牆上印著一個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