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來大家都圍著這片山區尋找阿克蘇江墓室的入口, 但是仍然一無所獲。
阿克蘇江揹著手站在水邊,遠遠的看著溪水的那邊,對面的山在暮色裡都變得隱隱綽綽的, 他的背影也有些恍惚。
顧小雅盯著溪邊那一襲修長的身影, 眼眶有些微微泛紅, 如果再找不到他的墓室, 阿克蘇江的日子應該就不多了, 這些日子他使用起靈力來就明顯沒有以前揮灑自如。
顧爸爸也知道當天如果不是阿克蘇江顧小雅就摔死了,現在看著顧小雅的樣子也是深深的嘆氣。
福伯掐著手指算了半天,臉色有些陰晴不定, 好像最後拿定了主意一樣指著溪水的對岸說,“明天我和陳徵過去那邊找, 你們繼續留在這裡找吧。”
“不, 這裡的環境變化大, 我們必須一起走,彼此也有照應, 如果您是擔心那邊有危險的話,爸爸帶著我和希北留在這裡萬一有個什麼野獸闖來我們一樣很危險,我們明天還是一起過去吧。”
其實福伯心裡清楚顧小雅說的是對的,這裡的環境變化無常,誰都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 所有的人在一起纔是最正確的, 但是一想起剛纔的卦象他的眉頭就皺得死緊的, 算了, 盡人事聽天命吧, 如果真是註定的一劫,那也逃不掉。
想到這終於定下了主意:“陳徵趁著天還亮我們進去砍些木頭準備明天搭橋吧, 明天我們去對面的山裡找找,墓室的入口應該就在那邊了。”
陳徵一聽就蹦了起來:“福伯,您也不早說,讓我在這乾著急,我這就去。”
阿克蘇江也跟在陳徵的後面往山裡走去。
安希北看著阿克蘇江的背影:“怎麼不讓阿克蘇江送我們過去呀。”
“儘量少消耗他的靈力,他也越來越虛弱了,看來不進入墓室還是無法真正的解救他。”福伯看著快隱沒在山裡的阿克蘇江說。
安希北聽了也不再說話了,看得出她很難受。
大家看著陳徵和阿克蘇江配合著把一根根一米多長,幾十公分寬的圓木頭深深的扎進溪水裡,陳徵他們很細心,木頭與木頭之間正好相隔一步的距離,陳徵把最後一根木頭扎進水裡後,飛快的跑了過來:“快走,還不知道這些該死的魚啃不啃木頭,我們一個一個的快過去,阿克蘇江在一邊保護以防萬一。
大家都知道那些魚的可怕,福伯二話不說揹他那個超大的工具包第一個跑上了橋,看著顧小雅、安希北、顧爸爸,都順利的過去了,陳徵這才鬆了口氣和阿克蘇江邊說邊笑的往對岸走去:“看來這些魚不啃木頭啊。”正說呢,覺得腳下一晃,嚇得他幾步就竄到了對岸。
阿克蘇江哈哈大笑,陳徵知道自己被阿克蘇江捉弄了,也不生氣。
這邊的山遠比那邊的陡峭,角度初步估計都有六七十度了,或許是靠近水的緣故,蘚苔很重,這樣的山路溼滑,很難攀爬,先鋒攀不著力,很容易鬆,一般都要靠人力攀爬,好在樹木繁茂隨處都有手的著力點。
等大家商量完了決定明天一早上去,阿克蘇江才說:“我先上去看看上面的情形。”說完繞這顧小雅飛了一圈才,手虛晃著在顧小雅的頭頂輕輕的拍了拍才朝著山頂飛過去。
但是這一次大家等了很久,久到太陽再一次落山,阿克蘇江仍然沒有回來。
顧小雅久久的站在阿克蘇江離開前撫摸她頭頂的位置一動不動的看著遠處的山峰不說話。
天徹底的黑了,陳徵搭好了帳篷招呼大家休息,福伯走到還站在原地的顧小雅:“小雅丫頭,他應該只是被困住了,不會有事的,早點休息我們明天就去找他。”
顧小雅再一次看了一眼已經模糊的山,黯然點頭。
一夜的輾轉反側顧小雅在天色微明的時候就醒來了,悄悄的走出帳篷,就看見福伯站在不遠的地方擡頭看著遠處,聽到身後有聲音回頭:“小雅,快過來,你看那。”
顧小雅走過去,順著福伯的手指看過去,在山的頂端盡然出現了一座宮殿,那座宮殿與他們落下鎖魂陰陽鬥之前看見的阿克蘇江墓地的那座宮殿一樣,只是好像更大一些,宮殿周圍雲霧繚繞宛如仙境。
白天他們過來的時候四處觀察過,山頂明明沒有任何東西。
“這是另一個幻境?!”安希北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他們身後。
“不,也許是阿克蘇江在告訴我們他就在那。”顧小雅說。
“那裡有人!”陳徵握著望遠鏡的手抖了一下,聲音有些顫抖。
顧小雅一把搶過陳徵手裡的望遠鏡,那是軍用望遠鏡,可以隱約看得出在座宮殿的頂層的確有一個人,好像在不停的來回跑,又朝著遠處嘶喊著,他在不停的重複著跑步和嘶喊的動作, “那是阿克蘇江。”顧小雅肯定的說,“他被困在那裡了。”
那處只是有些模糊的人影綽綽,陳徵從望遠鏡裡再一次確認,其實根本沒有辦法確定那就是阿克蘇江,他把望遠鏡又遞給福伯,福伯仔細的看了很久也不說話,其實大家都明白那只是個影子,虛幻的影子,也許當天色大亮就會消失,但是沒有人敢和顧小雅說這些。
等大家都準備好了要出發的時候,陳徵習慣性的喊阿克蘇江,話一出口氣惱的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安希北使勁掐了他一把,又偷偷的去看顧小雅,見顧小雅正在清理福伯的那個工具袋,好像沒聽見陳徵說的話。
陳徵伸手把那個死沉的工具袋背上,低聲說了句:“對不起,小雅。”
顧小雅笑著搖頭,“沒事,我一定會找到他。”
陳徵有過叢林作戰的經驗,這樣的山地他當然不讓的走在了前面,安希北和顧小雅走在中間,顧爸爸和福伯走在最後面。
山比想象的難爬,藏在草叢裡的小路潮溼鬆軟,一使勁就會有石頭滑下去,因此幾個人的距離拉得比較開。
爬了幾十米後,才發現山越來陡,沒有先鋒攀根本上不去,陳徵憑經驗找出了一條小路,其實不算路,那隻能算是懸崖邊的一條縫隙,人必須用被部緊緊的貼著山體側著身體,一步一步往前挪,幾十米的懸崖下是一條小溪。
“大家不要往懸崖下看,看著我的手,我的手抓在哪,你們也抓在哪,別亂抓。”陳徵叮囑了大家幾句後,腳後跟緊緊貼著山體開始往前移動。
這條路是一種類似與盤山公路一樣的彎曲小徑,顧小雅屏住呼吸,緊緊盯著前面安希北的動作,不敢有一絲錯漏,因爲她知道,後面的人也只能看見她的動作,腳一點點的移動,生怕一個發抖都能把自己摔下懸崖。
在安希北覺得自己都快要不會呼吸的時候,陳徵終於停了下來,那條危險的小路終於結束了。
只是危險遠沒有結束。
在陳徵停下來的時候,顧小雅還沒來得及慶幸,就說不出話了。
他們又停在哪一處懸崖邊,這次倒是有路,連接兩座近似於九十度的山峰的是一座石橋,其實不能稱做橋,只是一塊可以雙腳並立的長條形的灰色巖石搭在兩座山峰的兩邊,沒有任何可以扶手的地方,這座巖石橋的距離並不長最多也就只有一米多長。
這裡除了這座橋已經沒有路了,一米多的距離就是用爬的也可以爬過去吧。
問題是這座橋的位置不對。
它在一條瀑布的下面,橋的右面有一條瀑布直瀉而下,水流正好打在巖石橋的邊沿,常年潮溼的巖石半邊長滿了青苔。
陳徵看了看幾十米懸崖下的那條小溪,想了想拿出望遠鏡朝下看去,想看看水面的情況,萬一摔下去看怎麼施救,這一看差點連手裡的望遠鏡都扔出去,下面那條小溪裡遊著他們見識過的那種吃人的銀魚,密密麻麻的,開始他們看到的那些銀魚都只有手指長,而這條溪水裡的銀魚全部都是一尺多長的,人要是掉下去,估計很快就屍骨不存了。
最後一點僥倖也沒有了。唯一的出路就是讓前面這條路變得不滑。
“希北,拿條被子出來,我過去把青苔剷掉鋪上被子,這樣我們才能安全通過。”陳徵語氣輕鬆的和安希北說,沒有說下面溪水裡都是食人魚的事情。
顧小雅把被子抓在手裡,往前幾步:“陳徵,我去。”
陳徵認真的看著顧小雅,“小雅,這不能感情用事,我比你更適合。”
顧小雅搖頭:“我比你適合,你聽我說,你把繩子綁在我身上,我一點點爬過去,如果萬一我摔下去了,你還可以救我,可是如果是你去,萬一你摔下去了,你看這裡的人誰能救你。”
陳徵看了看周圍的人,不得不承認顧小雅的話比較有理,但是讓他讓一個女孩子打頭陣,這他做不出來。
顧爸爸拿著繩子從福伯身後走過來,親手幫顧小雅系在腰間,陳徵見這樣上前接過顧爸爸手裡的繩子說:“我來,我打的結會牢固一些。”
繩子的一頭綁在顧小雅的身上,另一頭固定在土裡然後又在陳徵的腰裡繞了一圈,真是□□裸的一條繩子上的兩隻螞蚱。
顧小雅跪下去一點點往橋邊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