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誰?又是什么東西?我實在是累的筋疲力盡,已經再騰不出力氣去對付其它了,眼下真的只有等死的份了嗎?我眼睛雖然中了毒,瞎了,但是猛地流淚,眼里卻多了幾分刺痛,我一手用鐵棍支撐著地面,一手去揉眼睛,突然被一只冰涼的手給握住了,我嚇得一個哆嗦,不知所措的站著這里,誰?冷木頭嗎?還是別人?
“你怎么變成了這個樣子?!边@是我所熟悉的聲音,甚至我能感覺到他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我所有的委屈全部都涌了上來,張開嘴卻哭不出聲,只能任由眼淚肆無忌憚的滑落,刺痛著我的雙眼,刺痛著我每一根神經,一只手往前伸了伸,終于抓住了他的衣角,撲到了他懷里,用力的敲打,發泄,心里罵了一千遍一萬遍,冷木頭,你這個混蛋!大混蛋!
他雙手輕輕的攬過我的腰,任由我用力的敲打他結實的肩膀,沒有躲開,也沒有喊一聲疼,許久,我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了,無力的趴在他懷里,哭不出聲,也看不見,帶著滿腔的怒氣,恐懼死死的抓著他的衣服。
替我拭去眼淚后,他打開狼眼手電,眼前出現了些許的亮光,可是除了黑黢黢的一大片我還是看不到任何東西,他一把抱起了我,感覺到周邊有風吹過,大約是抱著我從這里飛起來了。
許久,終于停了下來,他握著我的手,一時驚慌的不知如何是好,只聽見胖叔在遠處發來的歡呼聲:“回來了!他們回來了!”
“蔚蔚!”
胖叔趕過來時,顯然被我的樣子嚇到了,聲音也有些發顫:“這……怎么回事?”
緩了半天,呂老九猜測道:“這倆眼黑的跟大熊貓似得,該不會是中了尸毒吧?娘們,你還好吧?”
我想張口回應他,卻始終發不出聲來。耳旁傳來胖叔焦急的聲音:“她怎么不說話?臉色這么蒼白,是不是被嚇到了?”
我搖了搖頭,示意他們不用驚慌。
呂老九放輕了聲音:“娘們,要不你睜開眼睛??纯次覀儯瑒e這樣兩眼空洞的死盯著前面,我老九看著有點瘆的慌,你……你是活的吧?”
我點點頭,然而眼睛前面除了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韓曄道:“她失明了,是看不見你的。”
“你怎么知道?”呂老九反問。
“不信你在她眼前試試?!?
我又點了點頭,示意韓曄說的是對的。
“我去!真的???那娘們這次可真夠慘的?!?
韓曄見胖叔和冷木頭已經驚慌到手足無措,忙安慰道:“都別說話了,她現在很累,已經虛弱的不成樣子,我們等會兒再試著和她溝通,現在先讓靈哥給她解毒吧?!?
“對,對,我都急糊涂了。先解毒,小冷,快!”
他們用干凈的礦泉水先幫我清洗了下眼睛,瞬間那種刺痛感緩解了幾分,眼睛舒服多了,那種模糊感也減輕了幾分,冷木頭又用了大量的血給我解毒,好半天我才能像個人一樣,陪他們坐了起來。
“蔚蔚,好些了嗎?”胖叔問。
我點點頭。
“哦。對了,娘們,你這一路都發生了什么事?不就進了個墓室嗎?怎么跑這么遠?”
不說這個還好,一提起這件事。我滿心的委屈,忍不住哭了出來,我一直都在他們前面,幾個人還一塊朝我開槍,害得我一邊提防粽子,一邊提防他們。好不狼狽。
“怎么不說話呀?”
冷木頭抱著我沒有說話,韓曄觀察比較細致,解釋說:“或許她現在根本發不出聲音?!?
這里都是聰明人,一下子就猜出了其中事情的經過,“難道……咱們之前看到的黑影里面,有一個就是娘們?”
聽到他們終于開竅了,我拼命的點頭,委屈的淚水差點沒把他們淹了。
只見呂老九雙手合十道:“騷瑞!騷瑞!這事呢,我們有一半的責任,但歸根結底呢,你還得去找你男人,不過看到他現在一副被嚇傻的樣子,你就原諒他吧啊!”
我心想,那我是不是還要謝謝你幫我們調解矛盾?
“要吃東西嗎?”胖叔接著問。
我點點頭,接過他的面包,狼吞虎咽的嚼了起來。
“吃慢點,這里還有水。”
黑暗里,察覺一只手輕輕的揉了揉我的頭發,被我給躲開了,他的手先是一愣,又收了回去,我不知道前面還有幾個人,沉默了許久,發現一點動靜都沒有了,他們又走了嗎?難道剛才只是一個幻覺?
喊不出聲音,我驚慌的往前摸了摸,險些趴到地上,幸而被一雙手給扶住了,他可能看出了我的慌張,解釋道:“他們去探路了?!?
說是探路,其實就是在不遠的地方休息,給我們騰私人空間而已。
此時,我眼睛看不見,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總之呆在我旁邊竟一點都沒察覺出來,沉默了大半天,他解釋道:“古剎失蹤了?!?
好吧,比起古剎,我確實算不了什么,畢竟他跟在他身邊三千年,這感情的確不是我能比得起的,這個理由我還可以接受。
他突然握住了我的手,拽的很緊,任我怎么用力也沒有抽出來,“對不起?!?
我早習慣性他跟我說對不起了,對于這三個字,我變得有些麻木,反正所有人都比我重要,比我的孩子重要,不過說白了我更恨自己,如果我自己能保護好自己,也不用在古墓里依賴他了,果然比起自己什么人都靠不住,向來喜歡依賴別人的我,此時此刻,才發現,這種依賴是這么的不現實。
手被他握的這么緊,有點發酸,我嘗試著不再掙扎,趁他松懈時,終于抽回了自己的手。
“蔚蔚。”他輕聲的喊著我的名字,有那么一絲的緊張。憂慮,還有……歉意。
我不生氣是假的,他明明知道我還懷著孩子,在這種地方。在我最危險,最困難,最需要他的時候,他都在哪里?就算你有一千個一萬個理由去做自己的事情,也總得為自己的孩子想想呀?是。我凌蔚蔚沒有超強的本領,那是我無能,可他畢竟也是這個孩子的父親,他有責任也有義務去保護這個孩子呀!
我有太多的話想和他大吵一架,然而嗓子失聲又說不出來,只能干巴巴的忍著,如果眼睛可以噴火,那我現在就已經把冷木頭燒成灰了。
“看到你安然無恙,我真的很欣慰,我沒想到你會這么堅強。”
為了孩子。不像某些人,一點不在乎它的安危,我心里默默的說。
“比起之前,你的變化很大。”
我現在終于歷練出來了,然而我把他當做我的全部,把他當做我整個世界的一切,而他又拿我當什么?我的安危對他來說就這么微不足道?以前沒有這個孩子的時候,我根本就沒有感覺,只想著能夠在他身邊,默默的關心他。不要趕我走就很知足了,而我懷上這個孩子后,我才發現,我不僅僅是自己。還有這個孩子,它是我的命,他們在我心里是一樣的重要,突然想去和他所在乎的東西去比較了,如果我和這個孩子相當于他的家,那么相比之下。還是古氏一族在他心里更重要。
我默默的聽著,沒有回應他任何表情,猛地拽住了我胳膊,“不要這樣。”
我心里冷笑,他以前不都對我這樣嗎?怎么風水輪流轉,換做是我,他就受不了?他怎么不想想我當時的感受。
“我也很想按照自己的心意活著,有些事,我身不由已?!?
這話的意思我聽懂了,在他心里,我和孩子最終還是次要的。
愛上這么一個男人,我又有什么辦法,我不想去逼他,也理解他的苦衷,也親眼目睹過他的執著,這樣的他我怎么會不心疼,胖叔說的對,這么多年來,除了我又有誰心疼過他,在乎過他,如果連我都在怪他,埋怨他,那他一個人是不是承擔的太多了?
可我還是忍不住自己的眼淚,委屈,心疼,交織在一起,百感交集,無論怎么努力,眼淚就是止不住,像斷線的珠子一樣,一滴接一滴的滑落,他頓時慌了,“不要哭,不要哭。”
幫我抹完眼淚,新的眼淚又滴在了他手背上,盡管我眼睛看不見,仍舊可以感受到他緊張,自責的情緒,我沒辦法說話,本來想抱住他,告訴他我不生氣了,誰知他突然握住了我的雙手,認真的說:“蔚蔚,要不……你再打我幾下?”
我本來還在哭,被他突如其來的話嗆得差點沒有笑出來,極力的忍住自己的情緒,故作生氣敲打了他一下,聽見他略帶沙啞的淺笑聲,這人是不是有自虐傾向?打他都這么開心?
難道我以前就是對他太好了?要早知道打他幾下就能這么開心,想當初我追他的時候就直接拿腳去踹了!
看到我停止了哭泣,他伸手輕輕的撫摸著我的臉問:“還生氣嗎。”
我點點頭。
他將我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你可以再打幾下?!?
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是小孩過家家啊,打幾下就能原諒,那這個世界要警察干嘛?而且他還真的傻到以為這樣我就原諒他了,這人情商高到這種地步,我凌蔚蔚上輩子真是作孽??!
為了讓這呆小子心里好受些,我又敲打了他幾下,被他一把收到了懷里,那種力度緊的我幾乎能窒息,“你真好?!?
我能不好嗎?你敢說我不好!心里默默的吼了一聲,打你我都好,那我踹你幾腳豈不是更好!
“眼睛還疼嗎?”
我睜開眼睛,發現視線比剛才又清晰了一些,搖了搖頭,拽著他的手放到了肚子上,示意他,不要只顧對我噓寒問暖的,肚子里面還有一個小家伙也需要關懷。
他的手剛放在我肚子上,顫抖了下,我抬頭緊張的望著他,然而嗓子還是發不出聲,這下可急壞我了,看出我的憂慮,連忙解釋道:“孩子沒事,肚子好像比之前大了點。”
我這才點點頭,笑著依偎在他懷里,用食指輕輕在他手掌心描畫:你給我說實話,它可以活下來嗎?
“嗯。”
我莞爾一笑,繼續在他手心描繪:你說它是男孩還是女孩。
他老實回答說:“看脈象,男孩多一些?!?
我點點頭,繼續在他手心里摩擦:要給他取個名字嗎?
“我還沒想好……等想好了告訴你?!?
我在他手掌心最后寫了兩個字:謝謝。
面對我的謝謝,他似乎不是很喜歡我這么跟他講話,不禁斂眉,握著我的手終究沒有說話。
這時,我的眼前清晰了許多,基本上是恢復了視覺,凝視著他帥的不像話的面孔,要是我孩子長得像他,一定會很帥,很帥,迷死萬千少女絕對不在話下。
見我一直盯著他看,“在看什么?!?
我搖搖頭,用食指在他的肩膀上寫道:孩子長得像你可以迷死萬千少女,到時候美女排隊給我們做兒媳婦,我挑一個家里種草莓的,再挑一個開冰淇淋店的,你想要什么類型的兒媳婦?
他輕輕撫摸著我的頭發,耐心的等著我的手指在他肩膀上描畫完后,低頭在我額頭上吻了下,沒有回答我,因為我很少見他對別的女孩感興趣。
四周一片寂靜,大約胖叔他們還沒有回來,我摸著他的嘴唇,趴了上去,冷木頭得知我的想法,低頭吻了過來,他的吻很溫柔,輕輕地,緩緩地將我按倒了懷里,俯身輾轉在我的唇上意猶未盡。
他呆,他冷,他傻,可我就是喜歡這個男人,愿意為他淪陷,徹底的癱軟在他的懷里,這個吻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彼此忘我的沉侵在這難以言喻的感覺里不能自拔,直到身后傳來一陣陣悶咳聲,我猛地推開了他。
回頭只見韓曄面無表情的站在那里,倒是胖叔和呂老九略帶歉意的傻笑了良久,“那個……蔚蔚……沒事了哈?!?
“那個……要不你們繼續,你們繼續……?!?
他們準備要走,冷木頭叫住了他們,“等等?!?
“咋啦靈哥?”
“收拾東西,準備上路?!?
“那你們……?!眳卫暇胚€想繼續說下去,被冷木頭一個眼神掃過去,立刻閉上了嘴。
幾個人終于重聚了,這種久違的熟悉感使我感到特備的虛,總覺得還少了什么,我們五個人在一起很正常,可是一起來的人也不少,爸爸,蠱婆,古剎,張地圖,他們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