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合上,寧婳兒轉身,郝溢庭從她身后走上來,大掌下一刻鉗制住她胳膊。
“啊--”
寧婳兒心下一空,嚇得驚聲尖叫。
“吼什么?”
寒氣森森的男聲罩面而下,寧婳兒驚恐抬眼,踉蹌著站穩。
抬眼一看,郝溢庭俊毅的臉闖入視線。
寧婳兒當場擰眉,一張臉子扭曲不成形,手腕一掙,一甩,竟真甩開了郝溢庭的桎梏,嬌喝聲同時而起。
“郝溢庭!”
寧婳兒氣怒壓心,呲牙瞪他。
郝溢庭對這女人手上不小的力道驚著了,詫異的看了她纖細手腕兩眼,這還真令他意外。
“是不是每次見到我你都這是這副兇惡嘴臉?”郝溢庭冷了臉子發問。
寧婳兒眼眸子斜飛,“你這是惡人先告狀!”
“怎么,剛對著郝溢鳴有說有笑,對著我,就是這張死人臉?”郝溢庭又上步,一把拽住她手腕。
寧婳兒企圖復制方才的成功,欲擺脫郝溢庭,可這回再怎么掙扎,都擺脫不了郝溢庭的鉗制。
她泄氣,抬眼,漆黑的眼珠子里面全是憤怒。
“郝溢庭,你講不講理啊?”寧婳兒控制不住心底的火,直沖他嚷開。
就他能分分鐘激起她的憤怒來,忽然間的情緒波動令她感覺自己像個神經病。
郝溢庭見她怒了,他情緒倒是好了,捏著她纖細的手腕嘴角勾起迷人笑容。
“講。”
“放手!”寧婳兒又掙了下。
郝溢庭就注定了跟她作對,緊握著不放。
“為什么選擇郝溢鳴?”
這就是他無法釋懷的事情,盡管他自己也不想深究為什么偏偏就執著于這事,但她跟郝溢鳴走近,是真猶如魚刺刺喉,無法釋懷。
“什么?”
寧婳兒沒懂他的意思,但僅一秒便會意會過來:“他說他今天沒課,再說,是你爸爸讓給他送我來的,不是我選擇他,我也不想,好嗎?”
誰沒事兒帶個大笨蛋在身后跟著?她還嫌郝溢鳴跟著去網球社丟人呢。
郝溢庭聽了她的解釋,臉色并沒有如預期的好看起來,而是更加陰冷了。
“你在耍我是嗎?”他冷了眸色反問。
陰冷面孔令寧婳兒有些后怕,微微縮了縮脖子,靠得這么近,她到底是怕他動手揍她,這人跟第一次見面時候反差太大,她無法肯定他會不會動手打女人。
“沒有。”她瑟縮著脖子搖頭。
郝溢庭冷睨著她,不屑冷哼:“別太看得起自己,你以為你能左右得了我?”
“什么?”寧婳兒眼里透出不解。
郝溢庭松開大掌,雙手卡上虎腰,微微仰頭,挺闊身軀瞬間散發出孤傲冷漠的氣息。
“或者,你在欲擒故縱?”郝溢庭冷聲反問。
得多單純才會舍棄他而選擇郝溢鳴?她不可能不知道他如今事業如日中天,而郝家三少爺卻只是個紈绔子弟。
不想救寧家了?
寧婳兒覺得這人簡直有病,神經病!
“對,欲擒故縱,滿意了?”寧婳兒忽然正面承認了。
這人簡直是自大狂加妄想癥后
期綜合患者,他喜歡她吧?所以臆想出她也喜歡他,拒絕就是欲擒故縱。
可笑!
郝溢庭眸色一松,前一刻營造出的氣勢這一刻也松懈了,沉了臉子看著坦然自若的女人。
她居然承認了?郝溢庭忽然笑了,笑容里滿是無可奈何。
“女人,不用這么麻煩,你命是我的,我罩著你,是應該的。”郝溢庭心口一動,忽然說了句類似于承諾的話來。
寧婳兒眸中透出異色,撇嘴哧聲:“呀?我還以為你在‘證實’了我對你就是欲擒故縱后,會對我有什么承呢?”
“嗯哼?”郝溢庭潑墨濃眉抖了兩抖,居然沒聽懂。
“你喜歡我對吧?而且你眼里我也喜歡你對吧?既然這樣,為什么避重就輕的只說罩著我而不是承諾愛情甚至婚姻?難道你對所有女生都這樣,用盡手段逼其承認對你有所圖后抽身就走?那我可真倒霉了。”
寧婳兒眼皮子連翻,藏匿在眼底的全是不屑和荒唐可笑。
郝溢庭眸色幾變,這女人……
一時間無話可接,他真沒料到這小白眼兒狼說話是這么直接,有的人那層紙隔一輩子都不會捅破,可她呢?出口就破了朦朧面紗。
郝溢庭心底千百個不愿意承認他就喜歡上她了,只是想證實她對他有意思,或許這才能令屢屢在她身上吃癟的心好受一點。
可,這僅僅只是出于對她的責任,只是因為她小命是他救的,屬于他,他有責任!
寧婳兒攤手,說出了事實就想逃避的男人,郝溢鳴口中神一般的大少爺也不過如此。
“慢慢想,我想走了。”
寧婳兒揮揮手準備走人,郝溢庭目光盯著她后背,沒再阻止。
他,極需要認真想一想自己這部分感情,對于她的勇敢,他佩服,且、深感欣慰。
可他呢?
他們倆,并不只是相互認定了就可以,中間還有個不可撼動的父親。
當然,對郝溢庭來說,這并不是問題,而是,他真的想要這個女人嗎?
他不認為自己這么輕易就愛了,更不甘心就載到這么個乳臭未干的臭丫頭身上。
郝溢庭身軀忽然間很無力,當即靠在前面,面色暗沉陷入沉思。
心底有太多的不甘心,可再多的不甘都敵不過她剛才承認喜歡他的心動。
“你喜歡她嗎?”
郝溢庭大掌壓在左胸心臟口,用力按壓住,他想問自己,迫切的想要一個確切的答案。
心臟暖暖的,漲漲的,仿佛有股熱流在心間跳躍流竄,壓都壓不住。
這是方才她坦然承認對他有情后的感動延續而來,這么真實又怦然心動的感覺,要他怎么樣才能做到徹底無視?
郝溢庭忽然抬眼,一掃眼里黯然神色,眸色湛亮無比。而眼睛深處,是一團即將噴發的火焰。
難得遇到一個只真心喜歡,真心愿意守護的女人,為什么要放手?
承認沒什么好丟臉,只要,她心里有他就行。也不在乎她年紀,他相信如果他足夠優秀,她不會離開他另選別人。
人生有時候重大決定,就在彈指一瞬間做出的決定。
郝溢庭堅定了內心,這些天郁結在心口陰霾居然
一掃而空。
原來令他心口不快的,不是她,而是他自己。
郝溢庭邁著大步朝寧夫人病房去,臉子繃得鐵緊,渾身氣勢如虹,仿佛瞬間蓄滿了能量,精神抖擻,神采奕奕。
“扣扣。”
他敲響門,沒等回應就直接推門站在了門口,幾乎同時目光灼灼的盯著寧婳兒。
“婳兒,出來,我有話說。”
病房中寧天成和寧書宇都在,聲音一起就抬眼看了過去。
寧天成趕緊站起身,熱諾的招呼上去:“大少爺來了啊,快請進……”
“婳兒!”郝溢庭又喊了聲。
這一聲執著的呼喚,令已經走了一半的寧天成尷尬停下來。愣了下又笑,然后轉向寧婳兒幫著喊了聲“婳兒”,臉上全是失真的恭維笑容。
“去吧。”
寧婳兒瞪大了眼珠子看看忽然間緊張又難堪的父親,再看看門口表情怪異的郝溢庭,下意識擰了眉頭。
寧書宇對郝溢庭有些反感,確切的說,他反感的不止是郝溢庭,寧家上下都在他反感的名單內。
不過,顧全大局是他唯一可做的。
“妹妹,有事情叫我,我一直這里沒走。”寧書宇低聲而出。
寧婳兒點頭,往外走。
郝溢庭帶上病房的門,下一刻一把激動的抓住她的手。
“你別這樣……”
郝溢庭直接大聲打斷她:“跟我來!”
不給她任何反抗的機會,拽著她半拖半拽的拽進了昏暗的樓道。
人進了樓道,郝溢庭反手關了可進出的大門,寧婳兒怒意上涌,皺緊了雙眉。
“你想……”
話未說出口,下一刻便被一股大力推去了墻面。“呃”,寧婳兒痛苦的悶哼出聲。后背被壓在堅硬冰冷的墻面,身體瞬間被緊壓,抬眼間,郝溢庭一張放大的俊臉出現在眼前,嚇得寧婳兒又是一縮。
“放開我!”
她怒吼出聲,聲音在空曠的樓道里被放大了好幾倍,這也同樣驚著了她,眸子瞬間撐大了望著他。
郝溢庭將她壓在自己胸膛與墻面直接,他俯首,距離瞬間被拉近得連彼此溫熱的鼻息都能清楚感受到。
“婳兒,我想好了。”
郝溢庭無視她的怒意,眼神深情無限的盯著她看。聲音也刻意壓低,似乎帶著綿綿情意。
他一說話,熱氣全全噴灑在她臉上,寧婳兒心下一驚,微微轉了頭,臉子都猙獰起來。
這種感覺陌生又怪異,憤怒與驚慌并行,反感與顫栗同在。她手勁兒不小,可這時候卻無法推動他分毫。
“你,你別再靠近了……”
從沒這么近的靠近過一個人,還是、活生生的大男人,心跳都亂了。
郝溢庭情意綿綿的笑著,又靠近了些,鼻尖都抵在了她臉上。
“郝溢庭!”她的聲音,莫名帶著顫抖。
“我想好了婳兒,我們以后,攜手共進退。我,愛你,我承認了!”郝溢庭深情滿滿的告白,眼里滿滿的都是她。
寧婳兒脖子僵硬得一動不動,聽到他這話時猛地看他,碩大兩顆眼珠子一眨不眨的望著他,眸色里的詫異如同見鬼了般不敢置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