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雅不敢想,因為不愿意相信,她心里一直對穆昊澤有滿滿的愧疚,那是因為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有真感情在,雖然她終于認清那不是愛情,但她對他絕對有感情,她一直都相信他是愛她的,不論任何時候,他都一定不會傷害她。
可是如今,這個令人不敢想象的猜測,轟然撞擊著她的頭骨,倘若他真的那么狠心傷害了她,那么就等于他們在一起二十多年的感情,全部歸于零。
她才重新迎回了他,想要做一輩子的親人,此刻再失去,這將是一件多么痛心的事情。
于是,她躊躇了,盡管很想立刻知道所有真相,但又心生畏懼。
她在心里做著激烈的掙扎,最終她勇敢地抬起了頭,她必須要知道所有真相,因為事關她的孩子,她不是一個好母親,孩子來臨的時候,她無知無覺,還去了炎羅沙漠那么兇險艱苦的地方,而他去的時候,她作為母親還是無知無覺。
在孩子面前,她是有罪的,弄清所有事情真相,是恩是怨全部清楚地了結,才是對那個孩子最好的公道。
于是,馨雅堅定地抿著唇,推開了穆昊澤的房門。
門開的那一剎那,她仿佛將要邁入人生的另一個階段。
此時,小崔恭敬地站在一邊,而穆昊澤正痛苦地低頭沉默著。看到馨雅進來,他們皆是一驚。
小崔慌張地看了穆昊澤一眼,即而又慌張地看向馨雅,“南宮小姐,你……”訕訕地笑了一下,“還沒有休息啊?”
馨雅不看小崔,而是目光炯炯地看著穆昊澤,兩道銳利的目光,像兩把冰劍,戳在穆昊澤的臉上,讓人有種恍惚的疼痛感。
穆昊澤不敢直視馨雅的目光,依然低著頭,痛苦的輪廓與他剛毅殺伐的本質非常不符,他沉默了幾秒,輕聲開口,“小崔,你出去吧。”
“是。”小崔躬身領命,轉身離開了房間,又小心翼翼地將房門關好。
馨雅一直未動,就是那么直直地看著穆昊澤,她在等著他主動開口。
穆昊澤還是沉默,他在靜靜感受,那份曾經純真深厚的感情,在無聲地一點一點地與他剝離,這樣的距離相對,以后恐怕都是奢望,她在知道全部真相以后,一定再不會多看他一眼。
只是這短暫的時間,他也分外珍惜,于是他盡可能沉默,將時間拖一拖。<scri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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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馨雅心底的忍耐力已經到達了極限,沒有人能夠體味她的痛苦,沒有人知道她有多么急切給她的孩子一個說法。
于是,她向前邁出了一步,吐出了冰冷的兩個字,“昊澤……”
“是我做的。”穆昊澤搶先開口,他緩緩轉頭,沉靜地看著馨雅,眼底沉淀著別人讀不懂的沉痛和悲傷,“是我下令拿掉了你的孩子。”
盡管猜到了可能,但真正聽到穆昊澤說出來,馨雅還是覺得無法承受,她站在那里,孤單脆弱得像是一株迎著風雨而生的野百合,但此刻的她,再也不是從前的南宮馨雅,她學會了堅強。
所以,她不流淚,不退縮,雙拳緊緊握起,雙目炯炯如炬,吐出的文字雖然激動,但清析可辨,亦冰冷如刀,“你就這么恨我?”
看著面前依舊美麗動人,卻與他似乎隔了萬道冰川的女子,穆昊澤心底的痛像野草一樣瘋長,最后布滿了全身,他知道,他和她將再也回不到從前。
他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眼底的淚意,“我從不恨你,反而從來都愛你入骨,在我回到龍城以前,我有多愛你,就有多恨司空擎,我不允許你生下他的孩子,更不允許你屬于別人。”
穆昊澤背負著巨大的悲痛,卻將全部悲痛斂于體內,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分外沉靜,“我當初,墜機之后,因為你說,只要我活著回來,就會嫁給我,所以我無比堅強地求生,最終在兇險的海底游回了人間。”
“本想回到龍城,找你完成我們的婚禮,但突然接到上級的軍令,我便前往西北軍事基地任職,全力剿滅炎羅沙漠的那伙犯罪分子,梟狼少將就是我。”
“雖然我人遠在西北,但對你的情況,我一直都了如指掌。知道你答應了空擎的求婚,我本已恨意難消,后來又知道司空擎傷我父親一根手指,就更加恨他,一心想要他的命。”
“所以在你們來到西北軍事基地,我看破了他的身份之后,便決定殺死他,要你回到我身邊。”
聽到這里,馨雅狠狠地攥起了拳頭,她一直覺得萬分愧對的人,她一心要與他成為親人的人,居然時刻都在想著要她的愛人死,她的心底突然就對司空擎產生了巨大的心疼和愧疚。
他那么愛她,她卻一直在為他招致危險。
她已經猜測到,他落下古墓定與穆昊澤有關。
果然,她的想法才剛剛萌芽,穆昊澤便再次開口,“所以,在古墓里,我便對身有重傷的他,采取了措施,我就是那個戴著狼臉面具的軍官。”
“當時,你昏迷了,我,秦悅,你和司空擎,我們四人全部逃回到了地面,可我一心要司空擎死在那里,于是我們兩個人展開了一場決斗,最終,他因為之前救你而身負重傷,不敵我,被我打下了古墓。”
馨雅緊緊地凝視著穆昊澤,雖然早已不愿再流淚,但是雙目還是赤紅了,她咬著牙開口,“所以,你再將他打落古墓之后,便又迫不及待地拿掉了我的孩子,而那時,你還夢想著,我醒來后還做你的女人?”
穆昊澤沉靜地點頭,“是。”可是他現在后悔了,他知錯了,一切還能回到從前嗎?
“呵,呵呵!”馨雅冷笑著退后了一步,“穆昊澤,是誰給你的自信,讓你覺得無論怎樣,我都會珍重我們二十多年的感情?都會看重我們之間的那個約定?”
看著穆昊澤痛苦的眼眸,馨雅恨意難消,她的周身都卷起寒風一樣的冷漠和嘲諷,“你殺了我的愛人,奪了我的孩子,還期望我能與你重修舊好,呵,穆昊澤,你到底是有多會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