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藍溪自然也心疼南宮夜,這幾年,她仗著是他的義妹,而他又很寵著她,勸了他無數(shù)次,可每一次都換來他冰冷的沉默。 他這樣優(yōu)秀的男人,站在食物鏈的最頂端,翻手爲雲(yún),覆手爲雨,本來可以瀟灑縱橫一生,卻偏偏因爲一段愛情,倍受挫折。
鬱藍溪暗自嘆息,看著管宇輕聲叮囑,“路上小心,多安慰一下夜,他若覺得辦一場代孕選秀,可以讓心裡舒服,那你就好好配合他。”
管宇點點頭,迅速抓起車鑰匙追著南宮夜出去了。他不想說,這世上沒有人能夠安慰南宮夜,除了冷若冰。這世上能救南宮夜的只有一味藥,藥名就叫冷若冰。
穆晟熙眸光最爲銳利,觀察入微,腦子最具思考力,他盯著門口許久,最後輕輕地吐出了一句話,“南宮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唉,他這輩子怕是都走不出這個劫了。”
穆晟熙的話意味深長,衆(zhòng)人紛紛轉(zhuǎn)頭看向他,而後各有所思。就算猜到了,誰也不願意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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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雅自幼被司空御寵上了天,她就是神殿裡唯一的公主,整座西凌神殿,任何地方她都可以隨意出入,沒有人敢攔著。
別看她只有三歲,看起來只是個漂亮的小瓷娃娃,可槍法、飛刀、拳腳,樣樣玩得有模有樣,全部都是司空御親自傳授。
在神殿,有這樣一條準則,招惹誰也不招惹馨雅小姐,馨雅小姐打了誰那也是白打,就算捅破了天,她不讓補誰也不能擅自去補。
冷若冰最近一直在忙著設(shè)計一個高端項目,所以大部分時間是在公司裡,而司空御工作也很忙,馨雅百無聊賴,就在神殿裡到處跑著玩。因爲沒人敢攔著,所以她一路玩玩逛逛,頗皮地躲開僕人,跑入了後殿最深處。
她只覺得好奇,一直向裡走,當走到盡頭時,發(fā)現(xiàn)在了一座高大的建築,厚厚的石牆,小小的窗子。這座建築四周被高高的厚厚的石牆圍著,讓人感覺連只蒼蠅都很難飛出去。圍牆的唯一出口是一道高高的電控鐵柵門,此時,鐵柵門緊閉,一門隔出了內(nèi)外兩個世界。
這是她第一次跑來這裡玩,與前面豪華的殿宇比起來,這裡顯得淒涼、寂靜,小小的她並不知道,這裡是受處罰的人所呆的地方,它有一個非常不美好的名字,刑牢。
馨雅自幼膽子很大,來到這種森嚴陰冷的地方,她也不覺得害怕,反而因爲好奇而興奮不已,因爲身材嬌小,而鐵柵欄的縫隙相對比較寬,她側(cè)著身便鑽了進去。
穿過第一排建築的走廊,裡邊竟別有洞天,原來這座建築乃是環(huán)形,建築中間是寬闊的天井,此時天井內(nèi)的草地上正站著一位美麗的女人,她穿著黑色的上衣和長褲,長長的墨發(fā)隨意地束在腦後。
馨雅十分好奇,躲在柱子後邊悄悄地觀看。
突然,那位美麗的女人練起了拳腳,動作行雲(yún)流水,招招生風(fēng)。
馨雅看得興奮不已,當女人收招的時候,忍不住跳出來,拍手叫好,“阿姨,你好厲害。”
女人驀然轉(zhuǎn)身,在看到馨雅的時候,怔愣了兩秒,即而大步上前,蹲在馨雅的面前,緊緊地凝視著馨雅的臉,許久之後,激動地問,“你叫什麼名字?”
是的,這個女人就是林漫茹,她在刑牢度過了四年的時光,雖然司空御沒有對她用刑,也給了她良好的待遇,但四年被限制自由,任哪一個人也難以忍受。
她被關(guān)在這裡整整四年,唯有練一練拳腳以解愁悶。
外界的事,她一無所知,她盼著冷若冰來救她,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盼得就快白頭了,可冷若冰就像變成了神話一樣,從來沒有再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
這四年,除了練拳腳,那便是思念唐灝,這也算是一種希望,一種精神寄託。他未來救她,她不怪,因爲沒有人能從司空御手上救走一個不被珍惜的小特工,唐灝若來,只會讓她死得更快。
此時看著馨雅,她內(nèi)心涌起巨大的波瀾,這個孩子太漂亮了,漂亮得讓人看一眼就覺得她是從天而降的小天使。這個小天使與冷若冰十分相像。
馨雅甜甜地笑了,歪著小腦袋說,“我叫司空御馨雅,我爸爸是神殿掌教司空御。”
女人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你是掌教的女兒?!”似乎猜到了什麼,“你媽媽叫什麼名字?”
馨雅天真地眨了眨眼睛,“我媽媽叫江暖心。”
江暖心!
這個名字林漫茹太熟悉了,那就是冷若冰啊,想不到司空御竟然將冷若冰帶回了西凌,還與她生了一個女兒,可是,南宮夜怎麼可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林漫茹百思不得其解,這四年,她與外界隔絕,在消息上就像一個傻子,“馨雅,你幾歲了,生日是幾月幾日?”
馨雅被林漫茹剛纔的拳腳風(fēng)采迷住了,所以她對林漫茹平空生出了好感,對她的問題很樂意回答,“我三歲了,我的生日是四月一日。”
馨雅的真正生日是新年的第一天,也就是一月一日,但司空御爲了掩人耳目,對外界宣佈時,將馨雅的生日向後推了四個月。
林漫茹深深地皺起了眉頭,她當年被司空御抓回來時,冷若冰已經(jīng)懷孕三個月了,是南宮夜的孩子,但現(xiàn)在從馨雅的生日上來看,南宮夜的孩子還沒有出生便逝去了。
當年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
想不明白這件事,林漫茹決定先放一放,令她不解的是,冷若冰既然與司空御回到了西凌,爲何一直不來救她呢,雖然兩人曾經(jīng)鬥了七年,但後來冰釋前嫌了,在她的印象裡,冷若冰不是個不守信用的人,她既然答應(yīng)了救她,就不會四年來對她不聞不問。
林漫茹看著馨雅漂亮的小圓臉,忍不住憐愛地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臉頰,“馨雅,能不能幫阿姨一個忙?”
馨雅烏溜溜的大眼睛,像黑珍珠一樣,靈動地轉(zhuǎn)了幾圈,“可以,不過你得拿東西來換。”
林漫茹被眼前這個可愛俏皮的小女孩逗笑了,“好,你看上阿姨什麼東西了?”
馨雅高興地笑了,露出了潔白的小貝齒,“你要教我你剛纔練的那套功夫,雖然我爸爸平時也教我,但我覺得你剛纔練得更美。”
林漫茹也開心地笑了,四年來第一次展露最真實的笑容,“沒問題,阿姨一定把所會的全教給你,不過你要記住,不可以讓人知道,要悄悄地來。”
“好,拉鉤!”馨雅天真地伸出了小指。
“好。”林漫茹笑著伸出小指與馨雅鉤在一起。
馨雅像得到了天大的寶貝一樣,笑得兩隻眼睛都彎成了月芽兒,“阿姨,你要我?guī)褪颤N忙?”
林漫茹思考了一下,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將馨雅拉到了一個偏僻處,蹲下來慎重地說,“馨雅,我叫林漫茹,是你媽媽的好朋友,你回去悄悄問一下她,能不能來見我一面,但這件事決不能讓其他任何人知道,你明白嗎?”
馨雅拍拍小胸脯,“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林漫茹像是看到了自由的曙光,憐愛地看著馨雅,“謝謝你馨雅,你一定要把阿姨的話帶到,阿姨在這裡呆了四年了,很寂寞,要你媽媽快點來見我。”
馨雅點了點小腦袋,“嗯,阿姨你放心,我現(xiàn)在就去找媽媽。”
說著,馨雅邁開小短腿就跑了,靈動得像一隻小白兔。
林漫茹起身追至鐵門處,看著馨雅靈巧地鑽出了鐵柵門,小旋風(fēng)一樣刮向了遠方,她的脣角勾起一抹笑意。四年了,久違了,她終於等來了希望之光。
冷若冰最近因爲忙於項目設(shè)計,與司空御見面的次數(shù)很少,倘若不是有馨雅來回跑著傳遞消息,真與那些週末家庭有些相似。
自那日與西凌薇交談過後,冷若冰覺得應(yīng)該去找司空御好好談一次,三個人這樣的關(guān)係應(yīng)該終結(jié)了,她不該耽誤他生繼承人,也不該讓西凌薇這樣一個好女人枉送了青春。
今天是週五,她決定回神殿過週末,所以剛下班便收拾了東西,準備下樓,但還沒有出辦公室,馨雅便跑了進來。
馨雅是被司空御寵得無法無天的小公主,爲了她見冷若冰方便,司空御爲她配備了專職司機和保鏢,只要她想,就可以隨時要求司機和保鏢帶她來冷若冰的公司。
所以,在答應(yīng)了林漫茹的要求後,馨雅馬不停蹄地命司機和保鏢帶著她來到了冷若冰的辦公室。
看到馨雅,冷若冰開心地笑了,“馨雅,媽媽馬上就要回神殿去看你了,你這麼著急跑來,想媽媽了?”
馨雅非常鄭重地走到冷若冰身邊,仰著小臉,“媽媽,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說。”
小寶貝認真的樣子,讓冷若冰不得不蹲下來,嚴肅對待,“怎麼了,馨雅,這麼嚴肅?”她的女兒她清楚,雖然她年齡小,但做事非常認真,她如此表現(xiàn),一定是有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