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車小弟眼睛一亮,迅速點點頭,將他引入酒店的專用電梯口,然後大義凜然地迎上後面“滴嘟滴嘟滴嘟”叫個不停追上來的交通警車。
“是我剛纔超速的!”
泊車小弟雙手高舉,大義凜然地面對自己接下來的罪狀!
步履匆忙的尹天賜火急火燎地趕上樓來,快步走進黎瑞思所在的試菜包廂中。
裡面完全不是他想象中的愁雲(yún)慘霧景象。
鄭大廚正在殷勤地爲(wèi)黎母介紹各種菜式,並不斷地賣弄著自己的專業(yè)知識,一副吹噓的得瑟模樣。
黎瑞思則在旁邊跟酒店經(jīng)理商量著最後的菜單。
所有人看起來都正常得不得了。
尹天賜心中的不安稍稍緩解了下,走向黎瑞思。
酒店經(jīng)理和服務(wù)人員立刻躬身歡迎他的到來。
黎母朝他微微點頭,既不是太熱情,也不是太冷淡——尹天賜也不求別的,只求這位丈母孃沒有敵視或者無視他就好。
鄭大廚忙著跟黎母獻殷勤,沒時間和這位少主人打招呼——尹天賜也不求這位輩分極高、資格極老的國寶級大廚對自己有什麼恭敬之意,這樣的寶貝,別人求都求不來,他尹天賜還敢對對方有什麼高標(biāo)準(zhǔn)的要求?
黎瑞思從菜單中擡起頭來,朝他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
就這一個微笑,讓尹天賜的心頭微微一沉——她果然不對勁!笑容看起來真勉強,連臉色都微微有些發(fā)白。
她到底出了什麼事?
他朝衆(zhòng)人微微點頭還禮後,便握住黎瑞思的手朝大家致歉:“各位失禮,我和瑞思有一些話要說。”
黎瑞思還沒來得及說不,就被他握緊手,微微一使力便拽了起來。
黎瑞思的臉色微微發(fā)白,腳步緊緊地跟上他,出了包廂。
“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你這樣讓我好擔(dān)心?!彼p手捧住她的頭,額頭幾乎要抵住她的,認(rèn)真專注的眸內(nèi)盡是擔(dān)憂。
她恍惚地望著他,似乎要將這張熟悉無比的臉徹底看清楚——會是真的嗎?
她該信任他的,相處了這麼久,他是什麼樣的人,她應(yīng)該很清楚。
可是,爲(wèi)什麼那張紙上的內(nèi)容會像毒蛇一樣啃咬著她的心?她現(xiàn)在很亂,亂得理不清。
她的沉默讓他更加擔(dān)心了:“誰在你面前說了什麼話嗎?是你母親?還是白雪?還是……定睿定智他們?”
他艱難地說出這幾個人——這些人在黎瑞思面前有著絕對的信任,他們的話,幾乎可以判定他的死刑。
黎瑞思望著他苦澀黯然的面容,心中一陣心疼——他這樣驕傲自大的人,怎麼會因爲(wèi)她的情緒失落而露出這麼消沉的表情來?
她艱澀地?fù)u搖頭否認(rèn):“沒有,沒有誰在我面前說話。我只是——覺得不可思議?!?
他微微舒了一口氣,額頭抵住她的,溫柔地詢問:“怎麼了?因爲(wèi)快要結(jié)婚了嗎?我聽說有些女生有婚前恐懼癥的?!?
黎瑞思的眼眸裡露出淡淡的恍惚笑意:“或許吧——我一直無法相信自己真要結(jié)婚了。”
尹天賜摸摸她的頭髮,憐愛地親吻了一下:“沒事,等結(jié)了婚,你就會適應(yīng)楚少夫人的生活。和現(xiàn)在一樣,我們一起接送定睿定智,一起吃晚飯,一起看電影。”
“到了暑假裡,我們還可以一家四口出去海島上度假,我在南海有一座私人的海島,裡面修建了很多好玩的設(shè)施,我們可以在那裡泡溫泉,嘗海鮮,還可以去採熱帶的水果……”
他說的未來畫面太過美好甜蜜,她的心被說動了。
“真的嗎?”她知道他很有錢,但是擁有一個私人的海島,她還是第一次聽說。
他握著她的手指,笑吟吟的,漆黑深邃的眼眸裡盡是快樂和嚮往:“小時候看《基督山伯爵》,一直希望自己也有這麼一個海島,裡面堆放著自己所有的財富。後來,覺得自己一個人住實在太寂寞了,應(yīng)該有個島主夫人,所以就開始到處物色……”
他摟住她的纖腰,聲音裡有著滿足的嘆息:“本來想給你和孩子意外的驚喜的,但是今天忍不住了……”
他不是忍不住,而是害怕——她的神情太不對勁,似乎隨時隨地都要離開他。
他怕自己一旦不說,很可能以後就沒有機會說出來了。
黎瑞思抱著他,心中有一絲感動,她枕在他的肩膀上,聲音柔柔:“爲(wèi)什麼——對定睿定智這麼好?他們,明明不是你的孩子……”
她費了好大的勁,纔將這句話用最平靜的聲音說出來。
他僵硬住身子,將她緩緩地從懷中扶起,深不可測的眼眸中一片銳利:“你在說什麼?”
她浮起一個蒼白虛弱的微笑:“他們不是你的孩子,爲(wèi)什麼要對他們這麼好?”
請給她一個可以信任他的理由!只要他給,那她就選擇相信!
給她吧!她的內(nèi)心祈求著,吶喊著,哭泣著!
淚意從鼻尖滲透到眼眶中,她迅速眨去,不讓那虛弱的眼淚擊倒自己!
他烏黑的眼眸內(nèi)有著驚怒、猶疑、還有一絲絲的恐懼,最後,他急速轉(zhuǎn)動的瞳眸定住,望著她的眼睛,堅定而誠懇:“因爲(wèi)我愛你,所以喜歡那兩個孩子?!?
眼淚還是漸漸地滲透到她的眼眶中去了。
她眨了眨眼睛,他的身影在視線裡變得模模糊糊,忽遠忽近:“只是因爲(wèi)這樣嗎?”
他皺眉,似乎不悅:“難道你不信我?”
她搖搖頭,眼淚掉了下來,笑容變得虛脫:“不是,我信。我好高興……”
他一把抱住虛脫癱軟的她,沒有再說話。
她依偎在他的懷抱裡,感受他的心跳與體溫:好溫暖的懷抱!真想一直這麼呆下去……
他的懷抱會呆的上癮,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一個人了,如果沒有了這懷抱……她還有勇氣一個人面對生活嗎?
“真好……”她低喃著,不知在說什麼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