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尹海澄告訴陳花匠:人家顏紫藤一直是倒追尹月白,那二哥會不會被陳花匠用工兵鏟一鏟拍死?
尹謹言眉頭緊鎖,長吁短嘆:“海澄啊,我們家就你接觸過顏紫藤,那位小姐的脾性如何?會不會是個女強人性格?我真擔心她跟月白的性格不合,三天兩頭要吵架——你也知道,你二哥外表柔弱,實則野性難馴,招惹到管家,總是我們這些平民吃虧。”
尹海澄抿嘴一笑,安慰父親:“爸,你別替二哥操心了,二哥跟紫藤姐,那是不會吃虧的。紫藤姐愛他都來不及呢。其實表面上,二哥是出於弱勢——不過實際上,紫藤姐更愛他一點。”
在愛情這場戰役中,沒有誰強誰弱之分,只有付出感情更深的人,纔會出於愛情弱勢一方。
所以,尹月白只會撿到一個大便宜。
聽到尹海澄這麼保證,尹謹言才稍微放下心來,接著他又開始操心自己的女兒:“你那位呢?他找到工作了嗎?打算怎麼在一年後娶你過門啊?”
他說這話的時候,言語間有一絲笑意,好似在調侃。
尹海澄瞪了父親一眼:“都怪你,明明我跟他蹉跎了這麼多年,可以立刻相聚了,你偏偏還要刁難他。你覺得我差那倆錢過日子嗎?”
尹謹言嘆息:“這麼多年沒見,誰知道他有沒有改變?海澄啊,你當年受了那麼大的痛苦,總得給自己留點餘地。萬一真要鬧出一個什麼大烏龍……你確定你還能度過那一劫?我可不想再經歷那樣的事情,年紀大了,身子骨不經撞哦。”
尹海澄愧疚地望著父親的傷腿:“對不起。”
尹謹言一說完就知道自己又觸痛女兒的傷心事了,他摸摸她的頭髮:“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雖然我撞斷了腿,但至少得到了你秦姨——恩?這麼說起來,我覺得你大哥這次說不定真能讓瑞思回心轉意,娶她進門。”
尹謹言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大兒子經歷居然跟自己相似——真是個沒創意愛抄襲的臭小子!
尹海澄也恍然覺察到大哥還有這麼一層呢,頓時笑起來:有老爸這勝利的前車之鑑,大哥自然信心滿滿。
夜風中,尹海澄的笑容如百合綻放,皎潔而迷人,尹謹言嘆息:伸手將女兒的長髮整理了一下,聲音溫柔:“真要爲那個人粉身碎骨都不怕嗎?”
尹海澄緩緩地埋入父親的懷抱:“爸,相信我,不會粉身碎骨的,我相信他。”
“我就是相信過一次,所以一直後悔到現在。”尹謹言嗤鼻,拄著柺杖繼續往前走去。
尹海澄在後面吐舌:“爸,你要相信你看人的眼光!更要相信你女兒的看人眼光!不會錯的!”
尹謹言再度哼了一聲:“讓他先賺個兩億回來讓我看看,現在他孑然一身,什麼都沒有,拿什麼來養我的女兒和外甥女?”
尹海澄賠笑:“爸,你別這麼勢利啦,難道你還差那幾億元?別那麼小氣啦,要求放低點?再說現在他也沒時間去考慮這些,軍方的人在找他呢……”
尹謹言停下腳步,狐疑:“軍方的人在找他?怎麼回事?”
戰鷹坐在客廳的沙發椅上,冷眼瞧著面前兩個喝得東倒西歪、面紅耳赤,只差沒幹起來的男人。
趙虎和李少東正在不斷地吆喝酒令:“一心敬啊,哥倆好啊,三桃園啊,四季財啊,五魁首啊,六個六啊……”
“你喝!”趙虎酒氣沖天地端著酒杯往李少東嘴裡灌。
李少東呸了兩口,勃然大怒:“怎麼是我喝?明明是你輸了!給我喝!”
趙虎臉紅脖子粗:“怎麼、怎麼回事?我明明看到你輸了,你小子還、還想賴賬?老大!老大……”
趙虎醉眼惺忪地四處尋找蕭東航,看到他靜靜地坐在沙發上,頓時喜笑顏開:“老大,看到你沒走真好!你給我老趙評評理,是不是他輸了?”
戰鷹靜靜地喝了一口酒:“你醉了,早點休息吧。”
趙虎不高興了:“我、我沒醉!我酒量好著呢!老大,我的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要我們比試比試?”
“咣噹!”
一個白瓷碗擱在了茶幾上,趙虎搖搖晃晃地將酒“咕咚咕咚”倒進了碗中,看著他醉眼惺忪,身體亂晃,但酒液卻穩穩當當地全倒在了碗中,並沒有灑出太多。
趙虎嘿嘿直笑:“好酒,捨不得糟踐……老大,來,我們乾杯!”
李少東也紅著臉爬過來:“老大,好酒沒有一起喝酒了,來,我們一起幹杯!”
看到這兩個人同時過來敬酒,戰鷹的墨眸閃過一道戲謔之色:現在,準備開始了嗎?
剛纔,趙虎自作主張地將酒櫃中的好酒全部取了出來,非要拉著他,三人一起喝酒。
戰鷹根本就不想搭理他們——這二人表面上跟他推心置腹,似乎已經認定他是他們的老大,但實際上,他們還是提起十二分的注意力,在暗中觀察著自己。
戰鷹輕笑:像他們這樣刀口上舔血的人,哪裡會輕易地相信一個人?
他不相信他們,他們同樣也不相信他。
一開始,三個人都很謹慎,喝酒的時候,互相推讓,互相恭維。
喝酒都是淺嘗輒止。
到後來,趙虎憋不住了,他是個有酒癮的人,又面對這麼一桌子陳年佳釀,哪能熬得住,再加上與李少東熟悉多年,於是敞開肚皮喝了。
這人缺點很多,其中之一就是喝酒會耍酒瘋。
等灌了兩三斤好酒在肚子裡後,便開始吆五喝六地拼命給大家灌酒了。三個人中,李少東的酒量最差,沒幾碗灌下來,就臉紅脖子粗,說話也不利索了。
反觀戰鷹,他的酒量簡直驚人。
他喝酒並不慢,趙虎倒一杯,他便喝一杯,但相比趙虎的風捲殘雲,他喝酒就斯文優雅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