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睡一會兒?”米莉小聲的建議。
病房里就有沙發,王釗可以躺在上面睡一覺,休息休息,當然最好是讓王釗出去找個酒店房間之類的地方休息,可顯然王釗不會同意的。
“我不困,先來涂藥。”王釗過來坐下,說。
米莉想了想,低聲:“我還挺餓的,不然再吃一碗那個米糊吧?我們一人一半好不好?”
王釗盯著她,末了點了點頭,把手里的托盤放在一邊的床頭柜上,伸手過來揉了揉她的頭發,聲音都透著柔軟:“這么乖肯好好吃飯,我去給你盛。”
說完就走了出去。
米莉其實一口也不想吃了,可她記得,小護士說的,王釗也兩天沒吃東西,那么,就一人一半吧?兩個人一起吃東西。
王釗端了米糊來,兩個人一口一口分了,米莉躺在床上,王釗給她涂藥。
米莉昏昏欲睡,迷糊了一會兒,睜開眼,看王釗還在她旁邊,指了指那邊沙發:“你去那里睡一會兒,我醒了還能看見你。”
王釗唇角似乎有笑意,俯身下來,吻在她的額頭上。
可是不動,米莉又要坐起來,王釗才是按住了她,聲音無奈:“好,我去那邊睡,你躺好,我醒了還要看見你。”
***
白天還好好的,到了晚上就開始發燒,米莉暈的迷迷糊糊,整個人只覺得冷,天旋地轉,腦子里好像是被煮開了的粥,混沌不堪,整個人暈的厲害,眼底都是發干。
退燒的吊瓶打著,可還是昏沉,傍晚吃的一點東西也都吐了出來,躺在床上,想睡也睡不踏實,胸口的難受一陣一陣的向上涌。
醫生已經來看過了,說是傷口發炎所以引起的發燒,已經打了退燒針,問題不大,可低燒暫時退不下去,只要不是高燒到39度,不建議再打抗生素。
黑夜里面,王釗拿了體溫計,守著再米莉的床前,每隔一小時就測一次米莉的體溫。
米莉睡的昏沉而難受,額頭上有細密的汗珠,睡的并不踏實,不時的動彈,想要翻身,可手上打著吊瓶,王釗只能是按著她,不準她動。
不一會兒,她熱了,迷迷糊糊的要踢掉被子,王釗只得一次又一次拉著被子又給她蓋上。
到了后半夜,她的額頭上的汗更多,王釗看體溫計,米莉的體溫稍微降低一點,有38度,她才安分一點,眉頭也不皺了。
王釗拿濕毛巾擦拭米莉的額頭,米莉舒服的喟嘆一聲,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視線有些模糊,定了定才落在面前的王釗臉上。
“你去睡吧,我沒事。”米莉開口,聲音帶著說不出的倦怠。
她稍微清醒一點的事情,就記起王釗這些天根本沒怎么休息過,下午才在勉強在沙發上蜷縮著睡了一會兒,晚上她又發燒,她多多少少能聽到身邊的一些響動,只是昏聵的不想睜開眼睛。
王釗手里拿著濕毛巾,輕輕的擦拭掉她耳鬢的汗珠。
米莉還想勸他去睡一會兒,自己已經沒事了,可還沒開口,肚子就“咕咕”的兩聲響。
中午她吃了兩個半碗的粥,晚上吃的又都吐了,現在燒退了一點,胃就不受控制的餓了起來。
深夜的病房里格外的安靜,這樣一點響動分外清晰。
米莉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王釗,低聲:“我餓了。”
因為低燒,她臉頰緋紅的顏色,眼底也是朦朧一片,唇微微張著,好像嫣紅色的櫻桃,那樣誘人。
王釗眼底仿佛被火燙了一般,轉頭看向別處,微不可見的舔了一下嘴唇,聲音里帶著些說不出的低沉:“好,你等我一下。”
說完,大步出門去,好像逃亡。
米莉熱切的等著王釗回來,索性腳步聲也的確是很快,遺憾的是,還是米糊。
升起床頭讓米莉坐起身來,看著米莉失望的眼睛,王釗舀了一勺舉著送到米莉唇邊,低聲勸說:“乖,好好吃,等你身體好了,帶你回去吃好吃的。”
像是騙小女孩一樣,聽話就給糖吃的語氣。
米莉看一眼米糊,無論如何,她對王釗這樣的語氣十分受用,喜歡這樣哄著她的輕聲細語的模樣,又想到這些東西是他找人專門調配的,張口喝下去,竟然也不覺得像白天那么難吃。
一口一口吃了小半碗,米莉搖頭,覺得已經吃的飽了,再吃胃口就要不舒服。
吃完,米莉看一眼時間,凌晨三點。
王釗一口一口喂米莉吃東西,米莉睜著迷蒙的眼睛,病號服寬大,更顯得她纖細不盈一握,因為病,所以楚楚可憐的模樣,因為低燒導致臉頰紅彤彤的,不止是臉頰,還有脖頸,耳際,還有鎖骨,還有……
她的皮膚都染上一層淡淡的緋色,那樣誘人。
她的神態看起來倦怠慵懶,好似在討人擁抱。
王釗極力的克制了,收回盯在她領口的目光,幾乎是用盡了全部的意志,伸手去把碗放在一邊的床頭柜上面,冷靜的命令自己,把床降低下來,讓米莉躺好,好好的給米莉掖好被子,確保她不會受風,轉身正要往沙發那邊過去。
只要過去,關上燈,然后躺在沙發上,就睡覺,安全度過這一天。
王釗這樣想著,卻沒料到,才轉過身,手腕上忽然的一重。
觸感溫熱。
米莉伸手拽住了他的手腕,迷蒙的眼底帶著絲絲的清涼,聲音好似一個嬌柔的小貓兒,搖晃著他的手臂:“你別走,陪著我好不好?”
米莉絲毫沒察覺王釗的異樣,她現在還在低燒,雖然好一點,可腦子還是混沌,只覺得這樣的溫存時刻,她想跟王釗再多待著一會兒。
王釗回頭看她,米莉全然不知道王釗眼底的紅是因為什么,茫然的望著王釗,只以為王釗困倦了,于是往一側讓開一點床鋪。
“你睡這里,床很大,我很瘦,我可以跟你一起睡。”米莉聲音不大,可是聽得清楚。
這樣,王釗就能睡的舒服一點,也能在她身邊多陪她一會兒。
她現在雖然不舒服,可是也真的睡的太久,完全睡不著了,寧愿是跟王釗看著王釗入睡。
王釗一動不動,只盯著米莉,米莉以為王釗是沒聽清楚,拽著王釗的手緊了緊,又晃了晃王釗的手,大聲一點重復一遍:“你過來睡我這里,我們一起。”
王釗的眼底終于是動了動,眼底似乎柔軟下去,又像是閃耀著火光,再也不受控的彎腰下來,貼近了米莉,聲音里透著纏綿,低聲:“你這是在引、誘我……”
米莉一愣,她沒這個意思,只是……
只是不想他在沙發上睡,只是想挨著他而已,他想到哪里去了!
可一切已經輪不到她來左右,王釗欺身貼的更近,單手撐著在她的頭側,臉孔就在她面前不到一寸的地方,聲音里帶著緊繃許久終于放松的那種蠱惑:“你病著我都忍了不碰你,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引、誘我,現在你成功了,我接受你的引、誘。”
米莉的耳際不可控制的燒起來,不是因為低燒,而是因為他的話。
她什么時候引、誘他了……
“我沒有……”米莉低聲為自己申辯。
王釗貼的更近,就在她發燙的耳邊,唇瓣幾乎已經碰觸了她的耳廓,一個字一個字說到她的耳里去:“你現在的樣子,就是在引、誘我,病號服,臉紅,身上發燙,還這樣看著我,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跟我疼愛你的時候,一樣……”
聽明白他的話,米莉臉上更燙,耳尖應該已經紅的能滴出血來。
伸了手要去推他,他的唇已經先一步印在她的耳廓。
細細密密的如同觸電一邊的感覺,又好像是無數的螞蟻爬過似的,可是不討厭,連同心里都被勾著生出熱度來,散到四肢百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