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想法,天差地別,唯一有一點是一樣的。
就是都想要一切風平浪靜。
杜雪點頭:“我知道了,謝謝你。羅”
謝謝還有一個人來告訴她這些得。
章念心似乎是一個怔忡,沒想到她會這樣說,看她繼續(xù)切菜的樣子,說:“嫂子,和自己不喜歡的人結(jié)婚會有多痛苦我很清楚,我和大哥都清楚,我們?nèi)齻€兄妹里面只有二哥還有的選擇,我和大哥都沒得選,如果你不能忍,早斷開比晚要好。你如果是為了錢,我給得起,現(xiàn)在你跟我一句話,就算是要跟我二哥分開,我付給你贍養(yǎng)費。”
說的頗有些豪氣。
大家族里從小就不缺錢的女孩子,說起錢的時候會這樣的輕易。
她倒是沒有問題,怕是有問題的的是章東遠。
杜雪搖頭:“不用了,東遠不會同意離婚的,我也沒想過。”
“我兩個哥結(jié)婚了都不會想離婚,可是嫂子你怎么想?沒有意義的婚姻還不如結(jié)束了,一直這樣下去兩個人都是折磨。你不是我哥喜歡的類型。”章念心認認真真的說。
站在門邊的樣子,眼底視乎露出一點什么來,可是一閃即逝。
這樣篤定的語氣,很容易就讓杜雪想到了那個女人,那個叫做凌楠的人。
大概跟她完全不一樣吧?所以才會讓章念心說出這樣的話。
“其實我挺喜歡姚曼笙,我們從小一起玩,她性子挺好的,膽子大,我喜歡,可是我二哥不喜歡,他喜歡活潑可愛的性格的,嫂子,你也不是太活潑。我現(xiàn)在結(jié)婚,剛開始的幾個月還好,后面每天都像凌遲,越來越?jīng)]辦法忍耐,不知道能撐到哪天,馮立剛他外面有別的女人,我想離婚,可是知道不可能。特別絕望。”章念心似乎是吸一口氣,終于說。
年輕好看的臉孔上有一瞬間的蒼老。
一個破碎的婚姻,真的會給女人帶來致命的衰老。
杜雪喜歡這樣直來直往的性格,想了想,認真的說:“我不知道會怎么樣,可是現(xiàn)在為止,我是真的想留在東遠身邊,我心里對婚姻的想法也有改變,我希望能走下去,兩個人一直在一起,可能經(jīng)歷一些事情,可是不會輕易的想到離婚。”
章念心說:“如果能不離婚,誰想離,只是好像坐牢,我想要自由,卻偏偏坐牢。”
馮立剛看起來是一個很老實也中規(guī)中矩的男人,杜雪不知道他們這樣的圈子對于情婦怎么看,至少從現(xiàn)在看來,還算是寬容,只要不是真的要生孩子扶正,都還能容忍。
僅就外貌和性格來說,馮立剛過分的平庸,有些配不上章念心。
章念心眼底有跟章東遠一樣的那種驕傲的態(tài)度,似乎是任何逆境里面都想要向上,想要搏擊的態(tài)度。
“跟東遠一起,不是坐牢。”杜雪說。
章念心追問:“那跟林巖川那個私生子呢?”
“是一段風景,我慶幸我遇見了,最終的重點還是東遠,我們都已經(jīng)結(jié)婚。”杜雪回答。
回答的干脆利落,因為在心里,無數(shù)次的想到過這件事,無數(shù)次的告訴自己答案。
告訴的太多次,自己才能麻木一點,才能覺得真的是這樣想。
已經(jīng)沒有退路的時候,她喜歡這樣,讓自己好受一點。
***
章洪濤看杜雪從廚房里出來,似乎是有些不喜歡,林巖川和董綺萱也都在,大家在一個桌子上面吃飯,沉默的可以。
章東遠安靜的吃早飯,董綺萱皺著眉頭,好像不太高興,杜雪只假裝自己沒有看到一樣的。
出門往學校走的時候,還想著章念心最后說的那一段話。
“如魚飲水,冷暖自知。旁的人能知道什么。”
說話的時候,章念心有些難以言喻的哀傷一樣的。
關(guān)于感情,她管不了那么多,章念心聽說十幾歲就門當戶對的安排了結(jié)婚,不知道還有別的什么故事。
“定了歐洲,有意見嗎?”等她下車的時候,章東遠忽然說。
杜雪搖頭,問:“哪一天走?”
“后天。”
“我跟我們指導(dǎo)員請一下假。”杜雪想著指導(dǎo)員的臉孔,應(yīng)該能請的下來,何況婚假。
尤其是她現(xiàn)在一個香港同胞的身份,這方面會寬容一些。
既然無法改變,就只能順應(yīng)。
其實從來沒有出去過,去歐洲,想著就覺得向往,真正確定下來,心里又不免有些向往。
章東遠看著她的那一點眼底流露出的喜歡的表情,靜靜的看著。
一個女人,好像是傻,又好像是聰明,有時候他會不免覺得,自己挑中的這個沉默的小女孩其實是最聰明的,知道要怎么選擇,怎么審時度勢,知道什么對她最好,只是遇見某個人的時候,就會全盤垮塌。
遇見一個人,腦子都會停擺。
“在家里如果住的不習慣,我們就搬出來。”章東遠語氣柔軟一點。
“挺好的,在家里方便一些。”
“早上不用你去做飯,我爸看不下去,家里一有人做早飯他就覺得我媽好像回來了,會發(fā)火,暫時不用做了。”章東遠說的簡單,聲音卻是有些介懷。
給她放了大假了!
這也許也是為什么非要逼著她天天起床做飯的理由。
***
晚上章東遠電話說有事,最近應(yīng)該都是城東的地標建筑的事情,杜雪自己打車回家里。
出租車送到大門口的院落外,保全看見是她開了門,安排車子送她進去,她搖頭說算了,自己走。
“巖川!你等等我!”董綺萱的聲音從前面人工水面上響起來。
伴隨著高跟鞋的“蹬蹬”的聲音,快步急促的。
“你生什么氣!就是氣我讓我爸爸送我來你家嗎?不是我來了,你進的來章家?我都是為了你好,為你我連我爸爸都騙了!結(jié)婚是早晚的事情,說個謊話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我們早晚要領(lǐng)證結(jié)婚!再不送你進來章家,城東的地皮又是章東遠一個人說了算,憑什么我爸爸幫忙最后好處落到別人那里!”
董綺萱似乎是急了,大聲說。
這里平常都是開車過去,很少有人走動,傭人知道眼色不會多說,所以董綺萱才敢這樣大聲音。
原來并沒有領(lǐng)結(jié)婚證,都是說謊給章洪濤聽。
“你說話啊!這么不說話是干什么!”董綺萱追著林巖川,林巖川往前面走。
林巖川終于是站住,頓了一下,說:“綺萱,你照顧好你自己就夠了。”
董綺萱幾乎是要哭出來,從杜雪的角度看,好像是伸手抹眼淚。
林巖川嘆一口氣,抱了董綺萱:“別哭了,哭多了對身體不好,想想孩子。”
董綺萱抬頭的目光里面頗有些嬌嗔而賭氣的意味:“你還知道照顧我嗎?孩子出生我就告訴他說你欺負我!我怕你變心!你可不準變心!”
“我說了會娶你,就是會娶,婚姻不是兒戲。”林巖川開口說,好像是保證一樣的。
董綺萱臉上終于露出滿意的笑。
看起來這個場景,男的帥女的美麗動人,背景是漂亮的水面和綠色植物,那樣的相得益彰。
好像是一對佳侶。
杜雪在山石后面,一直等著他們都走了自己才走出去,進家門,當做什么都不知道一樣的。
一頓晚飯,董綺萱不停的給林巖川夾菜,看起來感情很好,董綺萱臉上又露出那種驕傲的神情,冷眼看她。
章念心和馮立剛都不在,說是有朋友要見。
“巖川,城東的事情那邊不是有個飯局,你怎么沒去?”章洪濤貌似隨口的問,看著林巖川,認認真真。
林巖川臉上有些僵住。
“爸,是我讓巖川回來陪著我的。”董綺萱接口說。
章洪濤點頭,面色一樣的凝重,說:“以后這樣的飯局還是去一下,東遠脾氣不好,你多學點東西。”轉(zhuǎn)而看著杜雪問:“你們是要去吧?巖川趁著這個機會,好好學學。”
簡直就是趁著章東遠不在,謀圖上位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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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后,杜雪一個人在房間里面看書,最近還有考試,看她現(xiàn)在的發(fā)展,未來想要繼續(xù)現(xiàn)在的學業(yè)幾乎不可能,她正在考慮轉(zhuǎn)系,往心理系方面走,現(xiàn)在學習的經(jīng)濟管理章東遠可能不會讓她真的實踐,尤其是章家這樣的公司,她不想過多的干預(yù)。
外面有人敲門,敲了兩聲就推門進來,是董綺萱。
“杜雪,現(xiàn)在我贏了!你跟章東遠要是識相就自己搬出去,天天看著我和巖川親密你也受不了吧?爸現(xiàn)在要把公司都交給巖川管理,早晚章東遠都會一無所有,等到巖川媽媽也來了,大家看起來多尷尬。”董綺萱說話完全沒有一點不好意思,趾高氣昂。
因為章東遠早晚會一無所有,因為在這里會看到林巖川,所以就要她和章東遠搬出去。
“這里是東遠的家,你要讓他搬出去,自己跟他去說。”杜雪回答,低頭繼續(xù)看書。
董綺萱在章東遠面前恨不能就是個被欺負的小媳婦,上次章東遠那一個耳光很有效,董綺萱顯然是怕。
“你這人臉皮這么厚!我跟巖川已經(jīng)結(jié)婚了,你還賴在這里!想勾、引巖川是不是?我肚子里懷著巖川的孩子,你勾、引他就是小三!狐貍精!”董綺萱怒氣沖沖。
杜雪闔上書,抬頭看她:“結(jié)婚了是嗎?結(jié)婚證呢?聽說一張假證20塊。”
董綺萱臉色一瞬間的變,似乎是錯愕,可是又強撐著:“當然結(jié)婚了,你聽不見我爸說的嗎?”
“結(jié)婚證給我看。”杜雪只說。
董綺萱手捏的緊了,終于是問:“誰告訴你的?”
這樣的事情,知道的人應(yīng)該不會多,沒有去過民政局領(lǐng)證書的林巖川絕對是一個。
“你不會想知道是誰說的,關(guān)門出去。”杜雪下逐客令。
董綺萱的臉色徹底的僵了,這樣曖昧的回答,只可能是林巖川說的,還有誰能知道這件事呢?
“不想讓爸知道這件事就出去。”杜雪說。
董綺萱似乎是恨的要咬牙,可最后,還是關(guān)門出去。
門“砰”的一聲關(guān)上。
杜雪松一口氣,其實章洪濤也不見得不知道這件事,可是章洪濤也喜歡董綺萱能嫁入章家這件事,看晚飯時候章洪濤對林巖川那有些殷切希望的眼神。
有董綺萱家里的幫忙,林巖川能更好的在公司里立足。
杜雪覺得好亂,躺下來把書蓋在臉上,回想自己剛才看的內(nèi)容,腦子里卻只有林巖川在水池邊抱著董綺萱的身影。
清清楚楚,連同他眼底那些嘆息也都看得清楚,他對董綺萱,是有感情的,不管是為了什么,結(jié)婚就不會分開。“婚姻是神圣莊嚴的兩個人一聲的許諾。”她記得他說的話,那時候覺得那么甜蜜,到頭來,卻是另外一個女人承受了。
旅行,可能她現(xiàn)在最需要的,是一場旅行。
***
歐洲,更像是一個夢幻的國度。
章東遠是會冷著臉,可是沒有人能比他更會玩。
用章東遠自己的話說,是:享受生活。
乘著渡輪在塞納河的夜色上面緩緩行進,面前是紅酒牛排。
歐洲的夜色,反而沒有國內(nèi)那樣璀璨的咄咄逼人,國內(nèi)的時候,總是會不由的就被街兩邊的建筑物燈光吸引了,好像是湍急的河流,美的同時又有勵志的氣息,讓人想要更努力的工作去換取,財富都在高處,在頂端,需要人仰望。
到了歐洲,才覺得柔和,一切柔媚的如同是靜靜的少女,水面上有倒映的波光,跟著章東遠,吃最美味的食物。
“我在歐洲上過三年學。”章東遠的眉峰仿佛也是松開一點,淡淡說。
此刻的寧靜太過美好。
巴黎的購物更像是一場兇殺,章東遠是耐了極大的性子跟著她去,她不會法文,英文口語也不夠好,只能用來考試,她只管去一件件的試,他看上的就點頭刷掉,拎著大袋小袋站在大道的下面抬頭看,很容易就有眩暈的錯覺,然后就覺得幸福。
買了件酒紅色的開司米大衣,裹著出來,因為價錢也都覺得寒風什么的都消散了。
紙醉金迷之后是瘋狂的索取,章東遠似乎是一頭猛獸,想
要將她揉到身體里面去,全部都吞吃下肚。
維也納廣場上下了雪,走過的路都踩下一個個的腳印,買了玉米粒喂鴿子,撒出去一群鴿子哄搶,膽子大的都飛到杜雪手上來搶,好容易都散去,章東遠忽然伸手過來,拿了幾顆玉米粒,一揚手,全都撒在杜雪身上。
杜雪才一愣,耳邊已經(jīng)都是“撲撲”的翅膀的聲音,鴿子從四處蜂擁而至,沖到她身上來。
她急忙的躲,鴿子啄完了玉米,才算是不甘心的離開。
她回頭看著章東遠,章東遠唇角一絲笑,好像是輕松愜意。
她的手伸著在玉米粒里面,看著章東遠,猶豫再三,真的有用玉米粒丟他的想法,可是不敢,一點都不敢,最后還是收了手,把一袋子玉米都撒出去,引的鴿子都沖上去搶食。
如果丟了他,會怎么樣?
想象不來。
也可能是被殺。
章東遠過來攬了她的肩頭,吻她臉頰:“我們合照一張。”
他不是一個多喜歡拍照的人,照片已經(jīng)是登的到處都是,好像對拍照天生排斥。
旁邊有打扮成雕塑的乞討者,主動的過來給人拍照,章東遠攬著杜雪的肩膀,背后是廣場上的紅色建筑物,還有鴿子起飛,快門即將按下的一刻,章東遠忽然吻在她臉頰上。
閃光燈一閃,杜雪還來不及說什么,章東遠已經(jīng)松開她,過去看照片。
在這里,當街擁吻的人到處都是,這樣的一個合照時候淺嘗輒止的kiss甚至沒人會多注意一點。
拍立得漸漸顯露出來,杜雪也圍過去看。
好傻的一張照片,章東遠循例是衣冠楚楚,還有那種淡漠的紳士范兒,可她真的是好傻,笑的有些沒心沒肺,一排白牙都露在外面,因為笑,所以顯得臉好大,好像還有點雙下巴的架勢,身上跟他同色系的開司米在章東遠身上就是一看就不凡,在她身上,就透露出地攤感。
關(guān)于有錢的氣質(zhì),真的是要從小用錢堆出來。
“好丑……”杜雪說。
真的有一種想要當場撕毀了的沖動,好難看。
章東遠付了一張不小的鈔票過去,對方眉開眼笑,遞照片過來,說:“thanks.”
章東遠小心的晾著照片,確定干透了,才放在錢夾里面,照片有些大了。
再往前面走,一路有不少人和旅行團,她凍的有些哆嗦,跟他去路邊的咖啡廳里喝咖啡。
到底不可能跟他家里的咖啡比,只是個路邊的小館子,可是暖和,很暖,脫了大衣,喝著濃濃的熱巧克力,看著窗外的異國建筑,真的有一種好像是電影里面唯美畫面的感覺,好像自己也在其中。
章東遠在她旁邊坐著,想點一根煙,杜雪指一下墻上的禁煙標識,他有些無奈了,收起來。
想抽煙又不能抽,格外的焦躁。
“還是戒煙好。”杜雪說。
章東遠看一眼杜雪,就好像看個小孩子的眼神,沒多解釋,手里捏著一根吸管,頗為難耐。
她低頭喝自己的,喝的暖洋洋,覺得有目光,抬頭看他,他正是瞅著她,目光一分不落,看她的眼神,就好像她臉上有什么東西似的。
“怎么了?”杜雪問。
章東遠定定的看著她,說:“這邊很多地方都禁煙,可還有很多情侶蜂擁而至,煙癮犯了的時候,需要找點別的轉(zhuǎn)移注意力,在這里,有些事情不做,回國就沒這么自在。”
說的很懸念。
杜雪眼底有些向往了,到底是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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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文的孩子傷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