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布魯塞爾已是傍晚,中途景玉醒過一次,喝了兩杯水後又沉沉睡去。
進入歐洲境界,天便有些陰沉,整個比利時都籠罩在連綿細雨當中,布魯塞爾也不例外。
飛機降落在莊園的停機坪上,何佑祺早已恭候多時。
機艙緩緩打開,羅雨拿著傘率先出來。
剛撐開傘,不等安胥出來,何佑祺便不耐煩地抱怨道:“怎麼纔到,你是從月球飛來……”
何佑祺的話淹沒在安胥警告的利眸中,景玉還在沉睡,安胥橫抱著景玉,小心翼翼地走下臺階。
何佑祺不免有些失望,初聽到安胥會帶景玉過來,他興奮地一個晚上沒睡覺,要知道爲了遵守承諾,他對景玉可是一個頭髮絲都沒有調查,到目前爲止,景玉高矮胖瘦,是方的,是圓的,他一概不知,原以爲能見見真佛了,哪知道還睡著呢!
走下飛機,立刻有幾個西裝革履的人撐著傘站到安胥身後。
風有些涼,安胥攏了攏景玉身上的毛毯,然後定睛看向何佑祺,輕聲說道:“我回自己的住處。”
何佑祺挑眉,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攤手笑道:“隨便!”
他不貪心,關鍵時刻,安胥第一想到的是他,他知足了,至於住哪裡,隨便!
反正,哪裡都是他的地盤,何佑祺暗自竊喜!
所謂安胥自己的住處,就是和何佑祺隔了一個莊園的另一座城堡。
當年何佑祺來歐洲,一眼便相中這裡的空間佈局。隔著一個以綠植爲主的莊園,兩座城堡遙想對望,一個豪華一個典雅,同樣的貴氣不同的底蘊,簡直就是爲他和安胥量身定做的。
停機坪離兩座城堡的距離差不多,何佑祺準備了車,可安胥卻不想坐,一來她怕驚醒景玉的好夢,二來他想多抱景玉一會兒,不知爲何,他心裡慌慌的,總覺得景玉離他越來越遠!
兩排西裝革履、手執雨傘的黑衣人搭成臨時的避雨走廊,安胥行走其間,溼了鞋子和褲腿,但景玉身上卻依舊乾爽無比,就連身上的毛毯都沒有沾染到雨絲。
將景玉放到牀上,安胥有片刻的失神,飛機上二十幾個小時,景玉無論是清醒的還是沉睡的,手從來沒有放開過他,可現在,他將她放到牀上,她卻輕而易舉地鬆了手……
直起身,安胥依依不捨地望了景玉一眼,然後看向一旁的羅雨,輕聲吩咐:“照顧好她!”
說完不等羅雨迴應,便握著雙拳,步履沉重地離開。
房間外,何佑祺倚著門框,伸著脖子不時向屋內張望。
見安胥出來,他立刻後退一步,靠著牆壁,裝作出一本正經的乖順模樣。
安胥無奈地搖了搖頭,帶上門,走到何佑祺身邊,和何佑祺並肩而靠。
“她只是暫住,過幾天就走,別招惹她!”安胥說,聲音裡有著無盡的落寞,這話彷彿是說給何佑祺的,又彷彿是說給自己的!
何佑祺皺眉,萬般不願地點了點頭,“知道了!”
“還有,我來這裡的事別讓星兒知道,這幾天別讓她來這邊!”
“放心吧,可移看著她呢,我有分寸!”
聞言,安胥點了點頭,拍著何佑祺的肩,有氣無力地笑道:“好了,沒事了,回去吧!”
何佑祺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淡淡一笑:“嗯,那我就先回了,你要的東西已經放你房間了,有什麼事儘管說!”
安胥搖頭輕笑,有些忍俊不禁,“放心,在這兒我不會客氣的!”
。。。。。。
安胥要的是一部特異型手機,插上卡依然是關機狀態,但能收到短信,也能看到來電。
安胥不想窺探景玉的隱私,但特殊情況,他不得不這麼做!
將卡插入手機,安胥等了幾秒便傳來幾聲提示音,電話景石打過,景建國打過,楊麗蕓打過,任丹丹打過,宜海寧空也打過,但短信,除了幾條垃圾短信,就只有孟遠一個人發過。
【晚上查房的時候,奶奶睡得很香,量血壓都沒有察覺,是真的睡哦!】
【才知道奶奶喜歡吃城西粥鋪的粥,景榮一早買來,奶奶吃了大半碗,但隨後就吐了。】
【上午輸液,輸到最後右手浮腫,只能被迫中止。】
……
【景玉,我是不是隻報憂不報喜,你還好嗎?】
【照顧好自己,別胡思亂想!】
……
孟遠的短信閒話家常一般,囉囉嗦嗦足足有二十多條,景玉才離開他就按捺不住了嗎?
有些氣惱地把手機丟到一邊,安胥煩躁地抓了抓頭髮,然後點開自己的手機。
按時間推算,他和景玉已經離開兩天,奶奶和仲恆該回來了,白擎也該回來了,藍鑫苑那邊會不會變天了呢?
出奇的,手機靜悄悄,除了任丹丹打過一個電話,便再也沒有別人找過他。
看著任丹丹的來電時間,安胥不禁皺起了眉,這時間景玉手機上好像也有?
猶豫再三,安胥輕嘆了口氣,撥通任丹丹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