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父親過世后,就是高正把我送到了福利院,當時我剛剛經(jīng)歷喪父之痛,又被母親拋棄,還親眼目睹了整個案件的發(fā)生,真?zhèn)€人是失落到了極點,我當時雖然什么也不知道,但是親眼見證親娘殺了親爹這件事讓我對整個世界產(chǎn)生了懷疑,當時的我不想說話,不想動,不想和任何人交流,每天覺也睡不著,那天的經(jīng)歷變成了畫面,整日整日在我的腦海里回放。
我其實并不想拒絕這樣的事情,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夠見見爸爸,還有,記住我媽媽那張可怖的面孔,我曾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原諒我的媽媽,特別渴望有警察能把她抓起來,因為當她發(fā)現(xiàn)失手把我的爸爸打死后就逃走了。雖然,我現(xiàn)在還是不能原諒我的媽媽,但是想要讓警察把她給抓起來的愿望沒有這么強烈了,我想知所以會這個樣子,除了時間久了我麻木了,還和我被老陳逼著干扒手也有關(guān)系吧。
當時我也不想打理我自己,整個人都臟兮兮的,若不是警察局里幾個警察阿姨幫我洗臉洗澡扎小鞭子,我也跟福利院里的幾個腦癱兒差不多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我遇到了高正,那個時候高正還沒有警官證上的照片老呢,他剛剛從警察學校畢業(yè),每天呆在警局,一有風吹草動就開著他那輛警車出去。除此之外,還要處理各種雜事,簡直就是把警察局當成家了,評個勞模綽綽有余。
在我爸爸的案子處理完、我被送到福利院之前,我都是在警察局里面呆著的,因為我爸爸媽媽那邊的親戚都嫌我不吉利,是個累贅,沒有人愿意收留我,或僅僅是在他的家里呆幾天。
可憐的我就只好先在警察局里面呆著了。
因此,我就老是遇到高正。
彼時的高正正年輕,因為工作忙,他又特別愛崗敬業(yè),所以連女朋友也沒有,幾乎就是每天在警察局里泡著,不是去出警,就是在出警的路上,要么就是在辦公室里頭準備出警。
他偶得空閑,或是工作間歇的時候,他就會逗我玩玩、照顧照顧我。他見我不愛說話,老是悶著,就拼命找我說話,用所有他能想到的方法來哄我開心。
我漸漸對他有了好感,感覺他就像是個大哥哥一樣溫暖。
警察這個工作很特殊,每天都要面對這個社會上最丑陋的一面,換成是我,我早就奔潰不干了。但是我發(fā)現(xiàn),對于高正來說,正是因為社會上有丑陋的一面,他們警察才有存在的價值。因為他們警察的工作就是懲罰邪惡的人,保護善良的人。
我懵懵懂懂的,只覺得警察這個職業(yè)很高尚,就對高正說:"我以后也要當警察。"
"嗯?"高正竟然很吃驚,問我說:"你竟然還會說話?"
這下我才意識到,原來我不想說話這么久,還真的就有人把我當成了啞巴,看來俗話說的也不一定就是正確的。
"高正叔叔,我本來就會說話的。"我
解釋到。
"噢,你一直沒有講,我還以為你是因為殘疾才被拋棄的。"高正直言不諱。
"高正叔叔,其實是這樣的。。。。。。"于是,我把我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高正。
"小朋友你不要慌,叔叔們會幫你解決的。"聽完我的遭遇后,高正安慰我說。
自從我在高正的影響下開口說話以后,我的心扉就這樣打開了,慢慢地,我又開始說話了,在高正值班的時候,我就常常坐在他旁邊跟他說說話,陪他一起做值班。
在沒事的時候,高正輝給我講很多故事,每一個都引人入勝,把我給吸引了,除此之外,高正也會照顧我,我跟著他吃飯,他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我從不挑食。
可以說,正是高正的真誠和熱情影響了我,讓我能很快從陰影里走出來。我一輩子感激他。
我怎么也沒有想到,我第一次被捕竟然是在他的手里。我的心情很忐忑,整個腦袋像是被螞蟻在爬一樣,又麻又脹,很是難受,我不想讓他看到我這么難堪的樣子,就說:"你干嘛抓我啊?有證據(jù)嗎?警察也不能無緣無故抓人啊?!"我盡量提高嗓門,讓自己看上去不怎么慌張,當然,這也是為了彌補我根本就不足的底氣。
我感覺到我的書包被打開了,"小賊,偷了東西還想狡辯?"高正說著,把一只錢包拎了出來,拿到了我的面前,這只錢包不是其他的,正是我從剛才打電話的那個女的包里夾出來的。
"這是我的包,你這個警察怎么亂抓人呢?"我不死心,繼續(xù)狡辯。
"這是你的?"高正打開錢包,從里頭拿出了身份證,他一邊看著身份證一邊掃視我說:"你有27歲?"
"這是,這是我姐姐的身份證,她讓我做點事情。"只要還沒進警局,一切都有希望,我絕對要去爭最后一口氣。
"你姐姐叫什么名字?哪里人?"警察高正冰冷地問我。
"叫,叫鄭,舒,雅,康市人。"我在搜錢的時候有看過這個人的身份證,隱約記得她的名字和地址。
"你確定?"高正問。
"確,確定。我姐姐是27歲。"我很慌張,因為我根本就不確定這個名字是不是如我記憶中的那樣,至于她的年齡,我沒有注意過,只能聽高正怎么說就是怎么說了的。
"你別給我演戲了,乖乖給我走一趟。"我冷汗直冒,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卻見高正把身份證塞了回去,說:"你姐姐根本就不叫鄭舒雅,也沒有27歲。還不是康市的。"
我冷汗直冒,嚇得我渾身上下直哆嗦,口齒也不伶俐了:"這,這。"
"走!"于是,我被高正推著,押上了警車。
在警車上除了警官,還有好幾個扒手,我還對其中的一兩個比較眼熟,現(xiàn)在,他們?nèi)急皇咒D銬著,哆哆嗦嗦地擠在一起。我也加入了他們的
行列。
"你也被抓了?"有人壓低了聲音問我。
"是啊。今天的活白干了。你也是?"我也把聲音壓低,跟他講話。
"對,一不小心就被抓了。"他低聲跟我交流。
"哎哎哎,你們幾個安靜點,別講話!"一個看著很嚴肅的警察厲聲說,我們之間的交流也就這么結(jié)束了,全部沉默著,哆嗦著,大氣也不敢出一下,氛圍很是凝重。
我被押解到了警局,在被傳喚之前就在一個牢房里蹲著。我很恐慌,這是我第一次進局子,這里頭的又都是危險分子,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在里頭會發(fā)生什么,我腿腳發(fā)軟,打著哆嗦,幾乎是用挪著才進到了里頭,這些人看到有新人進去了,竟然爆發(fā)出一陣哄笑,嚇得我差點就倒在了地上。
"笑什么笑!都給我老實點。"警察厲聲呵斥道。這里頭的"妖魔鬼怪"還真的就閉嘴了。
我挪進了里頭,渾身哆嗦著找了個角落,靠著墻,抱著自己的膝蓋,蹲坐著,緊張地關(guān)注著周圍的一切,周圍也都是一些犯了罪的人,這些人有人紋了生,有人神色緊張,有人神色猥瑣,有人一臉兇相,還有人張口閉口就是問候生殖器。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縮成一團,腦子是一片空白,感覺整個天花板都在轉(zhuǎn)圈圈,我不知道過了多久,只知道在我被兩個警察帶走的時候,我已經(jīng)眼淚鼻涕一大把了,而且,我的腿都已經(jīng)發(fā)麻了,我是被這兩個警察一人一條胳膊拎著,進入審訓室的。
我被扔到了椅子上,因為我被嚇呆了,整個人一下子癱坐在了上面,頭也不敢抬,只覺得這個審訊室里的氣氛嚴肅異常,就像是有千斤頂壓一樣,我不僅話不敢說,頭不敢抬,氣也不敢出。
"你叫什么名字?"模模糊糊的,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問我問題。
"我問你叫什么名字!"我整個人恍恍惚惚的,猛然間聽到一個既響亮又嚴厲的聲音,這種感覺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樣。
我身子一震,嚇醒了,哆哆嗦嗦地回答說:"潘,潘雪。"
"潘雪?"我聽到另外一個聲音說,他略帶疑惑,問我:"你幾歲?住哪里?"
"我十,十二歲,在,在在,在康市,康市福利院。"我支支吾吾地回答,抬頭發(fā)現(xiàn)審訊臺上有兩個警察,其中一個不是別人,正是已經(jīng)是二級警官的高正。
"你就是潘雪,爹被娘殺的那個?"高正問我,他皺著眉頭,好像在回憶一段很久遠的記憶。
"是。"我咬著嘴唇,點了點頭。我的頭發(fā)散了,我就趕緊低頭把頭埋在頭發(fā)里,不敢正視高正的目光。
"高警官,你認識她?"另一名警官問。
"啊,是啊。"我聽見高正這樣答,"剛進來的時候有處理過她的案件,大山里出來,爹死娘跑了,一個小孩子,孤零零的挺可憐的,就送去老陳那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