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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沒事。”張偉擺擺手,心有余悸,幸虧沒給一萬零一塊,不然,陳瑤一定會嘀咕死,事情一下子就敗露了。
張偉摸脖子里的生肖玉佩,阿彌陀佛,菩薩保佑這個春節別出叉叉。
吃完睡覺,外面的天才剛蒙蒙亮。
張偉要出去拜年了,陳瑤帶上相機要和張偉一起去,張偉答應著和陳瑤出了門。
紛紛揚揚的雪無聲地飄灑在瑤蒙山古老的土地上,山川、河流、樹木、房屋,全部銀裝素裹,外面整個一銀白的世界。
出了遠門,張偉指著門口的一棵椿樹對陳瑤說:“這棵樹年齡比我還大,以前老屋沒拆的時候,正好在俺家院子中央,后來翻新房子,位置后挪,到了門口了。小時候過年,大年初一,我都是起床后一聲不響,先去緊緊抱住椿樹,同時唱‘椿樹椿樹王,你長粗來我長長,你長粗了做材料,俺長長了穿衣裳’。”
陳瑤入神地聽著,看著古老的椿樹:“這叫椿樹啊,俺那地方沒有這種樹,怪不得你長這么高,原來你是抱椿樹抱的。”
“還有呢,”張偉指著門栓:“那時候,抱完椿樹王,接著就遵照俺爹俺娘年前的囑咐,攀著門栓打三個秋千,據說這樣能長得快。”
陳瑤聽著,連連點頭,突然又想起什么:“對了,早上我快醒、正迷糊的時候,隱隱約約聽見有人進來,一看,是你媽,手持紅蠟燭,掀起炕席照了照,然后又把屋子各個角落都照了一遍,這是干么呢?”
張偉邊走邊對陳瑤說:“這叫照虛耗,意思是用光明驅逐黑暗,把邪氣惡息統統趕出去。”
“還有,在鍋屋下餃子的時候,我看你媽還拿個根搟面杖搗鼠洞,邊搗邊說‘戳打戳,戳打戳,十個老鼠九個瞎,還有一個不瞎的,也要叫我戳瞎它’,這又是為嘛?”
“意在保證糧食安全,”張偉在前面帶路,扭頭對陳瑤說了一句:“我去拜年,你跟在我后面,不用磕頭。”
“哪能啊,你磕頭我也得磕頭,不然,你磕頭,我跟在后面照相,人家還以為你是哪里來的大人物,回家省親,專職記者伺候采訪的呢!”陳瑤笑嘻嘻地看著張偉說。
張偉點點頭:“也好,咱先進行近拜,就是給沒出五服嘻五代人嘻的長輩拜年,然后是遠拜,給出了五服的長輩拜年,拜年時間很慢的,不能著急哈!”
“遵命,張老大!”陳瑤擺弄著相機,跟在張偉后面在雪地里跋涉。
張偉先來到三爺爺家,這是沒出五服的家族里面輩分最高的長輩。張偉的爺爺是老四,早年去世了,那是張偉才10多歲。大爺爺和二爺爺也早已去世。
來到三爺爺家,家里正熱鬧,燈火明亮,院子里小孩來回跑跳,堂屋里爐火正旺,家族的10幾個堂哥和堂弟都聚在三爺爺家里,圍著爐火取暖,聊天,吃瓜子,等候各堂兄弟來聚齊。
見到張偉,大家都很高興,紛紛打招呼,有叫“大兄弟”的,有叫“大哥”的,幾個來回跑的小娃娃則叫“大叔。”
三爺爺和三奶奶坐在堂屋正中,看見張偉進來:“寶寶!你回來了!”
“三爺爺、三奶奶、俺給您拜年來了。”說著,張偉“噗通”跪下,給三爺爺和三奶奶磕頭。
陳瑤緊跟張偉后面,見狀也連忙跪下磕頭。
磕完頭起來,大家都注意到了張偉后面的這位穿著白色羽絨服,頭戴羽絨服帽子的女人。
三爺爺和三奶奶也顫顫巍巍站起來,問張偉:“寶寶,這——這是?”
張偉忙回道:“這是俺在南方的朋友,這次在俺家過年,來體驗生活的。”
陳瑤把羽絨服帽子脫掉,沖三爺爺三奶奶大方地用吳語山東話說:“三爺爺三奶奶好,俺是張偉的朋友,第一回來這里過年。”接著,陳瑤又沖張偉的諸位堂兄弟點頭示意:“各位大哥兄弟過年好!”
陳瑤把羽絨服帽子一脫,舉坐震驚,張偉的堂兄弟們哪里見過這等角色的美女,除了在電影電視上,一時,滿屋寂靜下來,只有小孩子嘻哈的聲音。
三爺爺三奶奶看著陳瑤:“真是好孫女,真好,來,孩子,坐下烤烤火。”
堂兄弟們則還沒有從震驚中清醒過來,拘束地看著陳瑤,一時竟沒有人說話。
大家心里一致認為,這是張偉從南方帶來的媳婦。
最后還是堂兄弟中的老大清醒過來,急忙讓座:“來,大妹妹,趕緊坐這烤烤火,外頭太冷了!”
陳瑤感激地點點頭,過去坐下,落落大方。
反客為主,這會,一屋子的主人竟變得靦腆起來,剛才還談笑風生的堂兄弟們都鴉雀無聲,大家都被張偉帶來的這個南方朋友給震倒了。
陳瑤感覺到了大家的感受,主動發話:“各位大哥兄弟,大家都坐啊,俺第一回來北方過年,不到的地方,您多擔待。”
陳瑤一發話,氣氛才又逐漸活躍起來,大家又開始談笑風生,幾個穿新衣服的小侄女和小侄子開始圍著陳瑤轉悠,嘻嘻哈哈地。
張偉和堂兄弟門都好久不見了,一見面都分外親熱,東拉西扯,分外高興。
陳瑤一會從口袋里摸出幾個紅包,分別遞給幾個小家伙:“叫阿姨,這是給你們的壓歲錢。”
幾個小家伙有些不知所措,看著陳瑤不敢伸手。
張偉說:“都跪下,先磕頭,叫阿姨,然后再領壓歲錢。”
幾個小家伙一聽,都“噗通”在陳瑤面前跪下:“謝謝阿姨。”邊接過紅包。
這時一個年齡小的調皮堂弟插了一句:“不能叫阿姨,叫嬸嬸!”
小家伙們接過紅包正要跑,一聽又連忙改口:“謝謝嬸嬸!”,喊完高興地跑到大人身邊。
堂兄弟們發出一陣善意的輕笑。
張偉一聽急了:“可別這么叫,叫阿姨!”說完對陳瑤歉意地笑笑:“小孩子,不懂事!”
陳瑤臉色紅撲撲地:“小孩子,木有什么關系的。”
陳瑤一口濃厚南方口音的當地話,加上給小孩子發紅包的舉動,一下子拉近了和大家的距離,堂兄弟們看著陳瑤的眼神開始變得友好而親近起來。
很快,堂兄弟們聚齊了,堂屋里滿滿的,老大發話:“來,都上院子來集合,給咱三爺爺三奶奶集體拜年。”
于是,10多個堂兄弟們在院子里的雪地里站好,按照年齡順序,張偉站在中間,陳瑤挨著張偉站著。
老大帶頭發話:“三爺爺三奶奶,孫子們一塊嘻一起嘻給您老人家拜年了!”
說完,大家一起下跪,在雪地里磕頭。
陳瑤也跟著磕頭,同時不忘記抓拍照片。
給三爺爺磕完頭,浩浩蕩蕩的隊伍在老大帶領下,給家族內的伯伯叔叔按照年齡大小,依次去磕頭拜年。
張偉告訴陳瑤,等他們給叔叔伯伯們拜完年后,叔叔伯伯們一起到三爺爺家里聚齊,給三爺爺三奶奶拜年,然后中午一起在三爺爺家吃飯、喝酒。
“叔叔伯伯現在都在家里等著我們這些小輩去拜年呢,等我們拜完年他們才會到三爺爺家。”張偉告訴陳瑤。
陳瑤滿臉興奮,在雪地里來回跑動,既要磕頭還要照相,膝蓋上都是雪化了后的水印。
拜年的時候,但凡見到張偉的侄子和侄女們,陳瑤都會給他們一個紅包,讓他們叫一聲“阿姨。”
“你什么時候準備了這么多紅包?”張偉悄悄問陳瑤。
“要不要也給你發一個?這里還有,”陳瑤笑嘻嘻地一拍羽絨服口袋:“我來之前就準備好了,一個100,都是從銀行換的嶄新的鈔票,怎么著跟老大你回家,咱也得給你抓個面子啊!”
張偉笑笑:“你可真是個有心人。”
讓陳瑤這么破費,張偉感覺心里有些過意不去,可也不好多說什么。
張偉這人其實不喜歡說客套話,但是心里有數。
給本家的叔叔伯伯拜完年,天色大亮了,然后大家去給出了五服的長輩拜年,等年全部拜完,已經是上午11點了。
雪終于停了,天氣開始放晴,太陽終于出來了,照在銀白的雪地里,炫目。
然后老大招呼家族里已經成家的5個堂兄到他家里去喝酒,沒有結婚的堂弟們就自行散去回家。
因為張偉是堂兄弟中唯一出去上了大學,在外面工作的,是最有出息的,這次又帶了女朋友回來,老大特意把張偉叫著,連同陳瑤。
堂哥家的大嫂已經備好了菜,就等他們來呢。
大嫂見到張偉分外熱情:“大兄弟,你回來了,趕緊屋里坐。”
大嫂對陳瑤更加熱情:“大妹妹,來,坐,喝茶。”
幾乎所有的人都認為,陳瑤是張偉在外面找的媳婦,在他們的意識里,一個女的千里迢迢來到一個男的家里過年,只能是一種關系——對象。
幾乎所有的人都是用對待未過門的兄弟媳婦的禮節來盛待陳瑤的。
兄弟7個,加上陳瑤總共8個,圍坐一桌,把酒臨風,觥籌交錯,氣氛祥和、溫暖洋溢。
男人們在一起,談論的最多的自然是事業和發展,城里人如此,農村人也是如此,只是談論的內容和檔次不同罷了。
席間,大家談到了山區旅游資源的開發,談到瑤山國家森林公園給附近村莊帶來的好處,談到廢棄的軍工廠閑置的可惜。陳瑤沒大說話,精力很集中地聽大家說話。
在天上王城所在的那個鄉鎮工作的三大爺家的堂哥張立志又提起一件事,他們鄉駐地附近的深山里,有一個部隊的軍用倉庫,團級單位,部隊番號撤銷了,已經都撤離,剩下一大堆山洞和部隊營房,已經都移交給地方政府。政府正在考慮如何開發利用這塊閑置資源。這個地方的優勢是房屋完整,配套齊全,院落整齊,環境優美,山水如畫,劣勢是位置偏遠,地處深山,人煙稀少。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陳瑤來了精神,又連續問了立志哥幾個關于那部隊倉庫的相關問題。
“那部隊營房是六十年代建設的,樓房平房都有,有些古老,但是質量都很好,而且,水電暖配套齊全,部隊營區的綠化也特別好,面積不是很大,大約有30畝地的光景。”立志哥熱情地為陳瑤介紹。
“那山洞呢?什么情況?”
“山洞就多了,那一片方圓10公里的山體都掏空了,大約接近30個山洞,里面很寬敞,縱深都在1000米以上,八一去慰問的時候,我進去參觀過,里面都是大炮什么的,燈火通明,修建的質量很好。”
“這山洞如果做民用的話,能有一些別的什么用途呢?”
“山洞里面冬暖夏涼,但是不適合住人,時間長了容易得關節炎,很多老軍工,常年在山洞車間里工作,后來都得了關節炎。目前來說,山洞比較適合的是做倉庫,儲存果品,還有,也可以用來養蘑菇。”
陳瑤點點頭:“這部隊倉庫離這里有多遠?”
“從這里過去的話大約要10公里,你們去瑤北的時候路上經過那地方,從天上王城那地方再拐進去,進山3公里就是。”
陳瑤笑笑:“好,謝謝大哥。”
然后陳瑤端起酒杯:“各位大哥,我敬大家一杯過年酒,祝各位大哥新年發大財,交好運!我干掉,來!”
說完陳瑤一飲而盡。
幾個堂哥也一飲而盡。
然后,陳瑤去鍋屋和大嫂拉呱嘻聊天嘻,幫大嫂下水餃。
張偉和幾位堂哥開懷暢飲。
北方人過年都喜歡喝白酒,而且都喜歡豪爽地喝,不喜歡娘娘們們地一點一點地抿。
7個男爺們,很快喝了7瓶“金六福”。
酒意漸濃,兄弟們的感情愈發濃厚,話也開始多起來。
老大已經40多歲,是族里堂兄中年齡最長的,孩子都上高中了,喝得滿面紅光,拍著張偉的肩膀:“寶寶,你是咱弟兄們當中最有出息、最爭氣的,好好在外面干,一定要混出個名堂來。咱在家里的這些兄弟們除了立志,都沒有什么名堂,也就只能打一輩子莊戶了,只能指望下一代有點出息,慢慢熬吧。”
張偉:“大哥,其實,我覺得咱山里的很多資源都可以開發利用,就看咱會不會用,能不能發現,昨天來的路上,小陳看到了一些地方,就很有思路,正琢磨著怎么開發利用一下呢。”
“這小陳是干嘛的?”
“做生意的,人家是浙江一個旅游公司的董事長,老板。”
老大吃了一驚:“這么厲害啊,老板?那俺叔家院子里停的那輛藍色的小轎車是她的?”
張偉點點頭:“是啊,是她的。”
張立志在鄉政府工作,見過世面:“這車好像是世界名牌,叫什么馬,對不對?”
張偉:“寶馬,德國車。”
張立志點點頭:“對,寶馬,這車挺貴的,咱縣里有個挖礦的老板就有這么一輛,聽說很貴,好幾十萬!”
張偉:“還要貴,她這車買的時候120萬左右。”
“啊!120萬!”眾堂兄大吃一驚:“老天爺,世界上還有怎么貴的車啊。”
張偉看各位堂哥的樣子,呵呵一笑:“唉!比這貴的車多了,不過,那都是有錢人的事情,和咱無關,咱也就是說說看看罷了。”
老大語重心長地拍拍張偉的肩膀:“寶寶,你找了個好媳婦啊,人長得俊,又有能耐,可得好好待人家啊。”
張偉忙說:“大哥,她不是我媳婦,她是我朋友,是來俺家體驗生活的。”
老大:“呵呵,傻兄弟,那還不是一回事,你是不是出去上學書念多了,腦子不會轉彎了,呵呵……”
“呵呵……”眾堂兄也都笑起來。
張立志又對張偉說:“兄弟,小陳要是想在咱這里投資,你可得提前給我打個招呼啊,我給介紹過去,我這招商引資任務還沒完成呢。”
張偉心里想,這都還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事呢,不過嘴巴上還是說:“好,那是一定的,沒得問題。”
不知不覺喝了1個多小時,喝得差不多了,開始上水餃。
陳瑤來來回回進進出出和大嫂一起端水餃,像在自己家里一樣實在。
眾堂兄再看陳瑤的時候,眼神中卻又增加了幾分尊敬和仰慕。
飯后辭別眾堂兄回家,來到家門口,河里結的冰比較厚,村里不少小孩都在冰上玩耍。張偉拉著陳瑤也興致勃勃走到冰上去玩,陳瑤不敢上:“這冰結實嗎?”
張偉樂呵呵地在冰上一蹦:“這冰得有30公分厚,當然結實了。”
陳瑤忍不住好奇,拉著張偉的胳膊,也試探著走上冰面,走了幾步,感覺是挺結實,膽子大起來,又使勁蹦了幾下:“哇!真好,真的可以走人啊。”
“這幾年天氣沒以前冷了,以前冰都是半尺厚,大家都可以推小車從河這岸到那岸來回走,”張偉領著陳瑤在冰上邊走邊滑:“現在可以單獨走人,走車就不行了。”
“這河水多深?”
“這地方不深,半米多,前面100米開外那地方深,得有1米多,那地方的冰不厚,這天氣不一定撐人,不能過去。”
陳瑤看著幾個小孩坐在一個木頭做的正方形方塊上,手里握著兩根短木棍,在冰上飛快地滑動,很新奇:“這是啥玩意?跑得這么快。”
張偉笑嘻嘻地說:“我們把這叫做‘劃子’,用兩根木棍平行做骨架,上面釘上木板,木棍上鑲嵌粗鐵絲,作為和冰接觸滑動的用具,然后找兩根短木棍,一端鑲進去一個大粗鐵釘,作為沖擊的用力點,很簡單,我小時候經常玩的。”
陳瑤看著幾個小朋友玩的很盡興,不禁躍躍欲試:“你會做劃子不?”
張偉點點頭:“走,回家我給你做。”
回到家,老爸喝酒還沒回來,老媽到嬸子們家里串門去了,張偉找來鋸子、鉗子、鐵絲、鐵釘、又找來幾根木棍、木板,乒乒乓乓一陣,30分鐘后,一個劃子做成了。
陳瑤看著張偉熟練地動作,喜不自禁:“你很懂木工手藝啊,老大。”
“皮毛而已,俺家里以前俺爺爺是老木匠,這些家什都是俺爺爺當年留下來的,那時,爺爺天天在家里做風箱嘻農村做飯用來送風的木制家具嘻去趕集賣,俺天天看,也知道點皮毛了。”
張偉把劃子做好,對陳瑤說:“走,去試試!”
陳瑤樂滋滋地跟在張偉后面。
到了河里,張偉示范給陳瑤看,盤腿坐在劃子上,兩手握緊沖子嘻兩根帶鐵釘的短木棍嘻,傾斜70度身體,兩手用力,往前劃。
陳瑤很快就學會了,高興地在冰上劃起來。
張偉喝酒喝得渾身發熱,坐在岸邊的石頭上看陳瑤玩耍,還有周圍大大小小的孩子們。
張偉覺得陳瑤很有意思,有時候是個沉穩高貴雅致的美女領導,有時候是個活潑幽默的小女人,這會又像一個調皮可愛、童心未泯的孩子,和冰上的小朋友一起歡快地大聲尖叫著,嘻哈著。
“在這一片玩耍,注意不要到水深的那一片。”張偉沖陳瑤和村里的小孩喊道:“不準離河沿超過100米。”
陳瑤很聰明,很快就能夠熟練地沖劃子,和一個小朋友一起開始比賽,看誰沖得遠。
沖劃子掌握好技術要領的話,一次用足力氣,沖個30米是沒有問題的。陳瑤雖然是大人,但是體重也重,反倒不如幾個小孩沖的遠。特別是一個叫二蛋的男孩,每次就數他沖的遠,一下子劃出去,能沖40米。
張偉這會正忙著發短信,剛才又收到幾個大學同學的手機拜年短信,于是一一給予回復。
正忙著,忽然聽到河里傳來哭喊聲:“我這邊凍嘻冰嘻裂口了,快來人啊,救我!”
抬頭一看,原來是二蛋這小子用力過大,沖到危險區里去了,那里冰層薄,又是流動的水,很危險。二蛋一害怕,從劃子上下來,坐到冰面上了。
張偉急忙起身,從冰上跑過去,邊跑邊喊:“二蛋,趴到冰上去,別坐。”
可是,距離太遠,別說二蛋聽不見,就是正在沖著劃子向二蛋急速靠攏的陳瑤也沒有聽見。
陳瑤在小孩子的大聲呼喊聲中,幾下就滑進了危險薄冰區,接著掉轉方向,靠攏二蛋,抓住二蛋的肩膀,猛力向外一推,二蛋順勢就坐著滑出了危險區。
二蛋得救了,可是陳瑤卻陷入了困境,由于陳瑤用力過猛,反作用力把自己向危險區又推進了好幾米。
張偉一看急了,心提到了嗓子眼,邊跑邊大聲喊:“別慌,慢慢向外劃。”
陳瑤這才發現自己已經陷入了危險,看到冰面上不斷擴大的裂縫,有些著慌了,臉色煞白,哪里還聽得見張偉的喊聲,拿起沖子,猛地往冰面上一沖,指望這一下子可以直接沖出危險區。
如果冰面的裂縫不再繼續擴大,陳瑤這一下子可以滑行30米,足可以沖出危險區,轉危為安。可是,偏偏冰封這會擴大了,陳瑤用力在冰面上一沖,又加速了冰面崩塌地進程。
只聽“噗通”一聲,陳瑤連人帶劃子陷進了河水里。
張偉大駭,急火攻心,三步兩步急沖過去,在陳瑤剛剛掉進水里,水剛沒到腰部的時候,急速趕到,伸出手猛地抓住了陳瑤的肩膀,往外用力一拉,將陳瑤硬生生拉了出來,兩手順勢環抱,將下半身濕漉漉的陳瑤抱在了懷里。
剛完成這些動作,張偉腳下的冰也“噗通”一聲塌陷了。
張偉也掉進了河里。
水不深,剛到張偉腰部以上大約30公分,寒冷徹骨。
張偉來不及多想,將陳瑤抱住,不讓陳瑤的身體再浸入水中,邊向冰層厚的地方靠近。
陳瑤連驚帶嚇,連冷帶凍,臉色慘白,毫無血色,雙手緊緊摟住張偉的脖子,渾身發抖。
張偉幾步接近厚冰層,先把陳瑤放到冰上,向外推開,然后自己側身滾上冰層。
上來后,張偉一把抱起陳瑤,快速往家里奔,邊對陳瑤說:“莫怕,沒事,不要緊!”
玩耍的小朋友都嚇得跑回家去報告大人去了。
陳瑤摟住張偉的脖子不放,神色稍微安靜了一點,努力想擠出一個笑來,可是牙齒卻凍得上下打戰,說不出來。
張偉緊緊把陳瑤抱在懷里,急速沖進家門,沖進陳瑤的臥室。
把陳瑤放到炕沿,陳瑤已經凍得嘴唇發紫了,渾身顫抖。
需要馬上把陳瑤濕透已經結了一層薄冰的的下半身衣服換下來,陳瑤這會的樣子,渾身發抖,虛弱無力,顯然是沒有能力自己脫褲子的,要是媽媽在家,就可以幫陳瑤弄了。可是,這會家里只有自己和陳瑤兩個人。
張偉一時有些躊躇,猶豫起來,看這樣子,只有自己給陳瑤把下半身的衣服脫掉,然后進被窩,不然,身體要凍壞的。
張偉著急地看看陳瑤,陳瑤正看著自己,嘴唇發抖發紫,眼神里充滿了信任和鼓勵。
張偉心一橫,閉上眼,臉一扭,把陳瑤放倒在炕上,脫掉陳瑤的鞋子,解開陳瑤的腰帶扣,解開牛仔褲的扣子,拉開牛仔褲的拉鏈,三下五除二,把陳瑤的牛仔褲連同秋褲一股腦脫光,然后拉過被子,把陳瑤下半身緊緊包在被窩里。
這才睜開眼睛。
一進被窩,炕上的熱度都涌進來,陳瑤的身體感覺舒服多了,哆哆嗦嗦地指指張偉:“你……快……去換衣服!”
看到陳瑤安全了,張偉放下心來,這才感覺到渾身發冷,身上已經開始結薄冰了,急忙跑到自己臥室,換上厚衣服,然后又回到陳瑤房間。
陳瑤這會好多了,臉色不再那么慘白,嘴唇也不再發抖,開始轉紅。陳瑤這會把外套脫了,全身縮在厚厚的棉被窩里,外面只露個腦袋。
看到陳瑤安全無恙,張偉長出一口氣:“哎呀——媽呀,你膽子可真大,敢沖過去救人,嚇死我了!”
陳瑤驚魂未定:“我才嚇死了啊,當時什么也沒想啊,就想著把小孩救出來,就沖過去了,要不是你,我還不知道會怎么樣呢?”
“當時我沖你喊要慢慢向外劃,越急越快越用力越容易塌陷,你怎么不聽呢?”
“我?我沒聽見啊!”陳瑤睜大眼睛看著張偉:“當時我就想,趕快沖出去,用力沖出去……真后怕啊!”
“這水不深,倒是淹不死人,但是,這天氣,要是在水里時間長一點,凍也凍死了。”張偉說。
炕上溫度高,陳瑤這會暖和得很快,臉色慢慢出現了紅潤,看張偉嘴唇還沒有血色,知道張偉的身體很沒有暖和過來,急忙指指炕的那一頭:“快上炕上坐著,把腿放被窩里,這樣很快就熱乎了。”
在北方,一家人在一張炕上坐著聊天吃飯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張偉答應著往炕上一坐,脫掉鞋子,正要進被窩,突然想起,被窩里的陳瑤下半身是赤果的,急忙又把腿撤回來,從炕上另找了一床被子,鋪開,把腿放進去。
陳瑤一下子也意識到了什么,臉色一紅。
張偉感到了陳瑤微妙的變化,心撲騰撲騰跳起來,臉色有些尷尬。
不管什么情況,剛才自己可是把人家下半身脫得精光。
兩人之間出現了暫時的沉默。
正在這時,媽媽氣喘吁吁地回來了:“寶寶,閨女,咋回事啊?我聽村里小孩說你們掉河里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
“嬸子,沒事了,”陳瑤微笑著對媽媽說:“我們倆這不都好著嘛!”
媽媽看到陳瑤濕漉漉的扔在椅子上的褲子和秋褲,急忙收拾起來:“可了不得,傻閨女,這寒冬臘月,會把女人身子骨凍毀嘻壞嘻的。”
媽媽說著把陳瑤脫下來的濕衣服都拿了出去,一會,鍋屋里傳來生火的聲音,又過來一會,媽端著兩碗熱氣騰騰的姜湯進來了:“寶寶,閨女,來,一人一碗,趕緊喝上,這碗放紅糖的給小陳,寶寶喝那碗。”
喝完姜湯,兩人感覺身體舒服多了。
陳瑤縮在被窩里,暖洋洋的,一會睡著了。
張偉迷迷糊糊地也睡了過去。
也難怪,昨晚都沒有睡好,今天又驚嚇了一場,特別是張偉還喝了一斤多白酒。
兩人一直睡到下午5點才醒。
張偉先醒的,一看自己竟然和陳瑤一起睡在一張炕上,嚇了一跳,雖然是兩個被筒,雖然是睡在另一頭,那也是不好看的。
張偉本想坐一會的,沒想到自己竟然睡著了。
張偉急忙下炕。
陳瑤也醒了,一看張偉下了炕,再一看外面的天色,也連忙坐起來要下炕。
身體一動,才想起自己下半身正光著,臉色不由又紅了起來,吃吃一笑,指指旁邊的一個旅行包:“老大,麻煩你把我的包包拿過來。”
張偉剛要拿,媽媽聽見動靜進來了,手里抱著陳瑤的衣服:“閨女,穿這個吧,洗完都放在爐子邊上烘干了,還熱乎乎的,穿上正好舒服。”
原來陳瑤和張偉睡覺這會,媽媽把陳瑤的衣服都洗了,然后又烘干了。
陳瑤很感動:“嬸子,這——這么冷的天,您再給俺洗衣服,這如何使得?”
“客氣個啥啊,閨女,嬸子大冬天洗衣服習慣了,不怕涼水,來,趕緊趁熱換上,寶寶,出去!”
“哎!”張偉答應著出去了。
出來一看,自己換下來的濕衣服媽媽也都給洗了,正架在爐子旁邊烘干。
這大冬天的,水這么冷,媽媽竟然把兩人的衣服都給洗了。
中國的女人真是可敬,吃苦耐勞,堅韌勤懇,不管是南方的還是北方的。
其實張偉感覺南方的女人更可敬,倒不是因為她們比北方的女人更加能吃苦,而是讓男方的男人襯托出來的。在南方,張偉經常看到女人們在田里辛苦勞作,操持家務,男人呢,坐在家里打麻將,侃大山。
這也是張偉看不起某些南方男人的原因之一。
一會,陳瑤換好衣服出來了,臉上又重新恢復了光彩,沖張偉微微一笑:“小女子感謝老大相救之恩。”
張偉把嘴巴一努:“這是什么話,這話說到哪里了?你來俺家過年,保證你平安過年是俺的職責,應盡的義務!讓你受了這場驚嚇
,俺心里正過意不去呢。”
正說著,二蛋媽媽帶著二蛋進來了,一進門,二蛋媽媽就沖張偉說:“大兄弟,嫂子專門帶二蛋來感謝你和你家大妹妹來了,虧了你家大妹妹,要不然,二蛋今門嘻今天嘻可就真的出事了,俺這個年也過不安生了。”
“嫂子你客氣了,趕緊坐坐。”張偉急忙招呼二蛋媽,陳瑤也忙一起招呼。
媽媽聞聽也出來了,聽二蛋媽媽說了說事情的原委,才知道陳瑤是為救二蛋落水的,而張偉呢,又是為救陳瑤落水的。
二蛋媽媽千恩萬謝,又讓二蛋給陳瑤磕頭謝恩。
陳瑤忙把二蛋扶起來:“別說謝恩,就當你給阿姨拜年了,來,阿姨給你壓歲錢。”說著,陳瑤摸出一個紅包遞給二蛋。
二蛋接過壓歲錢:“阿姨,俺聽狗蛋他們說,不能叫你阿姨。”
陳瑤微笑著:“那叫什么?”
“叫嬸子,說你是俺寶寶大叔的媳婦!”二蛋脆生生地說道。
“哎呀!你看這孩子!”二蛋媽照二蛋屁股一巴掌:“凈胡說八道,”又轉向陳瑤:“大妹妹,這孩子亂說,你可別上心嘻介意嘻啊。”
陳瑤微微一笑:“呵呵……嫂子多心了,沒什么。”
張偉感覺有些尷尬。
老媽心里喜滋滋地,臉上掩飾不住。
二蛋屁股被打了一巴掌,很不服氣:“俺木胡說,狗蛋說的千真萬確,說是他娘親口聽他爸說的,他爸聽俺四叔說的,俺四叔聽俺三姑說的。”
張偉一聽,心里連連叫苦,哇塞,這可不好玩了,這小山村很可能今天已經把這新聞傳遍了,都知道寶寶帶了個媳婦開著100多萬的小轎車回家來過年了。
張偉又很苦惱,今年這風都出去了,明年傘人姐姐來過年,大家一看,寶寶媳婦又換了,還不又是一個爆炸新聞啊。
張偉心里有苦說不出,知道這事是無法說清楚的,越說越壞事。
在送二蛋媽出遠門的時候,二蛋媽圍著那輛寶石藍寶馬轉了兩圈,對張偉說:“大兄弟,這就是那花120萬買的什么寶寶馬驕子?”
張偉忙解釋:“嫂子,不是寶寶馬,是寶馬,是小陳的車。”
二蛋媽驚嘆不已:“哎呀,俺可算開眼界了,頭回見這么貴的馬,哎……俺一輩子也買不起這馬啊……”
二蛋媽的話再一次證明了張偉的判斷,全村都知道寶寶帶媳婦開著100多萬的寶馬來家過年了。
張偉感覺心里很對不住陳瑤,人家一心想來體驗生活,卻不明不白背上了媳婦的名聲,還掉冰河里受了一場驚嚇,而且,衣服還被自己稀里糊涂地給脫了一次。
張偉正胡亂琢磨,媽已經開始在鍋屋忙乎下水餃了,要吃晚飯了。
陳瑤也和媽一起在鍋屋忙乎。
張偉沒事干,進鍋屋問媽:“媽,俺爸呢?咋還不回來?”
“中午在你三爺爺家喝酒,晚上去你大爺爺家的大伯家喝酒,今兒個初一,他們這幫叔兄弟可算是聚好嘻好好團聚嘻了。”
“那晚上就咱們三個一起吃飯了。”陳瑤問。
“是啊,”媽邊下水餃邊說:“明天丫丫回來,咱家就又多一口人了。”
“丫丫明天回來?”張偉很高興。
“是啊,你二姨今天打電話了,說明來嘻明天嘻先帶丫丫到你姥嬣嘻姥姥嘻家去,然后丫丫自己直接過來。”
姥姥家就在不遠的馬家坡,離這里5里路。
“就是這路上都是雪,恐怕不好走!”張偉說。
“木事,到時候讓你三舅送到村口,你三舅有一輛馬車。”
張偉放心了,明天竟然就可以見到丫丫了,真是讓人高興。
一會,陳瑤進堂屋里收拾擺放桌子。
老媽照張偉頭上一巴掌:“死寶寶,誰讓你帶小陳到河邊去的?這天這么冷,這水這么冷,女人的身子是怕冷水激的,這萬一要是出了什么事,咱可怎么對人家交代啊!”
張偉老老實實地坐在那里:“我知道了,媽。”
老媽看張偉知錯了,也不再說什么,過了一會,又對張偉說:“這閨女啊,人好,心眼好,德行好,那里都好,就是一樣不好。”
張偉一聽,老媽對這事還挺較真的:“哪一樣不好?”
“就是能耐太大不好,”老媽輕撫著張偉的頭,有些憂慮的口氣:“兒啊,這兩口子過日子,女人不能比男人強的,女人要是比男人強了,男人就管不住女人啊,男人就要受氣……”
張偉心里直想樂:“媽,你想得太多了,這才哪跟哪啊,這才剛認識,還沒確定關系,人家還不一定能看上咱哪,您想的都還是沒影的事。再說了,女人比男人強那又怎么了?你喝酒不也是比俺爸強嗎?不也沒什么嗎?嘿嘿……”
剛說完,陳瑤進來了,娘倆急忙閉嘴。
晚上吃過飯,三人正圍著火爐看電視,張立志來了。
“立志哥,來,趕緊坐。”張偉招呼著。
立志坐下后,拿出一些資料遞給陳瑤:“大妹妹,這是那軍用倉庫的部分圖片和文字資料,這是瑤水縣招商局的文件,這是全縣招商項目簡介,這是全縣旅游資源簡介……”
哈哈,立志哥可真有招商意識,中午剛喝完酒,就趕緊帶著資料來找陳瑤招商了。
一問才知道,立志哥原來在新瑤鎮緊鄰的岱崮鎮任招商辦主任,專門負責本區域的招商工作,怪不得對陳瑤如此上心。
陳瑤接過來認真看了一會,又把立志哥的電話號碼記下來,然后說:“立志哥,俺這兩天聽張偉也初步介紹了一下這里的基本資源情況,這投資是大事情,動輒就要幾百萬,上千萬,俺會利用這幾天的時間,多考察考察,然后回去再進一步論證,進一步進行效益和市場分析,意向有了之后,俺會隨時和你聯系,也可能會再來進一步詳細考察、洽談,不但要考察投資硬環境,更重要是軟環境,總之,你放心,只要俺有這個意向,就一定會來多麻煩你的,到時候,俺或者張偉都會和你聯系。”
立志哥聽了連連稱是:“好,談不上什么麻煩,你來投資,就是我們的上帝,我們的職責就是為你搞好服務。”
陳瑤看了看張偉,又對立志哥說:“這事情要從長計議,畢竟俺們是個體戶,都是自己的錢,不是公家的錢,每一個投資項目,每一筆投資,俺們都會好好計算考核的,都要產生效益。”
立志哥點點頭:“是,你說的對,應該是這樣。”
立志哥走后,陳瑤繼續翻看了半天資料。
張偉看陳瑤很認真的樣子:“你真有計劃來投資?”
陳瑤抬起頭看著張偉:“怎么?你認為不可能?”
張偉:“不是不可能,我只是感覺太突然?”
陳瑤笑笑:“沒有什么突然的,做生意,抓住商機很重要,只要是看準的,就不要猶豫,要當機立斷,就要果斷出手,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當然,前提是要有明晰的判斷,正確的分析,準確的效益預測。這世上,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
“你怎么會想到跑這么遠的山溝溝來投資呢?”張偉問陳瑤。
“浙商打遍天下,何況山溝溝乎?”陳瑤充滿底氣地說:“這世界上,沒有浙江人不敢做的生意,沒有浙江人不敢去做生意的地方,沒有浙江人不敢想的事情,無論你走到哪里,無論在哪個行業,你都會發現浙商的身影。這就是浙商的魄力。只要我感覺你這個地方有商機,只要我發現你這個地方適合投資,我就會去做,和什么地方沒有關系!”
陳瑤的一番話,讓張偉一下子又看到了一個叱咤風云浙商女大亨的形象,不由連連點頭:“陳董所言極是!”
“當然,我對這個地方動起念頭,也是有一種情結啊。”陳瑤似笑非笑地看著張偉。
“什么情結?”張偉問陳瑤。
“張老大情結,”陳瑤瞅媽媽不注意,壓低嗓門,半真半假地說:“這里是老大的故鄉,在老大的故鄉投資興業,一定會得到老大的保護,一定會有個好兆頭,到時候,如果真的在這里投資了,我一定要在投資的地方為老大建一座雕像,以資紀念老大。”
張偉惡狠狠地盯著陳瑤:“陳董事長,你是不是詛咒我早日仙去,早日超生啊!”
陳瑤臉色嘴巴一抿,臉色一正,專心致志看電視,不理張偉,身體微微顫抖。
今天下午陳瑤的行為讓張偉對陳瑤又格外高看一眼,這不就是勇救落水兒童的羅盛教嗎?陳瑤的形象在張偉的心目中高大起來,張偉對陳瑤心中充滿了由衷的尊重和尊敬。
老媽繼續忙話家里的活,去鍋屋里呆了一會,又端了一碗放了紅糖的姜湯進來:“閨女,趕緊喝,趁熱。”
“哎!謝謝嬸子。”陳瑤接過姜湯,感激地說了一聲。
媽媽坐在旁邊,看著陳瑤喝完姜湯,把碗接過來:“閨女,你娘在家里身體好嗎?”
“好,嬸子,俺娘身體好著來。”陳瑤回答。
“你娘多大了?”
“53歲。”
“哦,和俺家他爸一樣大,”媽媽看著陳瑤,笑瞇瞇地說:“對了,閨女,以后,這河邊啊,可得注意啊,這刺骨寒天,滴水成冰,女人的身子骨可要多養護的,可不能遭蹋了身子,不然,以后會落下病根子!這寶寶啊,不懂事,帶你去河邊玩,將忙嘻剛才嘻我把他狠狠熊嘻剋嘻了一頓,以后可不要隨便去擦凍嘻滑冰嘻了!”
陳瑤連連點頭:“知道了,嬸子,這個不能怪張偉的,這是我要去玩的,今天正巧碰上那小家伙不小心遇險,不然也不會出這事,都怪我自己不小心。”
“嘖嘖!多好的閨女!”媽媽拉著陳瑤的手,輕輕拍著:“寶寶這孩子還小,做事情啊不懂規矩,比你可差遠了,出門在外,特別是在你們那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你多擔待,多管著點,要是他不聽話,亂來,你就該說的說,改教訓的教訓……不過啊,這你們年輕人也還是要互相幫忙的,要互相幫襯,一塊嘻共同嘻進步……”
張偉越聽媽這話說的越下道,這慢慢都扯到哪里去了,越扯越離譜了。
陳瑤聽得面若桃花,喜氣洋洋,時不時拿眼角瞥一眼張偉。
“嬸子,您放心,我一定牢記您的話,到時候我一定會好好管好張偉的,他要是不聽話,我就給您告狀!”陳瑤看著媽媽,溫順地說。
“哎!哎!”媽媽高興地點頭:“這我就放心了,我還在和寶寶他爸琢磨,這明年過年哪……”
“咳咳!”張偉猛烈咳嗽兩聲,打斷媽媽的話:“媽,爸怎么還不回來?”
“你爸在你大伯家喝酒的啊!”媽疑惑地說,看了張偉一眼,正好看到張偉用力擠眉弄眼,一下子想起寶貝兒子千叮嚀萬囑咐的事情,嚇了一大跳,這一高興,咋就忘記得干干凈凈了呢?忙閉上嘴,不再提這事。
看了一會電視,張偉惦記著傘人姐姐,對媽媽和陳瑤說:“我先回房間休息了。”
媽媽說:“好,昨晚你們都睡得怪嘻很嘻晚,今門嘻今天嘻又折騰了這一陣子,都去休息吧,好好養養身體,明天再好好玩。”
陳瑤:“嬸子,可是叔還沒回來哪!”
媽媽擺擺手:“你們睡,不用管他,今門過年,他們那幫叔兄弟又得聊天到半夜,我等他回來就行了,反正我睡早了也睡不著。”
陳瑤站起來:“那嬸子,我先休息了!”
“去吧,去吧,都去休息吧!”老媽樂呵呵地對張偉和陳瑤說。
老媽這么安排正合張偉心意,張偉正擔心自己走之后,老媽不知道又會和陳瑤說什么離譜的話。
于是,張偉和陳瑤各自回房間休息。
張偉飛快地回到房間,打開電腦,連接網絡,登錄QQ。
“姐姐好!”張偉一登錄就看見傘人姐姐正掛在那里。
傘人:“寶寶弟弟好!今天這么早就過來了,儂吃飯了沒有?”
張偉:“吃過了,你呢姐姐?”
傘人:“一樣一樣的!嘻嘻……”
“姐姐今天心情很好啊,看見你開心,我就好開心。”
傘人:“看見寶寶開心,我也一樣的開心吶!今天還好嗎?”
張偉:“挺好,拜年、喝酒、玩耍。”
傘人:“都玩耍什么啦?”
張偉:“去河里溜冰玩,和堂兄弟們侃大山……”
傘人:“溜冰?一定很好玩,可是,得注意安全,陳瑤沒跟你屁股后面玩?”
張偉嘆了口氣:“跟了啊,差點出事,今天這事情弄得我好不利落,心里是既過意不去,又感覺相當的尷尬。”
“怎么過意不去了?”
張偉把陳瑤跟自己去拜年被大家誤以為是自己媳婦以及滑冰掉河里的事情和傘人說了下:“唉!本想應付一下爸媽,結果弄得滿村風雨,老少爺們都知道我帶回來一個媳婦,只有陳瑤自己還蒙在鼓里,又加上她為了救小孩,自己掉冰河里,受了驚嚇,身子骨受了寒,感覺這心里啊,很有負疚感,對不住人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