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你們想要幹什麼?”
一道怒喝從人羣傳來,那些眼看著便要落在減木蘭身上的棍棒,頓時便停下來了,她們一致的看過去,便看到了身材高大粗壯的木頭。
木頭揮開人羣,怒氣衝衝的看著矮胖的女人,捏著拳頭,頓時讓女人一陣的壓迫感。
“你們想要對小怪小姐幹什麼?”
木頭虎目微微一瞪,那個女人便兩腳發(fā)軟,立馬帶著人,罵罵咧咧的離開了紅樓。
而木頭看女人落荒而逃的身影,頓時滿是不屑的朝著地上啐了一口,她雖然憨傻,可是卻也不是一個任人欺負(fù)的主。
“小乖小姐,你沒事吧?”
木頭見人羣也慢慢的散去了,便立馬扭頭,看著明顯是被嚇傻了減木蘭問道。
“木頭……”
減木蘭癟著嘴角,一臉可憐的看著木頭,木頭眉頭一皺,剛纔沒有看到掛在減木蘭身上的人,現(xiàn)在一看,這掛在減木蘭身上的是一個男人嗎?
“那個,這位公子,你可以放開我們小姐嗎?”
木頭戳了戳那個人的背部,小聲的問道。
而流螢微微的揚眉,扭頭看著木頭,不理,再次的扒拉著減木蘭不放。
減木蘭欲哭無淚的看著木頭,木頭拉著還在一旁的閉月問道:“那個,這位公子,這個男人是你們紅樓的嗎?”
木頭其實是這個樣子想的,這個男人肯定是看上了小乖小姐如此的美貌,這才扒拉著小乖小姐不放手的,可是,這件事情要是被小公子知道了,只怕是……
“不是,他是被我們撿來的,而是是一個傻子。”
閉月癟著嘴角的說道,說實在,這個男人長的也很不錯,雖然年紀(jì)是大了一點,原本撿到他的時候,鴇父還一臉的喜色的想著又是一顆的搖錢樹,誰知道,這個男人在侍候第一個客人的時候,便抓傷了那個人,便被鴇父給拖到了後堂。
今天那個矮胖的女人看上了男人,想要拉著他,讓他侍候,誰知道竟然像是一隻野貓一般,抓傷了她,這才被拖出來的。
“那你能把這個男人給拉開嗎?我們小姐要回去了。”
木頭憨厚的摸著自己的腦袋,這個男人一隻扒拉著小姐不放手,這可如何是好?而且,這件事情要是被小公子知道的,自己恐怕是吃不了,兜著走。
“這……我試試吧。”
閉月看木頭也不是什麼壞人,算是一個君子,不會隨意的輕薄一個男兒家,便答應(yīng)幫她拉走流螢。
“好了,我們也回去吧。”
閉月走到男人的面前,伸出手便扯著男人往紅樓走,可是流螢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一般,原本柔美的眸子,頓時滿是猩紅的瞪著他,朝著他張牙舞爪的大叫道:“滾,你們是壞人,不要搶走我的歌兒,歌兒是我的,我的……”
閉月從沒有見過流螢露出這般駭人的模樣,一時之間便被嚇了一跳,不由自主的便後退了一步。
流螢看閉月後退了一步,這才重新的抱著減木蘭,減木蘭看這個男人也很可憐,便像是一個大人一般,拍著流螢的背部安慰道:“乖,我在這裡,我?guī)慊丶摇!?
說著,便牽著流螢的手,朝著外面走去,而木頭對閉月感謝的抱拳,便跟在了減木蘭的身後。
“小乖小姐,你真的要帶著這個男人回去嗎?”
木頭跟在減木蘭的身後,有些不安的問道。
“嗯,木頭,你看,他很乖的。”
減木蘭拉著一直跟著她乖乖的走著的流螢,一臉憨笑的說道。
木頭有些無語的看著天空,其實他知道,但是……
小公子那邊可是要怎麼說?想到這裡,木頭頓時覺得渾身都沒有力氣了。
“木頭,你能夠告訴這是怎麼回事嗎?”
霖蕤滿臉陰翳的瞪著木頭,手指驟然的緊縮著。
“這……小公子,小乖小姐一定要帶著他回來,奴才也是沒有辦法。”
木頭跪在地上,一臉爲(wèi)難的看著在一旁玩耍的減木蘭和流螢。
“沒用的東西。”
霖蕤冷眼的瞪著木頭,隨即朝著那個男人看過去,這個男人雖然是年紀(jì)有些大了,可是卻長的不錯,難道是小乖看膩了自己?又喜歡上了別人?
想到這個可能,霖蕤的心臟頓時像是被人狠狠的揪住了一般,很痛很痛。
他陰冷的瞇著眸子,指尖輕輕的顫抖了一下。
“小廝,把那個男人給我拉下去。”
身後的小廝看了看霖蕤有些陰沉而駭人的臉色,低下頭,便朝著減木蘭的方向過去。
他一伸出手,那個男人便一臉警覺的看著小廝,然後抱著減木蘭不放,像是在保護(hù)著自己幼崽的母獸一般。
“這……”
小廝看著男人這樣驚恐的表情,一直之間也不知道應(yīng)該要怎麼辦,只能是爲(wèi)難的朝著霖蕤的方向看過去。
霖蕤的目光變得陰沉而可怕。雙眸死死的瞪著男人摟住減木蘭的手,而減木蘭竟然是毫無疑義的任由男人擁抱著。
這樣的一幕,無疑是深深的刺痛著霖蕤的心,而眼前的一幕又是何其的刺眼?
“小乖,鬆開……”
霖蕤自己推著輪椅朝著減木蘭過來,他冷眼的看著被減木蘭護(hù)在懷裡的男人,一臉冰霜的說道。
“不是,哥哥,留下他吧。”
小乖感覺到了男人的害怕,便拍著他的手,小心翼翼的看著霖蕤。
“他,不能留。”
霖蕤扶住輪椅的手頓時一緊,語氣是毫無商量的餘地。
“不行,小乖喜歡他。”
減木蘭第一次反駁霖蕤,一隻以來,只要是霖蕤說的話,減木蘭都會聽的,可是卻是第一次當(dāng)衆(zhòng)反駁霖蕤,而這一切竟然是爲(wèi)了一個男人,想到這裡,霖蕤的心,頓時滿是怒火。
他伸出手,狠狠的扇了減木蘭一巴掌,巨大的聲響頓時響徹了整個芙蓉苑。
小廝一臉不可置信的捂住自己的嘴巴,除了剛開始霖蕤有折磨過減木蘭,自從減木蘭醒了,霖蕤都是捨不得朝著減木蘭生氣的,可是如今,霖蕤竟然這個樣子對待著減木蘭,這不得不讓小廝震驚。
“哥哥……”
減木蘭也是被霖蕤給打蒙掉了,她捂住自己的臉頰,眼淚便嘩啦啦的流了出來。
霖蕤似乎也是有些吃驚的看著自己的手掌,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氣不過,氣不過小乖竟然當(dāng)著他的面,說喜歡別的男子……
“小乖,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霖蕤顫抖著雙手,伸出手,便想要觸摸減木蘭的臉頰,卻被男人一掌推開。
“滾開,不許碰我的歌兒……”
流螢把減木蘭護(hù)在懷裡,朝著霖蕤一臉的憤恨,霖蕤的手掌頓時僵硬在了半空中。
“歌兒?”
霖蕤喃喃自語,這個男人會是小乖的親人嗎?他是想要把小乖從自己身邊搶走的嗎?
想到這個可能,霖蕤的身體便是止不住的顫抖,他抖著手指,嘴脣泛著白色。
“小廝,馬上把這個男人趕出去,馬上……”
“不可以……”
減木蘭淚眼朦朧的看著霖蕤,她抱住霖蕤的脖子,小聲的哀求道:“哥哥,不要,他好可憐,留下他好不好?”
霖蕤滿眼複雜的看著減木蘭,她的哀求令他心軟了,可是,這個男人的存在卻是對他的威脅,他不能夠讓小乖離開自己的身邊。
他不允許任何人奪走屬於他的小乖。
絕對……
“小乖,乖,這個男人不能留著。”
霖蕤這個樣子說著,看著流螢的眼中滿是毒辣,而流螢茫然的看著哭泣的減木蘭,便衝過去,抱著減木蘭,細(xì)聲的安慰道:“乖,歌兒,你要乖乖的,爹爹疼你。”
爹爹?霖蕤在聽到了男人自言自語的話之後,不由得眉尖一陣的怔訟,這個男人是小乖的爹嗎?
這個樣子想著,霖蕤的心頓時有些好受一些了,只要不是搶走小乖的人,他都可以原諒。
“哥哥,他很乖的,他可以陪小乖玩。”
減木蘭長長的睫毛掛著兩滴的眼淚,她哀求的看著霖蕤。
霖蕤最終還是點點頭。
看著破涕而笑的減木蘭,霖蕤淡淡的想到,爲(wèi)了她的微笑,即使自己難受,那又能算的上什麼?
一晃而過便是一個月,這一個月來,除了那次的發(fā)病,減木蘭還算是健康,可是今天早上,她又出現(xiàn)了上次一樣的情況,因爲(wèi)有了一次情況,霖蕤早就吩咐人點了火爐還有厚重的棉被,看著還是瑟瑟發(fā)抖的減木蘭,霖蕤真的恨不得躺在牀上的自己。
“我要歌兒……你放我進(jìn)去……”
“歌兒,我的歌兒,你們藏在哪裡了?”
守在減木蘭屋子裡原本有些疲憊的霖蕤,看著減木蘭的臉色越來越蒼白的樣子,心痛難當(dāng),如今又聽到了外面吵吵囔囔的,頓時蹙眉道:“木頭,何事這般的吵鬧?”
木頭還來不及說話,流螢便已經(jīng)徑直的衝到了減木蘭的牀邊,在看到了減木蘭渾身冒著寒氣的樣子的時候,心底頓時一急,便要扒拉著減木蘭身上的棉被。
霖蕤的眼底頓時閃過一絲的暗光,一臉不耐煩的看著流螢,朝著守在門外面的木頭吩咐道:“還傻愣著幹什麼?給我拉出去。”
木頭有些爲(wèi)難的看著流螢,支支吾吾的說道:“小公子,他是男兒,奴才……”
“讓你拉你就拉……”
霖蕤頓時滿臉鐵青的瞪著木頭,木頭看霖蕤的臉色越發(fā)的難看,擔(dān)心男人在這個樣子,恐怕是會害了他自己,便立馬拖著男人出了減木蘭的門,這其間,男人還是不斷的想要衝進(jìn)去,都被木頭給攔住了。
約莫過了三個時辰,減木蘭這才慢慢的好轉(zhuǎn),霖蕤看到減木蘭起色越發(fā)的好起來,估摸著時間,應(yīng)該是要睜開眼睛了,果不其然,霖蕤這個樣子想著的時候,減木蘭便有些疲倦的睜開了眸子。
“水……”
減木蘭聲音泛著一絲的乾啞,朝著霖蕤沙啞的說道。
而守在一旁的小廝,早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立馬把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的茶水,端到了減木蘭的眼前,減木蘭看著那碗水,便止不住的喝個不停,喝完之後,抹了下嘴角,這才朝著霖蕤傻笑。
“哥哥,剛纔小乖做夢了。”
躺在牀上,減木蘭細(xì)白的臉上帶著一絲的好奇。
“什麼夢?”
霖蕤順著減木蘭的話問道,一隻手,已經(jīng)幫減木蘭蓋好了杯子。
“不知道,好像是小乖掉進(jìn)了冰窖裡面,無論怎麼喊哥哥,哥哥都不理會小乖,小乖好怕,只能一個勁的發(fā)抖。”
想到自己的夢,減木蘭的身子還是止不住的渾身顫抖。
“小乖,那只是夢。”
霖蕤輕輕的拍著減木蘭的頭,小聲的安慰道。
“那,哥哥,你會不理小乖嗎?”
減木蘭睜著眸子,一臉不安的看著霖蕤。
“永遠(yuǎn)也不會。”
霖蕤堅定的看著減木蘭,心底不由得一陣的惆悵,只要小乖你不會不理我,那麼永遠(yuǎn)都會理小乖的。
得到了霖蕤的保證之後,減木蘭便又再次的疲憊的閉上了眸子,沉沉的睡著了,而霖蕤,則是呆呆的看著減木蘭甜甜的睡顏,眼底一片的哀傷。
身旁的紅燭已經(jīng)燒的半截了,而霖蕤卻還是深深的看著減木蘭,直到天明……
南陵國,信凌侯府
“世子,請息怒。”
冰看到蘭盛意滿臉冰霜的樣子,立馬跪在地上,擔(dān)憂的說道。
“息怒?呵呵,真是好……好得很。”
蘭盛意捏著手中的紙箋,脣角豔麗非常,顯得格外的詭異。
“寧安年,真是命硬,竟然還活著。”
蘭盛意眸子頓時滿是幽深的看著冰說道。
“那,世子,可是要派人去殺了他?”
寧安年畢竟是阻礙大業(yè)之人,此時不除,更待何時?
“不,既然他現(xiàn)在在南凰國,這邊的事情他也理會不了,我便讓他逍遙一會,要是他膽敢阻撓我們的大業(yè),必殺之……”
蘭盛意揮起拳頭,惡狠狠的砸在桌面上,頓時把桌上的東西給拋上來,而蘭盛意的表情則是猙獰而可怕。
他這般的處心積慮的要除掉寧安年,沒有想到,這寧安年,命硬竟然如此,實在是他失策了。
“冰,你老實告訴我,皇姐那邊,可是真的有減木蘭的消息?”
蘭盛意已然恢復(fù)了常態(tài),他撫著自己的衣裳,脣角帶著一絲冷笑的看著冰。
“這……”
冰稍稍的擡起頭,可是在接觸到蘭盛意的目光之後,便又再次的垂下了頭,有些不知道應(yīng)該怎麼說話了。
“你想要瞞著我?”
蘭盛意的眸子驟然的出現(xiàn)風(fēng)雪,看著冰的眼神滿是銳利。
“不,屬下也不是很清楚,公主的事情,如何會和屬下說。”
冰低垂著腦袋,眸子微微輕顫道。
“是嗎?也罷,生也好,死也罷,就這般吧。”
聽著蘭盛意這般淡漠的口氣,冰有些不解的看著蘭盛意,世子不是喜歡減木蘭嗎?爲(wèi)何如今卻這般的淡漠?
“你在疑惑?”
蘭盛意掀起脣瓣,慵懶的坐在軟塌上。
“可是在疑惑爲(wèi)何我態(tài)度轉(zhuǎn)變的如此之快?”
看冰一直低垂著腦袋,卻始終沒有說話,蘭盛意繼續(xù)的說道。
“是,屬下不明白,世子不是喜歡減木蘭嗎?也爲(wèi)減木蘭惹惱了公主,爲(wèi)何現(xiàn)今卻說……”
“那是做戲而已。”
蘭盛意冷笑道。
“無非就是讓寧安年露出馬腳罷了,我便是想要看看這減木蘭在寧安年心中究竟是佔了多大的位置。”
“可是……世子也是在公主的面前也是做戲的嗎?”
冰猶豫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的問道。
“你覺得?”
蘭盛意沒有說話,只是撫著眼前的杯子,漠然的擡起眼皮看了看冰。
“屬下……”
“冰,我一直拿你當(dāng)好兄弟,我希望你不要背叛我,縱使你的心中沒有把我當(dāng)主子,可是我卻把你當(dāng)兄弟,我希望你,不要背叛我……”
冰的眸子帶著一絲複雜的看著蘭盛意,世子的心機(jī)何其重?竟然事事瞞著長公主,只怕是就連長公主也是被蘭盛意蒙在了鼓裡,一直以爲(wèi)世子喜歡減木蘭,卻不想,竟然一切都是世子自編自演的一場戲劇罷了。
“屬下定然不會背叛世子的。”
冰擡起頭,堅定的說道。
“很好,要是冰,你背叛了我的話,那麼……”
蘭盛意手中的杯子,在頃刻間被捏的粉碎,冰一臉駭然的看著蘭盛意,斂下眉頭,沒有說話。
“世子,春申侯的小青小姐來了。”
正當(dāng)兩個人的氣憤有些詭異的時候,門外便傳來僕人的話語,蘭盛意的眉尖微挑,淡淡的站起身子,拍了拍自己的衣袍,漠然的說道:“走吧,隨我出去一趟。”
冰跟著蘭盛意的身後,眼底滿是複雜。
“蘭世子,奴家這廂有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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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一身淺紫色紗裙的女子,頭上帶著華麗的金步搖,臉上畫著精緻的妝容,看起來帶著一絲陰狠和撫媚。
蘭盛意屏退了下人,只留下冰一人,他端起桌上的茶,示意女子喝茶,待他細(xì)細(xì)的啜了一口之後,便開口的問道:“減木青,你倒是很逍遙,不怕我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