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蘭城內(nèi).戒備森嚴.越是接近大殿.把守的侍衛(wèi)越多.西鑰玄陌和梓筱不敢輕舉妄動.只能趴在房頂窺視著大殿裡的情況.
殿內(nèi)銀光雪浪.好不奢華.
一身華服頭髮斑白的老者.威嚴的坐在殿上.垂耳聽著殿下之人說著什麼.
“你說的可是真的.”老者鷹眉倒豎.一張臉冷似千年寒冰.
“孩兒不敢欺瞞父王.父王可以叫來阿爾汗.一問便知.”
“是阿爾汗告訴你的.”老者將一塊血淋淋的生肉喂於立於他臂上的蒼鷹口中.
聞言.男人冷哼道“怎麼可能會是他.要不是他處處包庇.伊帕爾也不會越來越張狂.居然敢把那個男人帶都城養(yǎng)傷.”
老者一擺手.男人立刻住了口.有些畏懼的看著老者.
“那是何人告訴你的.”
男人眼神閃爍“是……是古吉.”
老者瞇起雙眼道“古吉.伊帕爾房中的那個丫頭.”
“正是.”
老者鷹隼般的眸子看向男人道“看來這個女人不能留了.”
聞言.男人臉上一僵.急道“父王.若不是古吉.你我二人現(xiàn)在還被伊帕爾矇在鼓裡.”
“你當父王我真的老糊塗了嗎.你做的那些事別以爲我不知道.”老者用沾滿血的食指指著男人說道.
男人面色鐵青.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道“孩兒對父王一片衷心.蒼天可鑑.”
“可你心中卻容不下你的親妹妹.古吉應該不是第一個了吧.”老者的臉愈發(fā)陰沉了.
“父王.兒子冤枉.”
“依娜你應該不陌生吧.”老者看著男人冷冷的說道.
“父……父王……”男人一臉吃驚的看著老者.
“你費勁心機的籠絡伊帕爾身邊的貼身婢女.目的是什麼你心裡清楚.你以爲父王我真的老糊塗了嗎.有些事情我不點透不代表我就原諒你了.若是再有下一次……”
“孩兒不敢了……孩兒真的不敢了.”男人跪在地上.咣咣的磕頭道.
“你若是成心悔改便罷.若是再做傷害手足之事.別怪我心狠手辣.不念父子之情.”老者左手用力一劈.掌下的桌子立馬碎得四分五裂.
蒼鷹尖叫了聲.撲冷冷的飛上了天.
男人是爬出房門的.梓筱心中驚歎.天底下還有如此冷漠的父親.
“他們說什麼男子.養(yǎng)傷.會不會說的是嵐珂.”梓筱眼神放光的拽著西鑰玄陌的袖子問道.
西鑰玄陌剛捂住梓筱的嘴.就聽殿中老者大喝一聲“誰.”
梓筱嚇出一身冷汗.我的媽呀.這麼小聲他都能聽得見.這耳朵也太靈了吧.
“你還愣著幹什麼.我們被發(fā)現(xiàn)了.再不走就走不了了.”西鑰玄陌推著梓筱的胳膊說道.
梓筱哭喪著臉道“我……我腳軟……站不起來了……”
“女人真是麻煩.”西鑰玄陌扛起梓筱.飛快的跳了下去.
蒼鷹像箭一般的俯衝了下來.尖利的嘴直衝梓筱的面門而來.
“我的媽呀.它不會是想叨我的眼睛吧.”梓筱抱著頭.把臉埋在了西鑰玄陌的背上.
“抱緊我.”西鑰玄陌話音未落.梓筱覺得自己瞬間飛了起來.
身後的蒼鷹緊追不捨.聞聲趕到的侍衛(wèi)架起了長箭.梓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完了完了.這回怕是真要玩完了.”
“閉嘴.”西鑰玄陌低啞的聲音傳來“我是不會讓你這麼輕易就死的.”
“大哥.這可由不得我們.”梓筱看著侍衛(wèi)們身後揹著的弓箭直乍舌.一會兒衆(zhòng)箭齊射.她瞬間就變成刺蝟了.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若我今天能逃過一劫.哪怕讓我下輩子吃齋唸佛我也願意.”梓筱雙手合十禱告道.
“若是本王帶你逃出生天.你可願意嫁給本王.”
“那還不如死了算了.”梓筱白了西鑰玄陌一眼.這個時候.他還有心思想這些.
“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將你丟給樓蘭人.省得帶在身邊麻煩.”西鑰玄陌說完.就欲鬆手.
梓筱雙手緊緊的抱著西鑰玄陌的腰帶著哭腔道“我還不想死.”
聞言.西鑰玄陌笑道“原來你也怕死啊.本王還以爲你什麼都不怕呢.”
“你居然還笑得出來.”
“只是些不成氣候的散兵遊勇罷了.本王根本沒將他們放在眼裡.”
“你就吹吧.人家箭都在弦上了.一會兒萬箭齊射.我倒要看看你怎麼躲.”
“那不是有你幫我擋著呢嘛.我怕什麼.”西鑰玄陌慢條斯理的說道.
我了個叉.現(xiàn)在她被西鑰玄陌扛著.大頭朝下的掛在他後背上.一會兒萬箭齊射.她躲都沒法躲.
“你……真卑鄙.居然讓我這個弱女子爲你當擋箭牌.”梓筱咬牙切齒的說道.
“若你答應嫁給本王.本王向你保證.一根毫毛都不會少你的.”
梓筱張口在西鑰玄陌的腰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呸呸呸.真鹹.梓筱掀開西鑰玄陌的衣襟才發(fā)現(xiàn).他後背上全是汗.不禁心中一軟道“王爺.你自己逃命吧.我是不會嫁給你的.”
西鑰玄陌粗喘道“你可想好了.若是落在樓蘭人的手中.你怕是在劫難逃.”
“若真是那樣.我也認了.”
西鑰玄陌不再說話.抱著梓筱的力道更緊了.
“放下我吧.這樣最起碼能活一個.”
“本王是不會放下你的.”西鑰玄陌雙眼充血.眼神比任何時候都要堅定.
西鑰玄陌的這句話.戳到了梓筱心中最柔軟的地方.她突然有個錯覺.抱著她的這個男人會不會就是要和她廝守一生的那個人.
梓筱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難道她……愛上西鑰玄陌了.
不.這怎麼可能.她是討厭他的啊.
容不得她多想.西鑰玄陌的聲音傳來“抓穩(wěn)了.”
聞言.梓筱死死的抱緊西鑰玄陌的腰.
西鑰玄陌縱身一跳之際.無數(shù)支利箭齊刷刷的向二人射來.
腳剛沾到地面.西鑰玄陌馬不停蹄的朝不遠處栓著的馬跑去.倒掛在他身上的沐梓筱五臟六腑都顛得翻了個個.
西鑰玄陌抱起梓筱翻身上馬.雙腿夾緊馬肚子.朝城外狂奔而去.
一頓天昏地暗的狂奔.總算暫時甩開了後面的追兵.
已是深夜時分.而樓蘭城內(nèi)卻是燈火通明.
“父王.兒臣救駕來遲.還望父王恕罪.”
帕吉爾勒低頭看向帕納瓦道“城內(nèi)一向戒備森嚴.爲何會有外人闖了進來.”
“這個兒臣也在查.”
“可有眉目了.”
“還沒有.”
“飯桶.全是些飯桶.連兩個人都抓不住.”帕吉爾勒大怒道.
“父王請息怒.孩兒聽屬下們說.其中一個身上中了我們的毒箭.兒臣相信他們跑不了多遠.”帕納瓦成竹在胸的說道.
“哼.你不要小看了這二人.敢夜闖樓蘭城.想必他們也不是什麼等閒之輩.”
“父王說的是.兒臣會加派些人手.連夜在城內(nèi)外搜索.”
“何必勞師動衆(zhòng).他們此來的目的是嵐珂.只要嵐珂一日在我們手裡.就不怕抓不到他們.”伊帕爾一襲戎裝.從揮著火把的人羣中走了出來.
“你還好意思說.都是你闖的貨.”帕納瓦瞪著伊帕爾恨恨的說道.
“哥哥這話.妹妹就聽不懂了.妹妹一直恪盡職守.何來闖禍一說.”伊帕爾眉目一轉(zhuǎn).似笑非笑的看著臉色鐵青的帕納瓦說道.
“你還嘴硬.你居然敢揹著我跟父王在閨房裡藏男人.還是我們的敵人.”
聞言.伊帕爾笑道“若不這麼做.大魚怎麼會上鉤呢.”
“什麼.什麼大魚.”
“哥哥以爲是什麼大魚.”伊帕爾臉上滿是諷刺.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帕納瓦臉上流露出一絲慌亂.
“哥哥既然不知.那妹妹索性就跟哥哥說個明白.嵐珂一事父王早已知曉.只是怕走漏了風聲.所以沒跟哥哥提起.倒是讓哥哥費心了.”
“你……”帕納瓦臉色由青轉(zhuǎn)紫.原來這一切贊普都知曉.枉他做了這麼多.全部都是徒勞.
“哥哥切勿動氣.氣壞了身子就不好了.妹妹之所以這麼做也是爲了哥哥好.哥哥一向沉不住氣.沒想到反而弄巧成拙了.”伊帕爾眉目流轉(zhuǎn)巧笑嫣然.
帕納瓦垂於兩側(cè)的手握成拳.他又一次輸給了伊帕爾.這個狡詐陰狠的女人.
“哦對了.妹妹已經(jīng)叫人將古吉的舌頭割了下來.若不是她多嘴.哥哥也不會犯這過錯.”伊帕爾說完.對下人使了個眼色.下人將古吉血淋淋的舌頭呈於帕納瓦面前道“請王子過目.”
帕納瓦嚇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喊道“拿走……快拿走……”
下人看了伊帕爾一眼.伊帕爾揚起嘴角.衝下人點了點頭.
下人將血淋淋的舌頭端下去後.帕納瓦的情緒才平穩(wěn)了一些.
伊帕爾看著坐在地上嚇得大汗淋漓的帕納瓦輕蔑道“哥哥也是久經(jīng)沙場的人.怎麼膽量如此小.還不如我這個初上戰(zhàn)場的妹妹呢.”
“你……”帕納瓦已經(jīng)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哥哥身體嬌貴.怕是經(jīng)不得嚇.孩兒請求父王讓哥哥好生休養(yǎng).以後帶兵打仗之事就交給孩兒吧.孩兒定不會就讓父王失望.”
帕吉爾勒笑道“就依你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