欄外的獄卒微微一愣,瞧見那如花的笑顏面上一紅,許輕狂將手中的碗遞到他跟前問道:“看守大哥喜歡聽什麼曲子?”
那人一頓接過碗來,瞧了許輕狂一眼道:“你隨便唱吧,只要好聽的都行!”說完也不敢多看許輕狂一眼,急急忙忙的就走開了。許輕狂一鉤脣角又回到牆邊坐下,張口又唱起一曲新鮮的曲調。空曠的地牢中,又再一次迴響起歡快的歌聲。然而,只有許輕狂知道,這歡快的曲調中,思念的卻是那一身白袍的猶如白蓮般出淤泥而不染的和尚,莫空。
此時的豐州涼城,莫空與林凡玉還有兩個侍衛化作商人走在涼城的商鋪街上,宋德清是豐州知府,因怕暴露身份不便同行。之前,莫空派人悄悄去打探過那元字商號,經營的是古董生意,其實都是些上了歲月的擺設和字畫,而且多半還是贗品,怕是賣給不懂行的人賺些暴利。且不說這些贗品,莫空他們關心的是他們地下的一些勾當,不過就打探的人說,表面上倒是極難看出些破綻。
此次莫空與林凡玉決定親自去一趟,只要查到一線線索,都不可放過。幾人喬裝打扮了一番,來到這涼城的裕豐街,這條道上多是些大商號,開在這種地方,極好掩人耳目。幾人走到了街尾,只見林凡玉突然拉了拉莫空的衣袖,擡手指了指旁邊商鋪的牌匾。只見上頭書有聚寶閣三個大字,在那牌匾的左下角處,書著一個小小的元字。二人相視一望,莫空朝林凡玉點了點頭,林凡玉便率先擡腳跨進了商鋪中。
一旁看店的掌櫃瞧見進來的幾人,只是粗略的瞄了一眼,見幾人面相陌生,便打發一旁的小二去招呼。那在一旁擦著花瓶的小二點了一下頭,而後便將那抹布往一旁一放,迎著林凡玉幾人走上前來,瞧見幾人都是錦衣玉服的,便獻媚笑道:“呦,幾位爺,想買點什麼?咱這聚寶閣裡頭,可全是寶貝,保證有您滿意的。”
幾人只是探頭隨意看著,身後的侍衛只當是陪同,林凡玉在一旁打量著一尊玉雕,他對這些東西倒不怎麼熟悉,也瞧不出有什麼名堂,只是這玉料表面上看著光滑細潤,但是實際上這玉料並不是上好的。那小二見他打量正想介紹,卻見林凡玉搖了搖頭,而後又探頭看起其他東西起來。莫空擡頭站在一面牆前,牆上掛滿了字畫,瞧見字畫處的落款,莫空不禁搖了搖頭,這些個字畫中沒有一幅是真跡,雖這仿造的手法也很是不錯,不過與真品還是相差甚遠,其中有一副他見過真跡,那幅福祿滿堂他曾在七王爺許士欽的王府中見過。
那小二見幾人不答話,只顧著看東西,一時間也搞不清這幾人到底買不買,難道只是來看一看的?那小二殷勤笑道:“幾位爺想要什麼?只要爺開口,小的就爲爺介紹最好的!”
林凡玉裝作敢興趣的問道:“你們這的東西都是真品?”
那小二一愣,大言不慚道:“那可不是,難道還有假?”而後口若懸河的在那指著幾樣東西說的天花亂墜的。
林凡玉
自然是不懂這些,但是莫空卻不一樣,他博學多才閱覽羣書,對字畫古物這些都有研究。林凡玉並不答話,既然不懂還是不要妄加開口的好,免得露了馬腳。莫空見這外頭瞧不出什麼,想必只有進到裡頭才能查出些東西。
莫空搖了搖頭,說道:“小二,既然做生意,咱還是講究實在,鄙人對字畫也多有了解,想買幾幅字畫回去,可你這上頭的沒有一幅真跡,看來我們是來錯地方了。”
那小二一愣,上下打量起莫空起來,見他一身儒雅氣質不禁轉身走到掌櫃跟前,小聲道:“來了個懂行的,掌櫃,您看?”
那掌櫃的瞧了幾人一眼,見林凡玉身上掛著的白玉玉佩,便知這幾人絕對富裕的很,到嘴的肥鴨怎能就這麼讓他跑了呢?他起身出來,來到幾人跟前笑道:“幾位爺見笑,這常掛在外頭的東西,哪敢放真跡不是?幾位爺要想要真跡,咱這聚寶閣當然有,來來,裡面請。”
莫空與林凡玉互看了一眼,便跟著那掌櫃往裡走去。那賊眉鼠眼的掌櫃帶著幾人穿過長廊,走的飛快,林凡玉微微皺眉,這帶著客人哪有走這麼快的?心中不免起疑,雙眼也四處觀望起來,身後的侍衛眼尖,一眼便瞧見了院子那邊擺著的幾個大木箱子,上頭還貼著封條。那箱子不像是運貨用的木箱,倒像是鏢局裡頭押鏢用的箱子,只見那箱子下的地上有拖痕,一看便知這箱子極重。
那侍衛悄悄用手指點了點林凡玉,林凡玉朝那邊瞄了一眼,點了點頭。而後幾人被帶到了一件茶室,那掌櫃的招呼幾人坐下便道:“幾位爺在這稍等片刻,小的已讓人去取了!”
沒過一會兒就見幾個小廝樣的人物懷中抱著幾卷字畫走了進來。那掌櫃的將字畫在一旁的一張大桌上攤開,莫空走進桌子,瞧見攤開的幾幅山水畫,不禁眼睛一亮,這幾幅話可是出自名家之筆,而那幾位大師早已仙逝已久,如今能瞧見真跡怎不讓莫空覺得興奮。
那掌櫃的見莫空一臉欣喜,甚是殷勤的就將其他幾幅展開了。一旁的林凡玉也絞有興趣的看起來,的確是出自名家之筆,他對畫作了解不多,單對一旁的字表卻甚是剛興趣的很。莫空看的愛不釋手,突然,他在一幅畫前停下,目光瞧著那張畫一動不動,只見畫上畫著的是一處景緻,亭臺荷塘,滿荷塘中的白蓮淡雅高潔。這畫中的亭臺線條順暢下筆細膩,而這荷塘中的白蓮荷葉,點墨暈墨筆筆精巧。
一旁的掌櫃見莫空對這畫喜歡的緊,便上前道:“這位爺真是好眼光,這幅畫叫池中仙,可是上品啊!”
“池中仙?”莫空微微一愣,不知爲何腦海中竟是想起荷塘月下與許輕狂在池中的一幕,面上一紅,指著那畫道:“將這幅包起來吧!”
那掌櫃的喜笑顏開的屁顛屁顛就去那錦盒去了,當他開口要價時不禁讓一旁的林凡玉氣的一拍桌子,作勢就要與他理論,這不明擺著搶錢麼?聽見外頭的聲響,莫空擡手攔住林凡玉,林凡玉一頓也察覺了外頭的動
靜,不悅的撇了那掌櫃的一眼,從懷中掏出一錠金錠不屑的往那掌櫃手中一拋。那掌櫃的接過金子笑得甚是開懷,低頭哈腰的就領著幾人出了茶室。
路過長廊,林凡玉不禁朝院中望去,只見方纔還在院中的木箱已經不見了去向,他眉頭一皺換回一臉平靜跟著走出了外頭。幾人出了商鋪,朝前走去,繞過街角進入了一條巷子。莫空轉頭問道:“可有什麼發現?”
林凡玉點了點頭道:“原來院中的木箱不見了,我看是剛剛被搬走,那箱子看著有些奇怪!”
一旁的侍衛點了點頭道:“那箱子是鏢局用來押鏢的,而且裡頭的東西看似很重,地上都是拖痕,我看那院子有個口應該是通向後門的,大人,我們要不要去瞧一瞧?那夥人應該還未走遠!”
這商鋪裡頭倒查不出什麼東西,不如就跟去看看,莫空點了點頭,那侍衛便帶著二人悄悄的繞到後巷。剛到一處拐角,他便擡手止住身後的二人,悄悄探頭望去,只見一座板車上拉著方纔的幾個木箱,幾個身著布衣的男子鬼鬼祟祟的朝四周望了一眼,而後便護送著板車離開。
身後的莫空朝林凡玉與侍衛挑了一下頭,示意二人繼續跟上。三人便一路跟在後頭,東躲西藏的跟到了一處街道中。瞧見消失在巷道中的幾人,那侍衛還欲跟上,卻被林凡玉止住。林凡玉道:“再跟過去怕是要被發現了!”
莫空突然站在原地望著前面發著呆,只見他突然擡腳朝那邊走去,林凡玉瞧了一眼,趕緊跟上前去。那侍衛瞧見那大門上的牌匾一愣,小聲出聲道:“大人,是個鏢局!”
莫空點了點頭,指了指那牌匾上一角的極小的一個圓圈,道:“圓既爲元,看樣子這地方也有蹊蹺。”
林凡玉瞧了這鏢局一眼,對莫空道:“大人,我們是不是先回去?先讓人暗中監視著這裡,這裡說話實在不便。”
莫空點了點頭,便讓那侍衛派人暗中監視這鏢局的動靜,他與林凡玉便先回到了別院。
房中,宋德清坐在桌前,捏著手中的茶杯道:“看樣子,這聚寶閣以押鏢爲由秘密的與那鏢局有著聯繫,這麼看來,這聚寶閣不過是一處中轉地,這鏢局纔是真正的據點。”
林凡玉也如此認爲,想起看到的幾個木箱,這不禁讓他十分在意:“正巧,今日瞧見押往那鏢局的幾個木箱,倒是讓我在意起來。”
“那箱子中定有蹊蹺!”莫空突然出聲道:“這聚寶閣並非真的倒賣珍寶的地方,無需費勁心思押鏢,若是如此,也不應該是將東西運出去,若是能抓到那鏢局的人,才能得知我們想要的。”
宋德清一笑道:“這還不簡單!”
林凡玉轉頭望他道:“宋大人有何妙計?”
宋德清哈哈一笑道:“這可算不上是什麼妙計,只要扮作土匪去劫鏢不就好了?”
莫空面色一頓,無奈的搖頭嘆氣道:“這法子雖然有些不體面,不過確實可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