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之中一時寂靜無聲,岳旬聰一走就突然安靜下來了,林凡玉只顧在一旁喝著茶,而莫空也是不發一語的,許輕狂站在廳中,一時間有些呆震,周圍的氣氛異常壓抑,林凡玉偷偷瞧了一眼莫空,見他面無表情,便知這丞相大人定還在心中不快,也不敢魯莽出聲。玄關外頭急急走上來個衙役,瞧見屋中的林凡玉趕緊抱拳道:“大人,昨日那個看山的老伯又來了!”
林凡玉微微皺眉,抬手朝那衙役擺了擺,算是知曉,那衙役望了他一眼便叩拜退下了。許輕狂見那林凡玉低眉沉思,不禁覺得好奇起來,難道有什么棘手的案子不成?藏不住心中的好奇,許輕狂幾部走到林凡玉身旁,彎著腰問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嗎?說出來,我們幫你一起想!”
林凡玉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道:“也不是什么案子,只不過最近,那月城后山月華山上看山的老伯來報,說有人晚上總是鬼鬼祟祟的上山,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許輕狂皺著眉頭,大晚上的上山做什么,難不成……她驚訝出聲:“不會是去盜墓的吧?”
林凡玉搖頭:“一開始我也這么以為,但是不太可能,據說那山上的都是些窮苦百姓家的墳頭,哪里有什么可以盜的,要盜墓也得去東邊的望月山啊,那上頭都是些達官貴人還有那些富甲祖上的墳,盜墓,沒有道理的!”
“如果按你說的,的確就不大可能了,可是這鬼鬼祟祟上山能去做什么呢?”許輕狂來了興趣,不禁在一旁苦思冥想起來,想來想去也沒有個頭緒,便一拍手道:“哎,那看山的老伯不是來了么?走,問個清楚去!”
她幾步來到莫空跟前,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拉座上的人:“走,莫空,我們都去看看!”可是,這手剛拉住莫空的手,就見他猛然間大力一抽,撇開頭也不看許輕狂。莫空的動作實在大了些,也再明顯不過,明擺著是不想被許輕狂觸碰,就連一旁剛起身的林凡玉看的都是一驚,他心中一跳,轉頭望向許輕狂,只見她滿臉的不可置信與呆震,而莫空似乎也察覺到了方才的舉動太過明顯,一時間站起身來,卻是不言不語。
許輕狂緊緊的盯著離著自己一步之遙的莫空,方才抽走的力道是那么的大,她只覺心中一酸,酸楚的就想涌上雙目,她忙低下頭來,強壓住那要肆無忌憚涌出的酸苦,自嘲一笑。一旁的林凡玉見長公主竟是握拳低頭,心中擔憂,以為許輕狂在落淚,可卻見她突然抬頭,一張笑臉卻是讓林凡玉覺得有些毛骨悚然,皮笑肉不笑的冷漠異常。
許輕狂退后一步,一臉淡漠,似乎拒人于千里之外,雙眸中的冷意比那刺骨冰寒的江水還更冷上一分。許輕狂開口道:“丞相大人,本公主打算與林大人去瞧一瞧,如果丞相大人也有興趣,也不妨前來,以丞相大人的智慧定能解我們心中疑惑?!边@說話的口氣異常的正
式與生疏,一旁的林凡玉雖與這二人相處時間并不算長,但是經這幾日也知道,這長公主待人如此畢恭畢敬的模樣,還是第一次,而且還是對一向親密的丞相大人,這一看便知,這長公主生氣了。
許輕狂望了身后的林凡玉一眼,便瞧也不瞧一旁的莫空,長袖一揮大步朝玄關去,身后的林凡玉豈敢久留,也趕緊快步跟上。還留在大堂中的莫空,呆呆的站在原地,抬頭望向那大步離開的身影,雙臂一垂深深的嘆了口氣,方才腦中正想起許輕狂與那岳旬聰舉止親密的畫面,被那許輕狂突然觸碰,一時間便覺得有些氣惱,才那般大力甩開,自己也有些吃驚,明明告誡自己不要多想,不要在意,可是卻還是忍不住耍起性子,就連自己都有些意外。
可是,如今看樣子她是真的生氣了,可是,生氣歸生氣,她若依舊不知自己所為有何不妥,那豈不是下次還會那般?想到此處,莫空心中又生悶堵,袖中拳頭一緊,抬步也朝外走去。
許輕狂一路疾步,雖面上面無表情,可胸口卻是積著滿腔的怒氣,緊閉著雙唇,可是心中卻已經咒罵起來:好你個臭和尚,姑奶奶我得罪你了不成?跟我擺什么臉色,我就說今兒這樣子怎么這么古怪,還以為我是不是想多了,看樣子你還真的閑我煩了,一副拒我千里的樣子,姑奶奶我就成全你,不理就不理,看誰更狠。
前面的許輕狂走的飛快,林凡玉只好也加快腳步,一邊還趕緊提醒著前頭的人該怎么走。林凡玉無奈,這丞相大人看著不像是會生氣的人啊,可是這行為也頗為怪異了些,瞧著這二人之間曖昧的很,二人間的關系,卻不是他可以妄加揣測的。
看到前堂,林凡玉讓許輕狂上座,可許輕狂只是擺了擺手,在一旁坐下,林凡玉無奈在上座坐好,瞧著那只顧盯著許輕狂的老頭,不悅的冷哼了一聲,那人趕緊回過神來,急急忙忙的就朝林凡玉行大禮。
林凡玉擺了擺手道:“劉老伯你起來說話吧,具體怎么個情況,還請說詳細些?!?
那老頭點了點頭,便開始娓娓道來,此時,莫空從堂外走了進來,許輕狂也全當不曾瞧見,繼續聽著那老伯的講述。那老頭講的還算是細致,林凡玉算是了解了便差人先讓他回去。
堂中的許輕狂撐著下巴,聽這老頭的講述,那群人有十來個,個個手上都帶著工具,瞧著那舉動確實鬼祟的讓人起疑,像是在挖什么東西,但是具體是有何目的卻有些讓人撲朔迷離。
林凡玉轉頭問莫空:“丞相大人覺得有何蹊蹺的地方?”
莫空沉思片刻道:“聽那老伯所述,這群人確實讓人在意,不過單憑那老伯之言很難斷定,我們須得查清那伙人的目的才好下手不是?”
林凡玉點頭,許輕狂卻突然站起身道:“我們在這干坐著也不是辦法,就算想破了腦袋也沒用,不如今晚,
我們就悄悄上山一趟,去看看那群人到底在做什么?”
林凡玉一愣,吃驚起身道:“公主要親自去嗎?”見許輕狂面上一副當然如此的樣子,不禁趕忙搖頭道:“不行,這山上危險,況且也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有何目的,我拍幾個衙役去吧,怎么能讓公主親自犯險?”
許輕狂卻是不以為然道:“沒事,我能照顧好自己,整日呆在這衙門里也沒事,這衙役行事一向魯莽,我覺得還是自己去查個究竟的好,你就當是我心血來潮,款且衙役前去定會讓人起疑,我在這月城不曾多有露面,倒是好行動?!?
林凡玉想了想,確實如許輕狂所說,若是他們前去恐怕會讓那些人起戒心,既然能夠連夜上山,定是這月城人,且對著月城周圍了解的很,而府衙的人若是前去恐怕會打草驚蛇,長公主在月城中的幾日幾乎不曾在外露面過,確實行事要方便且不易讓人起疑。
許輕狂又道:“我對這山中不熟悉,林大人可會功夫?若是會的話,正巧就與我一同去吧!也可給我帶個路!”
林凡玉點頭:“會是會,不過……”
許輕狂擺了擺手道:“你不用擔心,只需換上一身便裝,其他人反而不易對你起疑,誰會想到府衙里的大人會三更半夜跑山上去呢?”她瞥眼瞧了莫空一眼道;“至于丞相大人,就帶著府衙吧,丞相大人不會功夫,去了也礙事!”
一旁的林凡玉一驚,瞧了一眼莫空,這礙事當然太多牽強了,恐怕也是這長公主故意說的氣話吧,可是莫空的面上卻有些難堪,他怎么聽不出許輕狂這話中的意味,分明就是不想讓他一同前去,胸中沉悶,一時間也無處發泄。
許輕狂不搭理他,起身朝玄關去,一邊道:“去準備準備吧,太陽一下山,我們就去埋伏去!”
林凡玉瞧著離開的身影,轉頭有些尷尬的對莫空道:“丞相大人就留在府衙吧,山上夜晚危險,微臣會照看好公主的!”
這話自然是想讓莫空心中放心,莫空雖然明白,可是聽在耳中卻是有些刺耳,若晚上真就這二人上山,這三更半夜孤男寡女的,豈不是……豈不是……豈不是如何?莫空不敢想,察覺自己想的多了便趕緊閉目精心,道著阿彌陀佛,可是心中卻是在意的很。
莫空搖頭道:“公主行事一向毫無章法,只怕到時候要惹上麻煩,你對公主不敢逾越,怕是到時候也攔不住她,況且就你們二人實在是太過魯莽,還是讓我隨你們一同前去吧,公主不熟悉山中,而我自從在山中寺廟長大,對山中分外熟悉,倒是可以照看一番?!?
林凡玉就知道這丞相大人定不愿呆在府衙的,一個是公主,一個是丞相,這二人都各執己見,他這一個小小的城中知府,哪里有他說話的份,無奈,也只能全當什么都不知,由著這二人,只是晚上,恐怕不可那么掉以輕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