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而帶著怒氣的話語將廳中的眾人都怔住了,被圍在中間的周知府與知府夫人面上都有開始變得青白,可那周知府卻是依舊嘴硬,故作無知道:“公,公主,您這是何意?下官不明白公主的意思!”
冰寒的目光轉為了滿臉的嘲諷,許輕狂很想立刻給他一記耳光來發泄心中的憤怒,但是她卻只是坐在那里,冷眼望著眼前的周知府。多么可悲的人啊,謊言,欺騙,隱瞞,罪惡,滿心的不安與忐忑,還有難以掩飾的驚恐,這些不過都是他咎由自取罷了。
既然如此,還有什么可猶豫的呢?許輕狂轉頭望向一旁的風無道:“帶幾人按照圖紙上的標注找一找入口。”風無恭敬的點了下頭,便帶了幾人根據圖紙上的標注,在州府中找了起來。風無的動作很快,也并未花多少時間便返了回來,朝許輕狂點了點頭。
座上的許輕狂站起身子,抬腳便跟著風無朝外走去,大堂中的幾人想要挪動,可是才跨出一步,便見四面的官兵皆抽出大刀圍架在了脖子上,讓三人絲毫不敢動彈。一路前行,莫空跟在許輕狂的背后不發一語,前面的人兒的背影看著讓人有些擔憂,那沉重的腳步分明透露出她心中的忐忑,怕正與自己做著斗爭,為接下來可能瞧見的景象而做著心里準備。
許輕狂與莫空被風無領導了一處荒廢的院子里,院子的中央有一處假山,只見幾個官兵已經守在假山旁,許輕狂跟著風無的腳步朝前走去,走近假山中的暗洞,才發現其中竟是纏著一扇鐵門。風無朝一旁的侍衛點了下頭,那人便拉開了鐵門,一條階梯直通向里,似乎是通向黑色的深淵。
單是站在這門口,那吹出的陣陣陰風便已讓許輕狂有些汗毛直立,風無點起了火把,轉頭望向許輕狂猶豫問道:“公主,您確信要親自下去嗎?”
許輕狂點了點頭,玉月花那家伙守在另一個入口,他們并不敢貿然進入,畢竟也不知道其中的底細,如今她帶著些人手下去,雖不過是救人沒必要親自去,但是她卻是不由自主的想要知道那個周英豪背后到底做了些什么,即使她隱約能夠感覺到一些不安的恐懼。抬腳跟著風無邁入暗道,周圍突然黑下的視線讓人覺得戰栗,悄然無聲的寂靜讓開路的幾個侍衛都不禁有些膽寒起來。
火把照進一處密室,眾人似乎來到了一間寬敞的屋子,雖瞧的不是很清晰,但是周圍不過都是些廢墟與狼藉,風無領著眾人繼續前行,他突然頓住腳步,只見昏暗的火把下,一旁堆放著幾個麻袋與繩圈。再朝前走了幾步,只見隱約能夠瞧見前方拐角處的火光,幾個侍衛相視一望,伸手緩緩抽出腰間的佩刀,放緩了腳下的步子,一步步的朝前挪去。
許輕狂與莫空被幾個侍衛護在身后,前方探路的二人轉過轉角朝里走去,突然只聽前方匆匆喚道:“公主,找到了!”
身后的眾人一震,慌忙加快腳步,轉過轉角,只見一旁的一間牢獄以鐵欄割開,里面蜷縮著十幾名年級輕輕的少女,一個個面色驚詫蒼白,而帶著絕望到希望的神情,望著突然出現的眾人。許輕狂與莫空一愣,一個箭步就沖到了跟前,許輕狂望著鐵欄朝身后的幾人喝道:“快打開!”
身后的幾人趕緊在一旁搜尋的鑰匙,找尋著可以打開的工具,門前的許輕狂是那樣的急切,那里面的少女一個個如跌至絕望谷底一般的無神雙目,終于有了一絲的生氣,似有驚恐,似有喜悅,卻是蜷縮在角落,不敢多有出聲,只是滿是期盼的望著門口的幾人,那種眼神近乎絕望。
只覺得喉嚨里卡住了東西一般,或許是因為太過震驚,被這些少女們如此凄慘狼狽的模樣而感到震驚。該死!快說點什么啊!許輕狂不禁責罵著自己,張了張發顫的唇角朝里面的眾人柔聲道:“別害怕,我們來救你們了!沒事了,馬上就帶你們回家!”
聽見許輕狂的聲音,只見那些少女的眼中突然好像擁有了生氣,就如傀儡娃娃突然有了靈魂一般,癱坐在地上掩著面龐低低的哭泣起來。鐵欄被整個撬了下來,許輕狂一個箭步踏了進去,只見一個不過十四的小姑娘突然撲進懷中,滿臉的烏黑,埋在許輕狂的懷中哭的聲嘶力竭,嬌小的身子顫抖的讓人心疼。許輕狂輕輕的環住她的身子,拍了拍道:“沒事了,沒事了!對不起,我們來晚了!”
身后的莫空剛抬腳走上,就見女子中有一個身影朝他猛然撲了過去,抱緊他的身子,窩在他的懷中低低抽泣起來:“大人,大人你可來了!蘭玉怕!”
莫空身形一頓,但是瞧著懷中哭的楚楚可憐瑟瑟發抖的人兒卻不忍推開,輕輕的拍著她的肩膀道:“蘭姑娘,沒事了,對不起,讓你受驚了!”抬頭去望前面的人兒,卻見她根本不搭理,許輕狂的周身已經圍滿了那些落難的女子,一個個哭的好不凄慘,她就像一個母親一般一個個耐心的安慰著,平復著她們心中長久的害怕。
許輕狂瞧著眼前的景象,不禁滿心酸楚,抬頭瞧向身后的侍衛道:“快帶他們出去吧!”身后的侍衛點了點頭,一個個上前背著已是毫無力氣的少女們走出密室。許輕狂站在那里,直到眾人都被送了出去,才安心的呼了口氣。轉頭望向一旁,那蘭玉依舊緊緊的抱著莫空的腰身,與莫空無意間的四目相對,忽視他眼中的不安與尷尬,轉頭面無表情的擦身而過。
風無站在一旁瞧向面色凝重的許輕狂道:“公主,您不出去嗎?”
許輕狂搖了搖頭道:“還沒完呢!我們再去前面瞧一瞧!”
風無輕點了下頭,隨著許輕狂便朝里走去,路過一跳黑暗潮濕的過道,似乎能夠聞見濃郁的血腥味,許輕狂皺了皺眉頭,雙目一動不動的盯向前方。兩人的腳步聲在
這空曠的密室中分外的清晰,不禁承托得周圍的更加陰森起來。許輕狂心中不知為何,有些滿滿的不安,似乎對前方即將出現的畫面而感到驚恐不定,可是不知為何,腳下的步子卻變的急切起來,緊緊的捏著雙拳,便朝著前方透出火光的密室而去。
身后的風無只覺匆匆邁步的許輕狂有些異樣,她的腳步飛快不一會兒就將他拉了一大截,他急急跟上,只見前方的人兒突然僵直的頓在原地,他有些詫異的開口去喚:“公主?”可是前方的人兒卻是一動也不動,風無心中一急,趕忙探頭去望,不禁一愣,跟前的人兒一臉的青白之色,那因驚懼而微微張口的唇齒,那雙猛然瞪大的雙目,滿是驚恐駭然的一動不動注視著前方,就像是被抽離了魂一般,僵直的呆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風無順著許輕狂的視線轉頭望去,不禁也驚呆在那里,前方的石臺上,用鐵鐐拴著一個全身赤裸的女子,低垂的面龐耷拉著腦袋,一雙瞪大的雙目無神的盯著一處,毫無動靜。身上到處都是鞭傷,刀割,猙獰的傷口與血澤黏稠的混在一起,她以一個奇怪的姿勢跪在石臺上,下體處被塞了一個大大的鐵鉆,嵌在血肉中,滴下的鮮血已經蔓延了一地,一片腥紅。而那張唯一沒有傷痕的臉上,依舊保留著死前痛苦的猙獰。
身后突然傳來幾聲腳步,緊接便是莫空的聲音響起:“公主?公主?”
站在門口的二人突然一怔,許輕狂猛然回神朝身后的風無喝道:“攔住他,別讓他看!”風無猛然轉身,身后的莫空還為來得及跨入就被風無猛然一帶,帶出了密室。被攔在外頭的莫空有些奇怪,當問到那股濃郁的血腥味時,他不禁身子一顫,似乎猜了什么,干嘛問道:“為何攔我?里面出什么事了?”
風無搖了搖頭,甚是嚴肅道:“對不起丞相大人,你不能看,公主下令,不能讓你看!”那樣慘不忍睹的血腥畫面,他一個和尚怎么可能接受的了,就連在江湖中混過多年的自己也有些不忍直視,那樣殘忍的手段,那樣變態的手段,實在是殘忍的讓人咂舌。
許輕狂突然從身后的密室中走了出來,低垂著頭,完全瞧不見她的表情,只聽她淡淡道:“出去吧!”那聲音有些顫抖,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憤怒。莫空呆呆的望著那似乎有些魂不守舍的人兒朝外走去,起身跟上前去,可是胳膊卻被名叫蘭玉的女子死死的抱著,身后的風無轉頭望了一眼身后的密室,一皺眉頭,緊跟而上。
走出密室,當外面的日光再一次入眼時,才將有些丟魂的人兒回了神,本是冰凍的心再一次的有些陽光的滋養。轉頭望去,那玉月花何時已來了,正使出渾身解數安慰著那些驚魂未定的被救出的女子們。他抬眼瞧見許輕狂不禁伸手打著招呼,卻見許輕狂不過是視而不見的晃了過去,那個模樣,分明有些走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