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些行尸走肉,她終于明白為什么在進村子的時候轅夙蘭嬋哭鬧不止,為什么她會感覺到這里冷氣森林。UC 小說網(wǎng):原來這里早成了一座鬼村,孩子適應(yīng)不了這陰森的尸氣,自然大哭起來。
行尸走肉越來越近,她不能在這里坐以待斃,當(dāng)下?lián)]著手中的長劍殺出去。
她施展輕功,健步如飛,手中寶劍舞得密不透風(fēng),以雷霆萬均之勢朝外沖去。所過之處,血肉縱橫,肢體橫飛,滿地都是腐腸爛肉,再加上那令人作嘔的尸臭味,她只覺得一陣陣反胃想吐。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吐,她這一吐就勢必給這些密密麻麻的行尸走肉可趁之機,一個不慎就得喪生此處。當(dāng)下只能是抑制住呼吸,腳程放至極速,希望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里。
驀地,一聲接一聲的嘯聲傳來,這嘯聲似狼嘯卻又非狼嘯,轅夙離風(fēng)略一遲疑便醒悟過來,是僵尸鬼。這僵尸鬼是一種被僵尸咬死的人所變,一半為鬼,一半為僵尸,擁有一半的鬼力一半的僵尸力,極端難纏。
這里有僵尸鬼的出現(xiàn),勢力一會兒還有僵尸出來。那種東西可不是普通人能對付的,縱使自己武功再高,有寶劍在手也難以匹敵。
伴隨著嘯聲的不斷傳出,天上涌起陣陣黑云,翻滾的黑云連月光都遮住了。只能看到許多道月光擰成絲線穿透云層直泄而下。她知道,這是成了精的僵尸或僵尸鬼在吸收天地日月精華。一道月光代表有一個僵尸在吸食,一眼看去就不止看到數(shù)十道月光,那僵尸鬼怪的數(shù)量不知道還有多少。
劍揮得極快,孩子的哭聲也極為響亮,她的臉即嚇得蒼白。今天只怕會和孩子雙雙命喪此處。
“嗷喔——”一聲長嚎,有十幾道身影迅速的朝她撲來。那東西速度極快,轅夙離風(fēng)只覺眼睛一花,便已經(jīng)到了她的面前前,她手中“克邪”劍突然劍光暴漲,將她整個罩在劍光中。那些東西觸及到劍光,立即迅速彈開。
轅夙離風(fēng)停止運劍,一面運轉(zhuǎn)體內(nèi)真氣,一邊喘著所呼吸,額頭上熱汗、冷汗一直冒下,懷里轅夙蘭嬋的小臉因哭泣而漲得通紅。她看了眼孩子,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從這里殺出去,不為自己也為孩子。
壓住心頭的恐懼,全身灌注地盯著四周,不斷撲來的僵尸越來越多,都怯于劍光沒有立即撲上前來,卻個個蓄勢待發(fā),虎視眈眈。
這些僵尸衣衫破爛,有的是殷商、西周士兵裝扮,有一些是百姓裝束。那些僵尸鬼也靠了過來,圍在那些僵尸外面一層,個個張牙舞爪地盯著她。這群僵尸鬼倒都是些平民百姓的裝束,也有許多身上的衣物已經(jīng)腐爛壞盡,露出丑陋不堪的身體。
轅夙離手緊緊地握著劍,她現(xiàn)在唯一的憑仗就全靠這柄寶劍了。
突然,一聲長嘯,一個金牙僵尸猛地向她撲來。它一動,那些僵尸就緊隨著就撲了上來。
轅夙離風(fēng)飛快地舞動長劍,只聽到金鳴交戈聲不絕于耳,長劍不斷地撞擊在什么堅硬如鐵的東西之上,撞得她的手臂發(fā)麻、虎口生疼。
“啊!”她突然感到手上傳來一股痛意,她的手腕被擊中,劍脫手而出。
“遭了。”她立即飛身朝劍撲去,劍一失她便失去所有憑仗,就只有死路一條。
無數(shù)的尖叫聲響起,無數(shù)的身影撲向她。
“完了——”轅夙離風(fēng)的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眼睜睜地看著劍掉在地上。劍與面地相撞的清脆聲響清清楚楚的傳入她的耳中,帶著十足的震撼力,猶如地府的喪鐘。
“破——”就在她絕望的那一刻,一聲大喝傳入她的耳中,跟著便見到一團白光從遠處劃來,在她的身邊爆炸開,她被一股氣浪震飛出去,她在空中一個“鷂子翻身”落在地上,退后十幾步才穩(wěn)住身形,趕緊低頭查看懷中的孩子,見她并沒損傷,這才松了口氣。抬起頭,一道翩若驚鴻的白影從天而降,沖入那些僵尸鬼怪中一陣狂殺,如入無人之境。
“阿修羅!”轅夙離風(fēng)驚叫出聲。這身影,這劍法,這速度,不是阿修羅是誰。
一陣風(fēng)卷殘云之后,地上只剩下堆積成山的碎肉爛骨,殘缺的手,破敗不堪的腿,蠕動的腸,轅夙離風(fēng)抑制不住,嘔吐出來。
待她吐完,旁邊伸來一塊手帕,她接過手帕擦去嘴角的殘漬,說了聲“謝謝”抬起頭,見到一個白衣男子飄浮于空中,嘴角掛著淡淡的似笑非笑的笑容。這神情姿態(tài)和阿修羅都很像,容顏也有幾分相似,但這卻屬于男子容貌,英俊瀟灑,又帶著絲灑脫與邪魅。
不是阿修羅?轅夙離風(fēng)微怔,一道失落從心里劃過,隨即又恢復(fù)正常。
“多謝公子救命大恩。”轅夙離風(fēng)作了一福說道。
那男子微微一笑,笑得云淡輕風(fēng),又如云卷云舒,似春風(fēng)拂面讓人感到愜意舒適。
“在下轅夙離風(fēng),敢問恩公尊姓大名?”
“叫我羅修吧。”羅修說道,臉上笑容不減。
那種笑,似曾相識,那般熟悉。偶爾有時,她會在阿修羅的身上見到這種笑容,是一種很容易讓人沉醉的笑。忍不住,她再次打量這男子,真的懷疑她是阿修羅易容而來。比阿修羅挺拔偉岸的身子,平板結(jié)實的胸膛,高凸的喉結(jié),雄厚的聲音,無一不顯示他是男子。
轅夙離風(fēng)為自己的多疑感到好笑,這天下之大,就算是遇到容貌一模一樣的人也不足為奇,何況只是笑容、氣質(zhì)相似之人。
“笑什么?”羅修淡笑著問。
“沒什么,只是看到公子讓我想起一個朋友,他和你在氣質(zhì)和神韻上很像。”
“是么?”羅修一挑眉,饒有興趣地問。這挑眉也是阿修羅的一個習(xí)慣動作,每次遇到她感興趣或者是想捉弄人的時候都會做出這個小動作,只是她自己從不曾發(fā)覺。
“是啊。”轅夙離風(fēng)說道。“她叫阿修羅,很不平凡的一個女子。”
羅修再次輕笑,“原來你說的是她啊。”
“怎么?你們認(rèn)識?”轅夙離風(fēng)有些驚訝。
“打娘胎里就認(rèn)識。”羅修說道。
“你們是兄妹?”轅夙離風(fēng)微顯驚訝,是了,若不是兄妹,怎么會如此相像。呵呵,只能說她與他們也太有緣了,想不到自己兩次遇險均是他們兄妹所救。
“請問您這是去哪?這荒山野嶺的,你一個女子帶著嬰兒上路甚是危險。”
“我去西歧找我夫君。”
“此去西歧萬里之遙,天下歷經(jīng)動亂,如今初定,妖魔鬼怪橫行,你一個人帶著孩子上路只怕不妥。”羅修說道,語氣中隱有擔(dān)憂之意。
轅夙離風(fēng)說道:“多謝恩公掛心。”縱然前路是刀山火海,她也定要前去西歧與夫君重聚。
羅修說道:“我也正好要去西歧拜訪故友,不如同路如何?”
轅夙離風(fēng)微喜,有本領(lǐng)非凡的羅修同路,凡事也有個照應(yīng),但轉(zhuǎn)念一想,男女有別,只怕陡惹閑話。又想,自己行得正、坐起端,身正不怕影子斜。于是點頭說道:“如此甚好。”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先行離開吧。”羅修說道。
兩人走出一程之后,羅修停下步子,右手?jǐn)傞_,中指與拇指微曲,指腹相連,無名指微翹化作一拈花狀,手上連變數(shù)個姿勢,結(jié)成朵朵美麗繁復(fù)的指花,他輕吟聲,“啟”、“著!”一團淡藍色的火焰從指尖冒出,曲指一彈,那點火焰從指間飛射而出,落在那堆腐肉碎骨之上。那火星頓如星火落進干柴中一般,呼地點燃,燒成一片。
冰藍色的冷藍火光迅速席卷整座村落,羅修又結(jié)了個手印,在村子外圍布下道結(jié)界,阻止火光漫延。頃刻之間,村子被化為灰燼,那陰冷之氣也消散于無形,一朵細小微弱的火光飄浮于村子之中。
“收!”羅修撤于結(jié)界,拈了個指訣,吐出一個“收”字,那團藍色冷焰火星又回到指間,他握成拳,將藍色冷焰火星握在掌心之中,再攤開手掌時,那團火星已經(jīng)消失。
轅夙離風(fēng)眼中露出難以掩藏的驚異,這太神奇了,從來沒有見過這般景像。
“這叫冰藍冷餡火,是一種業(yè)火,威力雖不如紅蓮業(yè)火那般強勁,卻也能焚盡世間罪惡。”羅修說道。他從袖中摸出柄白玉扇,手腕一抖,“嘩”地一聲張開扇子,輕搖折扇,慢步緩緩前行,舉止之間,盡是說不出的瀟灑倜儻。
“公子是修真界的?”轅夙離風(fēng)問道。關(guān)于修真界她只聽說,卻未接觸過。轅夙家的先輩也曾有人修真,且已得道飛升,留下卷玉書。也就是這卷玉書,為轅夙家招來滅門之禍。她的眉頭輕攏,不知道夫君是否安然逃脫追捕,不知道他是否安好,不知道他是否將玉書保管好,不知道他是否看懂玉書上的圖文學(xué)得上面的無上功法。
“離風(fēng)、離風(fēng)。”
“啊?”轅夙離風(fēng)回過神來。
“怎么了?”
“哦,沒什么。”他叫她離風(fēng)?轅夙離風(fēng)覺得有點別扭,也覺得他有些孟浪。
羅修似是覺察出轅夙離風(fēng)的不悅,說道:“你也別羅公子羅公子的叫我,就叫我羅修吧,我叫你離風(fēng),可好?”不等轅夙離風(fēng)反駁,他又說道:“就這么說定了。”說完,他輕搖折扇大踏步往前行去。
轅夙離風(fēng)暗暗搖了搖頭,抱著已經(jīng)哭累睡著的轅夙蘭嬋慢慢地跟了過去。雖答應(yīng)與他同行,她還是很刻意地保持了一段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