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是一座充滿夢幻色彩的大都市,第一次進城的一子要是沒有兄長佐田剛陪著,恐怕早就迷失在地鐵站里。
“哇,東京好大啊!真是累死了。哥,我肚子餓。”
“鬼丫頭,玩了一天才知道餓。走,我請你吃烤肉。”
開學(xué)后的第一個周末,一子就迫不及待地出去逛街玩耍,佐田剛怕小丫頭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再出點意外,生生地陪她瘋了一整天。
“啊,這么小的店!佐田哥你可真摳門,你們家有那么多礦,就請我吃這個?”
傍晚時分,一條干凈狹窄的小胡同內(nèi)。一子和佐田剛站在一家不起眼的店面門口面面相覷。一子漂亮的小臉微微生氣,她想不到自己來東京第一次下館子居然就是家無名小店。
“這個,一子。這家店雖小,但是菜品很有特色。正所謂人不可貌相,飯店也是如此,哈哈。”
佐田剛突然笑得有些尷尬,聰明的一子心里清楚。這位憨厚的大哥一定是經(jīng)濟被家里管制。
事出必有因,佐田剛高中的時候就喜歡班里一位叫梨花子的女孩,但是佐田剛的父親佐田次郎一直反對他們交往。本以為來到大學(xué),到處是自由的空氣,他終于可以和梨花子光明正大的戀愛。
“滾!沒出息的東西!你要是再和她交往就別再回這個家!”
佐田剛第一個暑假回家就被父親罵了個狗血噴頭。但是他不放棄,不拋棄,每個暑假都帶著希望而歸,帶著失望離去。
梨花子生在島上一個普通的漁民之家,性格安安靜靜,樣貌并不出眾。但是佐田剛就喜歡她與世無爭的樣子,兩個人一見鐘情,隨著時間的推移彼此之間越加的你儂我儂,形影不離。
“哥,別灰心。我剛才跟你開玩笑呢,看來這幾年你并沒有被東京的花花世界所迷惑嘛。你可不能對不起梨花子姐姐哦。”
一子半開玩笑地打破了尷尬的氣氛,兩個人開心地笑了。肚子已經(jīng)咕咕叫,一子迫不及待地沖進了烤肉店,因為肉香已經(jīng)瘋了似得鉆進她的鼻孔里。
“啊!梨花子姐姐,你怎么會在這!”
小店不大,餐桌三兩個,食客三兩人。一子剛進門就大吃一驚,因為她剛剛口中的梨花子正面帶微笑注視著他們。
“一子,快過來。讓姐姐看看,真是越來越漂亮了。”
佐田剛和梨花子這對苦命鴛鴦?wù)媸遣蝗菀祝籼锎卫刹煌鈨鹤雍蜐O民的孩子交往,為了逼兒子分手便停了補貼。佐田剛這兩年靠著獎學(xué)金和做兼職勉強交上了學(xué)費,可日常生活真是省吃儉用。
梨花子心疼愛人,主動離開了岬尾島來到東京打工,掙錢幾乎也都給佐田剛用。這對兒戀人租了個普通的民居住在一起,每天雖然辛苦但非常幸福。
“我們就住在這附近,這家店我和你佐田哥經(jīng)常來。一子,傻楞著干嘛,快坐下。”
他鄉(xiāng)遇故知,梨花子見到一子特別開心。總算有個人陪她說說話,傾吐心聲。佐田剛每天就知道學(xué)習(xí),像個木頭疙瘩不解風(fēng)情。兩個人也難得逛街吃飯,這回還是沾了一子的光。
“哇,我都不知道梨花子姐姐來東京了。哇,你們好幸福啊。哇,你們什么時候結(jié)婚啊。”
“傻丫頭,想吃什么趕緊點,在那哇個什么勁。”
三個人有說有笑,離開了那座叫家的海島,在物欲橫流的大都市里三個純凈的靈魂彼此慰藉,互相鼓勵,共同暢想著明天。
“佐田,梨花。對不起,我遲到了,路上有點堵車。”
香噴噴的烤肉剛剛?cè)胛叮蛔诱郎蕚浯罂於漕U一口,就聽見腦后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這聲音不緊不慢,非常有禮貌。
“你來了!就等你呢!快坐!”
一子歪著腦袋打量著來人,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臉上的笑容有點兒溫暖,見到陌生的女孩子顯得有些拘謹,看上去很斯文的一個大男孩。
“一子,介紹一下。這是我在大學(xué)里最好的朋友高倉孝。孝,這是我的妹妹一子,剛?cè)雽W(xué)的大一菜鳥。”
這是佐藤一子和高倉孝第一次見面,兩個人只是彼此打了個招呼后就沒怎么說話。不過這微妙的氣氛在佐田剛和梨花子看來是個好的開始。
“一子,高倉這個人非常仗義。我們是在劍道社團不打不相識,他可是古生物系的高材生。”
“古生物?有多古?”
“啊,至少幾百萬年。”
“你是說大恐龍嗎?”
“是的,一子小姐。恐龍是存在于地球中生代時期的一種大型爬行動物,從三疊紀開始繁衍,侏羅紀時達到頂峰,最后滅絕于白堊紀。”
噗嗤,一子把剛喝的水全都噴了出來。這個斯文的高倉居然這么可愛。一子只不過隨便聊聊,哪成想人家竟然上起課來。
Www▲ttk an▲¢O
“對不起,高倉學(xué)長。我不是故意的,呵呵,哈哈。”
“一子你還笑,看噴了人家滿臉都是。”
“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是我惹一子小姐發(fā)笑了,是我不好。”
“哈哈,哥。他說話怎么和我家原叔一個風(fēng)格。是我對不起,你可真逗。”
夜幕之下,星河流淌在東京喧囂的夜空之上。溫馨的小店內(nèi),四個年輕人嘻嘻哈哈,有說有笑,不知不覺忘了時間。
“高陽,這是在法庭,不是你講故事的地方。讓你解釋藥瓶和鋼筆,你扯這么遠干什么!”
森然的法庭內(nèi),高陽拿著一張照片回憶了一段陳年往事,渡邊檢察官聽得有些不耐煩,粗暴地打斷了他的故事。
“不遠,一點兒也不遠。我之所以講這張照片上的女人,那是因為她就是岬尾島連環(huán)殺人案的關(guān)鍵。”
一石激起千層浪,高陽的這句話讓整座法庭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沒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的高倉孝正眼含熱淚,坐在那里仰望天花板,心里的酸楚只有他一個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