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邊警探在一旁鄒著眉頭,畢竟他的臺詞被人搶去收買人心??伤麉s插不上嘴,一旁的佐藤靜不給他機會。
“次郎,不說這個。夫君他尸骨未寒,我替他謝謝你。這么長時間他真是誤會你了,三天前他聽說你偷偷炸礦,要去請環保廳的人來調查,我當時就在電話里勸過他,可他偏不聽?!?
笑里藏刀,話里有話。佐藤靜不疼不癢的一句話就把目標引向佐田次郎。剛才還和和氣氣的兩個人突然就轉換成針鋒相對。
“真是笑話,我佐田家開礦還用偷偷摸摸?岬尾島的哪一座山不是我佐田家的。佐藤兄真是,有事你直接找我不就完了。何必去找環保廳,如果來找我他也許就不會,唉!”
高陽突然笑了,兩個人的對話他差一點就信了。敢情這兩位還不如牢里那兩個,那倆起碼夠痛快,一言不合就動手。這倆老家伙屬于綿里藏針型,說話滴水不漏還順帶著給對方挖坑。
這邊在你來我往過招,那邊三浦法醫實在是憋不住了。他本來就是急著匯報,因為他所知道的答案有點駭人聽聞。
“長官,我們連夜解剖那具碎尸,發現DNA和佐藤章建不一致,而身份至今也沒和基因庫里的人匹配上?!?
“但是昨晚你說發現了佐藤章建的尸體后,特別是被人挖去了雙眼。我特意重新比對了一下碎尸中那雙眼睛。真是不可思議,那雙眼睛提取的DNA居然是佐藤章建的!”
兩個人的對話聲很輕,但卻詭異地傳遍了整個派出所。聽到這么離奇的對話,兩個老家伙也淡定不了。
什么樣的兇手會連殺兩個人,而且將其中一個人碎尸,將另一個人的眼睛挖出混在碎尸中,最后又把尸體倒掛在樹上。
“這是山神的懲罰,是他對惡人的審判。”
一直很安靜的毛利警官開口了,但內容又是神神道道,高陽轉過頭來盯著他,剛才老警察的故事顯然沒講完。
當眾人一起看著毛利時,屋子外面突然一陣騷動。
“不好啦,不好啦!考察隊的領隊又嚇死啦!”
宮本領隊是個老實巴交的人,除了做學問沒有別的愛好。這次考察之行他是好不容易才向高倉教授申請了一個名額。但沒想到教授直接讓他擔任副領隊。他感恩戴德,正準備大干一場大顯身手時,死神卻和他開了兩次玩笑。
從居酒屋回來,好不容易安頓好醉酒的紀子,一行人各自回屋休息。一夜無話,次日早上眾人吃過早飯相約去溫湯休閑一下。紀子經潤子告知,特意為自己昨晚的失禮來道歉。
“宮本君,昨夜失禮了,十分抱歉!不如這樣,我請大家去泡湯,這次不喝酒?!?
請客總歸是最好的道歉方式,宮本欣然接受,眾人來到了昨天高陽差一點腦出血的那家溫湯。
舒適的環境,舒服的溫湯,還有兩位美女作伴,考察隊里的每個人都露出久違的笑容。特別是浩二,興奮得像一個孩子,像一只跟屁蟲一樣追著潤子拍照打鬧。
“紀子老師,我們總不能這么待下去。工作還要不要繼續下去?我準備今天請示一下教授?!?
“嗯,是啊。宮本君說得對。我們不是來旅游的,今天我準備去和渡邊警探溝通一下,畢竟經費是寶貴的?!?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聊的都是考察的事,遠處的兩個年輕人那蠢萌的舉動逗得大家樂開了懷。宮本心情舒暢,把頭埋在了水里,突然感覺有東西在碰他。
“紀子老師,我不是這樣的人,我有家室,不可以這樣?!?
宮本君突然感覺有人在撫摸他的屁股。一旁的紀子舒服地閉著眼睛,他以為這個火辣辣的同事在勾引他。可仔細一看似乎是自作多情了,人家兩只手正抱在腦后,美腿也擺了個二郎的造形。
“那是誰???后面也沒有人,啊!媽媽!”
宮本觸摸到池底,突然抓住一個東西,拿出水面的一剎那宮本臉色騰一下就紫了。絕望的吶喊再次響起,同時他雙眼翻白瞬間就昏死過去,整個人化成一張紙片在溫湯中漂浮,手中還緊緊握著一只人的眼珠子。
半個小時后這家溫湯已經被警察、村民圍得水泄不通。池水里撈出了人的眼睛,老板娘氣得在外面罵娘,咒罵哪個王八蛋毀她的生意。宮本再一次恢復了呼吸,可眼淚又一次止不住的流下。這一次高陽沒在鄙視他,將心比心的想如果是自己連續遭遇這種厄運恐怕也會崩潰大哭的。
高陽此時心里有一個模糊的想法逐漸明晰。如果說考察隊第一次在山洞發現尸體是巧合的話,那這一次就肯定不是了。炮彈是不會兩次都落在一個彈坑里,經歷過戰場的人都知道,而尸體也不會這么湊巧得兩次找上考察隊的宮本。
宮本廢了,考察隊里說了算的人變成了亞由美紀子。此時她正在安撫一同泡湯的隊員,特別是潤子和浩二這兩個年輕人,畢竟這一次他們是真真切切的看見了眼珠子。
“沒事的,警察不是來了嗎?他們一定會將兇手抓住,放心吧?!?
紀子說完這番話自己也感到底氣不足,于是朝著高陽投來求助的目光。
“紀子,我問你一件事??疾礻犂镉袥]有人老家在這里,或者誰曾經來過這個島?”
高陽把心里的想法表達出來,問了個紀子不明所以。她思索了半天沒有言語,只是腦袋瓜搖得像撥浪鼓似得。
“考察隊里的人我都熟,老家都在本州和四國,沒聽說誰老家是北海道的。要是以前有人來北海道旅游倒是可能,可岬尾島我們都是第一次來?!?
“你能這么肯定?萬一考察隊中有人之前來這島上旅游,你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