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杜鵑和水仙也回到了房中,杜鵑早已得知了前廳那里發生的事情,有瞧見了初一這副狼狽的樣子,便直接開口嘲諷道:“初一姐姐,這板子下去了的滋味怎么樣?”
水仙也笑嘻嘻地用手去拉初一血跡斑斑的衣服,“初一姐姐,這衣服全是血,我來幫你換吧。”說著,水仙也沒有等到初一的任何回答,便直接用手將初一身后的衣服用力一拽。
初一的衣服下面就是傷口,水仙這一拽,便直接接觸到了初一的傷口,初一吸了一口冷氣,冷笑道:“兩個妹妹,我之前好像說過,你們若是也想享受挨板子的樂趣,姐姐可以完成你們的心愿,是吧?”
初一這一冷言,現在對于還在幸災樂禍中的杜鵑和水仙來說,也不過是逞強罷了,這樣一想,士氣也上來了,杜鵑用手拍在了初一的傷口處,一瞬間,白色的褻衣上的血跡又蔓延了幾分。
初一緊緊地咬著牙,她早該知道眼前這兩個小丫頭跟那翠柳根本就不是一類人了,雖然翠柳也會冷言嘲諷她,奚落她,但是按那些日子的接觸來說,初一倒是覺得翠柳是個好人。眼前的這兩個小丫頭冷言嘲諷她,奚落她,卻是來自心底的厭惡。
杜鵑故意嘻嘻哈哈地說道:“初一姐姐,我好怕怕啊……”
就在杜鵑和水仙還很得意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拂柳的聲音,“杜鵑、水仙,驚蟄嬤嬤找你們呢。”
杜鵑和水仙也聽出來了是拂柳的聲音,但是一聽她口中說得驚蟄嬤嬤來找,兩個人就嘻嘻哈哈地走出了房間。
就在杜鵑和水仙踏出房門的那一刻,一盆臟水直接灌到了她們的身上。杜鵑和水仙愣愣地看著拂柳,而她們的鼻子也聞到了這水的味道有些奇怪了。
“這是什么?”杜鵑憤怒地看著拂柳說道,拂柳瞧著身后的另一個小丫鬟說道,“我朋友剛剛打掃回來,端了盆臟水過來,我見著這水要是白白倒掉了也是浪費,不如直接送給妹妹你們做禮物也好。”
拂柳身后的小丫鬟先是看著拂柳的動作一陣驚慌,接著又瞧見了杜鵑和水仙現在的樣子,不禁捂著嘴巴笑了起來。
杜鵑和水仙的頭發因為經過了臟水的洗禮,那些劉海都黏在了她們的額頭上面,還有著灰色的泡沫,而她們一身桃紅色的衣裳,此時已經泛黑了,那水還順著衣袖部分往下滴水。那臟水還有著一股臭味,導致杜鵑和水仙身上還泛著臭味。
而此刻杜鵑和水仙已經瘋狂了,她們幾時受到同階的如此對待?兩人便走到拂柳面前便想跟她掐架,但卻因為地面濕滑,水仙一時沒有注意,便直直地跌了下去,水仙一滑到,便下意識地拉著靠自己最近的杜鵑,兩個人都摔了下去。
杜鵑此時心情正差,便用力地推開了水仙,罵了一句‘蠢貨’,水仙也不是省油的貨色,聽了杜鵑這聲辱罵之后,也朝著杜鵑罵了起來。這不,兩個人還在門前掐起了架來,拂柳識時務地知道此時好戲正開始,不能故意做出激怒她們的動作,朝著身后的那個小丫鬟說了些什么,小丫鬟用力地點點頭,便飛快離去了。
沒過多久,驚蟄嬤嬤就來到了這里,身后還跟著那個小丫鬟,驚蟄嬤嬤瞧
著杜鵑和水仙此時還扭打在一起,驚蟄嬤嬤臉色一冷,叫小廝將杜鵑和水仙分開了,被強制分開的兩人嘴里還是念念叨叨,驚蟄嬤嬤使了一個眼色給她身后的一個丫鬟。
那個丫鬟立馬會懂了驚蟄嬤嬤的意思,走到杜鵑和水仙的面前,狠狠地給了她們一巴掌,杜鵑和水仙此時才幡然醒悟過來,立馬跪下身來,朝著驚蟄嬤嬤求饒。
驚蟄嬤嬤冷笑著問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這身狼狽相,真是丟了陸府的臉面,怎么,你們似乎一臉不服氣啊。”
杜鵑和水仙聽了驚蟄嬤嬤的話之后,先是求饒,最后又說:“這全都是拂柳引起的,拂柳將臟水撲在我們的身上……嬤嬤,奴婢不是有意這么做的。”
驚蟄嬤嬤見狀,將目光又放在了拂柳的身上,拂柳手里還端著溫水,一臉無辜。
這時,之前叫來驚蟄嬤嬤的丫鬟開了口說道:“嬤嬤,這事完全是杜鵑和水仙掐架造成的,奴婢好好地端著臟水準備去倒,她們兩人還在打鬧,結果撞翻了奴婢的水盆,奴婢下意識就丟出了水盆,正好潑在了她們的身上,她們要怪罪奴婢,這時候正巧被拂柳瞧見了,拂柳說要給我作證,她們一時憤怒要遷怒于拂柳,踩了濕滑的地面,兩人便鬧了起來……”
這一段話說得一陣可憐,拂柳感激地看了那個小丫鬟一眼。
這時候,杜鵑和水仙不依了,兩人又解釋了一遍,卻不說她們為什么會被拂柳潑水。
驚蟄嬤嬤卻只是瞄了一眼拂柳,說道:“夠了,你們之間的事情都不知鬧了幾回,杜鵑、水仙你們待會就這樣給我去浣衣房好好洗衣,看你們這么有精神,午飯也免了,還有拂柳你,這件事情跟你沒有關系,我倒是很懷疑……你們三個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情,通通降級,嚴重的就發配到浣衣房,我倒是看看,你們倒是有多大的本事繼續鬧。”
杜鵑和水仙聽到驚蟄嬤嬤最后下達的處罰命令,有些不甘心地點了點頭,接而抬頭滿臉怨恨地看著拂柳。
拂柳狡黠地看著杜鵑和水仙,之后,這兩人便被帶去了浣衣房。
拂柳接著推開了房門,瞧著已經在床上趴著的初一,嘆了一口氣,“這回倒是安靜了,她們沒有對你怎么樣吧?”
初一點點頭,“她們也不怎么敢動我,最多口里嘲諷嘲諷,這也是她們最樂意做得事情了。倒是拂柳你……手段高了很多啊。”
拂柳上前,先是輕輕地剪開了初一傷口上的衣料,那褻衣一部分已經跟初一的肉連在了一起,“初一,你忍著點,會有些痛。”
“無事,不會太疼的,之前的板子那么疼我都受下來了。”初一笑著說道。
接著,拂柳便輕輕地拉扯著那布料,扯下之后,那血紅的布塊,放在了一邊,拂柳有些語氣難聽地說道:“這小廝,也太毒了!我瞧著之前我一朋友犯事受了二十大板,倒是沒你這么狠。”
而初一的臉色,此時也變得煞白,額頭上有冷汗冒出。
用溫水將傷口周圍擦拭干凈之后,初一讓拂柳去拿藥瓶,拂柳用手蹭了藥膏,就輕輕地抹在初一的傷口上面,藥膏抹在傷口上后,疼痛也減少了不少。
大概到了入夜的時候,那杜鵑和水仙這才回來,她們的身上依舊是臭烘烘的味道,為此,走過她們身邊的丫鬟小廝都避開她們遠遠的。
杜鵑和水仙用力地推開了房門,此時拂柳手里拿著已經將晚飯端給了初一,自己也在用膳。
“呦,回來得這么早。”拂柳看著杜鵑和水仙這一副凄慘的樣子,笑著說道。
杜鵑和水仙則是理都不理會拂柳說得話,她們午飯沒有吃,在浣衣房做了一天的事情,到了吃晚飯地時候,卻怎么也吃不下了,還被很多人笑狼狽,這恨,怎么能輕易咽下去?
初一吃力地吃完飯之后,又趴在床上,她現在因為背后受的傷,根本就不敢翻身正面睡著。
之后,晚些時候,杜鵑和水仙洗了澡,一聲不吭地上了床,熄了蠟燭。
杜鵑和水仙這一系列‘乖巧’的反應,表面看起來是她們‘學乖’了,但憑著這些天來,初一和拂柳對這兩人的認識,她們是怎么也不肯相信,杜鵑和水仙是這么容易學乖的人。
初一因為這些天身子的情況,也向了驚蟄嬤嬤告了假,并且扣除本月的月俸。
初一趴在床上的第一日,正用過午飯的初一有些無聊地發呆,房門卻被推開了,初一吃力地回頭去看,這時候,應該不會是拂柳。
進門來得卻是陸之允,陸之允瞧著床上趴著的初一,輕輕地掩上了門。
“身子……怎么樣了?”陸之允關心地問道。
初一笑著說道:“無礙,就是要多休息幾天了。”
不知為何,這屋子里的空氣卻有些悶了,之前在陸府的時候,不是這樣的……但卻到了這清涼山的第一次初見開始,初一變得有些不認識陸之允了,原先就看不清他,現在的話,更是模糊了。
接著,陸之允沒有開口,卻像以前一般,到處打量著這屋子,始終沒有說話。
“四少爺,你若是有什么事要詢問的話,便問吧。”初一緩緩地開了口。
陸之允身子一怔,停下了腳步,開口慢慢敘說了起來,“我從爹那里聽說了,我娘的病癥不是昨日的藥引發的……但送去的藥里有毒,藥是你送過去的,鴛鴦下的藥……”說到這里,陸之允頓了一下,又說起了另一件事情,“昨天青蓮被杖斃的時候,我遇見了她,她已經垂死了,她同我說……下藥的事情你是知道的。”
陸之允說到最后,初一臉色有些微變,但隨后又露出了笑容,“四少爺是覺得,奴婢是故意的了?”
“畢竟她是垂死之人,到那時,她再編些假話來欺騙我是根本沒有意義的……初一,你……”陸之允有些不知該如何開口,初一已經改變了她面對自己的稱謂,舍棄了之前平等地位……
陸之允這話的意思也很明顯了,但這確實就是真相,初一卻突然開口說道:“三夫人碗里的藥,奴婢是知曉了,奴婢還可以告訴四少爺……鴛鴦喝下藥的時候,奴婢也在屋里……”
陸之允一愣,直接上前急切地問道:“那鴛鴦掐住我娘的脖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初一笑著說道:“病發罷了。奴婢也不知那是什么藥,便去請了李大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