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兒雖然一個人站在二人面前,但還是梗著嗓子道,“怎麼我沒有看到?她前幾日才收了我太子哥哥的禮物,怎麼如今就翻臉不認了嗎?”
侯飛凰看著她不由笑出了聲,“柳兒姑娘,那是太子作爲朋友送給我的禮物,我已經給朝陽太子回禮了,難道你沒有朋友給你送過禮物,不清楚這禮尚往來的意思嗎?”
柳兒的臉色一沉,眼神陰暗的有些嚇人,“我不管,難道你收了太子哥哥的禮物就不想不認了,又想攀上侯爺嗎?”
或是柳兒的聲音過大,直接引起了身後二皇子的注意,二皇子擡頭看了一眼,本想出去阻攔,可方纔那一名嫵媚動人的舞女穿著暴露,又扭腰擺臀的朝他靠近,手指輕輕拂過他極盡的勾引,他還是坐了下來沒有起身。
“二小姐,你不要太過分了!”柳兒依舊指責著侯飛凰。
侯飛凰冷笑一聲,自然也看到了二皇子同那舞女親暱的動作,“柳兒姑娘,你未免管得太多了吧?朝陽太子已經不是你的太子哥哥了,他不想見你你不知道嗎?”
柳兒聽得這話臉色一變,隱忍的怒意似要隨時爆發,但東宮流雲適事宜的擋在了侯飛凰的面前,“凰兒實話實說,柳兒姑娘就不要介意了,不如回去好好看著你的二皇子,否則他日連給你送禮物的人也沒有了?!?
他這番帶著笑意的話令柳兒的臉色氣的更難看,一張臉如同豬肝一般,但還是嘴硬道,“二皇子纔不會對我移情別戀,倒是你,我就不信你這樣水性楊花的人會有什麼好下場!”
“水性楊花?”東宮流雲聽了這話面上雖然沒有什麼動作,但放在身側的手一動,就見柳兒的頭髮隨風揚起,他手帶過便削了她一縷頭髮。
柳兒有些驚恐的去摸自己的髮絲,連忙護著頭後退了幾步。
東宮流雲卻將那頭髮丟在地上,冷笑道,“柳兒姑娘,勸你還是管好自己的嘴,看好什麼人能惹,什麼人是你惹不起的!”
他這話便是直接警告柳兒不要惹侯飛凰了,可柳兒若是這麼識時務,也不會發生接下來的事了。
侯飛凰本也不想東宮流雲對她動手,便拉著他的衣襬要同他往另一邊走去,柳兒卻突然衝了上來,眼睛裡含著氤氳,還有方纔被削了頭髮的委屈。
她想也不想猛的往前一衝,直接就將侯飛凰給推到了欄桿邊上,想將侯飛凰推倒水裡去,但東宮流雲眼疾手快的護住侯飛凰,那柳兒反而被自己的力量帶起,整個人騰空隔著欄桿重重的摔入了水中。
“自作自受!”東宮流雲冷眼掃了一眼那掉下去之後就平靜的湖面,想叫二皇子去救,回頭卻發現桌子前已經沒有二皇子的身影。
無霜連忙在一旁冷著臉道,“二皇子方纔那些舞女進去了?!?
“快去請?!?
“慢!”侯飛凰攔住了東宮流雲的手,東宮流雲看著她還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但也聽他的沒有叫人去請二皇子。
也不知是不是朝陽太子同東宮冥喝的太投入,那二人竟然一點也沒有注意到這裡的情況,仍舊大口大口的喝酒,說著一些逞強的話。
侯飛凰看了一眼船下,還能看見柳兒在水中撲騰,但那撲騰的手在這一片靜謐的河水之中又靠在大船身邊顯得有些無力。
“無霜,你去救她上來,快點?!?
無霜點頭,飛快的躍入水中,將水裡的柳兒提溜起,輕功一躍整個人便騰空而起回到了船上。
柳兒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方纔嗆的水讓她此刻仍然不停的咳嗽,但那張發怒的臉卻依舊未變,“你們好大的膽子,我這就去請二皇子來做主!”
柳兒一身溼透,身上的衣服仍然不停的流水,還是無霜拿了一件外衫遞給她套在頭上。
“你去請二皇子吧?!焙铒w凰笑著看了一眼她身後,柳兒隨她目光看過去,便也看到方纔二皇子坐的位置上空無一人。
柳兒有些慌了,忙問一旁的丫頭,“二皇子呢?”
那丫頭支支吾吾的搖頭,又指了指船艙的位置,那柳兒一咬牙,也顧不得在這裡和侯飛凰糾結,飛快的跑進了船艙。
侯飛凰自然不想放過這場好戲,便同東宮流雲跟在柳兒身後進了那船艙,船艙內很大,分了許多內室,柳兒跑進來不一間一間的將那房門打開,一間間的找。
那正在裡頭指揮著的富青山看著幾人進來,連忙堆笑的迎了過來,“侯爺,二小姐,可是有什麼事?”
說著他又看了一眼渾身滴水的柳兒,也賠笑道,“柳兒姑娘,這麼一身溼的走來走去可容易著涼的,不如先到這裡換身衣服吧?!?
他指了指那些舞女的衣服,有一些是沒人穿過的,那柳兒卻瞪了他一眼,擡手就甩了他一巴掌,直接將那富青山的臉上打出一個紅印子臉偏向一旁。
“這些衣服是誰穿的你不知道?難道你以爲本小姐也是舞女,叫我穿這樣的衣服?”她語氣之間全是對這些舞女的不屑,惹得正在那裡換衣服的舞女也回頭瞪了她一眼。
柳兒絲毫不爲所動,仍舊一個勁的往前衝,但那被打的站在一旁的富青山見她要去開門,立刻就攔了過來。
“柳兒姑娘,這是下官今日替她們準備換衣服的房間,你不能進去!”
柳兒一聽眉頭立即蹙起,“你給我讓開!”
富青山卻不肯讓,還大聲叫道,“香兒,你換好衣服了沒?”
柳兒聽得他這般奇怪的動作,更是一腳就將那富青山踹出去幾米,直接伸手推開了那內室的門。
打開門來看見的一幕卻讓她的心涼了一半,那房間內的大牀之上,二皇子的衣衫整齊,唯有衣袍的下襬有些亂正在整理,而他的面前,跪著方纔在外頭那名風姿動人的舞女香兒。
那叫香兒的女子卻是渾身衣衫不整,半個渾圓的肩頭露在外頭,胸口風光大露,長腿在那紗裙下若隱若現,脖頸上還有著兩個青紫的吻痕。
且兩人還在整理衣服的動作,不難叫人想到方纔這間小屋內發生了什麼,柳兒只感覺自己一口氣喘不上來險些暈了過去。
那裡頭的二皇子卻坦然的朝她走來,“怎麼這樣火急火燎的,找本宮有事?”
柳兒忍了半天的眼淚沒忍住,看著那嫵媚動人的香兒也跟在他的身側走出來,登時就氣的衝了上去將那香兒按在牀上,左右開弓的掌框。
“啊,二皇子救命?。 蹦墙邢銉旱呐尤崛鯚o骨,似抵擋不住柳兒的強悍一般,就被這麼死死的摁在身下承受她的暴力。
二皇子一看就有些頭疼,連忙上前將柳兒拉開,這纔看到她渾身溼透,頭上還沾了草屑,“你這是怎麼了?”
二皇子語氣已經有些不耐,正是這不耐煩令柳兒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怎麼了?我倒要問問你們在裡頭怎麼了?”
柳兒說著張牙舞爪的衝向那香兒還想動手,香兒卻衣衫被扯的凌亂坐在牀上,臉上帶著掌印楚楚可憐的望著二皇子,“二皇子,這位姑娘好嚇人啊?!?
“你先出去!”二皇子擺手示意香兒離開,那香兒卻嘟著紅脣,一副不滿足的模樣嬌嗔道,“二皇子,那若今後要找香兒,可要記得香兒在哪?!?
說著便毫不顧忌扭腰擺臀的出了這房間。
“柳兒,你不要這樣無理取鬧!”二皇子見那柳兒還要追出去,也連忙伸手拽住了她的衣領,“你是本宮未來的皇妃,你同她生什麼氣?”
“我是你的皇妃,我就不要同她生氣?”柳兒的臉色被水泡的有些發白,但還是能看到眼裡滾動的晶瑩淚珠,“二皇子,你不是說過,此生只娶我一人,再也不碰別人了嗎?”
二皇子聽著這話容色一動,這才瞪著房間裡多出來的其他人,東宮流雲忙笑著同侯飛凰一同出了這房間。
“二皇子,難不成你從前對我說的話都是在騙我?”但即便是同侯飛凰在船艙裡等著,還是能聽到那內室傳來的聲音。
“柳兒,本宮可是皇子,難不成你讓本宮爲了你守身如玉,再也不碰他人?”那二皇子似聽到好笑的話一般,但仍舊伸手去替她整理頭髮,“別鬧了,快收拾收拾,你看看自己如今像什麼樣子,怎麼像我們的皇妃?!?
“可你曾經對我說,你今生只娶我一人呢?也是騙我的嗎?”柳兒眼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的滾落了下來,可看見二皇子的眼裡卻有些煩。
“別哭了,本宮會娶你做我皇妃,但本宮的身份你不是不知道,怎麼可能只有你一個妃子呢,柳兒,這些本宮以爲你如此通情達理,應當懂得纔是?!?
“通情達理?”柳兒似聽得一句十分好笑的話一般,坐在地上的身子一怔,登時就氣的站起了身,“通情達理就該成全皇子三妻四妾嗎?”
見二皇子臉色拉下來幾分,柳兒登時又有些緊張的拉著二皇子的手,那冰涼的手令皇子縮了縮。
“二皇子,你不會騙柳兒的對不對,你答應過柳兒此生只娶柳兒一人的!”
“柳兒,別鬧了?!?
沒有得到意想之中的回答,手卻反被二皇子冷冷的甩開,或是看柳兒站在那裡的身影太過可憐,他拿起牀上的乾布巾替她擦拭了一下頭髮,“柳兒,本宮希望你能懂事一些,不要總爲了這種事在這裡鬧,你看看剛纔,本宮的臉往哪裡擱?!?
柳兒拉著布巾的手猛的一扯,便將那布巾扯了下來直接扔到了二皇子的臉上,“你給我出去!”
二皇子安慰了她這一會兒,心中也早已是不耐煩,見她還這樣無理取鬧登時扭頭就走。
“你!你滾,滾得越遠越好!”柳兒氣不過仍舊衝他背影說道,二皇子一聽這話也果真就出了內室,重重的將門帶上。
柳兒跌坐在了牀上,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哭的通紅,此刻見二皇子走了,更是大聲嚎哭了起來。
二皇子聽著房間裡的哭聲有些猶豫,一出來卻看見東宮流雲同侯飛凰仍然沒走,他臉色一變,就見那兩人朝自己走來。
侯飛凰說道,“二皇子,你不進去勸勸柳兒姑娘嗎?我看她哭的很傷心啊。”
二皇子在衆人面前當然希望維持自己的威嚴,剛有些動容的臉立刻又變得面無表情,“都怪本宮寵壞她了,讓她好好冷靜冷靜也好?!?
“可是柳兒姑娘……”
“不必管她!”二皇子重重的說道,裡頭的柳兒也聽得很清楚,“香兒!”
那人羣之中,方纔在房間內同二皇子一起的妖嬈女子又不知從哪鑽了出來,那張嬌媚的臉蛋仍然有幾個五指印,但絲毫不影響那嫵媚的容貌,這麼看來反而讓人憐惜。
二皇子心中一動,哪裡還會想到進去安慰柳兒,伸手環過香兒二人便一起出了船艙。
侯飛凰聽到內室越來越大的哭聲,心頭說不出來的滋味,像二皇子這樣位高權重的人,三妻四妾說來正常,柳兒按理來說是不該奢求二皇子此生只要她一人,可哪個女子不自私,會心甘情願的看自己的丈夫三妻四妾呢。
她擡頭看了一眼東宮流雲,就見他也垂眸看著自己,那耀目的眸子幾分認真,幾人調笑。
“你看什麼!”侯飛凰推了他一把,便繞開那些個舞女往船板上走去。
東宮流雲緊緊的跟在她身後,似發誓一般聲音很重,“凰兒,哪怕他日我登上東臨之頂,我東宮流雲的妻也只有你一人,此生有你,足矣?!?
這話令侯飛凰面上一紅,但心中忍不住泛起柔柔的漣漪,跟上二皇子的腳步出了船艙。
船板之上,東宮冥與朝陽太子的面前已經放了六七個空了的酒罈,朝陽太子的臉也已經喝紅了,東宮冥也擋不住有些微紅。
二皇子摟著香兒出來也被面前的兩人嚇了一跳,連忙笑著上前去扶朝陽太子,“皇兄,你們這是在喝酒還是在灌酒?”
“二皇子。”青玄有些爲難的看著他,自己勸了半天沒勸動還差點惹得太子發脾氣,也就指望著二皇子能幫著勸一勸了。
但二皇子只是掃了一眼二人面前的酒杯便笑了起來,“皇兄與王爺如此開心,但本宮也就捨命陪君子了!青玄,拿酒杯來!”
青玄恨不得一掌拍死他,不勸這二人也就罷了,還自己也要摻和進來。
“怎麼,本宮說話你沒聽到?”
青玄咬了咬脣,這才慢悠悠的轉身去替他取琉璃盞。
船板之上再次響起樂聲,船艙之內的舞女們紛紛一涌而出,在這一羣人的視線之中,毫不顧忌的展露自己的身材,舞著自己最美的動作。
東宮流雲站在一旁,本想同侯飛凰再單獨相處一會兒,纔剛動了一下腳,就聽得二皇子在身後喊他。
“侯爺,王爺同本宮的皇兄都喝了這麼多,侯爺不賞臉喝一杯,有些說不過去吧?”
東宮流雲的腳步一頓,就見二皇子已經將琉璃盞遞了過來,他還沒伸手去接他就將酒滿上,“難得今日高興,一起坐下喝一杯吧。”
“柳兒姑娘在裡頭可一點都不高興,二皇子你就不擔心?”他這樣淡定從容,甚至臉上還一直掛著笑容倒令侯飛凰替柳兒有些不值。
至少如今的種種情況都能看出,柳兒定是爲了二皇子出賣了朝陽太子,纔會令朝陽太子討厭她,心甘情願的呆在二皇子身邊的,但二皇子此刻卻摟著香兒坐在這裡喝酒。
“二小姐就不要提她了,掃興!”二皇子似說道一個十分晦氣的話一般,擺了擺手,那身旁婀娜的香兒立即滲出柔弱無骨的小手攀著他的胸膛,靠在他的懷中,還不時低頭去輕啜二皇子的酒。
東宮流雲見侯飛凰沒有阻攔,也只好在二皇子的身邊坐下,接過酒杯之後也只是一直小口的輕抿著,不像那邊的朝陽太子和東宮冥,幾乎都已經是在大口的灌了。
這歌舞表演一直到天色完全暗了下來,但這艘大船旁邊卻跟著許多紙折的小船,侯飛凰有些奇怪不由視線盯住了那個地方。
七月的天本該有些悶熱,可這時天色暗下來以後這河中卻莫名顯得有些陰涼,一陣風吹過更讓人覺得後脖頸處有些涼涼的,侯飛凰看了一眼旁邊的幾人,除了東宮流雲還算正常以外。
東宮冥同朝陽太子仍舊在拼酒,前面已經放了十幾個酒罈子,卻誰也不肯認輸,二皇子摟著那香兒,調戲著一壁喂她喝酒,那香兒喝的也已經有些神志不清,衣衫敞開幾分,任由二皇子的手在自己身上肆虐。
唯有東宮流雲,一雙星辰般的眸子看她定定的看著前方,關切的靠了過來,“怎麼了?”
侯飛凰搖搖頭,視線卻捕捉到那靠近這艘大船的一些紙船,似乎這乾州人有在河中放紙船祈福的習慣,擡眸看去,這條河流之中許多地方都被這紙船堆積上,若是平日裡也沒什麼,可這樣的日子再看著這些紙船,就莫名讓人感覺有些陰森。
“砰!”
船艙傳來一聲響聲,侯飛凰擡眸看去,就見已經換了乾淨衣服的柳兒氣沖沖的站在那裡看著幾人,臉上仍然是一副餘怒未消的模樣,想必是已經想通了想過來找二皇子,但一看到二皇子懷中摟著香兒在那裡作樂,她扭頭就回了船艙。
二皇子撇到她的動作也絲毫不管,一雙手仍舊抱著香兒,含著葡萄往她嘴裡送,侯飛凰本覺得二皇子這樣的人應當是以會以大局爲重,不會沉迷女色,可也實在沒想到。
“富大人,還有多久回去?”侯飛凰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富青山,他一雙賊溜溜的眼睛一直看著這邊,卡哪裡有需要就飛快的衝上來。
“這,就要看王爺和太子的意思了。”他有些爲難的指了指仍然在那裡拼酒的二人。
東宮流雲似明白了侯飛凰的意思,也上一旁勸道,“三哥,夠了,該回去了吧?”
二皇子卻在一旁不屑的道,“王爺這就喝夠了?本宮皇兄可是我們幾個兄弟間酒量最差的,難不成王爺比本宮皇兄還差?”
就是這最低級的激將法,已經有些喝多的東宮冥卻真的沒有站起來,仍舊同他在那裡一杯接一杯。
這沉寂的黑道里,船隻也越來越少,本是有許多遊湖的船,但天色一黑就已經全都靠岸了,這唯一的一艘船在河道里搖晃也更加顯得有些陰森。
侯飛凰攏了攏外袍,眼睛卻定格在船邊的一艘小紙船旁邊。
不爲別的,只因那紙船旁邊一直在不停的有水泡,若這湖水裡沒有別的東西應該不會有這樣的水泡纔是,侯飛凰有些緊張,盯著那水泡的方向也有些出神。
有些好奇的走近,卻發現那一艘小紙船的旁邊,四周開始多起了別的紙船,且多了一些這樣的泡泡,侯飛凰一愣,立刻明白過來。
“侯爺不好了!這船被人包圍了!”
“什麼?”東宮流雲立刻抽出了腰間的軟劍。
就在此時,那本圍繞在這大船旁邊的一些小紙船驀地被水中之人掀翻,水中發出一聲巨大的聲響,緊接著就見這大船的船頭多了許多穿著一身夜行服渾身溼透的人,想必這些人在水中已經埋伏許久。
但一點也沒有受這衣服影響,個個動作迅速飛快的朝這些人撲來,訓練有素這些人十分懂得怎麼進攻,分批分批一羣人一起上,很快就將富青山帶著的捕快拿下。
然後就一窩蜂的朝著東宮冥和朝陽太子而來,但那一羣人還沒有靠近,就見本還在喝酒的東宮冥和朝陽太子各自起身,那方纔放著酒罈子的桌臺被二人一掌拍的粉碎,放在桌上的酒罈子摔在地上發出重重的聲響。
而後就見那些碎片四濺飛向那衝過來的一羣黑衣人,登時就有幾人直接被抹了脖子躺倒在地上。
只見東宮冥手掌輕輕擡起,一股幽白的掌風便在他手中之處凝聚,越聚越多,朝陽太子同他一般動作也一樣,也是一股氣息在手中盤踞。
那羣黑衣人一見立刻又拿著刀衝了上來,但連二人的衣服都沒有碰到,就被那一起轟出來的內力震得直接飛出了船外。
“怎麼樣?”
“是本太子贏了吧,嗝?!背柼哟蛄艘粋€酒嗝,看著東宮冥道。
東宮冥哪裡會服輸,翻手覆手之間又是一股強大的氣流,直接將面前一羣人給轟上半空,而後重重的落在船板上。
青玄夜芒等人立刻上前,與面前這一羣人陷入廝殺。
“三哥,你沒事吧?”東宮流雲見東宮冥臉色已經不好看,連忙上前扶住了他,但人還沒有站穩就聽他咳嗽了幾聲,而後就捂著帕子咳出了一口鮮血。
朝陽太子也好不到哪裡去,二人本就受了內傷,又喝了這麼多酒,方纔還幾乎使出全部的內力來擊退這些黑衣人,只吐血已經再好不過,只怕那使出來的內力會反噬,令自己的傷更加嚴重。
“怎麼是你?”侯飛凰眼尖的撇到被原燼打的飛在船板之上的人不由有些詫異,是一個女人黑髮十分垂順,且容貌身段樣樣都是上乘,這人正是幾人從水猖寨過來時寨主的女兒如月。
那如月一見被認了出來,登時翻了個身就站了起來,將自己的長劍抵住了侯飛凰的喉嚨,原燼想攔已經攔不住。
“快住手,都給我住手!”如月有些發瘋般的叫了一聲,就見那船板之上本來在打鬥的人紛紛都停止了自己的動作。
如月臉上滲出幾滴淚,惡狠狠的看著侯飛凰,“知道我爲什麼會追著你們來嗎?”
侯飛凰有些茫然,但想起那被東宮冥掛在高牆之上的那具屍體也差不多能猜到。
“你們這些外地人,要借過也就罷了,可你們竟然殺了我阿爹,還將我阿舅一家全家都殺光,我們到底跟你什麼仇什麼怨!”如月捂著侯飛凰的手有些顫抖,一隻手已經在泱泱的流血,更有些激動的將那劍鋒靠近了她脖頸幾分。
“你先放開我家小姐!”無雪也有些緊張,無霜倒是十分冷靜的在一旁觀察,欲尋找著機會衝過去。
如月正激動著,可一旁已有些微醉的東宮冥卻笑道,“殺你全家的人是本王,關她何事,有本事就衝本王來。”
那冷淳的聲線仍舊十分迷人,可聽在如月的耳中確是十足的挑釁,她拿著劍的手用力了幾分,便見侯飛凰的脖頸處滲出幾分血絲,一道血痕便現了形。
“住手!”東宮流雲喊出聲,就見一旁的朝陽太子也看了過來。
“對啊,殺你一家的人是他,你打不過他拿二小姐出個什麼氣。”只是這幅神態他已經完全醉了。
“我如月沒本事殺了你們兩個罪魁禍首,今日就拿她的命來抵!”如玉說著那拿著刀鋒的手就更用力的幾分,侯飛凰脖頸處的血越發多了幾分,幾人正要衝過去,就見如月瞪著眼睛突然倒了下來。
衆人有些不明所以,就看見東宮流雲的手中拿著一把玉骨扇子,那正是之前侯飛凰送給朝陽太子的一把。
東宮流雲用完就將扇子丟回給了朝陽太子,朝陽太子還不明白他是怎麼拿走的,那扇子就已經回到了自己手上。
“小姐!”無霜連忙衝上前扶住侯飛凰,無雪也似打了雞血一般,靠近的黑衣人來一個殺一個,去兩個殺一雙。
侯飛凰看了一眼那在船板之上躲躲藏藏的富青山,與無霜低語了幾句無霜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見東宮流雲過來連忙將侯飛凰送到侯爺的懷裡,快步上前便與這些黑衣人陷入了廝殺。
領頭的如月死了,這些黑衣人也似少了頭領一般顯得有些慌,死了的不少,還在奮戰的步伐也很紊亂,似找不到章法一般。
無霜直接飛出兩柄大刀,將兩個黑衣人逼到了角落,富青山正躲在那裡,看見人來了拔腿就跑,可那兩個黑衣人眼疾手快的拽住了富青山的胳膊,仍舊是掏出刀橫在他的脖子面前冷斥道。
“不要靠近,再靠近我就殺了他!”
一模一樣的威脅,可這一回無霜沒有停下來,直接拿起大刀就砍了過去,那黑衣人猝不及防,一狠心直接就抹了富青山的脖子,再跳出來與無霜對打。
到底不是無霜的對手,不過一刻鐘的功夫,那兩名黑衣人已經倒在地上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但那富青山方纔被抹了脖子,此刻身下流了一地的血,跌坐在地上臉色蒼白眼睛緊閉著,一動也不動了。
無霜上前探了一下他的呼吸,很快回頭確認道,“富知縣沒氣了。”
“好啊,這些人殺了富知縣,大家給我殺!”那原本已經被打趴下的捕快們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在這時衝了起來,與剩下爲數不多的黑衣人展開了廝殺。
本是好好的遊河,卻又變成了這樣一場大戰,侯飛凰的脖頸處傷口很淺,只是簡單的包紮過來東宮流雲就扶著她站了起來。
船上已經死了許多人,鮮血飛濺,屍體躺了一地,那開船的船伕也沒有見過這樣的架勢,連忙將船往岸邊停,待這船停下來以後,頭也不回的就跑下了船。
那方纔坐在二皇子懷裡的香兒更是,躲著躲著就躲進了船艙,但好巧不巧的在此時碰到了剛纔內室出來的柳兒。
船艙內的舞女們早已因爲那混亂一靠岸就迫不及待的衝出去了,香兒本也是這麼想的,想直接繞過柳兒往岸上走,可柳兒打量這船艙內四下無人,卻一把掐住了香兒的脖頸。
香兒是青樓之人,莫說習武,就連力氣也沒有柳兒的大,被她掐著靠在船艙內,就這麼活生生的掐死了。
柳兒也毫不畏懼,直接將香兒的屍體拖著往後艙走去,趁著夜色丟下了船。
而後見前頭還有打鬥的痕跡,便又飛快的跑回了船板,二皇子沒有動手一直站在這裡觀望,就見柳兒淚眼汪汪的朝自己跑來。
“二皇子,你沒有受傷吧?”
二皇子心中一動,這樣的情況下柳兒還是擔心著自己有沒有受傷,攬著她胳膊的手也緊了幾分,替她理了理髮絲,聲線也不同之前那麼強勢了。
“沒事柳兒。”
柳兒眼睛一動,臉上逐漸多了幾分笑意。
船隻靠岸,黑衣人全都被擒住以後,這船上的捕頭也就護送這些人回府衙,但因富青山方纔混亂之中被殺了,來接船的人成了府衙裡的師爺,一聽富青山死了,抱著富青山的屍體哭了好一通,才抹了眼淚送這些人回去。
但第二日富青山的屍體就被下葬,府衙裡連個白綢都沒掛,侯飛凰也是一大早的在院裡用早膳覺得有些奇怪便問出了聲,“怎麼這富青山死了,連個悼念的都沒有?”
無雪跟在侯飛凰的身後很快道,“小姐你不知道,這富青山平日裡壓榨百姓也就罷了,連這府衙裡的捕頭師爺還有後院伺候的丫鬟婆子都不放過,不止拖欠了工錢不發,還以自己的權利逼著這些人不得離開知縣府,否則就以莫須有的罪名打入牢裡去,富青山死了,她們恨不得放鞭炮慶祝呢,莫說是哀悼他了?!?
“也算是惡有惡報了。”侯飛凰看了一眼這平靜的後院,忽然覺得自己心情大好。
“凰兒。”沒走幾步,就見前頭東宮流雲走來,原燼手裡拿著幾個要管遞給無雪,“這是我從宮裡帶來的,你脖子上的傷好些了沒?”
“沒事,早就不痛了。”如月用力雖然大,但幸好被阻止了,這傷口傷不了她多少。
“對了,富青山死了,這府衙裡的內務已經有新官來接管了嗎?”侯飛凰倒不是擔心乾州這個地方,只是這府衙後頭還關著富常刁那個惡霸,若有新官上任,也好將富常刁一起處理了,她拿了銀子也好儘快離開。
“還沒有,只是這區區一個乾州我也實在沒有想到,那富青山竟然壓榨了這麼多油水?!?
東宮流雲驚訝之餘,那同他一起過來的二皇子也點頭道,“東臨確實國強民壯,小小一個乾州,竟然也如此富足!”
侯飛凰不明白二人在說什麼,東宮流雲忙解釋道,“早晨同二皇子去清查了一番富青山的家產,竟然在他家中房間的地窖裡,發現了一座金山,這個富青山,當真是死有餘辜!”
乾州地方富足,商人居多,他能摳出這麼多油水侯飛凰倒不奇怪,只是替這乾州的百姓高興,如今終於不用承受這府衙加徵的賦稅了。
“既然已經都處理好了,那我今日就去綢緞莊,將我爹的外賬收回來,我們也好早日回京了,免得誤了二皇子的事?!焙铒w凰笑道,青衫下的身段立在陽光中,似會發光一般。
“不誤事不誤事。”二皇子擺手笑道,“就算如今想啓程回元京,只怕本宮的皇兄也趕不了路吧。”他似幸災樂禍的笑道,看侯飛凰看著自己視線忙又轉向別的地方。
“太子怎麼了?”侯飛凰也有些奇怪,就見東宮流雲朝她走來向二皇子道別,一手攬著她往另一個方向而去。
“侯爺?!庇行┎蛔栽诘膿]開他的手,還是不習慣在人前這樣親密。
東宮流雲低頭笑道,“太子昨日同皇兄拼酒喝的太多,導致內傷反噬,怕是已經牽動心脈,這幾日趕不了路回去了?!?
“嚴重嗎?”
“你擔心他?”東宮流雲抿脣似有些吃醋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