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菁聽了巫蠱神官的話,反問道:“七情六欲?什么七情六欲?”
巫蠱神官愕然:“怎么?徐之桓與秦南晟沒有跟你說起過嗎?”
“沒有啊,晨叔死了以后,我就一直跟著之桓,從來就沒有聽他們說過什么七情六欲的事情。”沈菁說話時(shí),面上充滿了疑惑。
若是換做平時(shí)的沈菁,說話時(shí)必是天真無邪的模樣,現(xiàn)在沈菁雖然依然可愛,但那份天真已消去了大半。與徐之桓分離、與左濟(jì)一起尋找徐之桓的這段時(shí)日,讓沈菁逐漸獲得了情感,更加接近一個(gè)完整的人。
巫蠱神官:“不過也沒問題,萬幸他們沒有一下讓你獲得全部七情六欲。那你的身體必然承受不住強(qiáng)大的靈氣,小命休矣。”
巫蠱神官說了這些,勾起了沈菁極大的好奇,問道:“矮爺爺,矮爺爺,快告訴我,怎么回事?是不是之桓和小白做了什么壞事?”
徐之桓也道:“前輩,請(qǐng)讓我知道事情的原委。”
巫蠱神官本來笑著的臉突然沉了下來,正色道:“龍王,去把所有的人召集過來,我們二十年的準(zhǔn)備,這一仗終于要打了!”
龍王領(lǐng)命,大步走了出去。
“咣!”
一聲鑼響,向整個(gè)村莊傳了開去,隨著鑼聲的停歇,村莊中的人聲鼎沸了起來。
一家家一戶戶的男丁在妻兒的幫助下,著了盔甲,向村莊與堡壘之間的空地上跑去。霎時(shí)間人潮涌動(dòng),數(shù)以千計(jì)的人群聚集到了空地之上,排列整齊,人雖然多,但鴉雀無聲,儼然是似一支訓(xùn)練有素的軍隊(duì)。寂靜之中,流水聲、樹葉聲、風(fēng)嘯聲,交疊傳來。
巫蠱神官領(lǐng)著徐之桓等人出現(xiàn)在了堡壘之上,見此陣仗,徐之桓大吃了一驚:“前輩,這是……”
秦南晟嘖嘖贊道:“這可比薛有財(cái)手下的那幫蝦兵蟹將厲害多了!”
沈菁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等整齊的軍隊(duì),驚呼:“哇!真壯觀!”
巫蠱神官居高臨下,高聲道:“大家聽著!沈菁到了!我們準(zhǔn)備二十年的大戰(zhàn),現(xiàn)在終于可以打響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齊聲歡呼起來,那聲音,震耳欲聾,響徹天際。
巫蠱神官雙手一按,眾人立時(shí)安靜下來,只聽巫蠱神官道:“你們要做好準(zhǔn)備,我們隨時(shí)隨地都有可能開戰(zhàn),我們魔族走出魔林的日子,就要到了!”
又是震天價(jià)的喝彩聲傳來,徐之桓心頭一震:“魔族?”
巫蠱神官又道:“三將來我堂中,其余人散了吧。”
眾人聽命,分作三組,一組撤去,另一組接上,極有秩序的向村莊方向行去,只有四人留在了原地。
吊橋放下,鐵門打開,三人走了進(jìn)去。
“看來大家的士氣大振啊。”巫蠱神官呵呵笑道:“要是你們?cè)俨粊恚蠹业亩分究赡芫鸵荒鐕D。”
徐之桓盯著巫蠱神官,問道:“魔族是怎么回事?”
巫蠱神官見徐之桓這個(gè)模樣,笑了一笑:“我知道你們對(duì)魔族有些偏見,回堂中去,我從頭到尾說給你聽。”
說罷,巫蠱神官轉(zhuǎn)身便走,徐之桓懷揣著忐忑心情,跟在了后面,沈菁死死的拉著徐之桓的手不放,就像一放開,徐之桓又會(huì)不見一般。
堂中燭火似乎燒得更加耀眼了,墻上多出了許多影子,隨著燭火的跳動(dòng)而跳動(dòng)。
巫蠱神官高坐堂上,徐之桓、秦南晟、沈菁、青蓮居左;龍王、邪王與另一魁梧男子居右,堂下三人,各穿鎧甲,目光中極有威嚴(yán)。
巫蠱神官掃視了眾人一圈,道:“今日,沈菁到了我們這里,我們籌備多年的事情,終于可以實(shí)施了!”說著,巫蠱神官便向沈菁指了一指。
眾人都露出驚異的眼神,向沈菁看過去。
沈菁一下子被這么多雙眼睛盯著,嚇了一跳,縮起身子問道:“你們……盯著我看什么?”
“神官!您總說等沈菁來了,便是我們的出頭之日,現(xiàn)在沈菁已到,請(qǐng)神官說明一下,沈菁究竟是什么人?為何左右著我們魔族的命運(yùn)?”穿著尖角盔甲的那員將軍粗聲問道。
巫蠱神官道:“召你們來,便是為此,我會(huì)將整件事情,從頭到尾的說給你們聽。”頓了一頓,又道:“你們先讓沈菁知道你們是誰。”
那尖角將軍看向徐之桓等人,道:“我叫秦奮,掌左翼軍。”
另一肩甲是虎頭形的人走上前,向眾人行了一禮:“在下秦非凡,掌右翼軍。”
最后一人甲上鑲了塊護(hù)心鏡,聲若巨雷:“秦田,中軍。”
徐之桓聽了,不禁一愣,沈菁替徐之桓將疑問說了出來:“咦?怎么都和小白一個(gè)姓?”
秦南晟拳頭攥著,身子微微顫抖,似乎在強(qiáng)忍著什么。
巫蠱神官道:“當(dāng)然都是一個(gè)姓,這里除了我們師徒五人,全都姓秦,秦南晟本就是魔族的一份子。”
徐之桓大為震驚,萬萬沒有想到,秦南晟竟然是魔族的人。
“魔族人,呵呵,原來如此。”徐之桓冷笑了一聲,滿是輕蔑,三將聽得一臉的不滿,秦南晟的面上也十分難看。
“呵呵。”巫蠱神官也是一聲冷笑:“我知道,魔族人在外面的名聲不是很好,但那些所謂的名門正道,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否則,你徐之桓怎會(huì)到了我這里?”
徐之桓聽了,默默無言,自己的確是被逼得走投無路,才到了這里,說得難聽些,就是來避難的;而自己莫名其妙就變成了眾人口中的魔頭,似乎正悄悄的印證著巫蠱神官的說法。
徐之桓思緒紊亂,實(shí)在是想不通,腦中又晃過司馬碧杰,整個(gè)人更加混亂了。
巫蠱神官見徐之桓神色變化甚快,淡淡說道:“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疑惑,聽我講完,你便會(huì)明白了。”
徐之桓沉吟了一陣,道:“
于是,巫蠱神官身子一輕,飄然而起,坐在了椅子上,眾人也紛紛坐下。
“世人傳言,我在二十年前被聶晨一招擊敗,我為擊敗聶晨,隱居起來,潛心修煉,想著有一天能夠報(bào)這一箭之仇。呵呵!”巫蠱神官又笑了一聲,突然高聲道:“荒天下之大謬!”
徐之桓一怔:“莫非前輩并不是被劍神前輩打敗的?”
巫蠱神官道:“聶晨徐暮,天下奇才,我的確比不上他們;我也確實(shí)是被聶晨一招擊敗,但我隱居,二十年不露面,卻是我們安排的。”
“安排?究竟是怎么回事?”江湖上最大的傳言之一,被巫蠱神官親口推翻,徐之桓好奇心起,追問起來。
聽巫蠱神官提起聶晨,沈菁也興致勃勃。
巫蠱神官又道:“我與聶晨、徐暮早就相識(shí),互相之間修行理念不同,經(jīng)常發(fā)生矛盾,確實(shí)也是互相為敵。但自從二十五年前,一個(gè)人的出現(xiàn),改變了我們的立場,所有事情的起源,便要從這人說起。”
巫蠱神官終于開口說起事情的起源,徐之桓不禁問道:“這人是誰?”
“這個(gè)人,名叫沈霜杰,他便是沈菁的親生父親。”巫蠱神官看向了沈菁。
沈菁怔了一怔:“我父親?”
巫蠱神官看著自己映在墻上的影子,回憶了起來。
“二十五年前,聶晨、徐暮年輕氣盛,互相較勁,十分激烈。一次,聶晨與徐暮相約,在虎形山上比劍,誓要分出個(gè)高下。我一向視二人為勁敵,收到消息后,便趕往虎形山……”
巫蠱神官到了虎形山后,發(fā)現(xiàn)山上不止聶徐二人,二人之間,夾了一人,那人膚色極白,神情淡漠。最讓巫蠱神官驚奇的,是那人空手壓制住了聶徐二人的劍招。以聶徐二人的修為,竟然會(huì)被那人空手壓制,那人的修為之高,實(shí)在難以想象。
聽到此處,徐之桓問道:“莫非,這人便是沈霜杰?”
巫蠱神官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錯(cuò),制止兩大蓋世高手的人,正是沈霜杰。”巫蠱神官頓了一頓:“這是我們第一次見到沈霜杰,也是沈霜杰的出現(xiàn),改變了我們?nèi)说男扌兄贰!?
巫蠱神官的修為雖高,但與聶晨、徐暮比起來,簡直就如雉雞嬰孩一般。
躲起來的巫蠱神官,輕易便被發(fā)現(xiàn)。
“是誰?”聶晨一聲大喝,想也不想,回手便是一劍斬出。一道劍氣破地向巫蠱神官襲來。這一劍來得快極,巫蠱神官突然之間,哪里閃得過去?眼看就要中招,徐暮也是一聲大喝,回手一劍,劍氣激射而出,“砰”的一聲,兩道劍氣撞在一起,向側(cè)面一棵大樹上飛去。
巫蠱神官一邊說,手腳一邊比劃,有聲有色,眾人聽得入神,不禁在腦中勾畫出了那一幅幅的畫面。
“劍氣打入了樹林之中,卻從那樹上掉了一個(gè)人下來!我當(dāng)時(shí)嚇得魂不附體,偷偷看去,掉下來那個(gè)人也是渾身雪白。”巫蠱神官指手畫腳的說著,說到自己害怕時(shí),面上便露出了害怕的表情。
“啊?難道又是我父親?”沈菁聽到有兩個(gè)雪白的人,插口問了出來。
巫蠱神官笑罵道:“蠢蛋,你父親只有一個(gè),那人是來監(jiān)視沈霜杰的,別吵!聽我繼續(xù)說。”
沈菁“哦”了一聲,巫蠱神官繼續(xù)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