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聽鬼王說要告訴師尊,臉上一白,喝道:“鬼王!你若說了,我便不認你這師兄!”
鬼王哈哈一笑:“那你就是承認自己動情了?”
霸王一愕,沒料到自己的反駁,卻成了默認,臉上一陣白一陣紅,說道:“是便是,那又如何?”
鬼王道:“難怪我說讓櫻姬去陪徐之桓一晚,你會有這么大反應了。”
一陣微風掠過,將鬼王的長衫輕輕吹起,霸王一身的戎裝,卻吹不動了。
霸王道:“櫻姬是我看上的女人,我絕對不允許其他男人碰她一根手指。”語氣極為堅定。
鬼王嘆了口氣,道:“你呀,簡直就是一個榆木腦袋。”
霸王一怔:“怎講?”
鬼王道:“櫻姬國色天香,讓櫻姬去陪徐之桓一晚,正是試探徐之桓的最佳方式。你我只需暗中守著,若是徐之桓敢動色心,便立刻出手,將他碎尸萬段。”
霸王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好!我應承你,不過以后不可再讓櫻姬做這些事!”
鬼王笑道:“知道了,知道了。”
那輪月漸漸被烏云隱去,櫻姬抱著琵琶,緩緩的向徐之桓房間行去,鬼王與霸王跟在后面。那庭院的蟬鳴,吱吱入耳。
快接近徐之桓房間時,櫻姬回過頭來,向二人盈盈拜倒:“二位請留步。”
鬼王點點頭,轉(zhuǎn)身要走,霸王卻留在原地不動,一雙眼盯著櫻姬一動不動。
鬼王一把將霸王拉住,道:“行了,走。”
霸王這才回過神來,與鬼王縱深一躍,到了屋頂,二人修為既高,輕身功夫也十分了得,藏了氣息,屋內(nèi)的徐之桓竟沒有發(fā)覺。
櫻姬走到徐之桓房門前,輕輕的扣了扣門。
“吱呀”一聲,門打開,開門者正是徐之桓。
櫻姬嫣然一笑,叫了聲:“徐少俠。”
徐之桓大吃了一驚:“櫻姬姑娘?你怎會在此處?”
櫻姬笑道:“長夜漫漫,櫻姬怕少俠一人寂寞,特來相陪。”
徐之桓心中猛的一蕩,隨即連連搖頭:“不行!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叫別人看見了怎好?”
櫻姬撥了撥垂下來的秀發(fā),媚態(tài)百出:“那不叫別人看見就行了。”
霸王在屋頂上注視著徐之桓與櫻姬的一語一行,拳頭握得老緊,似乎隨時都要一拳打出,取了徐之桓的性命一般。
徐之桓推阻道:“決計不成!”然后縮回身去,就要關門,誰知櫻姬的身法也是極快,竟從門縫中鉆了過去,“砰”的一聲,徐之桓正好將門摔上,而櫻姬卻站在了徐之桓背后。
鬼王心中一奇:“呀!櫻姬的動作好快。”
徐之桓正在關門,櫻姬溜了進來,一時沒來得及反應,見櫻姬笑盈盈的看著自己,說道:“徐少俠,為何這么急要我走啊?”
徐之桓本欲阻櫻姬進屋,先下卻成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禁一聲苦笑:“櫻姑娘,你還是請走吧。”
屋上,鬼王與霸王解揭開了一片瓦磚,偷看下來,只聽櫻姬說道:“我既進得屋來,一時半會就不會離去,除非……”
櫻姬雖美,但沈菁的模樣一直在腦中打轉(zhuǎn),徐之桓只盼櫻姬趕緊離去,隨口問道:“除非什么?”
櫻姬嫣然一笑:“瞧你急得。”
櫻姬說著,便坐在了板凳上,一手椅桌,拖住了腮,打了個蘭花指:“只要徐少俠依我一件事,我立刻便走。”說話時極盡嫵媚之音。
徐之桓見櫻姬如此,眉頭一皺,說道:“聽了櫻姑娘的唱詞,本以為你活得凄苦,失了丈夫,流落紅塵,迫不得已;現(xiàn)在看來,是我想錯了。”
櫻姬笑道:“徐少俠的意思是,櫻姬與那些風塵女子一樣,在青樓里呆得久了,也變得無恥起來么?”
徐之桓沒有說話,不是可否。
屋頂上的霸王聽了這番話,心里卻老大不痛快,將牙齒咬得老緊。
櫻姬將琵琶抱了起來,五指在琵琶上一走,清脆的五音便從琴上傳了出來。櫻姬道:“徐少俠誤會了,櫻姬只不過是想讓少俠聽聽曲,與少俠聊聊天罷了。”
徐之桓一怔:“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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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姬笑道:“莫非徐少俠還期待櫻姬寬衣解帶不成?”
徐之桓連連搖頭:“不不不!那櫻姑娘快快唱一曲吧,時辰太晚了,給別人瞧見你在我房間里,始終是不好的。”
徐之桓哪里知道,早就有兩人看得清清楚楚。鬼王聽了櫻姬的話,皺起了眉頭,心道:“櫻姬怎的不按計劃行事?勾引他啊!”
鬼王著急,霸王卻松了一口氣。
徐之桓坐在了櫻姬的對面,道:“櫻姑娘請唱。”
櫻姬淡淡一笑,五指按在了琴弦之上,卻遲遲沒有撥動,隨即又將琵琶放了下來,說道:“罷了。”
徐之桓一奇:“怎么不唱了?”
櫻姬道:“日間徐少俠已聽我唱過一曲,那一曲是我一生中唱得最好的,只怕我日后也唱不出來了。”櫻姬說著,頓了一頓,又道:“與其讓徐少俠聽到不如日間的曲子,不如讓少俠一直留在日間的曲中。”
徐之桓點了點頭:“原來如此。”說著,站起身來:“櫻姑娘既然不唱,那便請回吧。”
櫻姬道:“既然沒唱,那徐少俠答允我的事情便沒辦到,我便更不能走了。”
徐之桓盤算著沈菁與左濟出去游玩,這時也該回來了,心中焦急:“那櫻姑娘究竟要徐之桓怎樣?”
櫻姬道:“這樣,你問,我答,就當是陪我聊聊天罷。”
徐之桓點頭:“好!”
鬼王明明要櫻姬去勾引徐之桓,看徐之桓心神是否會繚亂,不想櫻姬卻東拉西扯的跟徐之桓說了許多不相干的話,鬼王心中不禁焦急起來:“櫻姬到底在做什么?”
徐之桓又坐回了櫻姬的對面,開口便問:“那好,櫻姬姑娘,請問你的姓名。”沈菁將要回來,徐之桓心亂如麻,只希望櫻姬趕緊離去,口不擇言,明明叫了櫻姬的名字,卻又問櫻姬的姓名。
櫻姬嘴角勾起一抹:“徐少俠明知故問,難道就不想了解一下櫻姬的過去么?”
此言一出,屋上霸王卻好奇起來。徐之桓哪里有心情管櫻姬的過去?便順著櫻姬的話,問道:“好吧,櫻姑娘與夫君為何會分開?”
霸王聽了,心中一奇:“他怎會知道櫻姬有一個夫君?”霸王雖勇,卻才疏學淺,哪里聽得懂櫻姬在唱些什么?徐之桓卻是從櫻姬的唱詞中聽出了端倪,既然接上了這個話頭,徐之桓便問了出來。
“我的相公,要去打仗。”櫻姬原本嫵媚的面色,突然沉了下來。
徐之桓已從唱詞中猜到了七八分,又問道:“當今天下太平,你的夫君怎會有仗可打?”
櫻姬輕咬了一下嘴唇,道:“不是國與國的戰(zhàn)爭,而是修行者之間的爭斗。”
“修行者?”
聽到此處,不僅是徐之桓,鬼王與霸王也怔了一怔,鬼王心道:“難怪剛才看櫻姬身形很快,原來與修行者有關系。”
徐之桓雖然也很好奇,想繼續(xù)問下去,但轉(zhuǎn)念一想,這必是長篇大論,沈菁很快便要回來,徐之桓立刻轉(zhuǎn)開了話題:“雖說是為了生活,為何偏偏選在軒雅閣?那種地方不好的。”
櫻姬嘆了口氣:“我原本也是不想的,但這些舞榭妓坊往往是消息最靈通的地方,我到此處,除了給自己賺點口糧,也能打探我夫君的消息。”
徐之桓本想轉(zhuǎn)移話題,卻又被櫻姬三言兩語繞了回來。
櫻姬又道:“不滿你說,其實我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敢到軒雅閣去,簽那‘掛簾契’時,我的手都在顫抖,幾乎無法呼吸,因為我知道,‘掛簾契’一簽,我便不再是良家女子,而是一個風塵女子。”
霸王好奇,傳音問鬼王:“掛簾契?那又是什么鬼東西?”
鬼王道:“每個婊……婊……風塵女子落入紅塵時,都要與老鴇簽一個‘掛簾契’,表達姑娘是自愿的。”
鬼王本來想說**,但在霸王面前把櫻姬說成**,只怕霸王又要動氣,便硬生生改成了風塵女子。
櫻姬又道:“魔林是個好地方,在外界我無論如何打聽尋找,都無法打聽到夫君的消息,到魔林來,只十二年,便打聽到了夫君的消息,原來夫君已經(jīng)在疆場上陣亡了。”
徐之桓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抱歉,提起了你的傷心事。”忽然徐之桓“咦”了一聲,問道:“這么說,櫻姑娘你不是魔林的人?”
櫻姬道:“當然不是了,所謂魔族人,是無法被外界的那些所謂正道人士所接受的人群,巫蠱神官將這些人聚攏來,才逐漸形成了今天的規(guī)模。”
原來魔林內(nèi)的魔族人原本都只是普通人,只是因為種種原因,被外界的人排斥。在無路可走的情況下,巫蠱神官將這些人收留,二十年的苦心經(jīng)營,才有今日的魔林。
徐之桓到魔林雖然有些日子了,卻從來不去打聽這些事情,在徐之桓心中,魔族人就是一族人,沒有想到魔族人竟是****的人聚攏在一起而形成的。
徐之桓嘆了口氣,道:“唉,看來,我真的是對魔族人有誤解。”
櫻姬學著徐之桓的口氣,也嘆了起來,徐之桓見櫻姬還沒有去意,便又問道:“那你的夫君究竟是在什么戰(zhàn)爭中去世的呢?”
櫻姬呵呵一笑,道:“這個,我們下次見面的時候,再告訴你。”
徐之桓一愕,卻聽從屋外傳來沈菁與左濟的聲音,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由遠至近。
櫻姬站起身來,向徐之桓盈盈拜倒:“沈菁姑娘回來了,那我也告辭了。”
徐之桓正要還禮,卻見櫻姬身形一閃,已開門出去,快如閃電。
“啊!”
“你是誰?要干什么?”
徐之桓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聽得沈菁的叫聲傳來,隨后,左濟的喝聲也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