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氏覷了她一眼,又招了招手,牛婆子心領(lǐng)神會地湊近。-》
“你派人緊緊盯著小的!宮裡那位若是出來了,以後少不得要跟他一起行動。”容氏壓嗓子吩咐道。
牛婆子還是難以質(zhì)信,她喃喃道:“這可是欺君之罪,她可不要自己的小命,難不成連十一爺,她也不管不顧了?”
容氏神色一凜,“咳”了聲,解釋道:“若真被上頭髮現(xiàn)了,還不得侯爺替他們姐弟兜著,難不成真讓人滅了九族不成?”
說到這裡,她自己也覺得頗爲好笑,喃喃道:“如今項氏皇族,自身都難保,哪還有那樣的實力,動不動去滅人九族的……”
舉鞍齊眉286
主子這幾句,牛婆子暗想,若放在以前,只怕是要掉腦袋的。
可如今……
牛婆子不敢多想,跟容氏問道:“夫人,咱們該怎麼辦?若十一爺?shù)昧藙荩蕴蛉藢η褚棠锏乃魉鶢懀峙隆彼龥]敢說下去。
在老侯爺躺臥在病榻這幾年,太夫人不僅乾淨利索地除掉了當時頗爲得寵的邱氏,而且老太爺嚥氣沒多久,就拾綴著侯爺分了府。實際上,是把七姑娘跟十一爺,名正言順地趕出了建安侯府。
容氏哪裡會不知裡面的干係。
此次是她大意了,派在七丫頭身邊的心腹,竟然被對方收買了,不僅沒半點消息傳出來,反而還幫著那賤胚子朝外面?zhèn)髟挕?
若不是她跟五房那位暗通款曲,侯爺跟她的計劃,哪裡會出這麼多疵漏,竟讓文家父女提前得知了他們的計劃。
想到這裡,容氏決定不再猶豫了,她當即立斷吩咐道:“去!你讓春生把七丫頭身邊丫鬟的父母叫來。還有,明日讓人伢子來府裡一趟……”
牛婆子一愣。隨即便反應(yīng)了過來。
“夫人,您這是……”
容氏擺了擺手:“跟府裡的丁管家交待清楚,這段時日,府里人員進去,都要嚴格把關(guān),不可讓人趁亂壞了侯爺?shù)拇笫隆!?
牛婆子神情頓肅,只見她朝容氏福了一禮,便告辭離開了。
從慈寧宮出來後,舒眉收拾了一下,便帶著番蓮等人出宮了。
剛一走出西華門。迎面就撞見了前來接她們的文曙輝。
望著女兒一臉憔悴的樣子,他的目光閃了一直,什麼也沒說。囑咐衆(zhòng)人將舒眉扶上了馬車。
她們剛一回秋實院,小肉墩迎面撲了過來,抱著他母親的腿腳不放。
舒眉蹲下身子,緊緊將兒子摟在懷裡,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兩天一夜的煎熬。此刻小傢伙總算見到母親,他像樹熊一樣緊緊摟著舒眉,生怕她再次不見了。
舉鞍齊眉286
感覺到兒子對她的依戀和不捨,舒眉鼻子一酸,不由掉下淚來國手丹醫(yī)全文閱讀。
小傢伙感到手掌的溼意,忙擡起來。用手指擦著母親的淚痕:“孃親,您怎麼哭了?您不是說,愛哭鼻子的。不是好孩子嗎?”
舒眉慘淡一笑,忙拿手背拭乾淚跡:“在回來的路上,風把沙子吹進了孃親的眼睛裡,所以,就流淚了……不是哭……”
小葡萄一聽。歪著腦袋,滿眼好奇地望著她。
過了一會兒。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忙湊過去,捧起舒眉的臉頰,張著他那粉嫩嫣紅的小嘴,對著舒眉的眼睛,就開始呼呼地吹,一邊吹還一邊解釋道:“有沙子?很疼嗎?讓兒子替您呼呼……”
說著,他還真地有模有樣地對著舒眉的眼睛吹了起來,一邊吹還一邊念嘮:“有沒有好一點,沙子有沒吹出來?”
見到兒子貼心的運作,舒眉嘴角一咧,便笑了起來。
小葡萄見母親笑了,更加確定,母親剛纔確實是沙子進了眼睛,越發(fā)吹得來勁了。
兒子吹氣的這小模樣,既讓人覺得逗人,又透露著一股子認真的勁兒,讓人見了,心裡立刻被某種溫溫軟軟的情緒所包圍。
舒眉一陣激動,忍不住在他小臉頰上親了一口。
“好了,出來了!還是小葡萄厲害!讓你這樣一吹啊,沙子立馬就飛出來了。孃親的眼睛也不疼了!”說著,她抱著兒子站起身來。
聽到這話,小葡萄歡呼起來,湊近舒眉的眼睛直瞄:“真的不疼了?小葡萄還沒怎麼使勁吹呢!”
舒眉一時哭笑不得,忙轉(zhuǎn)移話題掩飾尷尬:“這兩晚上孃親不在,你可睡得還好?有沒有想想孃親?”
這問話一經(jīng)出口,頓時引發(fā)了小傢伙一腔不滿,只見他癟起小嘴巴,朝著母親掃了一眼,眼睛即刻便溢滿了控訴的神色。
舒眉知道自己踩到雷區(qū)了,忙低聲下氣地跟他賠禮道歉:“是孃親不好!下次再也不離開小葡萄了……”
可小傢伙被人棄在一邊兩晚上,哪裡是那麼好哄的。初見母親的激動散去後,他也開始鬧起脾氣來。
小傢伙低垂著腦袋,委屈地默不作聲。讓人一望便知,這是受了極大的委屈的神情。
舒眉只覺一顆心都揪地起來,忙拿眼睛去瞅在旁邊的雨潤。
見小傢伙鬧起小脾氣,雨潤對她歉然道:“小少爺習慣臨睡前聽故事,可我笨嘴拙舌。這兩晚上不僅沒哄睡他,越到後面他越煩躁,不停地問我‘孃親上哪兒去了,是不是不要小葡萄了……”
雨潤說到後面,聲音裡有些哽咽,舒眉鼻子一酸,兩滴眼睛便簌簌地落了下來。
不能這樣了,跟這幫人沒安生日子過,早知道如此,當時回金陵後,就該馬上離開。沒得又被人惦記上了,還吃虧不好討好。
宮裡的遭遇,讓舒眉痛下決心。
舉鞍齊眉286
必須快刀斬亂麻,不能這樣拖下去了。
如此他們的勢力不穩(wěn),都敢這樣猜忌他們父女。一旦他們坐穩(wěn)了江山,朝堂之上哪還有文家、林家的位置?
舒眉從沒有像此刻這樣清醒。
用過晚膳之後,文曙輝問起她在宮裡的遭遇時,舒眉當即提出趕緊離開。
“爹爹,不是女兒沒大格局重生之帝女謀略全文閱讀。他們這樣容易中人家的反間計,哪裡是值得扶持的主兒?女兒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就算是您、林叔叔還有唐家的叔伯們出再大的力。一有什麼風吹草動,人家照樣第一個懷疑的,就是當初跟咱們文齊兩家結(jié)盟的人……”
聽了女兒如此直白的表述,文曙輝沒辦法再掩耳盜鈴。
他怔怔地望著女兒,沉默了良久,才問出了心底的疑問。
“當初,齊家那小子,跟你是不是有過什麼交待?”文曙輝瞇起眼睛,盯著女兒面上的神情,一刻也不放鬆。
舒眉一怔,還沒反應(yīng)過來,文曙輝又開口了:“聽你林叔叔說,齊峻那混小子當初從宮裡出來時,因受了傷還在外面養(yǎng)過一段時日。會不會他……”他後面的話沒有問出來,但是舒眉明白了父親的意思。
會不會他真有玉璽?還是四皇子會不會還活著?
舒眉一聽,頓時也愣住了。
當時,那人隻身逃出來,哪裡有見過什麼四皇子,五皇子的?
若他手裡真有玉璽,早該南邊舉起“誅佞臣”時,就該拿出來的。哪會等到現(xiàn)在,局勢越來越複雜,邊他自身都難保,還深陷囹圄,被人以母妹性命相挾?
舒眉搖了搖頭:“即便是他有,也不會在女兒這裡。不然,咱們母子哪還有命在?”
突然,她腦際中一道靈光閃過,好似抓住了什麼,忙對文曙輝打聽:“爹爹,皇宮失竊,該不會是與玉璽有關(guān)吧?!”
文曙輝讚賞地望了女兒一眼,施施然地答道:“你倒挺敏銳的!確實,宮裡遭賊,是有人要尋那東西……”
舒眉不由胡塗了,問道:“爹爹,您跟林叔叔他們不是一直在找嗎?爲何還有人尋到宮裡去?”
文曙輝一怔,想了想然後答道:“那賊子或許不知道吧!咱們幾家心照不宣的事,外人哪裡清楚。他或許以爲,咱們南楚立國,林將軍已經(jīng)把從燕京帶來的東西呈上了……”
那人會不知道?
舒眉搖了搖頭。
從前晚的情形來看,她並不這樣認爲。
那人從前殿搜到後宮,一看便知道對宮裡的佈局甚是熟悉。肯定是有備而來。既然是有備而來,他哪會不清楚,南楚君臣手裡,並沒有玉璽。
既然是要打那東西,便是有心另立爲王的打算。
這樣算起來,範圍一下了縮小了許多。
是誰那麼著急要找玉璽?
那人肯定不是北樑的奸細,不然,前晚上哪還有她的性命在。也不會是西北韃靼那邊的細作,否則,他也不會留小皇帝的性命。
難道是山東邵將軍那邊的人?
舒眉回想起當時被那人捂住嘴鼻,還有他隔著蒙面布發(fā)出的聲音。
答案似乎呼之欲出了。
那人不是別人,一定是跟她有過幾面之緣的葛將軍。
只有是他,這一切都能解釋得通。
——————
感謝楞四、不懂變通等朋友投的寶貴粉紅票。
/div舉鞍齊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