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紅薇並不是害怕,而是一眼就認出了那是花都的紅鑲軍,簡直是氣急了,臉面上始終聳著,狠狠說:“就只差一步了!!就只差這一步了!!”
一個踉蹌我就摔下了馬,愣愣的看著那名女子。
紅薇看了一眼地上的宮花,憤氣離開。
蠟燭也會頂著火焰哭,只是你看不見而已。
這個時刻,耳邊嗡嗡的,我只能感覺到自己還有溫度。
“宮花!!宮花!!!”
竹瀾的驚叫聲立馬把我喚了起來,我從地上拾了起來。
我看著眼前頭那萬馬千軍正在襲來,我意識到了,呆呆的站在原地說:“大軍壓境。”
我捏緊了血祭刀,準備拼死一戰(zhàn)。
鈴蘭再次囑咐道:“千萬不可以讓宿疆破掉!!保護宮花!!!”
“什麼?保護我?”聽到那大軍襲來的聲音中傳出這樣的話,我有些吃驚,難道是錦扶派的兵下來了?不可能,不可能這麼快,那麼是誰?
只見那萬馬千軍中帶頭的是個女子,紅色的盔甲是那樣的刺眼,那手上拿著的是“紅鑲劍”是花都的人!
我也沒有多想,就對那名女子說:“千萬不可以讓宿疆被破掉!!拜託了!!”
那名女子很快速就回答了我:“一定不會!!”
看那女子的造勢想必也是征戰(zhàn)沙場多年了吧,殺起敵來是那樣的不含糊,沒有一點點的猶豫,好生威猛。
我也鼓起力氣,奔赴那戰(zhàn)亂之中,與她們決一死戰(zhàn)。
“將軍!你快去城樓之上,這裡就交給我了!!”
我看向身旁的蘇相,呵斥著:“你怎麼下來了?!不是讓你不要下來了嗎?!”
“蘇相不可能留將軍一個人在這裡!!”
也不知蘇相是不是心如鐵石一般,就那麼放不下我這個,將軍。
血很多,人很多,慢慢的,彷彿感覺眼前頭的人越來越多,我都已經(jīng)快辨不清那些是我們的將士,哪些是葉城的了。
可是,慢慢的,葉城的兵往後退,一直在往後退。
這個時候,我身邊叉影而過一個人,就是剛剛的那名女子,她徑直就問我:“你受傷了?”
我硬生生的擠出一絲笑容,可臉面上卻是悽悽慘慘的模樣,我回復(fù)著女子:“無妨的,有的將士們的傷勢還要比我嚴重。”
“唉,別說了,趕緊讓軍醫(yī)來給你醫(yī)治吧。”
那名女子皮膚細發(fā),但卻可以看出來臉上有著淺淺的皺紋,如果不貼近看,是看不出來的。
我剛想叫蘇相,就聽到這樣一聲不滿與威脅:“宮花!!宮花在哪裡?!!立馬給我出來!!現(xiàn)在你們的副將在我的手上!!你趕緊給我出來!!!”
“什麼?!蘇相落入了他們手中!!”我極爲慌張,面露難色,看了看身邊的那名女子,又看了看身旁,幸好在沒有什麼人落入他們手中,只不過蘇相。
“哥哥!”
高臺之上的蘇韻已經(jīng)慌了,我望向蘇韻,微微嘆息一聲。
我了站出來,盯著眼前頭那名女子,開口說:“我在這裡,你放了蘇相!”
可是這個時候說話的卻是另外一名女子,只見她的話很輕,聽不出來一點點存在的威脅與呵斥。
“走過來。”
這個聲音有些像姐姐說話時的那般溫柔,卻沒有姐姐的聲音純真,而是多了幾分戲謔。
我就這樣硬生生的要走過去,可是身後的那名女子立馬拉住了我,冷冷的盯住我,很認真的說:“執(zhí)行司讓我不僅要保護宿疆,更爲重要的就是要保護好你!!”
聽到女子這樣講,我停住了腳步,疑惑的問道:“未嬈?”
“恩。”
那女子答的很乾脆,我想應(yīng)該就是未嬈了吧。我終於知道是誰救了宿疆,同時也救了將士們。
我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鈴蘭。”
原來是鈴蘭,怪不得對待戰(zhàn)場這麼熟悉,就是當(dāng)年那個忌城名將,只不過被新蘭白耽誤了,就如同姐姐一樣。新蘭白果真是負心薄意。
“鈴蘭,如果你回去之後無法向未嬈交差的話,那麼就請你將這個東西交給未嬈。”我取下了一直隨身帶著的玉佩,交給了鈴蘭,說話清清淡淡的。
那玉佩是未嬈當(dāng)時在琉璃城送給我的,如今我把那玉佩又交換給了未嬈。
“你放心,執(zhí)行司同紅薇的關(guān)係很要好,一定不會讓你出任何的差錯。”鈴蘭說的信誓旦旦,可此時此刻,我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我微微頷首答應(yīng)。
我的腳下很沉重,也很乏力,雖然身上的傷阻礙著我,但是母親的力量更加給予了我無限的勇氣,我就這樣走向了拂柔那裡,停住。
“放了蘇相,我跟你們走。”
我沒有去看那名女子的眼神,而是始終低垂著。
“放了他吧。”
看著蘇相被鬆了綁,我心裡落實了,蘇相走到我面前,想說什麼卻又嘴脣微顫,我對蘇相笑了笑,說:“千萬不可以讓我被葉城抓走的這個消息走散了,一定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如若錦扶問起來,你便說我受了重傷,不可以見他。千萬不要讓任何國都知道我被抓走了,
聽見了嗎?一定要讓軍中守口如瓶!”
“是!將軍!臣知道!!”
聽見蘇相的回答如此肯定,我也大可安心了。
我知道他們現(xiàn)在要的是什麼,只不過是血靈圖而已。我又何必去搭上將士們的性命而去保護那血靈圖呢,不值得。
我心裡盤算著,只要我手中還有血靈圖,那麼她們就對我不敢輕舉妄動,所以,我纔會選擇讓他們帶走。
我對那名說話很輕的女子說道:“請不要散走這個消息,我會告訴你們血靈圖的下落,謝謝。”
那名女子輕輕應(yīng)答:“恩。”
“趕緊帶走!!”
誰說的話我也聽不清了,頓時感覺呼吸越來越微弱,眼前一片恍然。
而此時的宮花已經(jīng)摔倒在地,那後背的鮮血直流,觸目驚心。
“宮花!!”從剛纔開始,鈴蘭就注意到了宮花身後的傷,她一直在隱隱的擔(dān)心著,可沒想到卻被紅薇帶走了。
而蘇相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猛敲了一下一樣,愣愣的立在原地,神色哀傷。
拂柔輕撇了一眼他們,對身邊的紅薇說:“好了,我們走吧。”
只不過紅薇並不是那麼的開心,臉色陰沉沉的。看來她的野心並不是這次以宮花爲目的的血令圖了,還有收復(fù)宿疆。只可惜,她的如意算盤打錯了,並沒有收復(fù)掉宿疆,幸虧有鈴蘭前來支援,不然宿疆一定會是葉城的囊中之物了。
蘇相心裡篤定宮花一定回來的,冷冷的吩咐道:“給軍中所有的人警告,將軍被抓走的消息如果走漏任何一點,格殺勿論!”
一旁的鈴蘭,一鎖眉,看向身邊的蘇相,有些疑惑的開口問道:“宮花爲何要讓你封鎖自己被抓走的消息?”
“穩(wěn)住軍心。還有如果讓其他國都知道錦國的將軍被抓走了,那麼之久不止是一場血戰(zhàn)了。”
鈴蘭默默想道:“蘇相說的很有道理,宮花也是在爲大局考慮。可是蘇相爲何會這樣篤定宮花就一定會安然無恙的回來?不管是什麼原因,我都必須回去一趟花都,讓執(zhí)行司盡力去將宮花從紅薇哪裡救出來,宮花不在軍中一天,將士們的心也肯定是懸著的,尤其是蘇相。”
鈴蘭看著蘇相那緊皺的眉頭,拍了拍蘇相的肩膀,安慰道:“蘇相,我想你應(yīng)該是老將了,你也應(yīng)該知道在戰(zhàn)場上的各種情況,安撫好軍中將士們的心,這纔是現(xiàn)在最關(guān)鍵最緊要的。”
“恩,我明白,只不過錦扶那邊不好交代。”
蘇相隱隱的擔(dān)心也不是不無道理的,的確,如果在錦扶那裡見不到宮花所呈上的奏章,那麼錦扶一定會再三懷疑。
可此時,竹瀾就正在蘇相後面,剛纔的對話也肯定被竹瀾全然聽去了,竹瀾言之鑿鑿的說:“怎麼不好交代!”
蘇相猛一轉(zhuǎn)過頭,問道:“你有萬無一失的辦法?”
竹瀾揚起嘴角冷笑一聲,淡淡的說:“萬無一失的辦法到?jīng)]有,可我卻有十拿九穩(wěn)的辦法。”
“我們進去說。”
蘇相與竹瀾走了沒幾步,卻發(fā)現(xiàn)鈴蘭沒有跟上來,蘇相便又轉(zhuǎn)過頭去,問道:“統(tǒng)領(lǐng)司爲何不來呢?”
“花都還有事,你們就先去商量吧,我會留下紅鑲軍一半的兵力在此。”
鈴蘭說完,隨即就上了馬。
鈴蘭上馬之後,也不忘叮囑蘇相:“一定要穩(wěn)住軍心!”
蘇相也回答的很乾脆:“蘇相明白!”
鈴蘭也不忘在回頭瞅幾眼,看見蘇相與竹瀾緩緩進到宿疆城內(nèi)的背影,鈴蘭頓時放心了許多。
宿疆城內(nèi)並沒有一片狼藉,可宿疆城外卻是狼藉哀哀。
蘇相揭開了帳簾,看見蘇韻與茹芳都在,蘇相也頓時心安,蘇相關(guān)切的問道:“可有受傷?”
“勞副將使掛心了,茹芳並未有大礙,而是將軍……”
茹芳一提到宮花,臉面上的紅潤霎時全無。
“哥哥,當(dāng)時你被敵軍抓去了,我的心當(dāng)時就狠不得衝下去救你,可是將軍就算寧願被俘虜,也要將你救下。我當(dāng)時是不是太自私了?”蘇韻當(dāng)時真的著急到眼底含淚的模樣了,這也許是蘇韻第一次見蘇相被捕的樣子吧。
“我沒事,將軍大義凜然。蘇相自愧不如。”
蘇韻淡淡的說完這句話,又對身旁的竹瀾說道:“竹瀾,現(xiàn)在要怎樣給皇上遞呈奏章?”
竹瀾輕輕問道:“茹芳,你可有見過宮花的字跡?”
茹芳很納悶,爲何竹瀾會問自己這樣的問題,不過茹芳答得很快速:“見過啊!不僅見過,我一直就是照著小姐的字跡練字的。”
竹瀾聽見茹芳這樣講,不僅喜出望外,連忙抓著茹芳的肩膀,不敢相信的質(zhì)問道茹芳:“你說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啊!不僅是我,就連花谷也和小姐寫的字一模一樣啊!小姐的字雖不似女子般娟秀,也不像男子般剛勁,但卻似柔和,似銳利。在這兩者之間。但是小姐不知道我與花谷寫的字一模一樣。”
茹芳的回答比上次還要肯定,竹瀾竟然沒想到自己所想的模仿字跡給錦扶呈上去,還真的是十拿九穩(wěn)了。
竹瀾似乎帶點迫切,也帶著激動,問道:“那麼茹芳,你可不可以寫一封奏章遞給錦扶,
一定要和宮花的字跡不相上下。”
“可以!”
蘇相隨即就吩咐道:“來人!拿紙筆墨來!”
不一會,就有一名將士拿著紙筆墨進來了。
竹瀾立馬接過,對茹芳說:“茹芳,你這樣……”
一刻之後,茹芳寫了不下十張紙,雖然浪費,但卻救了這軍中將士們的命。
蘇相說:“報奏官!”
“在!”
“立馬將這個奏章呈給皇上!”
“是!”
看著報奏官離去,茹芳神色凝重,有些擔(dān)心的問著竹瀾:“這樣可行嗎?”
“可行不可行就等著報奏官的回話了。”
竹瀾的回答也顯得有些蒼白,確實一切還需錦扶的斷定纔可以。
“駕!駕!”
報奏官快馬加鞭,一時半刻就到了錦州城內(nèi)。
報奏官一進殿內(nèi),立馬跪地:“報!皇上!這是宮將軍的奏章!!”
錦扶很急切,說道:“呈上來。”
那報奏官將奏章遞了上去,錦扶似乎看了很久,很久。
錦扶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好!宮花做的很好!!傳我的令!給宿疆將士們送去糧草,在加五萬精兵!!”
看起來錦扶似乎沒有意識到奏章裡的內(nèi)容並不是宮花所撰寫的。
不過,瞞過就是了。
而此刻,宮花就被秘密帶回到了葉城。
我看著四周,果不其然,跟我所想的一模一樣。
不過,這裡比那天牢要好受的多了,起碼呼吸很順暢,在哪裡,就連呼吸都是一種奢侈。
黑洞洞的,只有一盞燭火搖曳著。也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戶,我想這應(yīng)該就是葉城的監(jiān)牢了吧,果真是所有的監(jiān)牢都一樣吧,都是如此的黑暗,如此的讓人身心挫失。
我渾身無力的依靠在那潮溼的牆壁上,等待著他們,因爲我知道每當(dāng)這個時刻,他們就會等我醒了之後,提審我,現(xiàn)在恐怕也是一樣吧。
我聽見了來人的腳步聲,很多個人吧。
慢慢的,慢慢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靠近。
接著我就聽見了鐵鏈被被解開的聲音,對於這些聲音,我是在熟悉不過了,在天牢的那段日子裡,我何嘗不是每天提醒吊膽,如今,也成爲了一種直覺吧,這種直覺也真的是荒唐,無奈的。
我忽然被那日在戰(zhàn)場之上刺我一刀的那個女子緊緊抓住衣領(lǐng)口,只見她憤恨的質(zhì)問道:“宮花!你馬上告訴我血靈圖在哪裡?!”
我被她弄的喘不過氣來,可就是一句話不說,冷冷的盯著她。
直到看她被氣的臉通紅,我才放肆的笑了起來。
“呵呵,你們都是爲了那血靈圖嗎?還是都爲了那立令?你們就要挑起這戰(zhàn)役,讓這天下大亂嗎?!”
那名女子彷彿像走火入魔了一般,眼神中透露出嗜血的光芒,只見她一字一頓的告訴我:“只有一人稱王,這天下才可以太平!!”
我聽了女子的話,不免有些觸動,也有些譏諷:“太平?一人稱王,太平?末城的白薇皇后繼任以後不是持有勢執(zhí)掌令嗎?怎麼也沒有看見天下太平呢?而是無端的挑起了戰(zhàn)亂!!現(xiàn)在所有國都都在想盡一切辦法得到那立令!血靈圖!!可是,這樣做不是塗炭生靈嗎?不是天下大亂嗎?!就算稱了王,這天下還不是一樣污濁!!”
那女子聽到白薇似乎很觸動,她的手勁又大了些,狠狠的捏住我,憤恨的告誡我:“你不要跟我提白薇!白薇她始終就是白薇,當(dāng)不了王!她也拿不起勢執(zhí)掌令!!還有就算得到的天下是污濁的又怎麼樣呢?我已經(jīng)是王了,就不需要在考慮那麼多了!!”
“紅薇!適合而止!”
旁邊的那名女子喝令著紅薇。她好像叫做拂柔,是葉城的王。而這名女子應(yīng)該就是紅薇了吧,因爲剛纔拂柔已經(jīng)叫出了她的名字。
“我告訴你,今日你若是不說出血靈圖在哪裡!我要你生不如死!!!”
紅薇狠狠的威脅著我,可是我很平靜,真的很平靜。
“早在母親下葬之後,我就已經(jīng)嚐到了生不如死的滋味。呵。在天牢之中,我又何嘗不知道什麼是生不如死呢。”
我說的話很輕,也完全是對自己說的。
紅薇冷冷笑著,命令道:“給她上刑!!”
我就拖著這樣的身子被拉去了刑房。
我被那用刑的人狠狠的按在了老虎凳上,幾乎是被死死按住的。手腳都被繩子牢牢的捆綁著,就連掙扎一下都掙扎不了,看來上一次葉夕給我上的老虎凳,也只不過是很簡單的而已,而這次,卻是真的了。全身都被捆綁的很緊,我被脫去了盔甲,身上只有單薄的囚衣,十分難受。被綁住時,我已經(jīng)是滿頭大汗了。
怎麼說,我開始緊張了,比葉夕用刑的那次要緊張百倍。畢竟葉夕對我根本就下不去狠手,而這次嗎,在葉城這裡,是完全我不熟悉的人,更是想無論用什麼手段,都要讓我說出血靈圖在哪裡的人。
第一次感覺到了屈辱。
“上刑!”
紅薇他們就在一旁看著,看著我被施與刑罰,然後讓我說出血靈圖在哪裡,然後殺了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