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當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能站起來的狼只剩下那只領頭的黑狼,它也全身中了十幾箭,搖搖晃晃站不穩,根本跳不起來了,但猶自站在樹下仰頭望著梅杰,露出威脅的獠牙。
梅杰連給兩箭。它終于不甘地長吼一聲,歪倒在地上,慢慢閉上了眼睛。
梅杰也早已經累得夠嗆,射一天箭可不是輕松的活計。胳膊早就酸痛不已,再堅持一會,可能連樹都爬不下去了。他收起**,把裝小狼的口袋背在背上,慢慢爬下樹。
揭開口袋,把里面的小狼放出來。沒想到已經死了三只,可能是太擁擠窒息而死。梅杰嘆了口氣,這些小狼倒挺無辜的,不過這樣也好,否則放了也難免被其他捕食者吃掉的命運。
他抱著唯一活著的小狼,實在不忍心把它丟掉。想來想去,不如送給老西德,當獵狗養大好了。
身后突然幾聲輕響,梅杰心道不好。后背已經挨了重重一擊,仿佛被巨錘擊中,身體騰空飛起好幾米遠,在地上滾了幾滾。梅杰一睜眼看見一頭黑狼長著血盆大口朝自己喉嚨咬過來。距離太近,已經沒有辦法躲開,他下意識地抬起左手,徒勞地想擋住狼嘴。
這條胳膊是保不住了。他閉上了眼睛。耳邊卻沒有響起預料中骨頭碎裂的聲音,而且也沒有劇痛傳來。梅杰奇怪地睜開眼,看見黑狼張著嘴站在原地,身體卻一動不動。他伸手推了推,黑狼轟然倒地。
有什么東西在身上動來動去,梅杰一看,明白了。原來是自己左手一直抱著小狼,在阻擋狼嘴的時候,正好把小狼舉到了身前。黑狼一看是自己的幼崽,硬生生收住大嘴,不過最后的絕命一擊也耗盡了它的生命之火。
看到此情此景,梅杰不由對書記官產生了刻骨的痛恨。要不是你發布這個任務,這狼群一家現在依然其樂融融,不至于慘死在這里。
……
第二天一早,書記官在市政大廳前剛擺好桌子,屁股還沒坐穩。就聽咣當一聲,桌子上多了一只血淋淋的大狼頭。
“現在能讓我參加試煉了吧。”
書記官嚇了一大跳,定睛一看,原來是梅杰。
梅杰穿著一身嶄新的皮甲,腳踏柔軟的狼皮靴,肩膀上還拉風地掛著黑色披風,嘴里咬著一根大香腸。整一副志得意滿的暴發戶形象。
不用說,這些東西的錢都是賣狼皮換來的。十二張狼皮,雖然因為被箭射出了不少洞,依然很值錢。尤其是頭狼的皮,整整賣了二十枚銀幣。
書記官仔細瞧著狼頭。這時候附近看熱鬧的人也圍了過來。
“哎呀,真是林子里那頭狼。你瞧這個頭,這毛色。”
“確實如此,我親眼見過這頭畜生。絕對忘不了,就是它。”
……
人們七嘴八舌地議論紛紛,不時恭維梅杰幾句。對他的稱呼也從屎蛋大人變成了喬治。
書記官提起鵝毛筆:“你獲得了參加勇士試煉的資格。請告訴我你的全名。”
“梅杰?喬治。”梅杰說。反正你們也不知道這副身軀的名字,我就干脆用自己的名字好了。
書記官認真地記下來,讓梅杰按了一個手印。然后掏出一個罐子。
“請你在里面抽一張紙條。為了公平起見,勇士試煉的任務由抓鬮決定。”
梅杰隨手抓了一張紙條,拿出來一看。
“前往血色丘陵,帶回二十公斤赤鐵礦石。”
挖礦啊?太簡單了,這還不如預選任務難呢。
旁邊的人看了,倒吸一口冷氣。“運氣不好,抓到這個任務。血色丘陵里有狗頭人部落,很難對付。二十公斤赤鐵礦石也很不好找。”
梅杰的心情卻沒有被他們破壞。毛!狼都殺了一群了,還怕什么狗頭人?
“梅杰,我應該提醒你一句。”書記官突然開口。“勇士試煉的任務比看起來的要艱難很多。你應該去找元力導師尤坦師傅談談,看他能給你什么幫助。你現在也有錢購買元力卷軸,學會一兩個技能,將很有用處。”
還有這種說法?梅杰知道尤坦師傅的地方,門上就有牌子——元力導師。
只不過梅杰一直沒注意,還以為這是個推銷養生的江湖騙子呢。沒想到竟然是官方的。那地方距離市政大廳不遠,拐過一個彎就到了。
梅杰敲了敲門,里面回答請進。梅杰推門,一走進去就驚呆了。這真是個奇幻世界,屋里空間比想象的大得多,直頂到天花板的書架占據了滿滿四面墻壁。空氣中彌漫著莫名的藥水味道。屋子中間擺著一個巨大的書桌,一個戴著小圓眼鏡的綠皮侏儒在書堆中埋頭奮筆疾書。
梅杰看侏儒沒搭理自己的意思,也不好意思打擾人家,就走到書架邊打量起來。密密麻麻幾十層書都由某種獸皮包裝,書脊上用漂亮的鎏金花體寫出書名。
《元力的起源研究》
《利用元力產生元素力量的原理探討》
《改變世界的元力》
《如何利用元力治愈疾病》、
《迅速激發元力天賦的可能性》……
過了一會,綠皮侏儒終于放下了筆,往椅子上一靠,用手捏了捏額頭開口說:“小喬治。我以為你會早點來找我。請坐!”他指了指書桌另一側的椅子。
“我得參加勇士試煉,書記官讓我來找你,說可以學到技能。”梅杰坐定。
“是的,一個全新的世界向你打開了。”尤坦師傅用眼鏡上方的空隙盯著梅杰。
梅杰心里一驚。這老家伙說話有點怪呀,是不是知道了自己是穿越來的?
“所有人都沒想到你會參加勇士試煉。必須承認,包括我在內。但我一直認為,每個人都有改變命運的機會。所以你來找我,我很高興。”
原來如此,梅杰心里一塊石頭落了地。“謝謝你,尤坦師傅。”
“伸出手來。”尤坦師傅命令。“來看看你的元力強度。”他說著從桌子上抓起一個拳頭大小的白色水晶球遞到梅杰手里。
“現在閉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好,你可以睜眼了。”
過程很快,梅杰都沒反應過來已經結束了。尤坦師傅的神情似乎有點尷尬:“真是奇怪。正常情況下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元力天賦,與此對應,會體現出一些元力強度,能夠被水晶球檢測出來。有很多人元力天賦少到不能學習元力技能,但總有一點元力強度。可是你的情況很特殊,或許是我的水晶球有問題,一點元力波動都沒有檢測出來。零,沒有,完全靜止。”
梅杰傻眼了。自己到沒報著天賦驚人的期望,但好歹也有個正常水平吧?完全歸零,自己豈不是永無翻身之日?難道穿越了也是一事無成,要當一輩子砍柴工?
“我明白,我明白。這很殘酷,也很奇怪,我從未見過這樣的情況,這倒值得研究。”尤坦師傅看他楞在當地,有些于心不忍,從椅子上跳下來,背著手在地上踱步。“對你是個很大的打擊……”他突然一拍腦門,說“有了,我想出了一個辦法,能為你提供一點力所能及的幫助。”
法寶?梅杰想起了小說里的情景,一陣激動。
“先給你普及一下基礎的元力知識。”尤坦師傅說。“在這個世界上,元力是一切力量的本源。它是規則的一部分,是力量、是變化、是創造、是鴻溝、是生命、是夢想。它的表現形式多種多樣。可以是一團火……”尤坦說著舉起一根手指,一股藍色的火苗在手指上形成。
梅杰目瞪口呆。
“……是風、是水、是閃電……”房間里突然響起了隱隱的雷鳴,空氣中出現了硝煙的味道。
“……是震動、是磁力、是光、是黑暗、是利刃、是速度、是技巧、是死亡、是凋零、是疾病、是詛咒、是預言、是希望,是你能想象的一切。”
尤坦接著說:“元力存在于這個世界的每一個生物體內。它是連接生命與自然的紐帶。創始者非常公平。元力不僅僅是幾大智慧種族的專屬。一頭牛、一只鳥、甚至一只蒼蠅,都有某種元力天賦。如果幸運,它們的元力強度足夠大,就能夠本能地使用創始者賦予的種族天賦技能。元力使用者就被稱為元力使者。
尤坦師傅又說:“對于在我這里學習過基礎技能的人來說,勇士試煉并不困難,但對于你,沒有任何元力天賦,學習基礎技能將非常困難,幾乎不可能。你即使購買了元力卷軸,也學不會上面的技能。”
尤坦喝了口水,接著說:
“不過我剛才突然想到一個主意,可以給你一點點幫助。幾年前,我的記憶力開始減退。這給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擾,于是我將一個回溯過去的法術改造成增強記憶力--它們的原理相同。這個改造后的法術效果相當好,我把它叫做《過目不忘》。”
“當然這對其他人來說沒什么用,因為所有的元力技能都是一學即會,直接變成本能。我主要是利用它來看書,每使用一次,可以持續三天時間。這個法術或許對你有用。”他說著從抽屜里摸出一把匕首,繼續說:
“如果我對你施展這個法術,然后給你演示一套使用匕首的動作,你可能會迅速掌握簡單的白銀塔初級匕首格斗術——沒有元力天賦,這需要苦練很久才行。你愿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