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只要車子停下來,總是停在處于繁華的街道上,最好的酒樓。就是偏遠些的,也有豪宅大院。早就有人殷勤地等待著上前迎接,接風洗塵。
衛紫英原來有這么多家產,成群的仆人。
唯一讓我不舒服的是,照顧我的鐵膺沙鋒顯然對衛紫英盡極忠心,對我的態度是不亢不卑。我卻知道他骨子里瞧我不起。
心里冷笑。
是因為在他眼里我是以色侍人嗎?那他為什么不問問衛紫英可是我自己貼上來的?
但是他事事周全,又讓我挑不出什么毛病來。
“沙鋒。”
“在。”
“那只小鳥叫得好聽,你去幫我把它捉來。”笑容可掬地對著他表情很難看的臉。
車還繼續在跑,我坐在車箱里歪著,等著他使輕功回來。
我數到一百七十下,他果然手端鳥窩跳上車,鞋上不沾一點塵土。
“沙鋒,你比上次慢了。上次我只數了一百五十二下。”
我邊吃先前讓他剝好的松子邊說。
回答我的是沉默。
他的臉色鐵青,竭力在忍。
我淺笑,“你病了嗎?怎么臉色不好?有病要趕緊治,千萬莫要耽誤了。停車。”
車子停下來,“先等一下,我要小解。”
我跳下車,走到山坡下的草叢里,看著藍天,伸了一個懶腰。老半天我才回去,從那之后一路上沙鋒低著頭不看我。
路上換了不知幾匹馬,終于到了我的家門口。還沒從車上下來,我就聽得叫罵聲。
下車一看,吉慶在地上打滾,滿身的黃土,趕車的老吳和幾個下人對他拳打腳踢。
我走過去問:“怎么了?”
“少爺!”吉慶一聽從地上扯著我的腿,“少爺,你可回來了!”
抹得我衣角上一把鼻涕一把淚。
“少爺,少爺!”老吳和下人們圍過來,“你哪去了?可把奴才們想死了。”老吳哭了起來。
“這怎么事兒?”我問。
“少爺說說,是不是這小兔崽子合著賊人害的少爺?”
“胡說,我怎么會害少爺,先前你們冤枉我,現在少爺回來了,你們還敢胡說八道!”
吉慶從地上爬起來,直起腰板,跳著高,聲音也大起來。
“少爺,你說。”
“少爺,你說是不是這小子?”七嘴八舌。
“得了得了,慢點說。”
等我弄明白了,才知道我這被抓,讓吉慶受了不少不白之冤。大伙兒也終于弄明白了怎么回事。
老管家聞訊趕來,“少爺快見老太爺吧,老太爺和老夫人急得什么是的。”
老吳看著我,老黑的面皮有些紅。
“好了,都是為我好,我知道了。”拍拍老吳,“我先進去。”
大步邁進家門,恨不得一步飛進去。
“我的卿兒!”外婆和老娘哭著把我摟進懷里。
“好了,既然人回來了,也安心了。”外公鎮定些。
“玉卿,多虧紫英送信與我,家里才知道你平安無事。日后我定要重重謝他,你也不要忘了他相救之恩。”
“是啊,玉卿,你什么時候讓紫英這孩子來家,我得好好謝謝他。”
謝他?大可不必。
“玉卿,我給你寫的信你可收到?怎么一封也不回?讓我好生掛心。”
說什么?告訴他們信都讓衛紫英給毀了?
他們一定不信。
他們一定問我:“為什么?”
難道我要告訴他們衛紫英貪著我的身子,不讓我回家?
“玉卿,這位是?”外公想起來站在我身旁的沙鋒。
“這是衛大哥的家奴,衛大哥讓他護送我回來的。”
我故意把家奴二個字說重些。
沙鋒倒不愧是衛紫英調教出來的,盡管青筋暴起,仍是面不改色,對外公抱拳施禮:“小人沙鋒受主公所托,一路護送公子到此。既然公子已經平安無事到家,在下的職責已盡。這就告別回去了。”
“我這孩子多虧義士一路照應,老夫應當好好謝謝才是,怎能慢待。來人,快沏茶來!義士請坐!”
“多謝老相爺以禮相待,小人還有要事在身,這就別過了。”
“哎,別走,”外公沒留住,“你這孩子,人家老遠的把你好好的帶回來,你怎么也不謝一聲!傳出去還當我沒教好你!”
“算了算了,人都走了,下次有機會對紫英說就是了。”外婆拉著我的手,“你看看,這孩子清減許多,一定吃了不少苦。”眼淚流下來。
我娘也哭。
“好了好了,人不是好好的嗎?”外公勸解。
“是啊,我不是活蹦亂跳的嗎?”外婆老娘止住哭,“你可想吃什么?想做什么?細細地說給我。”
吃是不必了,問我最想做什么?
除了想躺在自己床上舒舒服服地睡一覺,第二件事也就是現在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事就是——
找一個女人,一個漂亮溫柔的女人。
托衛紫英的福,要是再不找女人,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不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