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開始研制茶的時候,腦子里一直想著的就是如何讓我們以前老客戶喝的茶變得更吸引他們,所以我就一直埋頭于研究如何改善我們舊茶的口味和香味,雖然也有幾種感覺良好,但畢竟是換湯不換藥,總感覺不行。所以我就像只猴子似地急的抓耳撓腮,就在我一籌莫展的時候,柱子這小子幫了我大忙。他說與其在老的上面費工夫,不如嘗試一下新品種,嫂子......額,他說的是高琪。柱子說高琪喝的茉莉茶就不錯,只是太粗糙了,如果我能夠再把他們做的精細些,說不定就出來一個新品種了。我當時只想著喝茶的絕大多數都是像爹一樣的長輩,您們差不多都喝慣了茶葉,花茶都是洋人們的寵兒,一旦將花茶作為新品種推出的話,會不會一敗涂地。當初我留學歸來時,您曾說不管在外面學了什么,老祖宗的東西永遠排在第一位,所以我就很糾結,在這種情況下我又試了幾十種茶葉,可總是差強人意,所以......所以我就和柱子決定先斬后奏,先把花茶研制出來,然后再研制一些茶,打算把它們一起送來給爹品嘗。可是沒想到花茶制作出來后,我竟覺得口味獨特,就算把茶葉再研制個幾百幾千遍都不會有如此味道,所以我就決定不再研制其他的新茶,直接拿研制好的花茶給您。本來我和柱子是抱著挨批的心來的,只是沒想到父親竟然認可了我們。”張宇越說越不好意思,說到最后竟然羞赧地低下了頭。
聽到張宇如此說,張老爺心里也是百感交集。“好,年輕人就應該這樣子嘛。如果把我們這些老頭子比喻成書的話,你們這些年輕人一旦只相信我們的這些老書,那還不如沒有我們。年輕人就應該有年輕人的想法嘛。況且現在也的確如此。現在市面上的確有一些粗糙的花茶在賣,可是都差不多,客人們普遍反映沒有什么新意,最后自然也就沒有什么客源了。別看現在是我們這些老頭子在商場上活動,要不了幾年商場就是你們這些青年的天下了。現在的青年男女,大多是留洋歸來的,不管是吃的穿的還是用的,都追求個時髦新潮。你們這么做終究是對的。”
“可是這花茶的制作成本非常高,我還是擔心一旦出售,會不會落個血本無歸。現在日本人步步緊逼,我實在不敢讓康寧茶莊出任何紕漏。”張宇緊皺著眉毛說出了他的擔憂。
“就算這個花茶的成本是個天價,可是它在市面上極為稀有,不容易買得到,我相信只要把它好好的包裝一下,再找幾個報館登一下,進行大肆的宣傳,我相信一定會很快引起他們的注意。而且說不定最后它會像洋人的香水洋酒一樣,大受青睞。畢竟,物以稀為貴嘛。”
張老爺一字一句的講著,殊不知那些全是張宇心中所想,不過張宇怕父親說自己浮躁,才沒有說出來,只是聽著父親說的越多,張宇就越激動,臉上隱隱有了青筋出來,一旁的柱子也是激動不已,不過他們二人都沒有插嘴。
“爹,您說的真是太好了。”
張老爺笑了下。”既然我把茶園交給了你,那么我就要信任你,現在我只等著新茶上市,等著那些新老主顧接受我們的新茶。最后我們的新茶能夠有一席之地。對了,這茶有名字了嗎?”
“因為我們不確定這茶能不能過關,所以我們就沒有取名。既然現在爹同意了,也嘗過了,就請爹取名吧。”
“嗯,也行。”
張老爺看著手中已經涼了的花茶,心里在回味著花茶的味道,良久后他想到了一個名字。“潤心露!這茶喝完之后只是感覺滿心舒暢,全身放松,精神一振。所謂人無心不活,就給它取名叫’‘潤心露’吧。”
“好,那就叫‘潤心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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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眼前的大門,孟士豪思緒萬千。其實六歲前他們一家人都是住在上海的,只是發生了一些痛苦的事情,讓他們祖孫三代不得不搬離。當時阿大很是痛苦,本來他是想著自殺的,可是因為有阿姆和他們兄弟幾個在,阿大才痛苦的活著。當時他慶幸上天放過了阿大,可是好景不長,搬到東北不久后,他們所在的村子竟然發了大水,阿大為了救阿姆,不幸落了水,至今下落不明。這些年他們一直在找,期間也有一些線索,可是等找到那個地方的時候不是認錯了人,就是說已經搬走了,一直到今天,阿大還是一點線索都沒有。想著離開上海時一家人還算是齊全,可是現在再回到這個地方時,卻只有自己兄弟三人,阿姆竟然真的不愿意跟著他們兄弟三人離開。孟士豪眼眶慢慢的紅了。
“嘀嘀嘀”三聲響亮的汽笛聲打斷了孟士豪的思緒。
“大哥,你怎么站在這里。”正鉆出車門的孟士杰不解的問道。
孟士豪微微笑了一下。看著開進大門內的車說道:“沒什么,只是剛搬來,有點不適應。”
孟士豪聞言心中突生悲涼之感,也只是笑笑沒有再說什么了。
“進去吧。”
孟士杰嗯了一聲,然后也看了看大門,就跑著跟上已走進家門的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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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佐,所有的事情都順利進行著。”程四隱忍著自己心中的惡心,恭敬地向羽柴秀吉回復。
羽柴秀吉站在窗前,左手拿著一只盛了小半杯紅酒的玻璃酒杯,在聽到程四的回答后,他高興的將玻璃酒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將玻璃酒杯放在桌子上后他就一邊大力地鼓著掌一邊說著好。程四看著羽柴秀吉的那副模樣,心中很是不快,可是始終忍著,臉上就有一些不好看了。
羽柴秀吉看著隱忍的程四,心中不禁冷笑了一聲。他知道甘霖和程四都不是真心實意的想為自己做事。甘霖投靠自己只是為了報復他心中的敵人,而眼前的程四只是因為迷茫無助加上對甘霖的兄弟情誼,才和甘霖一起留下來為他效力的。本來甘霖提議要程四陪著他一起活動的,可是羽柴秀吉看得出程四對他,不,是對日本人的厭惡,現在他們在安寧鎮,雖然說他這次帶的人不少,可是再怎么說這里也是程四和甘霖的故鄉,他知道中國人鄉土情結重,對于甘霖他多少是有些擔心的,但是他相信他會在甘霖反悔前打消甘霖反悔的念頭,只是程四這個家伙不好解決,在他的心中,程四就是一個定時**,說不定哪天他在甘霖耳邊說些什么悄悄話,甘霖就反悔了,所以雖然同在安寧鎮,他卻并沒有讓他們兩個有過多的接觸,理由就是他倆各自都會有各自的任務。甘霖想想也不會出什么事,最后就妥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