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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飄絮(七)

前后不過幾天的功夫,竇紅線已經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程名振知道這其中必有貓膩,到了晚上,便把杜鵑抓過來追問事情的究竟。

玉面羅剎杜鵑先是顧左右而言他,被丈夫的目光逼視得實在無處可藏了,才討了個饒,哼哼唧唧地說道:“你們男人不就是越得不到越珍惜么?你看羅成那小樣,前幾天見了紅線就恨不得躲得遠遠的。現在沒人理他了,他又晃著尾巴向跟前湊!”

“誰教你的?”程名振一聽,立刻頭大如斗。“這兩人一個為幽州羅藝的獨生子,一個是竇建德的嫡親妹妹,他們之間的事情哪輪到咱們來管。管好了未必得到什么回報,一旦將來成了怨偶,少不得又是一堆麻煩!”

“還用人教,事實就是如此么?” 杜鵑輕輕白了丈夫一眼,很不服氣地回應。“你沒見今天羅成自打看到了紅線,就立刻滿眼放光。我也沒想著他們將來如何報答我,只是不愿意看到好端端的一對兒,硬是稀里糊涂地就成了路人!”

“你可真夠糊涂的!”發現妻子根本沒明白自己在說什么,程名振抓了抓頭皮,抱著腦袋數落,“他們成了路人,也就是一時之痛罷了。若是真的成了親,紅線算是竇家的人,還算是羅家的人?兩家打起來后,教她如何自處?況且此事中間還橫著一個王大哥,讓竇天王如何做決斷?”

“眼下不是還打不起來么?”杜鵑想了想,知道丈夫的話很有道理,但依舊覺得很不甘心,“況且那是竇建德和羅藝也未必真的要爭個你死我活。至于王大哥那更簡單,既然紅線根本不喜歡他,他不如去另找別人。強扭的瓜兒本來就不甜,何必非要讓紅線難受,自己也跟著難受?”

“跟你真是沒道理可講!”程名振忍無可忍,把背轉過去以示抗議。妻子現在完全成了一個目光短淺的小女人,只想著成人之美,讓別人跟自己一樣開心,卻根本不去想這之間的水有多深。

“人家是小女人么?”杜鵑撅著嘴巴,用手指在程名振背上不停的畫圈兒,“女人家的眼光,當然不能跟你們男人比。否則這天下還要男人有什么用!”

程名振無可奈何,只好又將頭轉過來,抓著妻子的手指說道:“行了,行了,你是會舞刀弄棒,又會幫人保媒拉纖的小女人,行了不?以后盡量別在多摻和。順其自然,對他們兩個和大伙都好!”

“嗯,明天紅線再來找我問計,我肯定不幫她!”杜鵑點點頭,伏在丈夫懷里保證。答應得雖然痛快,過了片刻,她卻又輕輕抬起頭,看著程名振的眼睛問道:“你說,現在的羅成,到底是喜歡紅線,還是心中只有感激?如果他對紅線惟命是從,僅僅是出于感激的話,那豈不是枉負了紅線對他的一番心思!”

“你不是什么都懂么?”程名振氣得拍了妻子一屁股巴掌,低聲教訓。“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反正紅線自己長者眼睛,自己應該知道去看!”

“我是怕她看錯了!”挨了打的杜鵑在丈夫懷里扭了扭,然后繼續起膩,“這時候的女人心里最容易患得患失。明明是好的,她偏偏往壞里頭想。人家明明對他不好,她卻總覺得那是自己小性子引來的錯覺,會錯了對方的意!”

“我也不清楚。羅成不是個把什么都寫在臉上的人。況且他現在心里想什么,他自己都未必清楚!”程名振嘆了口氣,低聲回應。

他又想起自己當年,對表妹朱杏兒何嘗不是患得患失。結果心里還沒把自己的感覺弄明白,表妹已經嫁做人婦了。

“好端端的嘆什么氣啊,你不讓我管我不管就是了!”杜鵑以為丈夫心里還在為自己亂管閑事而懊惱,趕緊笑著服軟。

“不關你的事了!”程名振笑了笑,輕輕搖頭。“我想起當年剛入巨鹿澤時的事情來了,那時候明知道你對我好,自己卻總想著要離開!唉!”

這是一句善意謊言,卻讓杜鵑心里涌起了一股暖流。“誰對你好了,自己感覺到不錯!”輕輕地啐了一口,她嬌嗔地說道。然后從丈夫懷中掙脫出來,用手臂支撐起半截身體,對著丈夫仔細打量。

搖曳的燭光下,丈夫臉上的毛孔都能看的非常清楚。這張臉上已經不再有當年稚氣與青澀,代之的是一股堅毅和成熟,隱隱的還有幾絲疲倦。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再堅強的男人也會感到勞累。但即便是再疲憊不堪,丈夫也從沒將煩惱帶到閨房中來。他就像一棵大樹,擋住了外面的所有風雨。承受的壓力再大,樹蔭下永遠是一片沒有委屈的天空。

“看什么,天天見的,你還沒看夠啊!”程名振打了個哈欠,笑著數落。

杜鵑笑了笑,輕輕搖頭。怎么會夠呢,從當年到今天,每天都在變化當中。像巨鹿澤的湖水,越往深處去,越能感到其的不同。她慶幸自己當年的堅持與選擇。當年的自己待程名振,也和現在的紅線待羅成一樣的啊!只是身邊這笨人從來沒注意到罷了。就憑此點,她也要努力再幫紅線一把。憑什么男人可以選擇女人,而女人不能自己把握自己幸福呢?這不公平!

程名振當然猜不到妻子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每天有那么多的事情要處理,他實在沒精神耗費在別人的兒女之情上。飽飽地睡了一覺之后,第二天便把頭天晚上對妻子的警告丟到九霄云外去了。倒是得到丈夫提醒的杜鵑,行為略有收斂,不再每日跟著竇紅線嘀嘀咕咕。不過竇紅線的行為卻愈發附和大家閨秀的標準,說話做事,吃飯喝水,無一不透著高貴與成熟。

‘好在王大哥跟她沒有緣分。’見了竇紅線這般表現,原本內心里對王伏寶充滿同情的人,此刻反倒開始可憐起羅成來。‘娶妻娶賢,納妾納容’,那是豪門大戶才有的講究,跟羅成的出身倒也般配。而江湖漢子,講究的是娶個知道冷暖,懂得讓男人開心的,如果討個終日端著架子的磚頭臉回家,還不如到廟里請尊菩薩呢。至少菩薩受了你的香火,就不會對著你冷言冷語。

伍天錫等人眼里為什么總是充滿幸災樂禍的笑意,羅成動動腳指頭就能猜得到。他懶得跟大伙解釋,只是在比武切磋時,手上的力道又加大了兩層。害得除了程名振之外的其他人每天訓練結束不是鼻青臉腫,就是嘴斜眼歪,甚至連回家的力氣都沒有,必須讓親兵架著胳膊往回拖。

如此十幾天堅持下來,眾人的武藝都提高的一大截。特別是伍天錫、雄闊海和程名振三個,資質本來就比其他人高,只是一直沒有明師指點。猛然被羅成帶入了門徑,進步可謂一日千里。

如今的伍天錫,掄起陌刀來就像冬天的風車一般,遠遠看上去寒光滾滾,根本分不清哪里是人影,哪里是刀刃。雄闊海的基礎不如他,但走的是純剛猛路子。武學上一直有“年刀月棍”之說,被羅成指點了十余天,足以領悟使棍的訣竅。三人當中,以程名振收獲最大。為了回報他的收留之恩,羅成將其父羅藝的刀術和自己揣摩出來的李仲堅所用刀術,都毫無保留地教給了他。只要堅持不懈練習下去,日后遇到頂級高手未必占到便宜,讓短時間內無法試探出自己深淺卻戳戳有余了。

看看眾人的火候都差不多了,羅成便決定向大伙告辭。程名振甚為不舍,忍不住出言挽留道:“才住了幾天你就急著走。身上的病根兒去了么?馬上就要清明了,路上少不得春雨連綿,還不如再多留十天半月!”

“得走了,得走了。再不走,程兄你的麻煩就大了!”羅成四下張望,見周圍沒有外人,指了指西側的天空,笑著解釋。

程名振是在羅成到達后又拖了兩天,才給竇建德發了信。并且暗中叮囑負責送信的黃牙鮑,讓他在路上緩緩而行,盡量拖延到達聊城的時間。即便如此,算算日子,現在竇建德也該收到信了。如果他下令強行留客的話,程名振的確會非常難做。

想到這一層,程名振也不再堅持。點點頭,笑著提議,“那就只多留一個晚上。咱們今晚盡興喝個痛快,明日一早,我親自送羅兄弟出境!”

“酒可以喝,送就免了吧。朋友貴在相知,沒必要過多客氣!”經過十多天調養,休整,羅成的臉色已經恢復了光澤,整個人看上去都朝氣蓬勃。“回頭幫我問問竇郡主,看她還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如果她暫時不想回家的話,可以先跟我結伴同行!”

伍天錫等人嘿嘿偷笑,心道:“可真有你小子的。表面上不哼不哈,卻想拐帶了竇建德妹妹回家。到了幽州地頭上,生米也好,熟飯也罷,還不都隨著你么?竇紅線正求之不得呢,怎么會再整日端著個臉子?!”

心里雖然如此想,嘴上卻沒人把話說明白了。只道是羅兄弟有情有義,受人滴水之恩便會報以涌泉。把羅成笑得十分不好意思,撓了撓頭皮,紅著臉解釋道:“我準備沿著官道一直向南行,趁著世道還沒完全亂起來,四下里走在,探訪探訪各地英雄豪杰。并不打算立刻回幽州!”

“拐了個小美人兒,連老爹也不要了!”伍天錫在肚子里繼續腹誹,臉上卻做出一幅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我說羅兄弟走得這么急你,原來還有別的日程安排。南下的路可是不太通暢,過了黃河后,運河兩岸都是瓦崗軍的地界。他們之中魚龍混雜,軍紀難說得很!”

“不妨,我身上不帶金銀細軟,不會引人眼紅。如果遇到太不講理的,剛好拿來驗證一下新領悟的招式!”羅成聳聳肩,滿臉冷傲。

提到無關的人,他臉上便又帶出了那幅高高在上,誰也不鳥的傲慢味道。伍天錫等人看著憋氣,其他多余的話便都不說了。站在朋友的角度,程名振倒支持羅成四處游歷一番的想法,點點頭,笑著說道:“行萬里路如讀萬卷書。如果不是手上事情太多,我也想出去四下走走。不過兄弟你還是當心些,世道險惡,殺人者未必武藝好,害人時也不完全需要用刀子!”

“多謝程兄提醒!”羅成輕輕點頭。“原來我足不出幽州,總以為天下就頭頂這么大。結果見了真豪杰,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斤兩。所以這回身體養好了,定要出去歷練一番,長長見識。”

聽羅成又提到讓他吃了大虧的李仲堅,程名振忍不住嘆氣,“是啊;算起來,程某真是三生有幸了,天天都能與餓虎為鄰!”

“也沒必要怕他。這幾天,我在想,以程兄目前的實力,與餓虎相搏肯定是句空話,想法辦法把老虎穩住,卻未必十分困難!”羅成想了想,作為臨別贈言,鄭重建議。

“是么?”程名振心中一喜,皺著眉頭品味。

“君子固直,何必不欺之以方?那廝一直以忠君愛民自詡,程兄……”羅成湊上半步,神神神秘秘地提醒。話才說了一半兒,校場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竇紅線穿著一身貴婦裝束,拎著桿馬槊,騎著一匹潔白的駿馬,身后還跟著兩匹空鞍坐騎,慌慌張張地沖了進來。

“啊,郡主大駕光臨了!”。最近十幾天來,大伙看她裝貴婦都看膩了,不覺眼睛為之一亮。竇紅線卻沒時間跟眾人閑扯,翻身下馬,將長槊和馬韁繩共同往羅成懷里一丟,急切地命令:“快,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怎么了?你哭什么?誰難為你了!”羅成不明就里,見急得竇紅線眼淚不斷地往下掉,非常氣憤地問道。

認識這么久,他沒少見竇紅線流淚,但這一次卻不是因為他而起。正怒不可遏間,耳邊又聽到一聲哀鳴,“叫你走就走吧,別再問了。干糧和路上用的細軟在那匹紅馬的背上,黑馬背上馱的是水。快走,我哥哥親自來抓你了!”

“什么?”不光是羅成,連同程名振都被嚇了一跳。竇建德明明在聊城籌備祭天稱王,怎么轉眼又殺到了襄國郡?并且事先連聲招呼都沒跟洺州營的人打?如果他另有圖謀的話,如今洺州營的底層將領們都在四處帶領百姓屯田,恐怕連趕回來“見駕”都來不及。

“快走,快走!”在一連串的催促聲中,羅成慌慌張張地跳上了坐騎。此刻,他也顧不得再裝沉穩了,看了眼哭成了淚人兒的竇紅線,低聲問道:“你呢,跟不跟我一起走。我準備去南邊轉轉,你可以跟我一道!”

竇紅線用力地搖頭,想忍住悲鳴,卻根本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和喉嚨。“我,我不能走。哥哥,哥哥在信中說了,如果我被你騙走了,他就親自帶著大軍去幽州要人。我…….”

“老竇怎么一點兒道理都不講!”雄闊海等人本來看著竇紅線不順眼,此刻亦聽得義憤填膺。在大伙的記憶中,竇建德是個非常懂得收斂的人。即便心里有所不滿,也不會表達得如此直接,如此肆無忌憚才對。可看竇紅線的表情,又不是在故意說謊。難道人不能當王,改個稱呼,脾氣秉性就全變了?

“要人就要,我幽州還怕了他竇王爺不成!”羅成最恨別人沖自己耍橫,豎起眼睛,厲聲喝道。“走,我帶你去南邊逛逛,讓你哥哥跟我父親講理去。看看幽州虎賁的刀子硬,還是你哥哥的拳頭硬!”

聽他如此沖動,竇紅線更不敢跟他走了。事實上,竇建德的信里可不止拿幽州來相威脅,并且聲稱,如果在他到來之時見不到親妹妹的話,便要治所有人保護不周之罪。自己和羅成可以一走了之,竇家軍也未必能拿幽州奈何,可程名振、杜鵑卻是哥哥竇建德的部屬,無論情理和實力,都無法抵抗哥哥的雷霆之威。

她不再解釋,臉上的表情卻愈發凄楚。羅成的手空空伸了半天,卻不見對方有任何動作。嘆了口氣,也不顧眾目睽睽,舉掌發誓:“你當日救命之恩,喂藥之德,我羅成這輩子都不會忘。日后若是有用到我之處,不管多遠,盡管送封信來。無論你要我做什么,就是讓羅某拿命還你,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不…….”竇紅線無法回應,蹲在低聲痛哭失聲。此刻的她,再不需要去裝高貴與堅強。只是這份真實表現得稍為晚了些,羅成在馬背上探了探身子,猶豫了一下,終究撥轉坐騎,松開了韁繩。

“嗚嗚-”一陣緊急的號角聲在空中炸響,大破了春天綿延的寧靜。聽到角聲,平恩城附近的洺州子弟放下鋤頭,迅速向城內靠攏。

竇王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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