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感情是很奇怪的,有時候就因爲男人的一個眼神、一句話、或者一個不起眼的小動作。一個不留神就迷失了自己愛情的方向,於是就稀裡糊塗的愛了,莫明其妙的恨了……
以前沈欣月的身邊不乏追求者,但卻沒有一個能在她的心裡留下位置。“爲什麼見過他之後,我就忘不了呢?”沈欣月經常一個人默默的想到。
突然間聽到方遠的聲音,日思夜想的人出現在了面前。欣月心裡一陣驚喜,“你怎麼會在這裡?”她好奇的問道。
“日本殺我同胞,佔我國土。每一箇中華兒女都應該行動起來,以自身的實際行動,號召所有的同胞拿起武器,共御外敵。”方遠義正嚴辭的說道:“你們是我們中國的希望,我很敬佩你們。”
“可你是個軍官啊,怎麼能到我們學生的遊行隊伍中來?”
“抗日救國,匹夫有責。做爲一個軍人,我更應該和你們站到一起……”說罷,方遠提高音量,高聲吼道:“打倒日本帝國主義,日本強盜滾出中國去。”充滿激情的聲音一下子感染了現場所有的學生,都熱血沸騰地跟著高呼起來。遊行隊伍中的學生會主席陳鎮見方遠的聲音充滿了“戰鬥力”,連忙把手中的紙話筒交給了方遠。示意他帶著遊行隊伍向前走。
不是很想拋頭露面的方遠正想拒絕,但身邊的欣月妹妹卻緊緊地靠了上來,眼神中一副支持到底的神態。
“算了,死就死吧!反正老子這條命是撿的。爲抗日而死,也算死得其所了……”方遠接過紙話筒,醞釀了半分鐘情緒後,振臂高呼起來:“中國不會亡,中國一定強!”
“中國不會亡,中國一定強!”
“爲了國家和民族,跟日本拼了!”
“爲了國家和民族,跟日本拼了!”
在方遠的領導下,抗日救亡的口號此起彼伏,有如涌動的滾滾春雷,激盪在南昌市的上空。
“向前走,別退後!
生死已到最後關頭,
同胞們被屠殺,土地被搶佔,
我們再也不能忍受!
同胞們,向前走,別退後,
拿出我們的血和肉,
去拼掉敵人的頭!”
一萬多人的學生遊行隊伍,高舉著抗日旗幟,開始在方遠的帶領下唱起這首悲壯激越的歌曲。路邊看熱鬧的市民聽了無不動容,個個熱淚盈眶。
混雜在學生隊伍中的特務分子,將學生遊行的情況迅速報告了復興社南昌站站長左天立、南昌市警察局長楊偉和中央憲兵第五團團長宗其人。三人合計了一下,立即宣傳全城戒嚴,加強警戒。並把消息報告給江西省主席熊式輝。熊式輝一向與陳誠不和,連帶對方遠也沒什麼好臉色。他聽了報告後便給一一七旅旅部打電話。
對著話筒,熊式輝聲嘶力竭地吼了起來:“給我找方俊才,什麼!他不在,你是誰?情報處長徐挺?你這個情報處長是怎麼當的?南昌的學生娃娃受了**的煽動,遊行鬧事,危害社會治安,還要到行營來找我鬧事。現在我命令你立即出動部隊,途中加以阻攔,如有學生不聽勸阻,格殺勿論!聽明白了沒有?格殺勿論!”
徐挺是蘇州人,陸大六期生,好出風頭但脾氣十分暴躁。接了電話本想大罵一頓。但看了看周圍沒有比他官小的人,只好把氣咽回了肚子。
徐挺把情況一彙報,旅部頓時一片混亂。副旅長施洋找不到方遠人影,急得團團轉。三五三團副團長黃寧平頗爲擔憂地說:“旅座不在,施副座又不敢擅自做主。我看這次要出大麻煩!”
衆人商議了半天,還是參謀長吳良拍了板,命令徐挺帶著新成立的特務團,在南昌行營一帶部署兵力,堵截遊行隊伍。
“精力充沛”的徐挺率領一千多號人大汗淋漓地跑到南昌行營門口時,宗其人指揮的憲兵團已在行營一線嚴陣以待,大門口的兩邊架起了一排排機關槍,南北兩廂的街道也佈滿了大批的騎兵,一個個乘馬執刀,如臨大敵,準備隨時對愛國學生進行血腥鎮壓。
徐挺一看這架勢,心裡很不以爲然:“對付一羣手無寸鐵的學生,至於這樣嗎?”但作爲一個職業軍人,徐挺不得不服從命令,和宗其人寒暄了幾句後。吩咐特務團的士兵們列隊,刺刀出鞘。子彈上膛,瞄著將要開過來的遊行人羣。
形勢萬分危急,眼看一場流血慘案就要在南昌發生……
話說方遠領著遊行隊伍過了百花洲,眼看就要到南昌行營了。眼尖的李副官瞧見了行營門口那一排排黑洞洞的窗口,頓時嚇得臉都白了。拉著方遠就想跑。
走在隊伍前列的方遠也發現情況不妙,停下腳步對陳鎮說到:“小兄弟,我看還是勸大家回去了吧。國民政府擺明了不願意學生干預國事,反正今天遊行的目的也算是達成了一半,如果非要去行營請願,激怒了那些當權者,我怕大家吃虧……”
方遠出於一片至誠,把話已經講得很清楚了。但學生們的熱血已經沸騰,哪裡聽得進去。陳鎮奮臂高呼到:“我們願意爲抗日而流血,我們願意爲救國而犧牲,爲抗日救國而死是光榮的!”
方遠的心象被人用尖刀捅了一下,他咬了咬牙,用力地揮著手說到:“同學們,何必做無謂的犧牲呢?留下有用之軀,可以爲國家做更多的事啊!”
宗其人見遊行的隊伍越走越近,臉上浮過一絲陰險的笑意。正要下令開槍,卻發現徐挺帶著特務團的人一哄而上,衝進了遊行隊伍。頓時秩序大亂,士兵與學生混雜在一起,呼喊聲、搏鬥聲、女學生的哭聲響成一片。
宗其人和憲兵團的幾百號人全部傻了眼……
當徐挺帶著士兵衝進遊行隊伍,圍著方遠就把他外拽時。陳鎮和學生們以爲他們要逮捕方遠,紛紛出手阻擾。性急的徐挺反手就是一槍托,把陳鎮的腦袋打冒了煙(四川話:就是打傷的意思)。
方遠連忙吼到:“不要動手!”可是已經晚了,學生們和特務團士兵已經扭打起來。不停地有人倒在血泊之中……
徐挺帶著幾十號人好不容易把方遠和李副官“救”出重圍,來到一個偏僻的小巷,李副官喘著粗氣,一屁股坐在地上。苦笑著對徐挺說到:“你小子,好不容易聰明瞭一回,救了我和旅座。”
跑丟了鞋的徐挺得意地說:“那當然,要不是我老徐眼尖,旅座今天就有大麻煩了!”
方遠有些歉意地說到:“辛苦了,徐挺,今天要不是你……”
“旅座,這就您就見外了,我倆還分誰跟誰呀!”
“好兄弟,我不會忘記你的!”
“報告旅座!特務團尚缺一名團長,請旅座快點任命一位團長,以便更好的督訓部隊。今天我就發現了很多問題……”
“唔……這個這個……我看就不必找其他人了,就是你吧”
“謝謝旅座!”徐挺立正行了一個軍禮,但馬上就抱著腳大哭起來:“他媽的,誰在地上亂扔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