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我不是被大卡車撞了嗎?怎麼到這裡來了?”方遠不解地小聲嘀咕起來:“不像是拍電影啊,地上的血和屍體一看就是真的,還有這槍炮聲……難道是穿越了?”方遠在掐了無數次大腿確認不是做夢後,無奈地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
做爲穿越者的第一要務,首先是要確認自己的身份。方遠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裝束,又看了看周圍慌亂的國民黨官兵。看來,自己是一個**的少將,應該還是這幫傢伙中領頭的。就是不知道現在是抗日戰爭還是解放戰爭。
一個身材魁梧,臉色黝黑的上校軍官分開衆人,走到方遠面前,一個立正行禮後說道:“報告旅座,我旅右側的五十二師已被共軍殲滅,李明師長殉國,後面的五十九師師部、一七五旅亦以被殲,陳師長已經被共軍俘虜。現共軍一軍團**部,三軍團彭德懷部已將我旅包圍,旅座,我們該怎麼辦?”
“一軍團?**?彭德懷?”讀過一些近代史的方遠知道了自己所在的時代。“恩,現在是處於蘇區第四次“反圍剿”時期,馬上投降當俘虜?但據說現在蘇區的老百姓對國民黨大官恨得要死,第一次反“圍剿”時就把一個叫張輝瓚的大官給殺了頭。我現在的身份是國民黨的少將旅長,也一定屬於被老百姓專政的對象。戰場起義?算了,且不說能不能搞定這幫殘兵敗將,光看看陣地前橫七豎八的紅軍戰士屍體,就足以堵死這條路。算了,死過一次的我再也經不起折騰了,還是想辦法保住小命要緊!”方遠在心裡暗暗做了決定。
方遠正在進行著激烈的思想鬥爭時,一旁的徐挺看著方遠那白癡像。忙和邱海山咬起了耳朵:“老邱,剛纔那一發炮彈不單要了我們五個弟兄的命,還把旅座震成了傻子,我看呀,只有你老兄……”
徐挺的悄悄話還沒說完,方遠卻突然問起話來:“那個誰呀?哦,是邱團長,現在我們身邊還有多少人?”
“三五四團和旅直屬部隊加起來還有一千多人,情況危急,請旅座立刻下令!”邱海山焦急的回答到。
“那你覺得,眼下我們該如何是好?”方遠閉著眼睛,腦海裡拼命回憶著《1911新中華》、《異時空—長城》等經典架空小說裡面的情節,盡力模仿那個時代的語調說話。
“旅座,依屬下之見,目前外援已經無望,如果硬拼的話,我們的兵力又不夠。唯今之計,只有……只有趁著天黑後的夜幕掩護,各自分散逃命……”
“什麼?你的意思是,我們趁著夜晚逃跑?”
“旅座,屬下該死!”邱海山突然想起了戰前方遠的訓話:軍人當以戰死沙場爲榮耀,凡敢臨陣退縮者殺無赦!冷汗瞬間佈滿了額頭。
“高!實在是高!”方遠對著邱海山豎起了大拇指,全然沒注意到周圍的人眼神全都變了。尤其是那徐挺,嘴裡都塞得下一個雞蛋了。
由於夜幕籠罩,紅軍對一一七旅的攻勢停了下來,展開了喊話勸降的政治攻勢。邱海山將部隊集合起來,請方遠訓話。
看著黑壓壓的一羣人,方遠心裡有點發虛。咳嗽幾聲後,結結巴巴說將起來:“同志們——弟兄們。吃了沒——哦,不,大家不要害怕……”這萬事總是開頭難,方遠說了幾句沒營養的話後,膽子也慢慢大了起來。“大家看好了啊,後面的把腳墊高些,前面的把身子往下蹲點。大家象我這樣把槍掛在胸前,喂!第三排的那個兄弟小心一點,你的槍口別對著人啊,小心走火!”
“大家象我這樣,坐在坡上往下滑,到了山腳後就拼命--跑!,好,大家看看我是怎樣做的。”方遠坐在後山坡上,拿出當年當導遊的技巧向蔣軍“示範”著。“大家先休息一下,天亮以前開始行動。”。
江西山區的初春,天亮以前佈滿了濃霧,幾乎伸手不見五指。隨著方遠的一聲令下,一千多國民黨官兵跟著他從山坡上滑了下去。山下的紅軍直到一一七旅大半人馬滑到山下才發覺他們的意圖,由於看不清蔣軍的蹤影,只能以亂槍射擊。方遠在下滑的過程中,突然感到右腿被什麼東西撞擊了一下,一陣疼痛感瞬間從腿部傳到大腦。
“老天爺,我日你個先人闆闆。以前那些回到過去的同學,個個猶如不死鐵金剛零零七,好象連皮都沒擦破一片。沒想到老子穿越時空不到二十四小時就掛彩,你也太“照顧”老子了。”方遠雖然心裡咒罵著老天,但此時情況緊急,也顧不上傷勢如何了。到了山腳,方遠站起來甩了甩腿,覺得尚不妨礙行動。不管三七二十一了,還是逃命要緊。
只聽得周圍槍聲漸漸激烈起來,急著突圍的一一七旅官兵與紅軍交上了火。也是方遠的運氣好啊,紅軍中的王牌一三軍團已經連夜往廣昌出發圍殲十一師去了。此時面對的紅軍是以地方武裝爲主的紅二十二軍和紅三十四師,戰鬥力不是很強。再加上兔子急了也咬人,急著逃命的國民黨官兵也豁出去了,手榴彈、擲彈筒就象不要錢似的往前扔,超強的火力很快把紅軍陣地撕開一個口子,一一七旅終於成功突圍出去。成爲此次戰役中唯一逃生的國民黨部隊。
由於只顧著逃命,方遠也分不清東南西北,只管胡亂朝前衝,等到大霧逐漸消散了才發現走錯了方向。四下一看,滿山遍野都是紅軍和數不清的被俘國民黨官兵。邱團長和一一七旅大部隊都不知道跑哪裡去了。身邊只剩下徐挺和一個戴眼鏡的李姓副官。李副官悄聲對方遠說到:“報告旅座,書林曾被紅軍俘虜過,有這方面的經驗。旅座放心,只要您的身份不暴露,肯定能混得出去。”
“ok!跟著有經驗的人操,肯定不會挨飛刀。”方遠聽了心裡暗暗高興,叮囑二人說:“good!不過你倆從現在起,暫時不要稱我旅座了,若遇紅軍盤查,就說我是伙伕,不,說我是文書。”好在徐挺心細,突圍之前讓方遠換上了普通士兵的服裝,不然那一身耀眼的少將服……
紅軍對被俘的國民黨官兵,並沒有嚴加看管。慢慢地,方遠的膽子大了起來,開始打量起傳說中的紅軍來。
紅軍戰士們雖然穿著上比蔣軍差多了(甚至可以用寒酸來形容),武器看起來也很落後(有些人居然還揹著大刀與梭鏢)。但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勝利者的微笑。眼神裡都充滿了對美好明天的憧憬。與垂頭喪氣的國民黨軍隊有著鮮明的對比。
到中午開飯的時候,紅軍在空地裡架了幾口大鍋,煮了一些大雜燴的東西。招呼俘虜們過來吃飯。俘虜們排成了一溜長隊,兩旁的紅軍戰士維持著秩序。
方遠雖然肚子很餓,但李副官說吃飯的地方人太多了,萬一哪個冒失的傢伙喊一聲“旅座”,那是插翅也難逃了。方遠只好餓著肚子,把帽檐拉低,遮住臉眼,盡往人少的地方去。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李副官拉著方遠走進一間茅草屋裡睡覺,可是進去一看,媽呀!滿屋子都是紅軍,嚇得方遠直往後退,一個紅軍戰士倒熱情地招呼起來:“外面冷,兄弟們快進來吧,沒有關係,我們擠一擠就可以了。”
方遠雖然心裡害怕,但想到如果這時退出去,反會引起猜疑,既來之,則安之吧。“老天爺啊,請您保佑我吧!”餓得前胸貼後背,剛纔還一直在腹謗老天爺的方遠又開始祈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