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起來洗漱了。”
早晨起來,眼睛覺得瑟瑟的,就像昨夜哭了一宿一樣的,可是看著乾燥的枕頭,也沒有多想,起牀隨著阿露更衣完了後,就坐在那裡讓這個女人幫忙洗漱。
現在越來越懶的她已經不願意再去動彈了,等弄完後坐到梳妝鏡前,紅腫的眼眶,讓她有些詫異,昨天到底怎麼了,明明沒有任何事情,爲什麼眼睛會那麼紅腫,但是阿露卻沒有在意?
難道這一切只是她一個人看得見?還是阿露早就已經習慣了,連問都懶得問了?也不管那麼多了,閉上眼睛,任由身後的阿露幫她弄一個怎麼樣的髮型。
一直到吃完飯都感覺昏昏沉沉的,一點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只是手裡拿個東西卻一直緊緊抓著,腦袋裡面卻是一片空白。
“露姐姐,不要讓人來打擾茶兒,讓茶兒好好靜靜。”
看著阿露整理東西出去後,她坐在牀上,攤開那些東西,微微笑了笑,裡面的東西那麼的熟悉,只是當初覺得很大,如今已經變得很小了,還有一個緊鎖,還真是可愛,拿在手上有些捨不得放下。
閉上眼睛,感受著四周是否有人存在,她已經知道如何去辨別之後,慢慢的她似乎有些習慣每次要看是否有人,四周靜靜的,除了她的呼吸,沒有其他的聲音,她連忙拿起金鎖左右看著。
那份名單到底在哪裡,她可不會忘了這一茬,那可是她最後的保命符,這些東西在她眼裡是在是一覽無餘,到底那份名單在哪?難不成晦明大師已經拿走了?所以才如此放心的把東西交給她?
手中拿著金鎖,看著那塊裹布,無助的靠在牀上,手裡的那個金鎖讓她感覺到冰意無限,閉著眼睛,她到底爲了什麼淪落到現在這步田地,爲什麼曾經想要生在豪門望族,如今還不如當初那種孤兒。
雖說一輩子平靜無奇,卻也不如同現在這般生離死別,這樣的心態又有多少人能夠明白?手緊緊抓著那個硬邦邦的東西,臉上說不出的痛苦,真希望時光倒流,不要讓她再活在這個世界上。
如果有一天,真的被人殺害,到底還有什麼理由去不敢置信,現在應該會很有理由了吧,呵呵。。
手上的冰凌怎麼比得過心裡傳來的那種痛苦,她這樣苦苦的追尋,爲的不就是那些人口中所謂的名單麼,現在名單都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她還有活下去的機會麼?
不知道什麼時候眼睛裡面的淚水已經流出來了,劃過臉頰。慢慢的她感覺到渾身無力,真的好無助,如果她有一千條一萬條命,那或者還會好一些,慢慢的死,定然也不會著急吧。
金鎖掉落在地上,發出一個清脆的響聲,她慢慢的從牀上爬起來,畢竟也是母親唯一的遺物了,就算是爲老人家收藏吧,地上的金鎖竟然撇成兩半,她微微一愣,怎麼質量這麼差。
難道晦明大師把東西調換了?應該也沒有什麼可能呀,畢竟他是一個出家人,總不可能做出這樣的缺德事啊,拿起地上的金鎖,看著裡面反覆看這個已經被摔散架的金鎖,搖了搖頭。
一不小心,竟然被這金鎖劃破了手指,紀茶連忙把金鎖丟在牀上,有些
負氣的看著牀上那個鬼東西,怎麼會那麼鋒利,還會割破她的手指,真是沒有想到,含住手,讓血不再那樣瘋狂的流出。
“真是一個廢物。”
如今還能怪誰,不就只能怪自己這麼笨拙,竟然可以刮傷,她搖了搖頭,坐在牀上,看著滿是口水的手指,心裡暗暗的嘆氣,難保有一天,她不是被那些人折磨,而是被自己折磨死。
側頭,母親啊,究竟你就下了什麼東西。。
心中也只是惆悵一片,或者說是止不住的愁罷了,有誰給她一個明路,讓她知道該何去何從,放眼江河,卻也是迷霧一片。
現在連母親最後的遺物都摔成這個樣子,不過也不怕了,經歷過一次死亡之後,大概也知道死亡最多能說明什麼了,如今的她是不是應該等待死亡的來臨呢。
看著手上的血跡慢慢的淡化,牀上的一片狼藉讓她有些頭疼,這金鎖染上了一點血跡看著也讓人別有一番風味,她笑了笑,小心翼翼的拿起來準備包進那個裹布裡面,但是上面細小的紋路讓她有些好奇。
湊近看過去,竟然看見了一個個密密麻麻的字,看著這沒條紋路上面都刻著名字,她頓時就明白過來,這一份名單,原來刻在這個上面,若是沒有弄到一點東西讓它印出來還真的很難發現。
欣喜,至少這次的血沒有白流,看著上面的名字,已經感受不到手上的疼痛了,緊緊的抓在手裡,就算那鋒利的東西再刺進自己的血肉中,也沒有什麼不妥的感覺了。
找到了,終於找到了,雖然讓自己受了點傷,卻還是值得的,她的眼中露出異樣的光芒,似乎那活著的希望就在眼前朝她招手。
“姐姐,你在幹嘛呢。”
還沒有等她從喜悅中出來,允兒就推門進來,嚇得她下意識的把金鎖藏在枕頭底下,這一幕被允兒看見後,允兒一跳一跳的走過來,從枕頭底下拿出金鎖,有些惋惜的看了她一眼。
然後摸了摸,還給她,剛剛這個女人的臉上還有那麼一點點的懊惱,但是很快就被掩蓋過去了,不過這麼一時間的事情,卻讓她有些疑惑了,這個人爲什麼會露出這樣的表情,難道有什麼原因?
“這麼可惜,姐姐母親的遺物呢,要不然允兒拿去幫姐姐修理修理吧。”
女子笑的天真,她搖了搖頭,將東西放入懷中,這個允兒越來越讓人覺得奇怪了,現在東西在她的身上了,身邊的人如今一個都不可以相信,又怎麼可能會把東西輕易的交給這個女子。
“允兒的好意,姐姐心領了,如此不小心,還真是姐姐的錯,不過既然已經碎了,也不用煞費苦心的去弄好,一切順其自然便是。”
淡淡的看了這個女子一眼,然後潮洗漱的地方走去,盆中還有一盆清水,她將雙手放在水中浸泡,現在已經是夏季中旬,不管是在什麼時候,都是覺得格外的熱,手碰觸冰水的瞬間。
感覺一種很難的的清爽,身後沒有其他的聲音,手上的血跡已經在水中化開,轉身的時候,竟然看見允兒在那裡看她的裹布,前後看著,然後一臉興趣的表情,這樣一塊破布有什麼好喜歡的。
紀茶走過去,
從這個女子手中把這塊布抽出來,然後疊好,上面還有一些沒有洗乾淨的血跡,她當然知道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那件事情讓她痛苦了那麼多年,那麼多的歲月。
想要忘記似乎也是有些難度的不是麼,雖然已經長大了,雖然已經對那些雷雨沒有了太大的恐懼,但是,偶爾看見心底還是有那麼一絲絲的害怕,或許,小時候的記憶,在這具身體裡面。
太難磨滅了,不然也不會淪落至此,想起,那日的一切,她都可以在自己閉著眼睛的黑暗中顫抖,那把刀在閃電的照射下如此的光亮,那些日子裡面,她經常夢到那把刀還有那個有刀疤的男子。
這都是她這些年以來,一直纏繞著她的夢魔,可惜,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了,還是沒有人願意放棄尋找她,還是有不少的人想要她就此死去,想讓她徹底的在這個世界消失,這樣的運命。
她還要維持多久?這樣的日子,難道還要持續很多時日麼?有的時候真的很痛苦,真的很苦悶,但是也沒有一點辦法,想到這些的時候,總是有一種莫名的黑暗在心底散發開來。
深吸了一口氣,現在的她,的確也不該想這些東西,允兒的表情一直都很怪異,不少時候,還真是覺得有些好笑,自己爲什麼總是去懷疑一個和她一般大小的女子,難道現在這個世界有這樣猖狂。
這麼小的一個女子,也可以在外面幫人做事麼?怕是自己多想了吧,看著這個女子臉上一系列的表情,最後盯著她手上裹布的眼睛終於移開,說了句道別,就像門口走去,垂著頭,似乎在想些什麼。
只是快到門口的時候,這個女生回過頭來,臉上都是那種讓人覺得溫暖的笑容,只是可惜,在這酷熱的夏季,這樣的笑容恰恰多餘。
“姐姐,阿露叫我來找您去認領那個孩子。”
在這個時候,她纔想起來,似乎答應過那個已經死去的男人,照顧他的女兒,真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場景,不過東西已經拿到手了,也不必要想那麼多了,一個五六歲的孩子,能給自己惹下多大的禍事。
只要好好的在她身邊帶著,一切都是可以說的,不是麼。朝著那個女子點了點頭,看著允兒的背影在自己的視線中消失,她上前關上了門,獨自在裡面換了一身衣服,那身淡藍色。
倒是想起了一個昔日的老友,銅鏡中的自己,卻是也適合這種顏色,但是看起來,還是有些淡淡的淒涼,推開門,看向外面刺眼的陽光,熱氣瞬間清透了她的衣服,滲入她的皮膚中。
剛想回去那把扇子,天空立刻變了中樣子,竟然在這樣大太陽之下,下起了這麼大的雨,有些懊惱,到底是等雨停還是現在就去呢。
看著眼前的這場雨,懷中那個金鎖貼在身上傳出的陣陣涼意,讓她止不住的回想曾經,那一個夜晚,是她的噩夢,應該也是他們家族所有人的噩夢吧,當時她還記得那個女人,爲了保護她。
竟然。。
在那些人的口中,那個女人是何等的高貴,卻爲她,下跪求饒,在這雨中她清楚的看見那羣人在十幾年前的夜裡猖狂的笑顏,還有那猖狂的表情,這一切都是抹不掉的傷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