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加上獨立步兵第二四三大隊,也不到一千五百人的兵力。這在日僞軍對八路根據地的掃蕩之中,哪怕是局部掃蕩的時候,歷來出動的日軍兵力至少在兩千人相比,這也算是最慘的一次了。
但就這麼一點的兵力,已經是第一軍幾乎三分之一的機動兵力了,剩下的都在據點裡面坐井觀天,以便全力確保主要交通線,以及主要的城市和據點。抽調再多的話,那日軍在山西的其他控制區也就不用要了。
八路的滲透能力和生存能力,都實在是太強了。一旦讓他們在任何的地點站住腳,就會逐步的發展和壯大。那麼當地的駐軍將會永無寧日,根本沒有斬草除根的可能。糧食和其他的必要生活物資,也將再也難以順利的徵集到。
原本第一軍是想讓王鐵石單獨出擊,只是考慮到李子元所部過於兇悍,最後還是抽調了一千多日軍配合他。但此時的這一千多日軍,別說與七七事變之初相比,就是與今年年初相比無論是兵員素質,還是武器裝備都差的很多。
這一千多兵員,儘管已經是第一軍抽調出來的精兵強將了,可現在第一軍的實際情況在哪兒擺著呢。不過鑑於此戰是僞軍第一次承擔主要作戰任務,考慮到僞軍的士氣和信心,第一軍也只能勉力爲之。
不過也正是僞軍第一次承擔主要作戰任務,此戰之前華北方面軍組織了一批華北方面軍軍官學校學員,以及從華北各地抽調的僞中級軍官組成了一個觀戰團。並從各方面給王鐵石調集了一批素質比較高的僞軍官,編入他的部隊。
第一軍抽調了一千多兵力配合王鐵石,讓這個傢伙感覺到信心更強了。不過在分析了日僞軍歷次對李子元作戰情況之後,在獨立十四步兵旅團派出的高級參謀配合之下,王鐵石你定了一個相當龐大的作戰計劃。
只是這個計劃在執行的時候,出現了一些問題。日軍也好、僞軍也好,誰都不想去碰這個硬石頭。獨立步兵十四旅團,要主動承擔起阻擊援軍的任務。但王鐵石也還沒有老糊塗到真的看不出來,這一戰的關鍵不是在圍點而是在打援。
但關鍵歸關鍵,可打援相對圍點來說,明顯傷亡也許會更小一些。尤其是在礄口周邊地形險要,誰擔任圍點的任務都要面臨仰攻。這個傷亡數字,更是不會小到那裡去。心中算盤打的很清楚的王鐵石,儘管是他主動請戰,可問題是他不想搞出太大的傷亡來。
而且李子元所部儘管被調走了四個老兵連,但剩下的部隊依舊不是一塊好啃的骨頭。尤其是李子元所部現在彈藥充足的,甚至可以說相當有些不像話。硬攻,這個傷亡絕對不會小的,搞不好要傷筋動骨的。
也知道部隊是自己的根本,也是自己最大本錢的王鐵石。並不想去硬碰這塊石頭,哪怕是他這一戰是他主動請纓的,但也不想去冒太大的風險,而主動要求承擔去承擔外圍打援的任務。並拍著胸脯保證,絕對不會放過一個八路的援軍進入礄口。
他被李子元前次在壺北縣城花樣百出的手段,以及歷次與李子元作戰,從來沒有佔過一點便宜。甚至有幾次被剃了光頭的經歷,真的有些實在給折騰怕了。在他看來這一仗無論如何都要打,不打無論是自己還是晉西都交待不過去。
在那個保安獨立師全軍覆滅之後,他就感覺到來自晉西的巨大壓力了。那邊已經警告他,要不幹掉這股八路,要不等著不遠的將來,跟他老賬新賬一起算。但在打可能會傷筋動骨的結局之下,他還是在算計著尋找替死鬼。
雖說被帶綠帽子的感覺,嫉妒衝昏了頭腦。想要報復李子元,並拔出自己地盤周邊釘子的野心歸野心,但這位老兄還是很清楚自己能接受底線的。他想著利用獨立步兵十四旅團剛到晉東南,對李子元所部厲害還沒有真正認識,利用日軍去給他當替死鬼。
但他精明,可日本人非但不糊塗,而且比他算計的更精明。這次在這麼困難的情況之下,調撥給他這麼多的物資和彈藥,還調集了一千多日軍說是阻援,實際上更是督戰。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本錢都還沒有收回來,又豈會替他當替死鬼?
而且日軍建立並養活這些僞軍,本身就是爲了給自己當替死鬼,這哪有主子給奴才去當替死鬼的道理?要是什麼事情都要大日本皇軍親自動手,那還養他們這些僞軍幹什麼?直接變爲苦力,豈不是對聖戰貢獻更大?
原本王鐵石還想著討價還價,但在失去了耐性的獨立步兵十四旅團長,吉川喜芳少將架在脖子上的軍刀威脅之下,最終還是選擇了服從。儘管他現在並不怕這個吉川喜芳少將,但畢竟這個粗魯的傢伙背後,還有整個第一軍。
爲了擔心這個傢伙耍滑頭,表面上應承下來,在戰場上故弄玄虛。最後還是把最重要的擔子放在自己身上,讓日軍替他去衝鋒陷陣。深知這些僞軍將領好耍滑頭的吉川喜芳少將,還派出了駐紮在壺北縣城的獨立步兵第二四三大隊長,指揮一個步兵中隊親自坐鎮一線督戰。
派出的炮兵在作戰計劃之中,炮口除了對付八路之外,僞軍也是其中的一個目標。參戰的日軍炮兵,甚至接到一道秘密命令。如果那些僞軍畏懼不前,他們的炮彈將會直接落到這些僞軍身上。
至李子元召開的第三天後,在親自趕到壺北的吉川喜芳少將的催促之下,王鐵石調集了自己的大部分兵力。除了留下特務營一個連固守平川之外,六千多僞軍傾巢出動,向著礄口浩浩蕩蕩的殺了過來。
當這場被幾十年之後,稱之爲整個晉東南大局決定之戰拉開序幕,是以分別從平川、潞東、落馬出動,三路齊頭並進的日僞軍,一路踩響*爲開始的。誰也不知道八路軍,是什麼時候,是怎麼在日僞軍的眼皮子底下,把*埋到了落馬和平川外圍的。
但當第一枚*被踏響之後,伴隨著這些日僞軍一路的,都是沒完沒了的*陣。原本還算整齊的行軍序列,被炸的七零八落、亂七八糟。路中間有*,路邊的草叢裡面有*,就連灌木叢內都掛上了*。
一路上,到處都是被炸的缺胳膊斷腿的僞軍。爲數不少的僞軍士兵,剛剛出據點就被擡了回去。好在王鐵石也不是無能之輩,在被*炸的暈頭轉向之後。讓人趕來幾羣羊走在前邊,付出了上百隻羊的代價,才總算擺脫了沒完沒了的*。
等到被炸得死傷不輕的日僞軍,總算挺進到了礄口外圍的時候,卻發現問題還要糟糕。預設的炮兵陣地,火炮剛推進去就炸響了。山炮雖說沒有受到什麼太大的損壞,但是炮車卻被炸壞了。牽引火炮的騾子,也被炸死炸傷了好幾頭。
一門山炮的左軲轆,被炸的飛了起來。最倒黴的是迫擊炮兵,一門迫擊炮剛剛把底板放在地上,正在架設炮管的時候。地面突然發生了爆炸,底板連同正安放炮管的炮兵,被炸的死傷一地。
那邊的已經安裝完畢引信的炮彈,結果放到地上沒有發生問題,兩枚也沒有問題。但是第五枚放上的時候,地面下卻發生了爆炸。連帶著碼放整整齊齊的炮彈,一起殉爆了起來。正在忙著給炮彈安裝引信,碼放炮彈的炮兵被炸的死傷一地。
這邊的炮兵被炸的不輕,那邊正在架設重機槍的機槍手,也發現自己面對局面並沒有比炮兵好多少。八路視乎把所有適合架設重機槍的開闊地,都埋設了各種的*。重機槍剛一架到作爲掩體的土堆上,土堆就發生了爆炸。
這挺二四式重機槍,直接連人帶槍被炸的頭破血流,水冷套管就被炸成了蜂窩煤。所有人都搞不明白,明明已經清掃過的地方,怎麼還能有*?工事是到這裡現挖土構築的,挖的時候什麼都沒有發現。怎麼這槍架子一架上,就發生了爆炸?
所有的日僞軍都搞不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所有設置炮兵陣地地域,兵力集結地、進攻出發點,重機槍的火力點所在位置,都已經明明由工兵清理過一遍了,怎麼還到處都是該死的*?
判斷出這些東西,只要有合格的參謀和炮兵指揮員,這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可問題是,這些*是怎麼逃過工兵清理的。要知道,爲了這次作戰第一軍從河南特地調來了一個工兵中隊。
現在這個工兵中隊,除了缺胳膊掉腿的大半個中隊,剩下的工兵鑑於一路上的遭遇,便在督戰的日軍大隊長要求之下,將整個預設炮兵陣地,兵力集結和進攻出發地域,以及重機槍火力點徹底的清理一遍。
日軍工兵的專業素養,這一點不用懷疑。一向在某一單獨領域,好鑽牛角尖的日本軍人,無論哪個軍兵種在自身專業素養方面都是高素質的。在加上極度的敬業精神,不可能清理不出這些*來。
只是被炸到已經開始懷疑自己工兵素養的日僞軍不知道,李子元埋設的這些*,雷殼大部分都是木製的。再加上真假*混雜到一起,真雷上邊埋設著假雷。部分鐵雷外表也用一種特殊的黏土包裹上,進行了特殊的處理,他們的磁性探雷器根本就探測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