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寧思倒是比我鎮定,冷笑道:“看來這地方是早就給咱們設套了。可要小心些?!?
我心中打鼓,就我們倆,這次也不知道出手的是什么人,什么都不了解,怎么應戰?
然而既來之則安之,我看著那燒紙的老太太,暗暗握住玄天劍的劍柄。
雖然不能辟邪了,砍人砍鬼總可以吧?
想到這里,我瞬間將玄天劍抽出,卻發現那老太太站了起來,突然化成一縷鬼氣鉆入了橋下的河水里。
我于是立即盯著那河水,就見河水水面上波浪翻滾,橋面突然開始劇烈抖動,類似地震,我立即抓住寧思的胳膊,穩住身體,用玄天劍撐地,探身往下一看。
這一看,我差點兒惡心吐了。只見一具具腐爛了一半兒的尸體從河水里浮了上來,一陣陣地往上冒。
此時,河水里突然旋起一陣漩渦,我眼睜睜看到這河水地下居然是成碗狀的,而且不深,一般這樣的河很少淹死人。但是,這河水里卻有很多暗井,大概落水的時候,會把人吸進去。
“往岸上跑!”我對寧思喊道,在我們跑過去的時候,身后的橋面一截截地斷了。
此時,我轉身再往前一看,居然發現橋頭一望無際根本看不到頭。這時候,我突然腳下一空,立即掉到橋下去。
這時,我立即松開抓著寧思的手,生怕將她也拖下來。
寧思卻反手一把拽住我。我身體立即懸空,看著腳下的腐尸一個個站了起來,伸手要去夠我的腳踝。我回頭看寧思根本沒那么大力氣拽我上去,而那橋面又搖搖晃晃快要掉下來,便對她喝道:“別管我,趕緊走!”
寧思搖頭道:“不行,你快上來!”
然而就在這時,橋面一晃,寧思立即隨著一大段橋面墜落到河里。
此時,那些腐尸立即圍籠了過來。
可這些腐尸,貌似也不像是尸體,像是半尸半鬼的東西,更像是河水里有水癩,更多的說法就是常常所說的“河水鬼”。
此時,我就感覺河水里有無數雙手抓著我的腳往下扯,越掙扎扯得越兇,可如果在河水邊這倒可以解釋,因為水鬼拖人下水倒是常有的事,但最要命的事是,這些奇葩東西居然將我往暗井里拖拽。
我立即念咒拈訣,將帶來的鎮邪符咒撒出去,立即貼到那些水鬼腐尸身上。然而這些水鬼并不畏懼,只是身形頓了頓,又向我跟寧思撲了過來。
玄天劍的威力大為減弱,我無計可施,此時寧思身形一晃,沒注意到腳下的暗井,立即掉了下去。
我伸手卻沒拽住她,手一滑,心中一緊,沒多想也立即跟著跳下去。
等下去之后我才后悔了,我這是怎么想的,這就是找死啊。
我一路心驚膽戰地滑了下去,以為自
己要滑到巖漿里去,結果經過了一處跟水井一樣的通道之后,空間頓時闊大,我跟寧思DUANG地一下撞入了一處地下洞穴中。
幸虧洞穴里也有水,我跟寧思便掉進了水里。
等我定下心神,這回才趕緊浮出水面。轉身一看,寧思也從水底下冒了出來。
寧思水性比我好,看她沒事,我也松了口氣。
往頭上一看,就見暗井口似乎依然有鬼影重重。不過幸好有道符封著,它們倒是還下不來。
我跟寧思往岸上游過去。游過去之后,我抓住岸邊的石塊爬上岸上去。
我摸了摸背包里,瞧見干脆面君也抖了抖毛發鉆了出來,罵道:“以后要跳水,能不能提前告訴我一聲,我又不是魚,跳水里不注意就會嗆死好么?!?
“不好意思,生死攸關,我也不知道情況啊。對了干脆面君,我背包里的手電筒呢?”我問道。
干脆面君爪子一伸:“給你,剛才我就找這個了?!?
我趕緊接過來打開手電一照,驚訝地發現這地下洞穴居然很大,而且很像是人造的洞穴。
我倆趕緊起身四下看了看,發現這洞穴里居然還放著幾尊道教真身泥塑。
“寧思,這兒居然這么多泥塑,你對這玩意兒有研究么?“我問道。
寧思舉著手電照了照,說道:”這東西還真不常見,我記得有專家在近些年做過深入研究,這種真身泥塑是中國目前所知極少的真身泥塑,時代應在清代。我記得以前這種罕見的道教真身泥塑,最初是2004年末被群眾發現的,首次發現位于陜西省志丹縣馬頭山。那里原始次生林發育茂盛,在黃土高原地區屬于罕見的生態區。附近除了古代廟宇的殘碑、磚瓦等建筑遺存之外,還有兩千多年前的秦直道及其附屬建筑?!?
我聽著她介紹,也不是很走心地聽,因為眼前這真身泥塑真是挺叼的。
只見這具真身泥塑在一處十平方米左右的山洞壁上凹陷內,盤腳端坐于一泥方臺上,塑像高一米左右、寬半米。塑像頭頂挽發貫笄,著大開襟長袍;泥塑頭部微前傾,額部隆起,眉弓凸、鼻準直、嘴唇厚、下頜圓,兩手下垂搭放在兩腿膝處,神態安詳。
但是手電筒照久了,我才吃了一驚,從塑像胸腔殘損處可看到泥塑其內的人骨基本完好,骨骼完整潔白,谷桿仍然黃亮而有韌性。里頭居然是真的肉身!
“我去,這里頭是真人啊??!”我吃驚道。本來我以為真人泥塑的意思是仿照真人做的泥塑,但是實際上是,真人泥塑卻是用真實肉身做的!
“當然,里頭都是真人?!睂幩颊f道:“真人泥塑其制作辦法是用谷子秸稈包裹纏扎于真身上形成塑像胎體,在谷桿上直接施敷細草拌泥完成大體初型,再在其上分兩次施兩層細泥,完成
各部細節后再敷一層極細的白泥漿作底子,然后彩繪。你看這些真身泥塑衣著符合道士的葛巾、單衣、帔等裝飾,身上還可檢查到泥金、彩繪的痕跡,個別部位還可觀察到青蓮色、金色、紅色及頭發的黑色,證明這尊泥塑應該是真身彩繪敷金塑像。泥塑的道袍線條流暢,左肩窩下被打破,脊椎和肋骨歷歷可數??梢娺@幾尊都是肉身坐化像,在全國也非常罕見。”
我無奈道:“好了,問題是現在不是考古時間,得想想我們怎么出去。這些泥塑能說明什么?”
寧思皺眉道:“云山縣,突然死的死傷的傷,這些真人泥塑里頭——卻不像是云山縣的平常人,而是真正的修道人。可我覺得這東西透著一股邪氣兒?!?
“藏在這地方,確實是邪。指不定又是什么邪術玩意。”我啐道。
我們倆一路看一路走,走到前頭的時候,我突然感覺一陣陰測測的冷風吹來。
我立即打了個寒噤,舉起手電往前一照,發現這洞穴前頭突然縮小,真人泥塑也沒了,但是,前方卻出現了一些造型獨特的小石雕像。
這些石像,既不是神仙菩薩,也不是現實中的英雄戰神,而是一些小孩子雕像。
這些小孩子雕像一群群一簇簇,少的地方有一個或幾個,多的有數千甚至上萬個,密密匝匝擠在一起,場面陰森森的。
“這什么東西?。俊蔽覇柕?。
“這些,好像也是真人雕塑。對了,我明白了!”寧思說道:“云山縣這地方一定有過一次地震或者山洪,這洞穴原本是地面上的,卻不知怎么沉入了地底。我想,這地方類似于日本的水子供奉?!?
“水子供奉?”我問道。
“對。水子原指出生后不久即死亡的嬰兒,因為沒有來得及起名,所以一律稱為水子,意有像水那樣流走的孩子。對這樣的嬰兒,人們一般不舉行葬禮,大多是找個地方埋了?,F在,日本的水子多指因墮胎、難產和流產等原因而中止妊娠造成死亡的胎兒?!睂幩颊f道:“水子供奉的地方,每天都有老婦人或年輕的女子到雕像前焚香點燭,祭掃獻花。日本育兒費用高,很多夫婦婚后不要孩子,這使社會少子化日益嚴重?;榍鞍l生性行為而懷孕的人大多選擇墮胎,這使日本墮胎的女性日益低齡化。日本每天至少進行6000人次墮胎手術。所以這東西很流行?!?
“真特么無語?!蔽艺f道:“可問題是,這玩意兒如果是日本的,怎么會出現在這兒?”
寧思沉吟半晌,說道:“四大家族里,雖然陸家說是道法包羅萬象是集大成者,但是真正兼容并蓄的,卻是厲家。四川厲家的道法,很多地方都吸收了日本陰陽師,和一些邪術的成分。只是因為他們前些年比較低調,沒人去干涉。我有種預感,這地方應該是厲家人的地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