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羣中,還有一個男人關注著白羽依,看著鍾北辰和她的互動,覺出兩人的關係親密無間,心裡隱隱有些失落,連灌了幾杯悶酒。
當他看到白羽依走到角落裡坐下時,腳下也不自覺地朝那個方向移去。
“辛夷,你去哪?別忙走,我不是說要把你引薦給市裡的幾個重要合作伙伴嗎,我這就帶你過去。我要出國一段時間,拓展一下海外的業務,這段時間,公司就交給你了,你不是都答應了嗎?可不能讓那些人都被我們的競爭對手鍾北辰奪走了。”朱遠洋看著弟弟,有點憂慮地說道。
他順著朱辛夷的目光,也看到了白羽依,心中略感吃驚,從沒見過弟弟多看哪個女人一眼,難道他對這個女人有興趣?那可是鍾北辰的女人!所以,他趕緊用言語點醒。
朱辛夷戀戀不捨地收回目光,心神恍惚地:“哥,你要介紹誰,走吧。我只是暫時替你打理公司,等你回來馬上交給你,別對我期望過高。”
“父親的意思,等我回來後,你可能會去接手海外公司。這段時間算是給你的適應期,你知道,父親老了,公司這麼大,我也是獨力難支,所以你不想幹也沒辦法。”朱遠洋有點歉意地說道。
就在兩人收回目光,轉身之際,一個女人已經坐到了白羽依的對面:“白羽依,好久不見,佔著我的男人的感覺還好吧?你似乎沒有記住我的話,我提醒過你,讓你離開他的!”
從沒穿過這麼高的鞋,白羽依腳痛得厲害,正低頭揉腳,突然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並且這聲音,這口吻,她似乎有印象,一時沒想起來,疑惑地擡眸:“是你!又是你!”這個女人怎麼陰魂不散!白羽依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
她今天出現在這裡,又想幹嘛?她每一次出現,可都是攪得雞犬不寧的,今天不管她說什麼鬼話,一定要Hold住,不能上當,不能上當!白羽依在心裡反覆給自己打預防針。
“對,是我,看到我是不是又開始心虛,開始害怕了?”一葉知囂張地說道。她記得上次,白羽依在公園可是傷心離開的。
白羽依冷冷笑了笑,努力使自己保持十二分的鎮定:“我有什麼好心虛的,我光明正大,不像某些人,就如見不得光的老鼠般,時不時出來偷襲一下。”
“哼,看你還能得意多久!”一葉知說著話,往鍾北辰那邊看了看,此時,張總已經灰頭土臉的離開了,他身邊又換了另外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正是她今晚的男伴,一家電子公司的老總。
白羽依也循著一葉知的目光看向鍾北辰,他的目光卻並未看過來,想到剛纔站在他身邊那種眼神交流的默契因爲距離蕩然無存,她心裡開始升起一股莫名的擔憂,但她絕不要把這種情緒透露給一葉知。
她收回目光,兀自笑臉盈人地:“類似的話,說多了就越發沒價值了。我聽北辰說過,你是給他提供過服務,但既然你們只是一時的情色交易,錢也給你了,你何必還要一直糾纏不清。不然,你還想要多少錢,我跟他講一聲,讓他給你就好了。”
嘴上說得輕描淡寫,但想到自己愛的男人跟這個女人有過身體上的親密接觸,她還是相當不舒服的。她只能努力說服自己,那是以前的事,沒必要計較的。
她笑,一葉知同樣在笑,她的笑,是帶著高高在上的施捨意味的,而一葉知的笑卻是深刻的嘲諷:“他是這麼跟你說的?被他騙了還能這麼得意這麼滿足,我真不知道該說你是單純還是無知。”
白羽依的笑容差點就撐不住垮了下來,但她提醒自己,絕對不能中離間之計,所以,她的笑越發燦爛:“他連騙都不屑騙你,就扔給你一疊錢,你
卻至今戀戀不忘,我還真得誇讚你一句容易滿足呢。放心,等下北辰過來了,我絕對會告訴他還有一個女人對他死心塌地,或許他念在你一片癡心份上,會給你一筆錢的,只是想要再跟他有什麼實質性的接觸恐怕就不能夠了,不僅我不喜歡跟人分享男人,連他自己,也是不屑於碰你的。”
說著,她的目光落在一葉知濃妝豔抹的臉,還有暴露的穿著上,意有所指地:“北辰說了,他喜歡純天然。並且,女人的暴露面積過大,會照成反光的效果,損害視覺細胞,爲了保護眼睛,他會選擇繞過。”最後一句,是她自己臨時想出來諷刺一葉知的。
一葉知今天穿著一件深V的深紫色禮服,胸器逼人,臉上的妝其實不是很濃,但跟白羽依相比,未免低俗了些。
“哼,暴露也要有暴露的資本,就你那一手掌握,他未必滿足吧?”一葉知反脣相譏。她似乎忘了,自己在整形前,一手掌握都顯得勉強。
白羽依輕輕一笑:“我們之間的私密事,不足爲外人道。不過我很想提醒你一句,小心地心引力。”
意識到白羽依在諷刺自己的胸部有下垂的跡象,一葉知的臉色白了白:“不跟你廢話,我現在就要去找他,讓你看一場好戲,如果你看完還能這麼春風得意,自信滿滿,我才真的要佩服你!”說完,扭動腰肢,款款地朝鐘北辰的方向走去。
白羽依的心跳頓時亂了序?她還真去找鍾北辰?這個女人到底在演哪出?
她就定定地看著一葉知一步步走到鍾北辰身邊,對旁邊的男人說了一句什麼,男人就離開了,剩下他們兩個人站在那。
白羽依突然有些不敢看了,她此時才發現,自己其實沒那麼自信。她的目光變得閃躲,卻強迫自己看下去。不知是出於什麼心理,她站起來,躲到了一個陰暗處,然後她看到,一葉知好似跟鍾北辰說了什麼,他飛快地往這邊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隨後跟著一葉知往一道門走去。
白羽依的心幾乎一下就跳出了嗓眼,他竟然跟一葉子走了,對於女人,他是從來都不搭理的,這個女人竟然能把他單獨叫走。並且,他臨走前那一眼是在找她吧?他是不是怕她看到了?他們之間,真的有什麼秘密?
女人的好奇心一向是強大到驚人的,爲了知道秘密,她們往往不計後果,白羽依在這方面,毫不例外。於是,她決定無論如何都要跟去看看,這次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她一定要把事情弄清楚。
原本,她是相信鍾北辰的話,相信他對自己的感情的,但她更相信自己親眼所見。
很快地,白羽依也進了那道門,才發現那是一間休息室,但裡面並沒有鍾北辰和一葉知的身影,倒是還有一道門,順著門看出去,隱約可見一角,可以斷定是個陽臺,還有兩道靠得很近的身影,鍾北辰背對她的方向,而一葉知面朝門口,似乎看到了她,臉上的笑意漸深,還有炫耀的意味。
她的心刺痛了一下,怕被鍾北辰發現,趕緊閃到了一個他們從門外看進來不會發現的隱蔽位置。
白羽依剛藏身好,就有一道聲音傳進來,是一葉知的:“冷酷,一葉知秋,永不變心,這可是我們當初的約定。”
這句話的信息量太大,白羽依一時未及消化,只是抓住了一個核心詞彙:約定!他們之間居然有約定!誰能想到,鍾少還能沾約定這玩意。這怎麼可能是單純的能達到的效果!這約定還煽情得可以!
白羽依的心差點就跳出了嗓眼,她緊張地等著鍾北辰的答覆。只聽到鍾北辰冷冷的聲線傳來:“那只是你的一廂情願和自以爲是,我從未給過你任何承諾!你也不配!”
白羽
依的心稍稍舒服了點,估計,真是那個女人自說自話吧。
但是,她的心剛剛放鬆點,一葉知的話又馬上給她注射了一針強心劑:“冷酷,你怎麼可以這麼絕情,一句話就將我們的過去全盤抹殺。你難道忘了我們當初是如何相愛,如何纏綿,如何花前月下、海誓山盟。我們還有愛情的結……”
“閉嘴!”鍾北辰聲音裡的憤怒是白羽依前所未見的。一向善於控制情緒,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鐘北辰,遇到什麼事都是那麼雲淡風輕,此刻居然如此失控!她由此覺得,一葉知的話一定擊中了他的痛處,極大的可能是有憑有據!
他停頓了一下,估計在平定情緒,放緩了語速,卻帶著一股子咬牙切齒的味道:“藍秋吟,不要逼我殺了你!”
那個“殺”字,特別具有穿透力,就好像化作了一把匕首,正繞牆而過。白羽依感到一股寒意傳來,冷到了骨子裡。
此刻的鐘北辰,讓她有種莫名的恐懼感,她知道他是個狠角色,只是對她例外了,可是,從未想象過他殺人的場面,這會,彷彿還聽到了他的骨節捏得咯咯作響的聲音。
她暗自打了個哆嗦。原來這個女人叫藍秋吟啊。也對,一葉知秋,那個秋,不正是她名字中的一個字嗎,鍾北辰想必早就知道她是誰了,呵呵,他們曾經相愛呀!還許下那樣的諾言,儘管他不承認。可是,他的反應不就很能說明問題嗎。
他爲什麼不對她說實話?恐怕,他和藍秋吟還餘情未了吧?
可是,他們愛就愛吧,揭穿一下他爲什麼會那麼激動,難道他們的愛情不可告人?
他究竟哪來那麼大的恨意,不惜親手殺人?可是很多人說,有多深的愛,就有多深的恨,反過來也一樣適用,說明,他們至少當初是真的愛過,刻骨銘心那種。
但是,他似乎不想讓人知道,會不會,她知道了他也容不下?
白羽依疑惑間,只聽藍秋吟哈哈大笑,笑得人毛骨悚然。白羽依不得不佩服這個女人的勇氣。接著,藍秋吟說道:“冷酷,幾年不見,你真是越發像你家老頭子了,他要趕盡殺絕,連我的家人都不放過,逼得我只好改頭換面,現在,連你也要殺我嗎?我愛你難道有錯?”
白羽依嚇傻了,鍾老爺子得有多恐怖,竟然能逼得人整容了纔敢出來,那麼自己呢?是不是朝不保夕,搞不好哪一天就淪爲他手上的冤魂?不行,無論如何也不跟跟鍾北辰在一起了,就算自己不要命,外婆呢,不是要跟著受害,何況,現在看來,這個男人本身就是危險源。
她接著聽到鍾北辰說道:“藍秋吟,不要跟我說愛,你的愛,讓我覺得噁心!”
白羽依的心越發下沉,不管怎麼樣,藍秋吟也愛他一場,他竟然說噁心,他就是這麼把女人的心踐踏在腳下的嗎?就因爲他不愛了?
是不是有一天,他也會同樣對她說:“白羽依,你的愛讓我覺得噁心?”
不!她失控地搖著頭,再也聽不下去了,多聽一句,就將鍾北辰在她心中的形象多毀掉一分。她不要看到她深愛的男人原形畢露,儘管,她已經知道了一些,只要不繼續聽下去,也許,給她點時間,她可以說服自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
她踉踉蹌蹌地往外面走,聽到鍾北辰又說了一句:“難怪我派人四處都找不到你,原來你整容整形了,我警告你,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現,更不要去找白羽依,不然,我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此時,白羽依已經奔到另一扇門的門口,聽到藍秋吟伴著陰笑的話傳來:“你讓我別找白羽依,是不是怕我跟她揭穿我們的關係,然後對你避之不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