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依沒留意到鍾北辰前面的話,毫不在意地:“沒事,開了點中藥吃著,不用去醫院,太小題大做了。”
“不行,非去不可,那天我下手太重。”鍾北辰說得有點心虛,他真不願意再讓白羽依回顧那天的事,尤其還是自己提醒她。
白羽依的表情僵了僵:“沒那麼嚴重的,我去醫院的次數太多,我現在都怕了,何況這麼晚了。”
“我懂了,你是想我……”鍾北辰說著話,慢慢掀開被子。
“好了,我投降,我們去醫院好不好?”白羽依被鍾北辰的曖昧眼神看得很不好意思,再拒絕去醫院,只怕她以後就會被冠上色女之名了:“你把我衣服撿起來,轉過身去。”
鍾北辰俯身撿起衣服:“我幫你穿。”白羽依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一手抱住她,開始將她的手往袖子裡塞。
白羽依一下就愣住了,他的動作,那麼輕柔,那麼小心,她變得恍惚起來,這個鏡頭,彷彿與久遠的一個記憶重疊,她想起來了,那是很小的時候,母親給她穿衣服的動作。她一下就變得淚眼朦朧起來。
鍾北辰專心地給她穿著衣服,因爲沒有給別人穿衣服的經驗,所以手顯得有點笨拙,花了好一番功夫纔給她穿好,扣上釦子,這才把注意力移到她的臉上:“怎麼了?我給你穿下衣服就感動成這樣?”他有些不明所以,不自然地揶揄道。他其實擔心白羽依仍舊想著那天的事。
“我想到我媽媽了,有點感慨。”白羽依喃喃地說道。還有別的話,她強自嚥了下去,雖然現在跟他關係已經很親密了,但她還不想要求他幫她做什麼,免得搞得她跟他在一起是有企圖的。所以,替父母查找兇手的事還是先擱著吧。
“哦”鍾北辰淡淡地應了聲,他的童年記憶也不好,所以不想談這個話題,只是突然覺得自己跟白羽依多少有點同病相憐:“好了,可以了。我抱你。”
“不用了,我自己走吧。”白羽依心裡有點不舒服,他竟然一點都不願多問一句,難道是嫌棄她嗎?
“讓我抱你。”鍾北辰的語氣突然變得生硬起來,此刻,他滿心想著給她溫暖,或者叫相互取暖,所以,她的不配合,讓他不高興了。說著一把將白羽依打橫抱起,大步走出門外。
夜涼如水,晚風讓白羽依的手臂起了雞皮疙瘩,她禁不住往鍾北辰懷裡縮了縮,他身上的氣息和溫度,讓她感到舒適了不少,不再想那麼多,勾住他的脖子,安心蜷在他的懷裡。
感受到她的依賴,他的手又緊了緊,在她耳邊輕輕說了一句:“寶貝,要不你先睡一覺?我到了再叫你?”
他的聲音,那麼溫柔,那麼寵溺,讓白羽依就此拋開了所有的疑慮,她感受到,這份寵和愛,是一心一意的,她哪裡還用得著吃醋、懷疑,她只要安安心心地對他好而已。她突然想起之前他錢包裡的照片,她覺得,似乎已經知道照片上的人是誰了,卻故意問道:“你錢包裡是不是有張照片,誰的?”就要趁著這個時候,將所有的疑慮都消除。
“沒有,哪有照片。”鍾北辰顯得很意外,她什麼時候發現的,有沒看清楚?反正他是不好意思拿出來的,那會顯得他暗戀她很久了似的。
“有沒有拿出來看看不就知道了。”白羽依眨巴著狡黠的雙眼,不甘心地說道。
“不給!”
“看看嘛,那麼小氣做什麼。”
“說不給就不給。”
“你果然有別的女人,放我下來,我要回去!”
“好了,我怕你了,看吧看吧!”鍾北辰一臉不自在地從口袋掏出錢包,塞到白羽依手裡。
“不看,免得看到傷心。”
“看完再傷心,不然虧了。”
白羽依打開錢包,果然如她所料,甜蜜地:“什麼時候偷的我的照片。”
鍾北辰黑著臉:“沒偷,路上撿的。”
“我不信。你再去撿張我看看。”白羽依得了便宜還賣乖。
鍾北辰啞口無言,默然把錢包放回去,死也不肯解釋照片來源。
白羽依的心,其時已經醉了,她想,這時候只要鍾北辰開口,說什麼她都百依百順。
這個時候,鍾北辰還真開口了:“明天開始別上班了。”又恢復了霸道的語氣。
“爲什麼呀?”白羽依不解地。難道他又要來一通他的女人由他養論?她可不想當金絲雀。
“那個朱辛夷有問題。”鍾北辰不爽地說道。他其實本來準備說對你有企圖的,但想想,還是不要提醒她了,免得她驕傲起來,都要輕視他了。
白羽依不明所以地看著鍾北辰:“有什麼問題啊?你是在怪他今天阻攔你?”說著話,她想起鍾北辰下午的排場,忍不住偷笑,他找公司的女職員出謀劃策,還真是虛懷若谷啊:“你今天那些氫氣球哪去了?”
“扔了。”鍾北辰沒好氣地:“怎麼,現在後悔了?誰讓你當時不給我面子。現在想要,也不是不可以……”未竟的語氣儼然在說:就是要付出代價。
白羽依沒注意到他的潛臺詞,顯得很遺憾地:“既然扔了就算了,我就是覺得太可惜了,多好看的氣球啊,應該不便宜。還有那些熒光棒,也扔了啊?是不是扔到小區的垃圾桶了,我等會回去撿。”
鍾北辰一臉寒霜地看住她:“白羽依你寒不寒磣,你男人那麼窮,你要什麼東西還需要去垃圾桶撿嗎,喜歡什麼說一聲,我明天讓人給你送一箱過來。”
“不要。”白羽依連連搖頭:“別人會笑話我的,說我玩小孩子的玩意。”
“我讓送到我家裡,別人會以爲是韻彩玩的。”鍾北辰的語氣簡直有股嫁禍的味道。其實就他自己來說,真不在乎別人的眼光,他僅僅是照顧到白羽依的想法。
“這個主意好像還不錯。”白羽依趕緊應和道:“這會又不想要那些了,等我想到要什麼再告訴你。”她的臉上不由得露出陰謀得逞的表情,她說這些,其實只是爲了轉移話題而已,她纔不想辭職。這個男人也太多心了,她跟朱辛夷才見了兩次,他這醋吃得也太莫名其妙了。
她哪裡會想到,她的表情早已被鍾北辰盡收眼底:狡猾的小東西,想跟我耍花招?也罷,暫時由著你。
鍾大總裁深夜駕臨仁馨醫院,把一羣醫生召集起來折騰得雞飛狗跳,診斷的結果是白羽依的病情不是很嚴重,只需要開些藥回家安心調養一些時日即可。但鍾北辰出於私心,爲了阻止白羽依去學校,他示意醫生對白羽依撒了謊,說白羽依得住院觀察。反正,他不在乎那點住院費,卻想盡量避免她和他的潛在情敵朱辛夷接觸的機會。
於是,在鍾北辰和醫生聯手的坑蒙拐騙下,白羽依無奈地在醫院住了一週,出院那天,沒有絲毫徵求她意見的意思,鍾北辰直接把她接回了皇庭香榭。
對此,白羽依算是默認了,既然他爲她做了那麼多她無以爲報,就肉償吧。讓她深感意外的是,等待她的不僅有鍾韻彩,連汪妙桐和杜郎希也在,他們絕對算得上是稀客。
車子進大門的時候,杜郎希正在花園裡喝茶,汪妙桐在一邊教鍾韻彩畫畫,三個人有說有笑,讓人看著立即就被這歡樂、和諧的氣氛感染。
白羽依好奇地向鍾北辰詢問原因,但鍾北辰諱莫如深,笑而不答。她隨即在心裡說:貌似有陰謀。難道他又準備使用他屬下給他出的哪一招?有機會一定要把他那份材料弄來看一下,好見招拆招,不然一點免疫力都沒有,還不得
被他吃得死死的。
白羽依下了車,沒等鍾北辰,就趕緊向他們奔過去,汪妙桐和鍾韻彩專心地看著畫板,並未注意到其他情況,倒是杜郎希先打起了招呼:“小白出院了,看起來真是神清氣爽,你們不像是出院,反倒像剛旅行回來,看來北辰還挺會照顧人的。”白羽依今天穿了鍾北辰買的一套剪裁得體的洋裝,加上有愛情的滋潤,顯得光彩照人,讓杜郎希的眼睛又亮了亮,趁著鍾北辰沒過來,忍不住開了下玩笑,當著他的面就得收斂了。
白羽依被說得很不好意思,感覺杜郎希的就像在說他們剛蜜月旅行回來似的:“哪有,今天天氣好,人看起來自然就精神多了。”
聽到兩人說話,汪妙桐和鍾韻彩都轉過身來,鍾韻彩搶先說道:“白老師,歡迎你回來哦,快來看汪姐姐教我畫的花園漂不漂亮。”
汪妙桐則帶著暗示看著白羽依:“看看吧,這可是韻彩給你準備的禮物。”
白羽依就怕杜郎希繼續開玩笑,兩人正好替她解了圍,馬上走過去:“韻彩,這真是你爲我準備的,畫得很好看哦。”
鍾韻彩嘟著嘴看著汪妙桐:“汪姐姐是大嘴巴,說了要保密的。”
汪妙桐有點尷尬地笑笑:“好了,我不說了,保密,保密。”
白羽依看著汪妙桐詭異的眼神,把她拉到一邊,小聲地問道:“你們今天是不是有什麼活動安排?”
汪妙桐神秘地笑了笑:“沒有啊,不歡迎我來?怕我搶你的鑽石王老五?”
“纔不是,你不是看上了。”白羽依的話沒說完,卻朝著不遠處淡定地坐在一邊的杜郎希努努嘴:“這個是不是比你那些相親對象出色多了?今天你們當主角?”
汪妙桐的臉色略顯不自在:“別開玩笑了,我可高攀不起。”
“這樣說我回頭真得幫你打聽打聽了。”白羽依一臉認真的模樣。
汪妙桐警告似地輕拍了一下白羽依的手:“不準亂說啊,我沒什麼想法的,你去問是想害我被嘲笑嗎,你敢問我就敢以後再也不理你,我們的姐妹之情到此爲止!”
“好了,我怕了,說得這麼嚴重,我不問就是了!”白羽依仍舊帶著開玩笑的語氣。
兩人說完話,又回到鍾韻彩旁邊看她畫畫,畫紙上的花草雖然看起來不算逼真,但對於一個幾歲的小孩來說,畫成那樣已經很難得了,更難得的是她專注的樣子,讓白羽依覺得如果好好培養一下,她沒準就是未來的畫家。當然,她沒有那個能力,倒是可以跟鍾北辰提議讓他請專人來教。
想到這,白羽依忍不住轉頭用眼睛搜索鍾北辰,有些奇怪,他停車停這麼久還沒過來,而杜郎希也沒了影,她隨即想,可能他們一起進裡面喝茶聊天去了。
注意到白羽依的眼神,汪妙桐在一邊開起了玩笑:“才一會沒見就到處找了?真是戀愛中的女人。”
白羽依拍了汪妙桐一巴掌,示意她注意一下還有鍾韻彩在:“我隨便看看,哪有找誰。”
“白老師,什麼叫戀愛呀?”鍾韻彩停下筆,回頭懵懂地問道。
白羽依不懷好意地看了汪妙桐一眼,然後笑著說道:“我也不懂額,問你汪姐姐吧,她最清楚了。是不是,桐桐?”
“是嗎,汪姐姐,你快跟我說一下。看來你比白老師懂得多哦。”鍾韻綵帶著求知和崇拜的眼神。
汪妙桐的應變能力也是很強地,淡定地回了一句:“像你白老師跟你小叔現在這樣子就叫戀愛了。不過那是大人才能做的事,小孩子不可以的哈。”
“哦,我懂了。”鍾韻彩狡黠地笑著:“汪姐姐有沒有戀愛呀?”
汪妙桐到底還是Hold不住了:“我,我還沒有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