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槍長達(dá)一米四五,楊毅根本沒有機(jī)會在調(diào)轉(zhuǎn)槍口了!
“王八蛋,老子弄死你!”
兩名土匪獰笑聲聲,似乎已經(jīng)看到了楊毅被槍托砸的腦漿迸裂的慘狀!
楊毅丟槍,翻滾,卻不是向著遠(yuǎn)方,而是向著那兩名土匪的腳下!
槍托重重砸在楊毅身上,卻因為他的翻滾而沒能砸實,滑進(jìn)了雪地里,在雪地里砸出了深深的凹痕!
啊啊啊……
凄厲的慘嚎聲瞬間爆響,卻是楊毅在劇痛中揮刀,狠狠斬進(jìn)了一名土匪的小腿,鋒利的刀鋒大半鑲嵌進(jìn)腿中,如同劈進(jìn)了樹木!
剩下的那名土匪見狀不對,將槍一丟,飛身撲在了楊毅身上,死死抱成一團(tuán),連連尖叫道:“快來啊,我已經(jīng)抓住他啦……”
“要活的,老子要活的……”
聽到這話,鄭天明興奮的尖叫著,似乎肩膀上槍口的劇痛在這一刻都減弱了不少!
那些躲在一旁的土匪聞言哈哈怪笑著狂奔了過來,,他們還剩下五六個人,五六個人對付一個已經(jīng)被抱住的家伙,結(jié)局不可能有任何意外!
呯,呯呯!
就在這時,有槍聲從不遠(yuǎn)處響起,那幾名沖向楊毅的土匪中的兩人幾乎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射殺倒地!
“該死的,還有人……”
剩下的三名土匪鬼叫一聲,再次撲倒在地!
“在那邊,是獵戶家的那個小子……我去抓他過來!”
疤臉指著一個方向尖叫,楊安的身影便在那雪地里,舉槍射擊,渾身上下冒著蒸騰的熱氣,如同剛剛出籠的包子,顯然這一路過來,他很辛苦。
楊安的所有精力,都集中在了楊毅這邊,根本沒注意到向自己瘋狂接近的疤臉!
“安安,快跑啊……”
宋佳雯的心都碎了,她太清楚,楊毅有多疼他的弟弟妹妹。
楊安似乎沒聽見,只是瞄準(zhǔn)著楊毅身邊不遠(yuǎn)處的那兩名土匪,那些土匪稍稍一動,便有子彈飛至,不得不鬼哭狼嚎的縮了回去,只可惜,楊毅此刻已經(jīng)和兩名土匪一起滾成一團(tuán),他根本不敢向那邊開槍。
楊毅能只身搏豹,無論身手還是力量都絕不是三五個人能對付得了的,但剛剛的兩記槍托,讓他受傷不輕,而且連翻狂奔,他的體力幾乎已經(jīng)所剩無幾。
但聽到宋佳雯的叫聲,楊毅瞬間瘋狂!
他的父親,為了一家老小能夠活下去,寧愿自殺也不拖累兒女,他在父親的墳前發(fā)過誓,無論如何都要照顧好弟弟妹妹!
在這一瞬,似乎有額外的力量注入到了楊毅的體內(nèi),在瘋狂的嘶吼聲中,楊毅一口咬掉了其中一名土匪的鼻子,那土匪慘嚎著抱著臉滾開!
剩下的一名土匪見狀不對,再也顧不上鄭天明要活捉楊毅的命令,一把拔出匕首,就向楊毅猛扎而下!
噗!
楊毅大嘴一張,那大塊被咬下來的鼻子和著血水一起噴了那土匪滿臉都是,視線瞬間模糊!
大手如同鐵鉗一般,死死握住了那要刺進(jìn)胸口的刀刃,另外一手摸到了血淋淋的砍刀,反手一抹!
騎在楊毅身上的土匪的脖子瞬間被抹斷,血如噴泉一般澆了楊毅滿頭滿臉都是!
“安安,跑……”
渾身是血的楊毅翻身爬起,便看到?jīng)_向了楊安的疤臉,厲聲尖叫,只是距離太遠(yuǎn),他已經(jīng)沒有任何可能追上去救楊安了!
楊安見楊毅起身,看到了疤臉,毫不猶豫的一槍射向了疤臉!
那子彈擦著疤臉的胳膊飛了出去,只嚇的疤臉差點尿了褲子!
槍里已經(jīng)沒有子彈了,楊安也沒有時間再上子彈,槍一丟轉(zhuǎn)身便逃。斷然果決,沒有一絲猶豫!
“看老子今天不活剝了你!”
疤臉狂吼一聲,大步追上,他發(fā)誓,自己一定要將眼前這小子下油鍋不可!
失去了楊安的掩護(hù),那兩名不敢起身的土匪終于爬起身來,想要和楊毅拼命,但當(dāng)他們看到手持看到撲向自己的楊毅之時,看到那瘋狂的眼神,只嚇的渾身一個激靈,連近在咫尺的兩槍都給打偏!
砍刀劈碎飄落的雪花,狠狠劈進(jìn)了其中一名土匪的脖子,另外一名土匪鬼叫一聲,轉(zhuǎn)身便逃!
楊毅大踏步追上,從后一刀橫劈,直將那土匪大半個腰身都給劈開,血水腸子流了一地,慘嚎的不似人聲!
楊安和疤臉已經(jīng)跑遠(yuǎn)了,楊毅拔腿要追。
“給老子下來,不然老子一槍斃了她!”
鄭天明在谷內(nèi)瘋狂的厲吼著,一條胳膊死死的遏住宋佳雯的脖子,手槍頂在了宋佳雯的腦門上。
窒息已經(jīng)讓宋佳雯臉色青紫,她看著楊毅,臉上卻帶著笑意,小嘴張合著,卻沒能發(fā)出任何聲音。
楊毅看懂了,宋佳雯說的是——別管我!
楊毅正面臨著人生中最痛苦的抉擇,是救最愛的弟弟,還是救對自己一家有著救命之恩而且自己喜歡的女人。
“給老子下來,快點!”
鄭天明睚眥欲裂的厲吼著,臉上滿是殘忍的得意,死了這么多的弟兄,但最終,還是他掌控了局面。
楊毅忽然笑了,因為他聽到了那遠(yuǎn)遠(yuǎn)傳來的豹吼之聲!
然后他走向了鄭天明!
“站住,把刀給老子丟了!”鄭天明厲吼!
楊毅像是沒聽見,繼續(xù)大步前行!
呯的一聲槍響,子彈幾乎貼著宋佳雯的頭皮掠過,大片的青絲都在槍火之下被燒焦。
“站住,將刀丟了!”
鄭天明滾燙的槍口頂著宋佳雯的太陽穴,獰笑道:“乖乖的聽話,不然老子就打爆這娘們的腦袋——你拼了命的過來不就是想救她?總不想過來給她收尸吧?”
滾燙的槍口在皮肉上冒著青煙,有烤肉的味道在空氣里飄散,宋佳雯的俏臉痛苦的扭曲著,那應(yīng)該很疼,但她一聲都沒吭。
楊毅終于站住,距離鄭天明和宋佳雯只有四五米遠(yuǎn)近了,手中還握著那血淋淋的砍刀。
面對鄭天明的威脅,他連看都沒看一眼,只是看著宋佳雯,沒說話,但眼里滿是疼惜。
宋佳雯眼淚大顆大顆的掉,可能是因為疼,也可能是因為別的,但她的嘴角卻帶著微笑的幅度,似乎很是開心,哭泣和開心,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此刻都浮現(xiàn)在她的臉上。
楊毅也笑了,渾身滿臉都是黏糊糊的血水,他笑起來的樣子看著很詭異。
“你特么還笑……”
鄭天明大怒,在他看來,這是無法容忍的挑釁!
宋佳雯猛然彎腰,幾乎在同一瞬間,楊毅猛然揮手,全身的力量在這一瞬爆發(fā),砍刀如同閃電一般脫手飛出,在極短的距離中翻轉(zhuǎn)加速……
噗嗤一聲,如同鋒利的菜刀劈進(jìn)南瓜里的聲音也似!
在楊毅宋佳雯同時發(fā)動的瞬間,鄭天明也扣動了扳機(jī),可他終歸有微微分神,所以他的槍擊只扣到了一半,那砍刀半個巴掌寬的刀刃就已經(jīng)劈進(jìn)了他的腦袋,然后,他便連繼續(xù)動動手指頭的能力都已經(jīng)失去,如同木樁般緩緩倒下。
楊毅上前,掰開鄭天明還勒著宋佳雯的胳膊,心疼的看著她。
“我沒事,去找安安……”
這事宋佳雯開口的第一句話,太陽穴上的燙傷腫的老高,但她卻笑的一雙眼睛都變成了彎月,似乎能將周圍的積雪都融化。
楊毅點頭,奪過鄭天明還握在手中的手槍便沖向了遠(yuǎn)方,那邊傳來了陣陣慘嚎和豹吼,那慘叫聲之凄厲,直讓人毛骨悚然。
楊毅經(jīng)常帶著楊安進(jìn)山打獵,那豹子見過楊安,以那豹子的奸詐,應(yīng)該很清楚要是它傷了楊安的后果。
但畜生終歸是畜生,楊毅不看到楊安安全,就絕對放心不下。
宋佳雯找來刀子割開了兩個姨太太和幾名村婦手腕上的繩子,讓她們趕緊找?guī)字屇蒙希瑫粫_沒關(guān)系,嚇唬人總是夠了。
“楊大怎么這么厲害……”
“天哪,他一個人,居然殺了這么多的土匪,還有楊安那孩子,那么小居然也會打槍,還打的那么準(zhǔn)——這一家子,到底是什么人啊?”
兩名姨太太和幾名村婦們臉色煞白的道,想想自己和自家男人經(jīng)常在背后喊楊毅楊大傻子,顧不上死里逃生的歡喜而感到有寒氣從背心里直往上涌,在此刻,她們覺得自己已經(jīng)死了幾百回了!
宋佳雯看著那逐漸弱下去的慘叫豹吼傳來的方向,嘴角泛起了暖暖的笑意,她覺得自己知道為何楊毅他們兄妹這么厲害,因為他們一家,是真的靠著拼命才活了下來的人!
密林中,雪地上泛起大片血紅。
楊安縮在巨石之下,看著花豹將追自己的疤臉?biāo)撼伤槠粍硬桓覄印?
他無數(shù)次的提起讓楊毅殺了這花豹,不但豹皮值不少錢,而且還可以再也不用給這畜生吃的東西,可他沒想到,剛剛居然是這花豹從背后撲出,救了他的命。
楊安不知道這花豹是故意還是因為疤臉在花豹眼里是比自己更大的肉塊,所以他不敢動,直到他看到了楊毅走來。
花豹也看到了楊毅,卻連和往常一樣示威嚇唬性的低吼都沒有,直接叼起疤臉的尸體大搖大擺的走開,留給楊毅一個巨大的屁股,顯得十分傲嬌。
“沒事吧!”楊毅問。
“這畜生,簡直成精了!”
楊安道,他現(xiàn)在相信那花豹救自己是故意的了,他甚至覺得那花豹直到大哥來了才叼走尸體,根本就是向自己的大哥表示自己功勞很大!
“回去收拾東西,萍萍一個人在家,她會害怕的!”
“嗯!”
楊安點頭有點開心的道:“我們將二哥的學(xué)費搶回來了!”
剛剛九死一生,他只關(guān)心自己二哥的學(xué)費,還有大哥的安危。
楊毅沒斥責(zé)楊安不該來的話,也沒說要是楊安不來自己就死定了,宋佳雯也會死的話,楊安也沒向楊毅邀功,因為他們是親兄弟,所以為彼此做任何事都是應(yīng)該,所以什么都不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