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他奶奶是什麼地方?”
真是活見鬼了,寧恩走了兩三個小時,閉著眼都能找到家的她,居然在錯綜複雜的小衚衕裡找不到出口。
丟人的程度,連自己都沒臉形容!
又過了半小時,仍處於迷路狀態(tài)的她,兩手拄著雙膝,喘氣如牛地導(dǎo)著氣兒。
她現(xiàn)在特想破口大罵,最後想想,還是把力氣留在問路上來的實用些。說來也奇怪,這大白天的,也沒個人影經(jīng)過,連半絲動靜也沒聽到呢!
“啊!”一聲尖叫響起,真是應(yīng)景地分分鐘打臉啊!
寧恩尋著聲音源,吃力地走過去。穿過一條衚衕,總算好歹遇到三個大活人。
但,這顯然不是驚喜的見面場景,只剩下驚嚇再恰如其分不過了。只見兩個染成綠毛的傢伙,一個手裡拿著女式錢包,數(shù)著幾張百元大鈔,另一個則對牆角里的女人動手動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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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妞長的不錯啊,一看就是大小姐。”
“錢,已經(jīng)給你們了....還想怎麼樣?”被逼到角落裡的女孩打開伸過來的狼爪,顫顫巍巍地做著無用的反抗。
“哈哈,我們哥們向來都是劫財又劫色。”一陣獰笑,被掏空的錢包扔到地上,另一個綠毛也加入侵害的行列中。
寧恩四下看著,奶奶的!附近連個棍棒都沒有,哪怕有個石頭,板磚也行啊!
又一聲尖叫傳來,讓寧恩顧不上想太多,拿起兜裡的手機砸了過去,正中一個綠毛的後腦勺。“砰!”在安靜的小衚衕裡發(fā)出不小的聲響,可見這一下的力度不輕。
“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找不自在!”綠毛捂著腦袋大叫著。
“什麼太歲,我看是兩隻膈應(yīng)人的綠毛龜還差不多!”寧恩摳著鼻孔,完全不屑地嘲笑著對方。
兩隻綠毛龜急了眼,掉頭向?qū)幎餍n了過來。
面對兩個人高馬大的綠毛龜,寧恩不是害怕而是緊張。自己的身手好幾年沒練了,又是以一敵二,也許...應(yīng)該...差不多...能對付吧?似乎未知更多些!
其實寧恩後悔了,想撒丫子開溜,可這比找不到家更丟臉,只好趕鴨子上架!她雙手握拳,一拳打空,再一拳側(cè)偏,哎!她真真是被自己的‘功夫’所折服。
好在她的腿還至於太弱,拌倒了一隻綠毛龜磕到牆上,沒了知覺。剩下另一個,她飛起一腳直踹命根兒。
“嗷!”被踹的綠毛沒昏,但已沒了還手能力,靠在牆邊發(fā)出野豬般的嚎叫。
寧恩走到角落裡,推了推雙眼發(fā)直的女孩兒。“喂,你沒事吧?”
女孩兒仍處於驚嚇中,雙眼失焦,呆若木雞地對著寧恩點頭。
寧恩拉起她,“沒事了。”
女孩兒虛弱地站起身,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喂,你醒醒啊!”
醫(yī)院。
寧恩終於有了個坐的地方,走廊裡時不時有護(hù)士推著裝著藥水瓶的小車走過。她探過頭,看著裡面的情況,那女孩兒不會有事吧?沒見到明顯的傷口,應(yīng)該只是被嚇到了。
‘看她衣著打扮,身體贏弱,出門又帶那麼多錢,八成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
就在寧恩猜測著女孩兒的身份時,一串踏著生硬的皮鞋聲,快步向她走來。
“你這個陰險的女人,還有人性嗎?競欺負(fù)最弱小的她。”
如果不是這個男人用仇人的眼神與她對視,寧恩肯定會認(rèn)爲(wèi),以上的話不是對自己所說。“你是誰?”她從來就不認(rèn)識,這個流裡流氣又兇神惡煞的男人。
“玩花樣?揍你一頓就知道我是誰了。”男人舉起拳頭橫在半空中,被緊隨其後趕來的另一個男人攔住胳膊。“達(dá)友,住手。”
“周牧,別攔著我,她欺負(fù)的可是你親妹妹。”
周牧顧全大局,隱忍地說。“怡純正在搶救,不要鬧事。”
“要不是在醫(yī)院,我早揍你了。”那個叫達(dá)友的男人指著寧恩的鼻子,彷彿下一秒就要給她好看。
寧恩納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一天之中她差點捱了兩次揍!這兩個男人又是誰?有沒有人出來解釋一下啊?
救星第二次閃亮登場,老紳士依然面容和善地出現(xiàn),似乎他就是爲(wèi)了解救寧恩,於水火而存在一般。
“賈先生,周先生,請看在兩位與湛少爺?shù)那檎x上,請允許我?guī)俜蛉讼然厝ァ!?
兩個男人在聽到老紳士的話都不作聲,算是默許。
“少夫人。”老紳士對寧恩做了個‘請’的姿勢。
寧恩背後響起,周牧帶有威脅的告誡。“如果我妹妹有什麼事,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這混沌的場景,讓她此刻想到一個歷史名人——竇娥。
第一,她肯定沒人家竇姑娘長得好看。
第二,自認(rèn)絕對絕對比她冤,並且還是個冤大頭!
哎!這年頭兒做好事的,還要擔(dān)驚受怕,沒處講理了!
寧恩坐在車裡唉聲嘆氣,開車的老紳士瞭然地開解。“少夫人請別介意,賈先生和周先生是少爺?shù)膬簳r玩伴,都是不錯的人。今天是因爲(wèi)周小姐突發(fā)狀況,情緒激動了些,他們說的話不必當(dāng)真。”
老紳士不說話還好,這一說明,寧恩更糊塗了。“我不認(rèn)識他們,我就連你也不認(rèn)得。停車,我要回家。”
“少夫人,請稍安勿躁,您現(xiàn)在就是在回家的路上。”
“不是,那不是我的家。我叫你停車,聽到?jīng)]?”寧恩自從見到老紳士起,一切都亂了套。她只想離開走人。
“少夫人請原諒,高速行駛的道路中,不能隨意停車。”
寧恩有種跟設(shè)定好的車載導(dǎo)航,或者人工智能的機器人說話似的,根本沒辦法勾通下去。最後車子準(zhǔn)確無誤地,停在了郊外古堡外。
寧恩投降,對著老紳士說,“多謝大叔兩次出手相救。這個還給你,別再纏著我了。我還有重要的事沒做,有特別重要的人要去見,不用送。”說完一轉(zhuǎn)身走向門口。
老紳士看著白手套上的珍珠耳釘,露出不解。幾秒鐘後又恢復(fù)常態(tài),對著早已站在大廳等候,聽從調(diào)遣的幾個傭人,說道。“給少夫人放好洗澡水,準(zhǔn)備好晚餐送到二樓。”
“是,墨管家。”
“少夫人,請您先回臥室休息。”
寧恩剛纔的告別算是白說了,怎麼就這麼不好好聽人說話呢?她氣呼呼地又走回到老紳士面前,死盯盯地看著這個倔老頭。
“少夫人,您還有什麼吩咐?”墨管家巍然不動,依舊流露出紳士的禮儀。
“別叫我少夫人,告訴你認(rèn)錯人了。我只是跟你家少夫人長得有點像而已。友情提示,大叔下次找人前,還是先從她的火雞頭開始找起,會比較容易發(fā)現(xiàn)目標(biāo)!”寧恩被氣的跳腳,怎麼就說不明白了,這大叔真應(yīng)該好好看看眼科才行,耽誤多少事兒!
“少夫人,現(xiàn)在的確不適合這麼做,但爲(wèi)了澄清事實,請見諒。”墨管家拿過一面鏡子遞了過來。
“啊!”鏡子裡是人還是鬼?一臉憔悴氣色暗沉,像生了一場大病久臥病牀的人。最難以置信的是,她盡然頂著一團(tuán)紅彤彤的火雞頭,跟相框裡的女人簡單是一模一樣。
喀嚓,雙手一鬆,粉碎的鏡子仍不遺餘力地映照著,寧恩驚異的表情。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怎麼會是她自己?”浴缸裡的寧恩低頭看著自己的倒影,手用力地拍打濺起凌亂的水花。
‘古堡,豪車,少夫人,還有這團(tuán)火雞頭,這些統(tǒng)統(tǒng)跟自己八竿子打不著的東西,怎麼會全都跑到她身上來了?鬼怪靈異事件,還是啥?’
寧恩想不出頭緒,無法用合理的解釋這周遭的一切。浴缸裡的水涼了,微微發(fā)抖的她裹起浴巾,不敢看浴室裡鏡中的自己,躲了出去。
她胡亂擦著頭髮,想起妖異的火紅,用毛巾又重新包好,來了個掩耳盜鈴。
桌上擺著餐盤,賣相精緻的飯菜,她卻沒有胃口,直接鑽進(jìn)被子。真絲質(zhì)感本應(yīng)舒適親膚,她卻感受著陌生與冰冷。鏤空的鐵藝牀很大,傢俱擺設(shè)樣樣不缺,但臥室依然空曠的離譜。
偌大的室內(nèi)被黑暗包圍,只有窗外透過幾縷月光,慘白地照在古老的傢俱上,影影綽綽它們像是被賦予了生命,帶著靈魂變了一番模糊且怪異的樣子。
寧恩感到後背陣陣發(fā)涼,用被子矇住頭,牀發(fā)出吱嘎吱嘎的響聲,就像有個紅色長指甲的女人從地板縫裡爬出來,故意在撓牀板來嚇人。
寧恩不受控地開啓全身震動模式,緊要關(guān)頭她想起一句話,‘打消櫃子裡藏著鬼的想像,就打開櫃子看看。’她吞了吞口水,在最後一絲膽量消失前,掀起被子朝牀底看去。
牀下空空如也,就在她鬆口氣,罵自己嚇自己時,“啊!”的一聲驚叫,一團(tuán)舞動的紅色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