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對王舒使了個眼色。他最經常跟員工說的一句話就是, ‘在工作中道歉,無關個人自尊!’相信王舒應該最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王舒當然明白,沒有一個職業是不受委屈的。她沉默片刻, “對不起, 我用辭不妥, 不該婉轉地罵你, 太過瞧得起你的智商。我應該直接張口就來, 你就是個有錢的狗屁!”
“周牧,今天你不把這臭娘們兒開了,以後別想讓老子在這消費, 讓你小子關門大吉。”聽王舒這樣一罵,土豆男更是氣急敗壞地蹬著小短腿兒, 火大地要越過周牧來打王舒, 並揚言退出會員。
“王老闆, 給我個面子。”周牧嘴上說著和氣的話,手上偷偷一個力道把土豆男推倒在沙發上, 使得他像個翻了背的老王八,來個了仰八叉。
站在他身後的王舒很氣,土豆男是沒話說,更氣的是周牧的反應,仍是把客人當成第一位地滿臉陪笑, 她的心涼了。
土豆男見王舒轉身要出去, 仰在沙發上指著門口的她罵開。“你別走!還真以爲憑幾分姿色就是個人物了, 一個嫁不出去沒人要的老處/女, 裝什麼心氣兒高, 臭娘們兒!”
周牧抓起土豆男的衣領,近距離地用只有他們兩個能聽到的音量, 厲聲警告。“王老闆,她不是什麼沒人要的娘們兒,並且一點也不臭,她是我周牧看上的女人。敢在我面前說她壞話的人,別想再出現在我的會所裡。滾!”
土豆男見周牧眼眸中露出罕見如暗器的利刃,人蓄無害的笑卻仍掛在臉上,顯得陰側側。平時嬉皮笑臉甚至是裝孫子一樣,如今發起狠來,讓人格外的毛骨悚然。
“王老闆,你真是大人有大量,決定就這麼算了哈。”周牧又大笑著,整理好土豆男被拽皺的衣服。
土豆男對周牧這陰陽怪氣的著實嚇得不清,也不管臉和衣服上的鬼畫符,在王舒還沒等走出去前先開溜了。
“王舒,沒事了都擺平了。”周牧仍裝出吊兒郎當,不是啥大事的樣子。
王舒沒了力氣說話,默默無言地走了出去。他所說的‘擺平’似乎還帶著征服刺頭兒的輕鬆,和慶功的喜悅!
平不了,對王舒來說她每走出一步,就意味著在自己的心踏上一腳,失望與冰冷碾壓的好痛!
智障人士周牧撓著腦袋,他不明白事情都解決了,找茬的王老闆也被擺平了,她怎麼一身的無力和挫敗感?以她多年的職業經驗來看,不應該呀!
正當周牧百思不得其解時,賈達友打來電話。
“二牧,晚上給我留個大包間。”
周牧沒好氣地回絕。“沒有。”
賈達友纔不管周牧的拒絕,仍顧自地說著。“叫上所有人,特別是怡純。”
周牧可不想被三天兩頭就弄出什麼幺蛾子的貨拉下水。“你又要搞什麼事情?”
“這次是正事,總之將來你會感激我的。”
賈達友說完便收了線,扔下週牧獨自對著嘟嘟聲的手機,這一個又一個的都跟他玩猜迷,拿他當白癡嗎?
包間裡只要有賈達友出沒,就瀰漫著常人無法直視,濃膩異常的情景。他這次帶來的是一個黑長直髮的女孩兒,看上去比他另外一百零一個女友要內向些。
“你屬什麼的?”
“羊。”女孩兒乖乖地回答。
“這個屬相我最喜歡,性格溫順,又叫聲動人,最主要的是渾身軟綿綿抱起來最舒服,要不要試試。”
他伸開雙臂要抱女孩兒,女孩兒看向四周,靦腆地躲了躲,柔聲地問他。“你的屬相是什麼?”
賈達友側著身,挑弄著她柔順的長髮,瞇著桃花眼對她放電。“小傻瓜,我當然是屬於你的嘍。”
女孩兒輕輕推開他的狼抱,“這裡還有其他人呢!”
周牧翻著白眼兒,總算沒徹底泯滅人性,還知道這包間裡還有其他喘氣兒的吶!
賈達友看了看包間裡的人早到齊了,二牧,怡純,阿湛,還有他不待見的寧恩也出現在其中。
他坐正身體算是給大家一個面子,以往他可是不管不顧地調/情。女孩兒見周圍的人看她的眼神不太友善,特別是其中長相小淑女,更是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似的。女孩兒經受不住這樣眼神凌遲,草草道別離開。
周牧忍不住擠兌。“達友,小心你的狗腰子。”
賈達友仰在沙發上,風流才子般的快活。“那句千百年來流傳下來的詩,怎麼說來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你的口味變了嘛!”這是周牧見過賈達友帶過來女人中,穿戴最爲正常的一個。
“錯,大錯特錯!我可是很專一的,無論是20到80歲都只喜歡那張青春無敵的臉,從來不會嫌棄女人長的太好看。”賈達友把果盤裡的核桃仁拋在半空中,張開嘴接個正著。
“達友,你成天這麼玩有意思嗎?”周牧不明白這種跟發了情的公狗有什麼區別。
“有啊!等我玩夠了,找個老實的女人娶了,只要不干涉我在外面玩,錢隨便她花。”賈達友吐露著‘心聲’!
始終握著小拳頭的周怡純,實在坐不住了。她還幻想著只要能跟達友哥結婚,她就會成爲他的最後一個女人。“達成哥,你怎麼會這樣?”
“我一直就是這樣啊,所有人都能作證。”賈達友攤開手,聳著肩若無其事,並不覺得有什麼錯地看著站在他面前的怡純。
周怡純的夢被他再一次打碎,並且比上次被拒絕後,碎的更加徹底。她傷心地流著淚,奪門跑了。
“小純!”周牧緊跟著追出去。
剛纔賈達友和女友膩歪的讓寧恩想吐,又說出狗屁不通的婚姻觀,現在又把怡純弄哭,當女人都好欺負嗎?
“老實人表示不接盤。別把全天下的女人皆你媽,愛你,寵你,慣著你。”她頂看不慣賈達友自帶洋洋得意的屬性。
賈達友這次總算是長點記性,對於寧恩噴出難聽的話,他沒第一時間給與還擊,而是看向阿湛。
彭湛端著蓋碗茶,撇著茶葉梗兒,當作沒聽見如此辛辣的話語。
賈達友被錯誤地領會彭湛的意思,他以爲是鐵哥們與女人之間,阿湛默認選擇放棄。“你這個...”
但事實表明,他高估了他們之間深厚的友情,他剛要開口與寧恩大罵三百回合時,彭湛警告的眼神瞬間秒殺,他話到嘴邊愣是活生生地嚥了下去。
賈達友一臉哀怨又不忿地表明內心獨白,‘行,阿湛,你就慣著這種女人吧!’
彭湛則是平和中透著寵妻狂魔的潛質,給與他迴應。‘她是我老婆,不寵她寵誰!’
“我惹不起你,總躲得起吧。”賈達友撂下話,帶著一肚子憋屈走了。
寧恩很是奇怪,看賈達友明明要自爆,怎麼就忍了!“額!我都準備好跟賈達友吵得雞飛狗跳的,他怎麼不戰而降了?”
“可能他覺得贏不了你吧。”彭湛笑了笑說。
是嗎?寧恩想著,她的戰鬥值有這麼驚人嗎?
在彭湛和寧恩回去的路上,她忍不住吐槽。“物以類聚,人與羣分。可奇怪的是賈達友那麼花心,你和周牧卻完全相反。”
彭湛聽出她的意思,“達友除了這一點,其他都還說的過去。”
“包括對怡純的態度?肆無忌憚地去踐踏一個少女心?”她要替怡純討個公道。
“如果達友不這樣做,會讓怡純死心嗎。”彭湛一語道破天機。
原來是這樣!她怎麼這麼蠢,沒看出來。“天啊,那我不是砸了這場戲?”
彭湛看她懊悔的樣子,安慰道。“沒那麼嚴重,好在怡純先走了。”
“看來賈達友還是有優點存在的。想想也對,能跟你成爲這麼多年的好友,也不會壞到沒天理。”寧恩後知後覺地感慨著。
“你把我當成好人看?”彭湛並不太喜歡從她嘴裡說出,這種帶有距離感的評價。
寧恩想了想說。“一個...可以偶爾信任的人。”
“偶爾?”這是他聽到的重點。
她看他不滿意的眼神,又改了口。“經常。”
“經常?”這也不是他的理想答案。
這傢伙似乎太貪心了吧!她所說的‘經常’已經算是高分了。“那你想怎麼樣?”
“你應該時刻都信任我。”他靠近她,輕輕捏著她的下巴,不容許她看向別處,四目相對中,他們的眼眸中映著彼此。
時間就此定格,而他卻不願停留與此,側著頭緩緩地貼近她...寧恩被陷入在時間的停滯中,但她清楚他要做什麼,上次車裡突如其來的吻毫無預兆,這次卻是心照不宣。她要放任自流嗎?自己才失戀多久,準備好接受新的感情了嗎?
心中的猶豫已經告之了自己的答案,她向後退去,讓彭湛撲了個空。他帶著意外中的失望,微微皺起眉頭。“怎麼了?”
她尷尬中居然能想起,拿他的話來當擋箭牌。“你說過的,我是孕婦。”
“這是你第一次這麼聽我的話。”他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