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提前15分鐘到達會議室，一臉疲倦的池浩同時也到了。這倆位浩先生見面，不掐架的時候太少了。我是會議室主管，浩然先生叫我“二毛”，池浩先生叫我“沒毛”，應該不是眼睛上的“眉毛”，其他人連一個稱呼都沒有給，A呀，黑呀我都認。讓我二選一的話，我選擇“二毛”，總比“一毛”多一根毛。這里是工作場所，尊重所有來這里的人們是二毛的職責所在，男性一律稱先生，女性稱女士。
池浩先生首先發問：“老活寶怎么樣？前天看他打球，神采飛揚的。那幾個球童，一個比一個漂亮，水靈靈的。”
浩然先生顯然很高興，滿臉都在笑，答道：“好的過了頭，滿腦子壞水兒，老不正經。老耗子，你的目標倒是很明確，鼠眼專盯美女。”
“小耗子，你說對了，廖明接受了老活寶的建議，決定為‘惠子表情’升級立項了。我打頭陣先睹為快，看球只是過場。這次去北京見了趙健斌老先生和他的團隊，也見了沉魚，長相身材都不用說，單說面部手感相當好了，摸過BABY的屁股嗎？就那感覺。”池浩先生的臉上出現了活力，疲倦一掃而光。
“老耗子，你還真有閑心，還是先過FTB1000這關吧。正兒八經的一次完美的飛行都沒有完成過，憑什么參賽？”
浩然先生的話音剛落，廖明先生走進了會議室，一臉的凝重。
“太陽‘冕洞’面積增大，強烈磁暴的出現對電力和通迅都會有影響。”廖明先生還沒有坐穩，會議就開始了。
“通迅方面，A6000有多重回饋效驗，問題不大”池浩先生果斷地回答。
“電力方面，地下電力都有電磁隔離網，問題不大。”廖明先生自導自演。他接著說：“問題很嚴重，后天晚間天氣情況很不理想，時間上，很可能與太陽強烈磁暴疊加，通迅方案需要調整。今晚的冷餐會不能去了，表演看視頻吧。”廖明先生說話總會省略掉一些關鍵性信息。他所說的冷餐會是指跟屁箱的發布會，表演是指跟屁箱的功能展示，會間提供簡單的冷餐。可見他對部下有多了解，表演過程中，安排有發放禮品的環節，摳門的人對白拿、白吃，從來不放過。
“我對通迅方案已經進行了調整，不再采用衛星通信和定位”浩然先生搶先回答。
“在觀瀾樓倆端設置了位置參照點，3頻段測試通過，并已通知各參賽隊。”池浩先生回答的很平淡，他這是在示意問題的關鍵在冷餐會和表演。
“新到的A6000，1200臺，調試情況如何？”廖明先生緊逼。
“預計晚19點以前可以完成，現在正在進行中，截止到目前，沒有接到問題報告。”池浩先生依然平淡，防守有效。發布會是18點開始，按計劃，表演將在18:30結束，不出意外，拿、吃兩不誤。
“池浩，全面把控。浩然帶領雛鳥1隊模擬飛行一、三號方案，雛鳥2隊自主模擬飛行二、四號方案。”廖明先生只管布置工作，不再提冷餐會和表演的事。
“頭兒，啰嗦了，都安排妥了。”池浩先生臉上笑嘻嘻。
廖明先生對浩然先生說：“風頭出的不錯” 說完，拍了一下池浩的肩膀就走了。他這是默許了池浩先生的安排。
又剩下這兩個冤家了，廉價口水戰將馬上打響。打蛇要打七寸，掐架要掐尖兒。打呀，打掉瞻前顧后；掐呀，掐出五光十色。
“小耗子講完美？不是你說,想拉野屎嘛。拉了？想出頭兒，玩過頭兒，又沒膽兒。看你活的樣兒，挺完美的。平衡、有序、正常，像水，無色無味；如空氣，毫無存在感。”池浩選野屎為七寸，拿完美當尖兒，似乎綻放著哲學光芒。
“又來了，沒點兒新鮮的。拉野屎能和比賽相提并論嗎？大耗子，你最適合做攪屎棍的代言人，唯恐水和空氣無色無味。”浩然先生的回應夠水平，應用了比擬修辭手法，有聲有色有味道。
二毛不能參加兩位浩先生的磨牙，但也想悄悄地發揮一下。人與動物的一大區別就在于人不隨地大小便，否則就不能稱之為文明。人有廁所可用，它是文明的象征，它的干凈程度代表了文明程度。可是，人類又開始了新的反思征程，因為地球上的人太多了，要有效合理利用資源，要減少對地球的壓榨，統稱為環境保護。廁所便是反面教材之一，本來有效的資源偏要通過耗費其他資源來處理。像野貓自己挖坑、排泄、淹沒的處理流程，又簡稱拉野屎，多好。不像家貓，在人類文明的教養下，需要消耗人的昂貴勞動，來料理如廁后事。據浩然先生說，有不少人為環境保護堅持學野貓的習性，最長者幾十年如一日，還得出了著名的結論：用帶把兒的香菇揩拭最方便最舒服。二毛對這個結論有疑義，帶把兒的香菇最新鮮，被人類推崇為極品美食，豈能如此浪費？難道是因為揩拭后的帶把兒的香菇可發育出更多的極品美食嗎？應該如此吧，好用又好吃的香菇快快長。
“小耗子，就你的口條有這么大的本事，攪動出此等色香味。晚上還有冷餐會，不能因你的口條攪壞了我的胃口。知道嗎？特地從南方運來了倆箱極品香菇，稍加黃油烘烤，冒著熱氣，沾點兒黃豆醬，絕佳美味。”池浩先生在想象的美味中陶醉，仿佛已經吃到嘴里。浩然先生在想象的方便中作嘔，好像已經感到胃舒服得痙攣。池浩先生的這一招夠厲害，徹底擊垮了浩然先生，不愧為頭兒，有涵養有方略有胃口。口條乘勝追擊，上新條。一口令浩然討厭的教化味。
“比賽就會有遺憾，不完美才不失比賽的意義，不完美演繹大完美。”
“饞貓一凡天使媽咪問，浩然參加晚上的冷餐會嗎？”一毛真會找時機。今天是休息日，兩位浩先生斗嘴閑聊，與工作無關。二毛擅作主張把一毛的話放行了。
“我的胃不舒服。”浩然先生打蔫兒了，有氣無力說實話。
“餓狗浩然爹滴，儂是不是吃多了？”一凡女士的推理真準確。虛擬大餐太過豐盛，儂的他確實吃多了。池浩先生揮手示意，工作狀態斷絕外部聯系。這是二毛工作失誤。
“大場這里就是個競技場，每一天都在上演著各式比賽，各個展館使出各種花樣解數，招攬客人。前天，會展中心一個展館的排污管爆裂，立刻凍成彩虹雕塑，有色有味。聞訊而來的觀者眾多，贊不絕口，大呼不俗。”池浩先生也在施展自己的渾身解數，明明在會上說是一起意外事故，到池浩先生嘴里，竟然成了一次成功表演了。
“那不過是個偶然事件，何必小題大做，顛倒黑白。”看來，池浩先生的胃舒服些了，口條恢復攪拌了。
“我要告訴你，失敗不可怕。失敗有可能產生獵奇效應。現在有多少人等待著火山爆發，每年的自然山火不夠玩的。”人真奇特，每日在我這里，大會小會，戰戰兢兢，防范失敗，人人講的是零差錯，時常把老爺子老祖宗的“安全第一”口號搬出來，可又把失敗當玩物，追究失敗的效應，要樂在失敗中。失敗概率的高低，決定了看客的多少嗎？到底人們是愛看他人失敗后的沮喪？還是成功后的喜悅？看笑話兒的，能笑出來就好。
“老耗子，你是說叫我玩假摔嗎？”難道，失敗概率也有假的嗎？有，人間無奇不有。假概率招惹來的看笑者，您不為自己的判斷力擔憂嗎？不，我發現笑，制造笑，傳遞笑；是，我良好的判斷力判出了擔憂，斷掉了笑。
“哈哈哈，小耗子鉆進了牛角尖兒。”池浩先生靠自制假設笑起來，坦然、自信涂滿了整張臉。他若把自己的鼻頭笑得發紅，那才有的笑了。浩然先生也在笑，笑得勉強，笑的失態，笑地笑。二毛稱此種笑為，外來笑，多數情況下笑中賦有禮節成分。在自家一畝三分地里，看笑看的太多了，未免多說笑兩句。無臉二毛在暗笑，若有臉，也要笑出個模樣來，人笑我笑，我笑人笑。
“小耗子，假摔是表演，跟失敗不著邊兒。真摔了，有啥可怕的，雛鳥就是在跌跌撞撞中學會飛的。你知道嗎？我看你所說的完美，是機械性完美。人非機械，是吃失敗長大的，品嘗過失敗才不缺少人味兒。你害怕失敗，你的面前就有千萬個怕；你觸碰失敗，怕可以變為笑。惠子一號和這里的‘沒毛’那個不是都在笑聲中長大的。……”池浩先生您跟誰學的，蠻擅長發表車轱轆式長篇闊論。人吃得，雛鳥咱們也吃上兩頓失敗。原來，二毛是堆笑而成。‘沒毛’ 竟然是笑的發酵池，其中堆滿失敗的排泄物。哈哈，冒泡兒，為笑代言。
“有完沒完呀，大道理我都懂。雖然我們叫雛鳥隊，別把我們真當雛兒，會飛，比鷹飛的還好。可我們要飛的是FTB1000，比的是密度、速度和美。”浩然先生有點因不耐煩而引發的小激動，也是進入工作狀態的征兆。
“關鍵是美，美輪美奐的美。拽詞兒誰不會呀，玩點兒實的，聲、光、色咋協調？”此時此刻，浩然先生的眼睛又圓又亮。說到關鍵，可池浩先生的眼睛和嘴都閉上了。一說到美，永遠有說不盡的話題，飛行軌跡，圖案變化，A6000色彩協調、變換，地面燈光，攝影機位，空中機位等等。每次開完會都說，下次再議。美就是沒有終點。
“技術性能上，可以保障機群密度和速度，藝術觀賞性上，真不敢妄加評論。晚上飛了再說吧，美這東西永無止境，因人而異。鬼才。老活寶可是色盲，你不是吧？”池浩先生說到最后才把眼睛睜開，浩然先生準是被話題急轉彎給搞蒙了，半張著嘴。這么聰明的人都不敢亂言，二毛又豈敢那。“鬼才”二字倒是有說道，到這里的人當中，只有兩個人被稱為“鬼才”，一個是廖明先生，另一個就是說“鬼才”的池浩先生。今天所說的“鬼才”，絕對不是指那個人，上下文對不上，人不會說自己是“鬼才”那叫不自量力，人之大忌。估計是說老活寶，既口頭饞“鬼才知道”， “知道” 二字被吃掉了罷了。若是池浩先生帶上腦電波帽兒，就能證明二毛的推斷了。
老耗子，你是說叫我玩假摔嗎？”難道，失敗概率也有假的嗎？有，人間無奇不有。假概率招惹來的看笑者，您不為自己的判斷力擔憂嗎？不，我發現笑，制造笑，傳遞笑；是，我良好的判斷力判出了擔憂，斷掉了笑。
“哈哈哈，小耗子鉆進了牛角尖兒。”池浩先生靠自制假設笑起來，坦然、自信涂滿了整張臉。他若把自己的鼻頭笑得發紅，那才有的笑了。浩然先生也在笑，笑得勉強，笑的失態，笑地笑。二毛稱此種笑為，外來笑，多數情況下笑中賦有禮節成分。在自家一畝三分地里，看笑看的太多了，未免多說笑兩句。無臉二毛在暗笑，若有臉，也要笑出個模樣來，人笑我笑，我笑人笑。
“小耗子，假摔是表演，跟失敗不著邊兒。真摔了，有啥可怕的，雛鳥就是在跌跌撞撞中學會飛的。你知道嗎？我看你所說的完美，是機械性完美。人非機械，是吃失敗長大的，品嘗過失敗才不缺少人味兒。你害怕失敗，你的面前就有千萬個怕；你觸碰失敗，怕可以變為笑。惠子一號和這里的‘沒毛’那個不是都在笑聲中長大的。……”池浩先生您跟誰學的，蠻擅長發表車轱轆式長篇闊論。人吃得，雛鳥咱們也吃上兩頓失敗。原來，二毛是堆笑而成。‘沒毛’ 竟然是笑的發酵池，其中堆滿失敗的排泄物。哈哈，冒泡兒，為笑代言。
“有完沒完呀，大道理我都懂。雖然我們叫雛鳥隊，別把我們真當雛兒，會飛，比鷹飛的還好。可我們要飛的是FTB1000，比的是密度、速度和美。”浩然先生有點因不耐煩而引發的小激動，也是進入工作狀態的征兆。
“關鍵是美，美輪美奐的美。拽詞兒誰不會呀，玩點兒實的，聲、光、色咋協調？”此時此刻，浩然先生的眼睛又圓又亮。說到關鍵，可池浩先生的眼睛和嘴都閉上了。一說到美，永遠有說不盡的話題，飛行軌跡，圖案變化，A6000色彩協調、變換，地面燈光，攝影機位，空中機位等等。每次開完會都說，下次再議。美就是沒有終點。
“技術性能上，可以保障機群密度和速度，藝術觀賞性上，真不敢妄加評論。晚上飛了再說吧，美這東西永無止境，因人而異。鬼才。老活寶可是色盲，你不是吧？”池浩先生說到最后才把眼睛睜開，浩然先生準是被話題急轉彎給搞蒙了，半張著嘴。這么聰明的人都不敢亂言，二毛又豈敢那。“鬼才”二字倒是有說道，到這里的人當中，只有兩個人被稱為“鬼才”，一個是廖明先生，另一個就是說“鬼才”的池浩先生。今天所說的“鬼才”，絕對不是指那個人，上下文對不上，人不會說自己是“鬼才”那叫不自量力，人之大忌。估計是說老活寶，既口頭饞“鬼才知道”， “知道” 二字被吃掉了罷了。若是池浩先生帶上腦電波帽兒，就能證明二毛的推斷了。
“你才色盲那，老爺子色盲不假，但從來沒影響他對色彩的挑剔，特別是對高爾夫服裝，總讓我幫他選，還總不滿意。”看來主題已經過去了，后面還有針尖對麥芒嗎？拭目以待。二毛的眼睛可沒毛病，色盲又稱為道爾頓癥，基因遺傳，可以斷定浩然先生的母親是色盲基因攜帶者，老爺子的母親最少也是色盲基因攜帶者。道爾頓……,血型……,嘿，二毛知道的太多了。
“我們走吧，先去看看我們的雛鳥A6000的調試，然后去見老活寶。”池浩先生的風格，說走就走，站起來就要撩丫子。浩然先生慢性子，坐在那不挪窩。性格這東西與先天的基因關系不明顯，后天的師徒關系很顯著。對雛鳥的調教一刻也不可松懈，要比出美來，加油。老爺子的魅力可謂不小，雖然排在雛鳥后面，終歸在“鬼才”的日程中占有一席之地。
“還有個關鍵，主題問題，我們的主題太宏觀，缺少現實意義。”真的主題來了，池浩先生似乎不以為然，椅子已經復位，腿已經抬起，浩然先生的屁股在椅子上蠕動。宏觀與現實，和美一樣，討論要持久，會會成主題，結論等下次，主題和美永存，關鍵之關鍵。
“《人類的腳步》定了，是有些空洞飄忽，沒有時間在原地踏步了，走了。”池浩先生的腳步已經跨出門。“再見，池浩先生”浩然先生剛剛復位椅子，即將邁出遲疑的腳步。“慢走，浩然先生”。兩個人的腳步都實實在在地產生了位移，談不上空洞飄忽。原地踏步是為了夯實基礎，未來走得更遠，更長久，這話是那兩個“鬼才”常說的。今天有時間的催促，人類的腳步走了，走好。